第十二章 兩條女生
臉面、臉面,如果長不出臉,那就一定要有面子!
―――火焰豆
水尊老氣橫秋的掃了章爍一眼,冷冷道:「跟我走!」
章爍對聶甲和武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放心,接著快步跟了上去。
火尊輕輕踢了踢腿,一臉威嚴道:「快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
武帥依依不捨的放開了他的腿,抽噎著和聶甲站在一起,樣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該幹什麼都給幹什麼去,看什麼看!」雷尊對圍觀的人群吼道。
隨著雷尊一聲怒喝,現場很快恢復了秩序,風尊滿意的點點頭,「咱們也走吧,看看那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恩。」雷、火二尊答應著。
士官見三人要走,忙快步上前請示道:「三位尊,那這兩個小子怎麼辦?」
火尊一瞪眼,吹起鬍子大聲道:「他們的腰牌不合格?」
「沒有。」士官迅速答道。
「那他們搶槍了、打人了、還是怎麼的?」火尊連珠炮似的問了一串。
「都沒有。」話已至此,士官已知他要袒護兩人。
火尊轉過身,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士官訓斥道:「那你沒事要做?跟我在這糾纏什麼?真不明白現在上面是怎麼了,竟派這樣的傻X下來做事……」
「是、是、是。是!是……」士官連頭都不敢抬,無論火尊說什麼,他只一個勁兒的說是。
今天火尊讓自己在下屬面前丟盡了臉,他現在只想儘快送走這個惹不起的祖宗,不然一會兒他指不定還會說出什麼不堪的話來,搞不好動手都有可能。
風尊沉聲道:「好了老四,跟他廢什麼話,辦正事要緊。」
「哼!」火尊用手指點著士官的腦袋道:「你呀——給我小心點兒!」說完便揚長而去。
等了一會兒,士官估計三尊走遠了,方滿臉怨憤的抬起頭,卻正好撞上雷尊審視的目光。
「啊!」驚惶之下,士官失聲輕呼,忙又低下頭去,這次他幾乎將臉貼到了胸脯上。
雷尊緩緩道:「你叫什麼名字。」
士官全身一顫,結結巴巴道:「屬下、屬下叫陳、陳長生。」
「哦,還是個家姓弟子。」雷尊語氣譏諷道。
陳長生忙不迭的點著頭,激動道:「是的,屬下自幼就是在天刑長大的。」
雷尊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品味著,「陳長生……恩,不錯,好名字。」
陳長生用手擦了擦汗,強笑道:「多謝尊誇獎。」
「長生啊——」雷尊拖長了聲音道。
聽雷尊語出親切,陳長生忙受寵若驚的答應道:「屬下在!」
雷尊用緩慢而有力的語調道:「想要長生,就要一心一意的為天刑辦事!不要整天竟動些歪腦筋。」說道這兒,他頓了一下,若有所指的看了聶、武二人一眼,繼續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不要因為別人比你強,你就耿耿於懷、懷恨在心,你們都是天刑的人嘛。誰要是敢先起內訌,被我知道,我第一個不饒他!」
「是、是、是。屬下明白。」
陳長生的臉紅的紫,被雷尊訓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這次他在下屬面前,可真是威風掃地,顏面無存。
聶甲和武帥沒說什麼,只是在兩雙淚眼中填滿了崇敬的光輝,看得雷尊老懷大暢,轉身飄然而去。
在雷尊走後,聶甲對武帥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的混入人群,直奔清風府。
陳長生被雷尊訓怕了,很久都沒敢直起身。在過了盡一個小時之後,他的一個手下忍不住輕聲提醒道:「頭兒,他們走了。」
陳長生全身一震,接著劇烈的顫抖起來。他用鼻子重重的出著氣,緊攥的雙拳噼啪作響,喃喃自語道:「老不死的們!早晚讓你們知道我的手段!還有你們三個,冷暴!」
畫面切轉到清風府內。
聽完聶甲陳述過整個事情的始末,陳可貴點燃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只有這樣我才能幫你們。」
「老闆要我們說什麼?」武帥疑惑道。
陳可貴給了他們一個提示,「章爍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聶甲不肯定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可能跟老大練功法門有關係吧?」
「哦。」陳可貴失望的應了一聲,涉及到個人的練功法門,他也不好再追問了。
天刑的人分為家姓和外姓兩種。家姓弟子都是被自幼培養出來的,是真正意義上的自己人。他們往往都身居要職,參與天刑內部的各項機密事物。陳可貴就是典型的家姓子弟。
而外姓人則屬於天刑從社會聘請的打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二是主雇關係。天刑有權力對外姓人知根知底,但卻沒權力讓他們把自己的練功法門都拱手奉上。
是以,陳可貴不得不另換一個問題,「小甲,你剛才說四尊替你們出頭了?」
「恩。」聶甲點點頭。
「那就行了,」陳可貴站起身,掐滅手中的煙頭,「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
聶甲和武帥也忙跟著站起身,千恩萬謝的將陳可貴送出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武帥漸漸失去了耐性。
他在廳堂內來回的跺步,不時的看看手錶,「都已經10幾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回來?」
正在閉目養神的聶甲睜開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就越有利。」
「為什麼?」武帥停住腳步,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聶甲微微一笑,解釋道:「那就說明他們真的查不出什麼問題,而在反覆的驗證。」
正在這時,一聲悶響傳來,清風府的門被打開了。
聶甲霍然站起身,和武帥一起緊張的向門口處張望。只見陳可貴背著章爍,眨眼間跨過百步之遙的距離來到他們的面前。聶、武二人忙上前接過章爍。
章爍的臉色一片慘白,就像生過一場大病一樣。他的全身盡被汗水打濕,而且還昏迷不醒。
看著他臉上殘留的痛苦的表情,武帥情緒異常激動,目露凶光。
聶甲也是滿臉陰沉,上手去搭章爍的脈搏。
陳可貴見此,忙出言安撫道:「你們放心,他沒關係,只是勞累過度而已。」
聞言,聶、武二人滿眼質問的看向陳可貴,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解釋。
陳可貴知他們兄弟情深,儘管不很不爽兩人的態度,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事實上,尊們的確沒現什麼問題。他們先找來了章爍的主治醫生,按照醫生所說的情況進行實驗……」
話沒說完,武帥突然插話,「什麼實驗?」
陳可貴微微不悅道:「你聽我說完啊!」
聶甲忙陪不是道:「老闆你別介意,小帥就是個急脾氣。」說著便瞪了武帥一眼。
陳可貴也沒真箇計較,點點頭繼續道:「就是讓他睡覺,然後不斷的叫醒他。」
聶、武二人相視一眼,心說:「這種實驗已經稱得上是殘酷了。」
多少人窮凶極惡的人熬過了嚴刑逼供,但最後卻都撐不過這疲勞戰術,足見其可怕之處。不過章爍沒受到什麼皮肉之苦,兩人還是能夠接受。
陳可貴一直觀察著兩人的表情,見他們沒有太大情緒波動便接著道:「在不下一千次的實驗過後,尊們終於相信了章爍極易入睡的事實。」說著,他目光怪異的看著昏迷中的章爍。
聶甲神色一動,若無其事的說道:「老大也不是總這樣,只是偶而作。」
陳可貴從章爍身上收回目光,繼續道:「尊們綜合他在天刑內部的存檔資料分析后得出結論,童年的某個苦難的經歷,在他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每到特定時間,『病症』就會復。其癥狀為極易入睡,噩夢、驚悸、出冷汗,並伴隨有輕微的抽搐。
最後水尊親筆在他的檔案中寫道,有周期性復病症,期間不可委派任務。」
如果章爍此時清醒他一定會驚訝,看似愚蠢的四尊居然把整個事情分析的不離十。
「原來是這樣。」聶甲同情的看著章爍,心道:「一千次的折磨,真是難為老大了。」
陳可貴有些惋惜道:「生了這樣的事,以後給你們的任務可能就會少了。」
聶甲忙道:「沒關係,這次的事真是麻煩老闆了。」
陳可貴擺手道:「我也沒做什麼。不過你們不用擔心,尊們還是很明事理的。他們說做殺手的人,哪個沒有苦難的經歷,哪個沒有點心裡問題,只要你們衷心會天刑辦事,天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聶甲感激涕零道:「我們一定會不負尊所託。」
武帥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一臉關切的看著章爍,「老闆,讓我們帶老大回去吧,他這樣子實在讓人擔心。」
「恩,去吧。這裡有尊替你們說話,還有我為你們周旋,相信會沒事的。帶著章爍回去好好放鬆一段時間。」陳可貴安慰道。
「那一切就都拜託老闆了。」聶甲和他客套了一句。武帥卻迫不及待的背起章爍,轉身就走。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陳可貴的眼神陰沉起來。上面素來保守多疑,看來他要準備放棄這三棵搖錢樹了。
三人返回地面,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六點了。天正下著傾盆大雨,路燈的光暈下,落在地面的雨滴激起一片水霧。
一陣冷風吹過,章爍幽幽轉醒。他現自己趴在武帥的背上,便掙扎著要下來。
「老大,你感覺怎麼樣?」武帥輕輕放下章爍,在一邊攙扶著他。
「我沒什麼,老二呢?」章爍回顧左右不見聶甲,出言問道。
「他去取車了。」武帥回道。
正說著,聶甲全身濕透的跑了過來,微帶火氣道:「媽的!車不見了。」
「老二,你扶著老大!」武帥不由分說的將章爍推給聶甲,氣急敗壞的返回便利店后倉,接著只聽,「老劉,你***也不說幫忙看著點車……」
章爍對聶甲道:「去把小帥拉回來,別讓他胡鬧。」
「恩。」聶甲答應一聲,轉身走進便利店。
大雨天,計程車的生意特別好。武帥在雨中站了半個多小時,愣沒現一輛空車。最後好不容易攔到一輛,卻被兩個女人搶先一步鑽了進去。
章爍抬頭看看天,輕聲道:「走回去吧,這點雨不算什麼。看樣子是不會停了。」
雖然兩人看見章爍的臉色依然慘白,但他們卻很有默契的同時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話。
他們並不是不關心章爍的身體,只是他們覺得,老大沒那麼嬌嫩,也不需要他們的特殊照顧。而且照顧兄弟的自尊心,往往比照顧他的身體更重要。
情感上的尊重,更能表現出對一個人的關心,同時也會收到較好的回應。把章爍的情況換在他們身上,相信自己也會說出同樣的話。
三人走到半路,狂風乍起,天上的烏雲會聚著被吹響遠方。
「起風了,雨也要停了。」聶甲抬頭望著天。
「停不停跟我們有啥關係?」武帥心情糟糕透了,「最好別停,一直下吧。」他心裡想,反正也濕透了,橫豎死豬不怕開水燙。
接下來的路途中,雨果然越下越小。等他們走到學校大門的時候,天空只飄毛毛細雨了。
「剛好8點。」雨小了、奔波結束了,並且正趕上校園最熱鬧的時間,武帥的心情不由得好轉,「買點鴨脖子回去下酒,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這兩天,可折騰死了。」
「你就這點出息,給我來一斤鴨脯肉。」顯然,聶甲的心情也不錯。
「再來幾張蔥花餅吧,光吃肉怎麼行。」章爍笑著補充道。
難得兩人響應自己,武帥積極道:「那O了,你們先回寢室,這些我來搞定。」說著,他先跑一步奔向食堂。
可跑出沒多遠,兩個女生便攔住了他的去路。章爍、聶甲相視一笑,估計又是找武帥處朋友的。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所以他們見怪不怪了。
暫且略過章、聶二人一廂情願的推測,此時,身為當事人的武帥正萬分惱火的面對著兩條女生。
「大哥,道個歉唄。」一個滿臉青春火焰豆的女生惡聲惡氣道。
武帥一撇嘴,心道:「操,居然是她們。」
之前他冒雨本攔住一輛計程車,誰知道車一停下,立即有兩個女生從他身邊竄了進去。兩人一臉的濃妝,被雨水沖的條條道道,滿心不爽的武帥見此頓時火冒三丈,隨口罵了句「醜八怪」便一手摔上車門。
兩個女生無限委屈的回到寢室,對著鏡子左照右照,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平凡的臉有特點。
她們在社會上有點關係,平時囂張慣了,哪裡聽過這樣「污衊」的話語。自己長的不漂亮,那東城的西城的抗把子怎麼會看上自己?
兩人越想越氣,尋思著化好裝便出來堵武帥。儘管章爍他們入學才不久,但在斯圖亞特已經沒有幾個人不認識武帥了,這皆因他實在長得太帥了。
聽著火焰豆沙啞的聲音,武帥一翻白眼,冷哼道:「滾開,別惹爹火。」
「你是誰爹?」火焰豆上前一步,毫無徵兆的飛起一腳。
武帥沒料到她敢動手,措手不及之下被踹個正著,接著「噔噔」後退幾步。雨後地滑,武帥退了幾步之後居然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水坑裡。
火焰豆旁邊的是個雀斑女,見此惡狠狠的幫襯道:「該!」
武帥勃然火,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帶起一灘泥水,死死的盯著火焰豆。
爭執一起,四面八方迅速會聚了一群學生,在旁圍觀。事後武帥都不禁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早就在一邊準備好了。
火焰豆不避不讓的與火焰豆對視,有恃無恐道:「小白臉就是賤,給臉不要,立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