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你下去了離我霍氏人遠些，沒人想見你

孤城一案在朝陽初升時宣告天下，凌氏三兄弟皆被判死，凌盎凌盟突城時一個當場被射殺一個被活捉，而凌益被特准帶進杏花別院。

一柄長劍被霍君華附於身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靈位前被架子撐起不得不跪著的昏死凌益。

香煙裊裊升起，昏死大半夜的凌益醒來見到的就是如山的靈位。每個靈位后都彷彿站著個模糊身影，可當他甩了甩頭又沒有那些影子，回應他的是晃動搖曳的燭火罷了。

「醒了。」

凌益正想仔細看看那些靈位寫著什麼的時候，身後傳來不含情緒如風吹木窗般難聽的聲音，險些被他當成老媼。勉強回頭側目，待看到紫衣霍君華時心中一驚，想往前逃，將他牢牢捆住的架子卻不給他半點機會。

這裡是霍君華設的祠堂！

見到霍君華，凌益明白了這是哪裡，待看清靈位上一個又一個的霍字，心虛與恐懼讓他開始咒罵。

「霍君華，你個***，還不快放開我！」

霍君華對他的咒罵置若罔聞，附劍站到他身前，以柔弱女娘之身擋在萬千孤魂之前，盡情替他們欣賞著凌益此時的難堪痛苦。

他越恐慌，那張臉就越是面目可憎，霍君華自嘲道：「我當年究竟是從哪看到你樣貌不俗，不惜與兄長吵鬧也要嫁給你的。丑，真是丑啊。」

「你！」凌益看到了霍君華身後遮不住的寒光，將險些脫口而出的咒罵壓回，換上可憐的哀求模樣仰望霍君華。「君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難道真的忍心要殺我嗎？」

「夫妻？」霍君華忽的笑出聲來，也不再藏起身後的長劍，雙手握住對準凌益，平靜的臉上，眼中卻寫滿了瘋狂。霍君華笑聲如鬼魅幽靈，桀桀怪笑又換癲狂大笑，反反覆復怕是連她都不知自己此時模樣。

霍君華就是這麼笑著，悠悠抬劍抵在凌益肩頭，她不曾習武手上無力，卻如老黃牛那樣，明明勉強還要咬牙支撐做下去。

凌益的慘叫聲中，那劍已刺到了凌益的骨頭再前進不得，霍君華便轉動劍身找尋能透的地方繼續紮下去，直到劍刺穿他的肩膀。

霍君華看著凌益血糊糊的肩膀滿意笑了，歪頭道：「凌益，你讓我念夫妻之情，可你有過夫妻之情嗎？你殺我兄長時可念過？害死我侄兒時可念過？逼得我娰婦侄女服毒保全名節時可念過？」

「沒有，你從來就沒對我有過夫妻之情。你娶我是為了我身後的霍氏，哄我幫扶你這個窮的揭不開鍋的凌家人。我知道你恨我成婚多年才生下阿狸這麼一個孩兒，險些斷了你的香火。你養過外室的，可你怕我絕婚，凌氏再次一無所有，那外室又一直沒有懷孕，所以你便徒省事殺了她。我早就知道你心狠手辣，可我卻還是一次次被你哄騙相信你，覺得你愛慕我至深，到頭來，你哄著我放開大門讓你這頭惡狼闖了進來！」

「凌益，你是怎麼有臉面和我提夫妻之情的？」

凌益被霍君華一點點撕開真面目，眼神躲閃不敢直視，又怕霍君華再刺一劍，緩和了聲音道：「君華，我只愛你，不管是那個外室還是淳于氏不過消遣，你知道我只愛你一人啊。」

不說還好，提起這個霍君華便覺得自己受到了嘲弄，拿劍劈砍過去。

凌益被嚇得閉上了眼睛，就感覺臉上先是一涼然後就是溫熱，當他明白原因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卻是血色和黑暗。

凌益不敢置信的睜睜左眼又睜睜右眼，終於明白霍君華那一劍從他眼上過，刺瞎了他的左眼。

凌益痛的哀嚎連連，霍君華滿意看著自己的俘虜，怔怔回身噗通跪在靈位前，以曾經那個不知人生苦痛的女娘口吻道：「阿兄你看，以前都是你照顧妹妹，妹妹這次不僅把無傷帶的這麼大，還要親自斬殺仇人給你，你在天之靈可得好好看清楚啊。」

說著霍君華再次提劍沖凌益走來，當她高高舉起劍的時候，凌益的恐慌到了極點就要崩潰，哀求望著她道：「別殺我，君華你不能殺我。想想阿狸，若是阿狸知道你殺了他的阿父，他一定會恨死你的。」

「不准你提他！」當凌益口中吐出阿狸時，霍君華只剩下噁心煩躁，抬起的劍重重揮下，沒有準頭的將凌益的發削下大半。霍君華又抬劍對著凌益：「你下去后離我的阿狸遠些，他的舅父舅母和兄長們都在了，你若是敢動他，我霍氏一族必將撕碎你的靈魂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凌益，見到我霍氏人時，你可千萬離的遠些莫招我家人噁心！」

伴隨著霍君華的怒火與邪笑聲，被舉起的劍像廚娘手中的菜刀翻飛，可她這個沒經驗的廚娘只會亂砍一氣，直到跪著的人毫無生機成了一攤肉泥。

累極了的霍君華摔坐在血水中，任憑那些血染紅了自己的衣裳，待恢復些體力，霍君華將櫃中鎖著的沒有姓名的靈位拿出來，面無表情的沾上凌益和自己的血鄭重寫下愛兒阿狸。

她失去自己唯一的兒子，這些年卻連祭拜都不能，如今她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祭拜了。

霍君華將霍無傷的取下，將阿狸虔誠謹慎放在他該在的位置。

「阿狸，我的阿狸啊。」

霍君華輕輕撫摸在靈位上，那些不能言說的話不必再被壓抑，她可以盡情傾訴她的思念。

靈位上依稀出現了阿狸還是嬰兒的時候，瘦瘦小小格外愛睡，就像個慵懶小貓。霍君華貪婪的一遍遍喚著阿狸，一次次觸碰那張小臉，可不會有咿咿呀呀回她的聲音，也不會有溫暖柔軟的觸感。

「阿狸，我的阿狸，阿母來陪你了......」jj.br>

屋外霍不疑和崔祐焦急的等待著霍君華的出現，凌益的慘叫聲已經沉寂許久，霍君華都沒有出來。二人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也不在乎霍君華待會見到他們會不會生氣，二人一前一後闖了進去。

祠堂里鮮血在凌益身下成了一張巨大的紅毯，凌益身中數刀皮肉翻飛已無生還可能。

凌益死狀慘烈亦不能讓二人多看一眼，他們的視線被倒在靈位前霍君華緊緊鎖住。

二人心中都有些不好的預感，霍不疑趕過去試鼻息心脈，知霍君華還活著心中定下不少。霍不疑抱起霍君華對崔祐道：「崔叔父請立刻著人去請醫官，姑母情況有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