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父阿母的禮物

昨夜落雪新裝都城，寒風瑟瑟入了臘月，不久就將新春。

城門外組成的車隊駕著兩輛馬車緩緩駛入，徑直前往程府。

「哎呦，可是我大郎又寄東西來了，好好好，還是我大郎最孝敬阿母。」

不等領隊的符乙說話，程母已經開始打量兩輛馬車上的東西，招呼李管婦道：「快，通通搬進我屋裡，這大郎啊一年征戰辛苦，可不就是為了他阿母嗎。」

程母一心記掛著寶貝，都沒顧得上和符乙說話，還是葛氏先上前，柔聲問道：「如今前方戰事如何，婿伯和姒婦可有說何時回來？」

從程始出征，幾乎每年年底都會派人送東西回來，符乙壓送過幾次，多少知道程家仲夫人的為人。

符乙對眼前歹毒婦人厭惡至極，礙於主僕有別身份卑下，再多厭惡也只能收斂，抱拳冷冰冰說道：「回仲夫人，將軍近來贏了好幾場勝仗，前方形式一向大好，想來要不了今年就能凱旋而歸了。」

符乙提醒葛氏，不要以為將軍夫人不在城中就能為非作歹，將軍總有回來的時候。

葛氏點頭，旁人不知道歸期她可是知道的。

嫋嫋現在八歲，還有六年程始夫婦才能回來，這段時間她把嫋嫋教好，到時候蕭元漪應該就不會恨她了。

葛氏安排符乙一行人進府用飯，等回過程母話后回家見親人。

嫋嫋睡得香甜，一醒來就聽見僕婦說阿父阿母派人回來了，激動的衣服都來不及穿撲棱小腿跑去找叔母。

程母屋內，程母正滿手戒指喜滋滋的聽著符乙說程始怎樣英勇，看見不著調的孫女跑進來，秒變嫌棄模樣，習慣性的喊道：「你這是作甚，誰讓你出來的，有點女娘的樣子嗎！真是隨了你阿母。」

興奮的嫋嫋被程母一罵尷尬站在原地，摸著自己新作小襖的邊邊。

葛氏見不得嫋嫋的可憐模樣，立馬上去把嫋嫋抱在懷裡，用寬袖箍住取暖，對程母道：「君姑，嫋嫋定是聽說婿伯派人回來太過高興才會這樣，我這就帶嫋嫋回去。」

程母一心聽程始英雄事迹，懶得理嫋嫋，葛氏怕她凍著一路抱她回去塞進被子里。

離開程母視線，嫋嫋立刻生龍活虎起來，小腦袋鑽出被子雙眼亮晶晶的看向葛氏。

「叔母，我阿父阿母有說起我嗎？」

葛氏唇角是溫柔笑意，從僕婦手裡接過食盒，食指颳了刮嫋嫋的小鼻子。「當然說起你了，還問你有沒有乖乖習字學禮，有沒有變成好女娘。」

找你叔母變好后，嫋嫋不會挨凍餓肚子，也沒下人敢隨意待她，但她多了份痛苦。

叔母讓叔父親自教她習字，叔父整天之乎者也的，聽的她都快吐了。

嫋嫋耷拉著腦袋，小小的人兒唉聲嘆氣個不停，葛氏適時的打開食盒，果然小女孩一聞到甜膩的香味精神瞬間回來。

「這是什麼？！」嫋嫋鑽出被子，睜大眼睛眼巴巴看著食盒裡的糕點。

葛氏又好氣又好笑的把嫋嫋塞進被子被子里，啪的一下合上食盒，嫋嫋急得想上手抓，被葛氏輕拍手背打住。

葛氏道：「這可是你阿父阿母駐守城鎮的糕點，特意讓人送給你吃的。」

「叔母叔母我要吃，快給嫋嫋嘗嘗吧～」

激動的嫋嫋像只小猴子在床上又蹦又跳，甜甜撒嬌賣萌。

葛氏的心再一次被擊中。

其實每年程始夫婦都會給留在家中的女兒寄吃食，只是鮮少會到嫋嫋嘴裡，幾乎都被程母葛氏霸佔了，吃也不過吃點碎渣，從沒吃過一整個。

葛氏忽然想到嫋嫋以前舔糖塊的畫面。

就這麼愉快的指甲蓋大小的糖塊，她都捨不得吃，舔的慎重虔誠，哪怕被調皮的孩子踩碎，也不願作廢阿父阿母的心意，撿起沾了灰塵的碎渣渣帶著淚水吃進嘴裡。

不行了，葛氏實在逗不下去了，拿出一塊塞進嫋嫋嘴裡。

小小的臉上儘是驚喜快樂，捨不得咬，在嘴裡慢慢含著感受甜蜜。

葛氏晃動手中食盒，寵溺的看著嫋嫋道：「好嫋嫋，剩下的糕點可怎麼辦啊」

嫋嫋一張口險些流出口水來，吸溜吸溜道：「我和阿姊一人一半！」

「呦，我們嫋嫋倒是大方。」葛氏嗔笑捏捏嫋嫋的鼻子。「那叔母叔父和大母了，都不用吃了？」

嫋嫋高興過頭一時忘了，撒嬌的抱著葛氏的手臂搖晃，小腦袋貼在葛氏的手臂上，眼睛彎成月牙道：「叔母叔父都是大人，大人糕點吃過了牙疼，還是給我和阿姊吧。」

這話似曾相識啊，不是把嫋嫋抱過來之後，嫋嫋貪吃糖塊糕點的時候她說的話嗎。

「你呀，調皮精。」葛氏朝她手上拍了下。

嫋嫋嘿嘿憨笑，知道叔母沒真生氣了。

「好吧，本來就是你阿父阿母給你的，你想怎麼處置都行。」

「嗯嗯！！」嫋嫋忙不迭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了，你阿父阿母一心記掛你，你也總得表示表示才對。」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