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陳年舊事

凌千茵所說的話果然引起了凌老國公的注意，渾濁的眼中帶著明顯的狐疑，低沉的聲音帶著長年征戰疆場的威武，連忙詢問道。

「丫頭，你可是在懷疑著什麼？」

凌千茵的思維十分敏捷，從凌老國公眼中閃過的一絲緊張已經可以看出他非常在意的人和事。

赫連城已經查出凌老國公暗中有一隊人馬，手中的龍紋令想來就是調動那些人去執行任務的。

如此看來，凌老國公的背後應該還有人。

但凌老國公並不是赫連城的人，可跟赫連城的關係也算融洽，而跟端親王和神侯府之流卻是疏離多了，思來想去，凌千茵仍舊覺得他是天應帝的人，之所以擁有龍紋令不過是為了保護當今聖上。

「凌老國公如此在意皇上和雲遙公主，想來凌老國公也是接了保護他們的命令，若是宮中那個下毒之人不找出來，皇上和雲遙公主怕是危險重重，像上次那般中毒之事也一定會再次發生。」

「你如此一說，我倒還真的想起一個人來。」

凌千茵的話讓凌老國公當即警覺起來，房間中突然間安靜下來，凌老國公也陷入了深思之中。

片刻之後，凌老國公看著宮中的方向，思索開口。

「當年，我跟著天應帝時尚且年輕，東奔西戰著，日日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那時候空有一腔熱血，只想著闖出一番事業，在這世間打出根基，救百姓於水火，不再過那種被人奴役和欺壓的日子。

「因常年混跡于軍營之中，自己也不免受傷或是看到同伴們受傷，但天應帝為人仗義體恤屬下，每次看到有人受傷，皆會在第一時間送來大夫和葯來，而他送來的葯皆是療傷甚是好用的葯或者是上好的解毒良藥。

「記得有一次我帶著一隊先鋒部隊去打探軍情，結果誤入敵方所布的毒瘴之中，雖然手下隊員們護送著我一個人奮力拚殺將軍情帶了回來，可卻受傷嚴重且吸入不少毒瘴。

「軍中的大夫看過之後，便開了幾副葯喝著，戰事緊張，我們也不敢久留，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將敵軍解決掉，便回到京城。

「可是回來之後卻是很快毒發，不僅每日食不下咽，時不時的還會吐出不少血，人也日漸消瘦，最後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本以為我會命喪於此，可後來天應帝親自送來解毒之葯，助我保住性命，這才有了後來安國公府的成就。」

凌千茵眸光一凝，看來自己猜測的不錯，真的有一個懂醫會毒之人的存在，或許此人便是當今皇上中毒的關鍵所在，當即對凌老國公詢問道：「那給你們製藥的到底是何人？」

知道凌千茵聰慧敏捷，思維縝密，若不是必要，她是一定不會問這些廢話的。

凌老國公也不再隱瞞，索性合盤相告：「我當時也曾好奇過此事，畢竟我跟隨天應帝多年，自然明白天應帝是不懂醫術的，但他每到關鍵時刻總能拿出上好的藥材來，手下的兄弟們一看到天應帝便如同找到主心骨一樣，甚是感激，我重獲新生，一時間也萬分開心，便也想知道那個厲害人物到底是誰。

「我曾側面問過天應帝幾次，可他要麼置之一笑，說這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但凡跟著他，他便一定會盡最大能力保護我們的安全。

「要麼便隨口一說，此人極為普通，沒什麼可說的。

「我本以為那個人是天應帝的王牌，當時的前朝君主昏庸無道，導致天下尚亂，群雄割據一方，每一方都在相互猜疑，千方設法的找機會將對方陣營之中的能人異士挖到自己陣營之中。

「我猜想，許是天應帝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厲害人物被別人發現，搶走了，這才閉口不言。

「如此，我也不再過多詢問，畢竟，他是主我是仆，對主子的相信才是我這個下屬最應該做的事。

「後來，也算是一次機緣巧合，在護送天應帝進京之時，一隊刺客突然間從林中竄出，所有人奮起抵抗，可那些刺客十分厲害，就在天應帝即將遇刺之際我不顧性命危險提劍相護，雖然身上受了傷，可也讓天應帝對我甚是信任，他讓那個神醫親自來為我診治。

「也就是那次我看到了那個為天應帝製藥之人，不同於我們之前所猜測的那般，是個年紀不小的老頭兒，她竟然是個女子，一身素衣蒙著面紗，年齡比天應帝小一輪，聽說是天應帝當年的習劍恩師之女，叫靈均。

「靈均的父親十分看重天應帝，又在前朝亂軍來殺天應帝之際極力相護重傷身亡，臨死前託孤，請天應帝一定照顧好自家女兒。

「而天應帝也信守承諾，一直將她帶在身邊，而她也不吵不鬧，經常幫助天應帝製藥，甚是討喜。

「後來大順朝初立，我們這些跟隨先帝的舊臣們皆認為靈均會是大順朝的皇后，可她也知自己沒有母族支撐，不僅自己在後宮之中會倍受眾人欺負，也不利於幫助天應帝壓制前朝餘孽，便自請離宮。

「但天應帝信守跟恩師的承諾，在宮中特意僻了個安靜之地，建立靈清宮，讓靈均住在此處，做她平日里最喜歡的煉藥製藥之事。」

「靈清宮？」

凌千茵可是清楚的記得，上次去宮中赴太後宮宴，還特意看到過。

「這宮院不是已經荒廢了嗎？」

當時看那宮院的地理位置，還著實婉惜了一把，如此好的地方卻廢棄了。

而且，「我也沒聽說過宮中有靈均那個人啊？」

「她已經死了。」

凌老國公直截了當的說道：「當時的靈均年少失親，日日跟在天應帝身邊，不僅把他當成自己最親的哥哥，感情上也甚是依賴。

「雖然她跟天應帝的幾個稍年長的兒子年齡相仿，可她仍舊想讓天應帝跟之前常年征戰將她帶在身邊那般，沒有宮中那些嬪妃子女們的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