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走陰雜貨鋪
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情,爺爺讓我把雞籠里的那隻大紅公雞放出來。
我們這兩日都在卧龍村,也沒喂公雞吃東西,公雞餓得消瘦了許多,有些無精打採的。
爺爺抓來一把雪白的糯米,丟在地上,公雞也是餓壞了,一頓風捲殘雲。
我有些奇怪,平時我們餵雞,一般也就喂大米,很少見到喂糯米的,也不知道爺爺這是什麼用意。
爺爺指著公雞對我說:「守著它!」
我一臉困惑:「守著它做什麼?」
爺爺笑了笑:「守著它拉屎!」
我皺了皺眉頭,爺爺這是幾個意思,居然讓我守著公雞拉屎?!
我點上一支煙,走到院子邊上,看著公雞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來回踱步。
一支煙正好抽完的時候,公雞撅起屁股,開始拉屎,拉了老大一泡。
我捏著鼻子走過去,拿起掃帚,正準備把雞屎打掃乾淨,爺爺突然走了過來,說了聲「慢著!」,然後就看見爺爺手裡拿著一把火鉗,在雞屎里撥弄著。
我詫異地問爺爺:「爺,你這是幹什麼?難不成還能在雞屎里找出寶來?」
「你說對了!」爺爺微微一笑,舉起火鉗,從雞屎里夾出了一塊東西。
然後,爺爺把那東西放到水龍頭下面沖洗。
等到沖乾淨上面的雞屎,我驚訝地發現,那東西竟像是一塊血玉,通體血紅,彷彿要溢出血來,非常漂亮。
再仔細一看,我不由得大為驚訝,這塊玉石的造型,赫然是一隻蟬!
玉蟬?!
我猛地一驚,驀然想起,三天前,爺爺曾把那隻玉蟬塞進了雞屁股裡面,莫非我手裡這隻血紅色的玉蟬,就是之前的那塊壓屍玉?
可是,壓屍玉不是翠綠色的嗎?怎麼變成了血紅色?
爺爺捧著這隻血紅色的玉蟬對我說:「這塊雞血玉,便是之前的那塊壓屍玉!我利用公雞的純陽之血,消除了它原本的邪性和陰氣。現在,這塊雞血玉已經從陰靈變成了陽靈,你大可以放心佩戴!這塊雞血玉從今往後,就是你的護身符,可以幫你驅邪擋煞!」
爺爺這席話,讓我又驚又喜,我這才知道,爺爺之前為什麼說這塊壓屍玉是件好東西。
我高高興興找來一根紅繩,將雞血玉串起來,掛在脖子上。
我對著鏡子照了照,很漂亮的一塊玉石,看上去非常洋氣,尤其是在陽光下面,雞血玉紅的就像要滴血一樣。
我撫摸著脖子上的雞血玉,對這個寶貝疙瘩有些愛不釋手。
我好奇地問爺爺:「爺,你怎麼懂得這麼多東西?」
以前,我一直以為爺爺只是倒騰古董,但是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讓我察覺到,爺爺可能不是古董商這麼簡單。
爺爺笑了笑,摸著鬍鬚說:「你現在已經成年了,有些事情也應該讓你知道了,你跟我來!」
爺爺帶著我,走進靈寶齋的古董店鋪。
只見爺爺來到關二爺的神龕前面,踩著凳子爬上去,把手伸進神龕,轉動了一下關二爺的神像。
關二爺慢慢轉動一百八十度,背對著門口。
靜默片刻,就聽一陣沉悶聲響,神龕所在的這面牆壁,竟然像滑門一樣,緩緩滑開,露出牆壁後面的一個密室。
我站在那裡,大張著嘴巴,滿臉驚愕。
我在靈寶齋生活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呀,我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家裡還有密室。
我更加不知道,每天開門都要上香的這尊關二爺神像,竟然是一個密室機關!
我看著爺爺的背影,突然感覺有些陌生,爺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愣著做什麼?進來呀!」爺爺沖我招了招手,走到密室門口。
爺爺停下腳步,指著頭頂上方讓我看,只見密室的門楣位置,赫然掛著一塊牌匾,牌匾上面刻著幾個行雲流水的大字,我張嘴念了出來:「走陰雜貨鋪!」
爺爺點點頭,微笑著說:「這間走陰雜貨鋪,才是我們萬家真正的產業!至於往外面的這間靈寶齋,不過只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我們萬家做的,也不是古董業務,而是雜貨業務!」
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咱們萬家主要經營著古董生意,誰知道今天爺爺告訴我,古董生意只是一個幌子,眼前的這間雜貨店,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
我懷揣著驚訝和好奇,跟隨爺爺走進雜貨鋪。
只見雜貨鋪裡面的布局構造,跟古董店一樣,靠牆立著幾個大柜子,柜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物件,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
而這些物件也是稀奇古怪,有銹跡斑斑的殺豬刀,有煙灰缸,有瓷碗,有佛珠,甚至還有一件大紅色旗袍掛在牆上,紅艷艷的,看上去非常詭異。
「爺……」我怔怔地問:「這……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爺爺指著柜子上這些雜七雜八的物件,目光炯炯地說:「你別小看這些物件,這些物件可都是『靈物"!」
「靈物?什麼意思?」我不解地問。
爺爺說:「一些因機緣巧合,修鍊成精的東西,便叫靈物!世界上的靈物千千萬萬,帶給人好運的靈物,我們稱之為陽靈。害人性命的靈物,我們稱之為陰靈。而我們萬家,就是行走於陰陽之間,專門搜集倒賣靈物的商人!」
我驚訝地張了張嘴巴,萬萬沒有想到,我們萬家,做的竟然是倒騰靈物的生意!
我摸著脖子上的雞血玉說:「這塊壓屍玉,也是一件靈物吧?」
爺爺點點頭:「是的,它原本是靈物裡面的陰靈,吸人精血,害人性命。但現在,我已經將其變成了陽靈,能夠帶給你好運!」
「爺,你……你是怎麼搞上這門生意的?」我詫異地問。
爺爺背負著雙手,眯起眼睛,幽幽說道:「還記得我經常跟你講的故事嗎?那個送我耗子的老道士!」
我點點頭,驚奇地問:「難道……那個老道士竟也是一個靈物商人?」
爺爺頷首道:「是的,我跟你講故事的時候,故意隱瞞了老道士的真實身份。以前你年紀尚小,我怕你到處亂說。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你已經成年了,我把這些秘密告訴你,是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將正式把走陰雜貨鋪交給你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