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烤肉

「你們別被皇后騙了，哪有官家小姐夫人不吃燕窩的？」

御花園中，胡月姬命人端上燕窩雪蛤羹，除了禁足沒來的顧明柔，每個嬪妃一人一碗。

她自己一邊吃一邊道：「皇后那是農婦出身，從小沒吃過燕窩這樣的好東西，不懂燕窩的好處，咱們能跟農婦一樣么？」

張斐斐聽見她詆毀王寶簪不樂意，啪地一聲把燕窩放到桌上，「農婦怎麼了？皇上進後宮就見皇后姐姐這個農婦，你巴巴地跑去乾寧宮送燕窩，皇上搭理你了嗎？」

這話一出，原先差點要信了胡月姬的小嬪妃們吃吃地笑起來。

胡月姬被踩中痛點，強撐著笑容，「皇上搭理皇后那是情面上的，畢竟她是皇后要給她點面子，其實皇上才不想跟一個農婦多話呢。」

「我送的燕窩皇上是不喜歡吃，因為這是女子吃的啊！皇上喜歡吃的肯定是人蔘魚翅，熊掌鹿茸，怎麼會喜歡什麼燒雞蹄髈呢？」

她這樣一說，好像是有點道理。

她們都是些年輕的小姑娘，特別容易相信人，張斐斐明知道胡月姬在哄騙她們，偏偏自己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就在這時，一股誘人的食物香味不知道從哪傳了過來。

「好香啊。」

「這是什麼味兒啊？」

手裡的燕窩瞬間不香了，眾人紛紛站起來尋找香味的來源。

走著走著，才發現不遠處的涼亭裡頭，王寶簪正帶著凌清圓在裡面烤肉！

只見王寶簪挽著兩個袖子，拿起一串香噴噴直冒油的肉串，放在嘴邊吹了吹遞給凌清圓。

凌清圓接過來咬了一口，笑眯眯道：「真香，媽，我還要吃那個烤雞翅！」

眾嬪妃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是誰咽了一口口水，發出清晰的聲音。

還沒找到人，只見張斐斐頭一個跑過去，「皇后姐姐，你在弄什麼好吃的，這麼香？我也要！」

「也沒什麼，就是烤點五花肉啦，蹄髈啦，還有雞翅、雞腿，還有點豆角茄子什麼的。」

王寶簪隨口說著，遞給她一串撒著香料的五花肉，張斐斐咬了一口，立刻不顧形象地挽起袖子，一邊吃一邊往烤架上放肉。

實在太好吃啦！

這麼普通甚至廉價的食材，怎麼能烤得這麼好吃！

眾嬪妃都是年紀小貪嘴的年紀，見凌清圓和張斐斐吃得那麼開心，早就想上去了，礙於面子不好意思過去。

還是王寶簪主動招呼她們，「都看著幹什麼？這麼好吃的烤肉你們不想嘗嘗？」

小嬪妃們這才上去，只剩胡月姬一個不肯過去。

她們一邊吃一邊點頭讚歎，「真的好好吃啊，怪不得皇後娘娘叫咱們不用吃燕窩魚翅的，這些豬肉雞肉比燕窩魚翅好吃多了！」

眼看自己費了那麼多口舌，還花了那麼多銀子給眾人喝燕窩，統統白費了，胡月姬氣道：「你們覺得好吃有什麼用？臟死了，皇上才不會覺得這些東西好吃呢！」

就在這時，忽聽見男子的聲音傳來。

「你們在吃什麼？朕老遠經過就聞到香味了。」

是皇上！

眾人紛紛起身站好行禮，王寶簪見顧明歌跟著他，便遞了兩個肉串過去，「剛烤好的，皇上和丞相嘗嘗我的手藝？」

凌雲橫想起小時候王寶簪帶自己在灶房烤地瓜的場景，烤地瓜也是噴香的，這肉更香。

顧明歌接了肉串先行禮，「皇後娘娘的手藝定是好的，臣就跟著皇上沾光了。」

這顧丞相總是這麼斯文有禮，對自己也畢恭畢敬，王寶簪還挺喜歡這個人。

凌雲橫把一個肉串吃得乾乾淨淨，見小小的凌清圓吃得嘴邊都是油，就用自己的帕子給她擦了擦。

又抬頭對王寶簪道：「好吃。你這炭爐子別浪費了，裡面可以放幾個地瓜。」

「皇上想吃地瓜啊，我讓人去拿。」

王寶簪道：「剛剛清圓也說想吃地瓜，我看皇上還是先吃肉吧，你日理萬機的，多吃點肉補補腦。」

凌雲橫給凌清圓擦完臉，見王寶簪的臉也被炭灰熏髒了一塊，順手給她也擦了擦。

這下眾嬪妃驚呆了！

皇上居然親自給皇后擦臉！

眾人不禁看向胡月姬，她剛剛還說皇上根本不想搭理皇后，不想搭理還能親自給她擦臉？

還是皇后說得對，皇上就喜歡吃這些豬肉雞肉的，還喜歡吃地瓜呢，根本不喜歡吃熊掌魚翅！

看著皇帝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胡月姬在一旁臉都憋紅了。

王寶簪一面烤肉，一面淡淡看她一眼。

小樣，姐姐我可是在替皇上幹活，就你還想搗亂？

也不看大boss答不答應！

燒烤這種風靡古今中外、男女老少皆宜的食物，用廉價的食材也能做出美味，受歡迎是必然的。

王寶簪卻不滿足於現狀。

「宮裡最費銀子的應該不是吃喝，而是穿戴。」

她自言自語道：「要想真正做到節儉，還要讓大家穿戴上變一變才行。」

王寶簪弄出來的烤肉，連皇上都愛吃，眼看這些日子皇上對皇后的態度越來越好，大坤宮的宮人們對她的態度都更恭敬了。

輕雲笑道：「吃喝上皇上可以做表率，可穿戴上皇上就不行了，他本來也不穿戴女子的飾物啊。娘娘要想找個表率，還得自己來才行。」

「我？我這容貌不行吧？」

「宮裡還有哪個女子身份比皇後娘娘更尊貴呢？娘娘做表率是最好的。」

王寶簪一愣，忽見香雲拿了一面菱花鏡過來給她照，「娘娘不要妄自菲薄，您在宮裡養了一陣子，如今皮膚比原先白多了。」

她平日不大注重打扮，很少照鏡子，這會兒仔細一看，才發現鏡中的自己確實白了些，在宮裡好吃好喝地養著還胖了點，不像之前那麼面黃肌瘦了。

她下意識抬手摸了摸——

嗯，胸也比從前鼓多了，跟那些未發育完全的少女比，別有一番韻味。

要不……她試試？

「輕雲，你們明天去內務府多找些絨花和纏花的首飾來，我要好好梳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