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高級捕頭
顧裴兩家的關係，本就親如一家。
以至於連兩家門生都如同一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顧明歌一個指令下去，兩家的門生都開始大肆向朝廷進言，要求把裴俊接回京城。
裴俊此刻還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根本不知道顧明歌在京城給他布了這麼個陷阱，等著他回來呢。
凌清璞也不管這事，任憑奏摺越堆越高。
不管是顧相還是裴相，他倆之中任何一個在朝中幫他，他都沒意見。
至於到底是誰——
讓他們倆自己拉扯去，他才懶得管。
不過看眼下的場面，顧明歌在朝中主導，裴俊恐怕要吃個虧了。
他不禁好笑。
長輩們上了年紀，花樣倒還挺多，也不知跟誰學的。
同樣生出花樣來的，還有旁人。
……
「哎呀，就讓我跟你大哥和你們一起去，怎麼了？」
凌雲燕進啟辰殿，一如以往去大坤宮那樣，不拿自己當外人。
她嗓門敞亮，「你大哥已經從大理寺的職務上退下來了，我在家閑來也是無事。你們夫婦倆成天遊山玩水的，就不能帶帶我們？」
被她緊逼著的王寶簪有些為難。
「大姐，我倒不是不想帶你們去遊山玩水。」
都到做太后的時候了，能讓王寶簪這麼帶著三分怵說話的人，也只有這位大姑奶奶了。
她柔聲道：「只是這些年想跟著我們一起出去的人可太多了，我們都拒絕了。前些年只帶了一個阿歡，如今阿歡成婚我們連她都不帶了。」
「若帶上大哥大姐吧，這例一破，只恐旁人也要一起，我們不好拒絕。」
別人不提，就顧明柔張斐斐她們，她都應付不來。
凌雲燕大眼一瞪，「誰敢？我們可是你倆親大哥大姐，旁人能跟我們比？」
「你放心，帶上我們，其他人誰敢啰嗦，我這個大長公主親自出面大棒子給他打回去，這總行了吧？」
「行，那我沒意見了。」
王寶簪一臉乖巧老實，「要是太上皇也沒意見，這事就定了。」
「哼，你都沒意見了，他能有什麼意見？」
凌雲燕一副把她看穿的表情，「他還不是什麼都聽你的？」
「嘿嘿。」
王寶簪笑得很老實。
她可聽說王寶壯這兩年告老了賦閑了脾氣不好，跟凌雲燕夫婦兩個沒少拌嘴。
相比之下，她和凌雲橫這些年倒一直沒有什麼矛盾，打打鬧鬧，說說笑笑，日子過得倒悠閑。
凌雲燕便是覺得他們夫婦感情好，想著是不是常年遊山玩水能促進夫婦的感情，這才非要跟著王寶簪二人去。
她當著王寶簪的面打發人去問了凌雲橫，凌雲橫果然沒意見。
大姑奶奶一拍屁股站起來，「那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回府讓人打點行裝。哎對了，你們的房子附近還有沒有什麼像樣的房子？」
「應該是有的。」
王寶簪道：「我先讓人去打點房子的事，買下收拾好，到時候大哥大姐過去也好住的。」仟韆仦哾
這還差不多。
凌雲燕得了准信，風風火火地出宮回家，心裡盤算著這出門遠遊得帶哪些東西。
到半個月後，那邊的房子找好了，是個乾淨簡約的小院，凌雲燕這邊行李也打點好了。
倒是兒子女兒、孫兒孫女們一大堆的，捨不得他們老兩口，再三再四地挽留。
虎子小時候淘氣，如今大了也知道心疼爹媽了，帶著端木雅入宮求王寶簪，希望她不要帶凌雲燕夫婦走。
她要是拒絕，凌雲燕就沒人帶著，自然消停了。
「別，我可不敢。」
王寶簪擺手笑道：「我同你媽是怎麼相處到現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答應了她又莫名其妙拒絕她，她非鬧死我不可。」
虎子還要說什麼，被端木雅拉住手打斷。
她輕聲道：「你是男子不大懂，我從小在宮裡伴讀是見過的，太后說的是實話。」
說罷又看王寶簪，「太后，您給我們拿個主意吧，還有誰的話婆母能聽呢？」
「她能聽誰的話？」
王寶簪愣了愣，這個問題還真有難度。
默了默，她道：「要不……把她爹媽挖出來？」
端木雅：「……」
凌成虎：「……」
終究沒人說得動，凌雲燕帶著王寶壯，跟著王寶簪夫婦興沖沖地出京了。
這趟出京人多了，馬車也多了，看起來頗為招搖。
王寶簪提前跟凌雲燕他們對好話，「我們平日和鄰居往來，只說是從前在京城經商的，如今客居江南小鎮。」
「這次回京呢是嫁女兒的，女兒嫁了個軍中普通校尉，你們可別替我們說漏了。」
凌雲燕聽見這話好生興奮，找王寶壯商量，「那咱們怎麼說呢？要不也說是經商的？」
「那不成。」
王寶壯道：「你看我這威風凜凜的模樣，哪像個普通商人？」
凌雲燕：「……」
一把年紀了，還威風什麼，真是到老都忘不了自己在大理寺的風光時刻。
她無奈道：「那怎麼說？」
「就說我從前在京城……做捕頭的。」
這是王寶壯能忍受的最低極限，他可不想讓人覺得他是個平庸又平常的半老頭子。
凌雲燕想了想，捕頭也不算什麼太顯赫的身份，不至於暴露王寶簪夫婦的真實身份，應該沒問題。
她道：「那我倒省事了，省得編些莫須有的來歷，反正你原來在大理寺乾的差事和捕頭確實差不多。」
本來說得好好的，王寶壯一聽這話卻急了。
「你說我跟捕頭差不多？那可差多了！」
王寶壯不服氣，「捕頭就是抓抓人，能像我這麼思慮周全？你可知道我往常抓的都是世家權貴，那光動手不會說話能行么？」
「你居然說我跟捕頭差不多，你是一點兒都不懂，哼！」
凌雲燕被他一頓噴也急了，「我哪不懂了哪不懂了？不就是個大理寺少卿么，那不就高級一點的捕頭么？」
「什麼高級捕頭？你，你氣死我了！」
眼看他兩個吵得快不可開交，王寶簪連忙開口阻攔。
省得他兩個等下把馬車都掀翻了。
「別吵了別吵了，大哥，你去跟你妹夫坐吧。」
說罷下巴一抬，指指前頭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