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脾氣大
「寶簪，你替我好好教教她。」
王寶壯臨下車還氣呼呼的，「什麼叫高級捕頭，什麼叫高級捕頭？她還大長公主呢，屁都不懂！」
「你！」
凌雲燕只恨自己嘴慢，王寶壯已經上前頭那輛馬車去了。
只剩下王寶簪收拾這個爛攤子，她甚有壓力。
「大姐，你別跟他計較。」
王寶簪忙道：「他是年紀大了，又退下來了閑得慌，所以脾氣也大了。」
凌雲燕沒好氣，「脾氣大也不能沖我啊。他嫌自己退得早了，那不是他自己說，三郎這個長公主的駙馬交卸了朝職，一無所有，他這個老一輩的駙馬也不好占著要職死活不給年輕人么？」
退是自己要退，退出朝政又生氣。
倒拿她做出氣筒了，她才不慣他那臭毛病！
王寶簪不禁好笑，「是了，這又不是大姐的錯。回頭我一定幫你說他，好好說說他。」
凌雲燕點點頭，「這回咱們兩家要長做鄰居了，你可得幫我好好管管他。」
王寶簪忽然想到什麼，「對了，你怎麼這回出來一個孩子都不帶上？回頭覺得無聊怎麼辦？」
凌雲燕：「……」
她憋了好一會兒，幽幽地看向王寶簪，「你不會以為，我真是為你大哥一個人才興師動眾搬家的吧？」
府里那些小爺小姐們，吵得她耳朵疼。
她是時候該出去清靜清靜，也像王寶簪他們似的，過過瀟洒自在的日子啦！
……
凌雲燕夫婦住進新宅，鄰里都知道那是林家的親戚，便好奇打聽。
「那是我哥哥嫂嫂，也是我夫君的姐姐姐夫。」
王寶簪笑著回應鄰里，旁人乍一聽還愣了，跟著就驚訝又羨慕，「哎呀，這麼說你們是一對兄妹跟一對姐弟……」
「是啊。」
「真是好福氣，兩家多親熱。」
王寶簪命人給凌雲燕夫婦找的房子也在水邊，院子比他們的小一些，卻很精緻，後院河面上也系著一隻小舟。
她家的鴛鴦時常游過凌雲燕家的後門。
凌雲燕聽說王寶簪和這裡的鄰里關係好，收拾好房子后便按照本地的風俗，命人給各家送了紅雞蛋。
只說是客居，不算喬遷，因此沒有辦酒宴。
凌雲橫聽來送鱖魚的鄰居聊起，便說往後一半的魚送到王家去。
鄰居笑呵呵地應了。
這林家夫婦倆為人都好，又大方又和善。
王家夫婦倆既是他們的大哥大姐，想必也是好人。
鄰里們這麼想著，對凌雲燕夫婦自然多了幾分期待。
一段時間處下來，眾人才發現王家這對夫婦和林家夫婦，全然不同。
王家的夫人年長些，更加豪爽大方，招呼起鄰里鄰居來，聲音敞亮，叫人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回應她的熱情。
久而久之人們才發現，王家沒有林家規矩大，至少王家夫人肯請客人進家裡，只是不讓進內院罷了。
相比之下，這王家夫人不如林家夫人年輕貌美，身上有些粗獷氣，像鄉下來的親戚，但一樣討人喜歡。
這王家老爺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您這姐夫，脾氣大啊。」
鄰居來送鱖魚的時候，站在門口同凌雲橫道：「說是原先在京城做捕頭的，怪不得脾氣那麼大呢。前兩日老劉約他去釣魚，沒釣上來還罵人。老劉好心分他幾條，他還賭氣不要。」
鄰居吐著舌頭，「嘖嘖，到底是官老爺，架子大。不瞞你說啊林老爺，原先大家還覺得你架子大呢，如今看了你這姐夫……嘖嘖。」
凌雲橫聽了這話哭笑不得。
人果然是比出來的，有王寶壯來做他的對比，顯得他都平易近人了。
這話自然不知凌雲橫聽見，王寶簪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說王寶壯仗著自己是京城來的官老爺，不把人放在眼裡。
「嗐，什麼官老爺，一個捕頭而已。」
王寶簪坐在後院，同鄰家洗衣的婦人說話，「你們可千萬別再說他是官老爺了，他除了脾氣大，還有哪點像官老爺的？」
洗衣的婦人聽見他自己妹妹都這麼說了，便大著膽子道：「那說得也是，按說那王老爺是做捕頭退下來的，瞧著那氣度那模樣，可都比林老爺差了一大截呢，還是你好福氣。」
王寶簪心裡暗笑。
那當然差了一大截，大理寺少卿兼駙馬都尉封望南侯，跟太上皇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見「嘎嘎」的聲音，是河裡的鴛鴦從下游游上來了。
王寶簪和鄰家洗衣的婦人一同看過去，嚇了一跳——
他們這才發現，王家的後院外，王寶壯站在那裡，分明把她們剛才的話都聽進耳朵里了。
鄰家的婦人有些尷尬，甚至沒好意思跟王寶壯打招呼，連忙抱起自己的衣裳扔進盆里，急匆匆就回身進了家門。
剩下王寶簪站在那裡，尷尬地朝他一笑，「哥，你什麼時候在那的，我都沒看見你。」
「哼！」
王寶壯用鼻孔應了她一聲，「我這模樣不如人，氣度不如人的，哪配叫你們看見？」
說完不等王寶簪反應，抬腳就走。
王寶簪：「……」
沖她發什麼脾氣呀，又不是她跟鄰里搞不好關係！
王寶壯回家不高興，凌雲燕收到了鄰居送的小吃正高高興興地回來，見他這樣不免刨根究底。
追問了多次，王寶壯才說出理由，又道：「住幾天就回京城吧，這裡天氣風景雖然好，到底不是自家，我還是喜歡在自己家。」
至少他在京城，誰見了他這個望南侯也不敢輕視。
凌雲燕聽完哈哈大笑，「我當什麼呢，就這點事啊？這小鎮子就跟鄉下一樣，婦人閑話多很正常，被人說兩句你就受不了了，你還像鄉下出身的么？」
王寶壯聽完不言語了。
凌雲燕輕蔑道：「你瞧瞧人家太上皇，人家身份多高架子多大的人啊，現在跟一群普通半老頭子坐在一塊兒喝茶！人家都行，你怎麼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