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真是又當又立
眾人仔細一看,那女子委實太慘,眼睛瞎了,耳朵沒了,舌頭也沒了,滿臉滿嘴的血。
南若晴也嚇一跳。
阮姨娘垂眸,沒看地上的人。
「老婆子我不得不嘆一聲,這女子真是可憐,可不能因為她可憐,就讓我們王妃跟著遭秧吧?這女子和我們王妃,有半點相似嗎?」
「瞧瞧,這母女倆,哭得淚人一樣,又是替王妃擔憂,又是什麼擋災,我就不明白了,怎的連看都不看一眼,就咬定說是我們王妃?」
「哼,幸虧沒叫你們把人弄走,否則就算王妃日後再出來說,也是沒人信了!」
「這叫什麼?又他娘的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大夥說是不是?」
人群中有人笑,但還是轉過了心思,再看向阮姨娘和南若晴時,眼神明顯和方才不一樣了。
「一個小妾,站在我們王府門前,說我們王妃的不是,這是當我們王府沒人嗎?」
南昭雪嘴角微勾,這婆子有理有據,還真是個能人。
阮姨娘接連被懟,這婆子更是目光毒辣,幾句話就揭穿了她,她縱然八面玲瓏,此時也有點招架不住了。
恰在這時,外面來了一隊衙役。
「閃開,閃開!」
為首的,正是京兆府的李捕頭。
他挎著刀,大步走到阮姨娘和南若晴近前:「你們倆,是南家的妾和庶女嗎?」
「……」
這話簡直讓人沒法接。
南若晴咬著牙不說話,阮姨娘流淚點點頭。
李捕頭才不管她們這柔弱樣:「跟本捕頭回衙門一趟吧,有人報案,說你們故意行兇害人至殘,又誣衊王妃!」
南若晴的臉都白了,雙手抓著阮姨娘的手臂:「娘……」
「這話從何說起呀?」阮姨娘問。
「從何說起?進去京兆府,審一審,不就知道從何說起了?」
阮姨娘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事情好像在脫離她的掌控。
「官爺,官爺,手下留情!」
一聽這個聲音,阮姨娘心頭微松:「老爺,我在這裡!」
南運程到了。
他帶著一身怒氣,衝進人群,一眼瞧見站在台階上的南昭雪。
南昭雪通身的貴氣,高傲沉靜的模樣更是刺痛了他的眼。
「逆女!前天晚上鬧得還不夠?我問你,是不是你放火燒了我的書房?」
南運程都快氣死了,書房裡有不少貴重東西,現在都沒了,錢財之物也就罷了,可偏偏……
南昭雪輕撫琉璃戒,書房是她燒的,還有不少東西,現在就在琉璃戒中。
可那又怎麼樣?
南運程憋著一口氣問道:「官爺,快把這個逆女拿下!我要罰她回去跪祖宗。」
李捕頭短促笑了一聲:「南老爺,你瘋了,本捕頭可沒瘋,那是王妃,跪的什麼祖宗?本捕頭可是來抓你的妾和庶女的,有人告她們傷人致殘致死!」
南運程急忙辯解:「阮阮她膽小,性子柔弱,哪會什麼傷人,官爺,是不是有誤會?誰報的案?」
他說著看向南昭雪,目光頓時變得兇狠:「你倒是說句話呀!你不是王妃嗎?替阮阮和晴兒說句情,她們身子嬌弱,哪能去衙門受苦?」
南昭雪差點氣笑:「替她們說話?她們其中一個罪名就是誣衊本王妃!」
「你!」南運程火往上撞,每次看到南昭雪這副清冷酷似她親娘的樣,他就忍不住想冒火。
「你有什麼資格做王妃?現在就擺起王妃的譜來了?你拿你自己當回事,人家戰王還不見得拿你當回事!
到時候被掃地出門,還不是要滾回家裡去,你今日若不替她們求情,來日,就休想再進南家的門!」
他扶住阮姨娘,眼睛幾欲噴火:「快為阮阮和若晴求情,再向阮阮道歉賠禮,為了找你,她一夜沒睡,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南昭雪語氣沉沉:「你說,讓我給她道歉?」
「正是!」
南昭雪低低笑起來,笑得人心頭髮冷。
「你讓本王妃給你的妾道歉?母親不在了,她霸佔南家后宅,過得比正妻還體面,庶女養得比嫡女都金貴,寵妾滅妻之事,你做得出,本王妃卻道不了這個歉!」
「你!」南運程想往台階上沖,舉起手還想打。
那婆子一把抓住他,她經常在王府幹粗活,長得膀大腰圓,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南運程綽綽有餘。
「南老爺還想打人?」婆子掐著他手臂往後一推,「今非昔比了!我家王妃可不只是你的女兒了,按規矩,你也要先行過禮的!」
「你……刁奴!」南運程氣得跳腳。
「刁不刁跟你沒關係,我又沒吃你家的飯,拿你家的月錢!南老爺還是先正正家風吧!」
婆子一口一個諷刺,南運程麵皮都要掛不住。
路口的蔣錦皓也忍不住擼袖子:「嘿,我這暴脾氣,這是親爹嗎?!」
封天徹想起那晚在南家偷看,南昭雪也是獨自面對這樣的家人。
蔣錦皓咬牙:「那會去報案就該說得嚴重些,把這家人都帶回去,揍板子再說。」
「你說你多個事兒幹什麼,六哥就在裡面呢,說不定早有計劃了!」
蔣錦皓不服:「六嫂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當然要為她出氣。」
封天徹譏諷:「這會兒叫又六嫂了?你之前連認都沒認出來。」
蔣錦皓噎口氣,剛才南昭雪出來的時候,可把他給驚著了,那個又丑又凶的,給他包紮的女子,竟然就是六哥新娶的王妃!
看到南運程還在指責南昭雪,他實在忍不住:「不行,我得過去……」
封天徹一把拉住他。
王府內傳來一聲冷笑:「這是都當本王已經不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