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兇狠
「都是你這個毒婦害的!」
「你這個毒婦咋不去死!」狗娃子被兩個壯漢摁在角落,也滿頭滿臉都是血。
孫芸哪兒有工夫搭理他。
曲屠夫見孫芸進來了,盯著她的臉和身段兒打量了一番,那赤果果的眼神讓孫芸極度不舒服。
「喲,這是誰啊?」
「這不是我媳婦兒么?」
「媳婦兒你回來啦,走,跟相公家去,相公給你吃肉,夜夜都給你吃,管飽!」曲屠夫笑得臉上的橫肉都在抖,跟著他來的惡漢們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而鄰里們對孫芸的指點更勝。
孫芸沒說話,直徑走到曲屠夫面前,抬手就勾上了他的脖子,曲屠夫被孫芸這個動作勾得心中一盪,得意地嚷道:「喲喲喲……我媳婦等不及了啊……」
接著又是一陣鬨笑和鄰里們的謾罵聲。
孫芸好像聽不見這些聲音,她借著身體和袖子的遮擋,從空間中拿出一把鋒利的軍用匕首,狠狠地往曲屠夫的大腿根部扎去。
劇烈的疼痛讓曲屠夫瞬間慘叫起來,他本能地抬手去掀孫芸,但是卻被孫芸一刀割破了胳膊,血瞬間就浸透了他的棉襖。
趁著他傷,孫芸又迅速往他另外一條胳膊扎去。
兩條胳膊都受傷的曲屠夫就是想反過來揍孫芸也不能夠了,孫芸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攥住倒地曲屠夫的頭髮,提溜大鵝似的提溜起來,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並且稍微用力,割出了一條血線來。
這個時候的孫芸雙眼冒著嗜血的凶光。
她仿若又回到了末世,那個吃人的世界。
眾人頓時傻眼了。
謾罵聲,嘲笑聲戛然而止。
整個小院兒只有曲屠夫的慘叫聲在回蕩著。
這還是那個平常只會窩裡橫,見到外人就像鵪鶉一樣的孫氏么?
咋這嚇人呢?
就連蔣紹看孫芸的目光也變了。
這個女人……
扎人的動作行雲流水,根本就不是一個內宅婦人能做到的。
別人看不出來,重活一世,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蔣紹能看出來。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孫氏。
她是哪兒冒出來的孤魂野鬼?
「把孩子放下!」孫芸冷冷地看著拋姝兒和煜哥兒的惡漢,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像是冰坨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讓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那兩個拋著孩子玩兒的壯漢好像被孫芸給驚愣了,他們抓著孩子沒動彈。
「艹你娘的,趕緊放啊!」因著那兩惡漢愣著沒反應,孫芸加重了手裡的力度,曲屠夫脖子上的傷就更深,血流得更凶。
曲屠夫嚇得魂兒都快飛上天了,連忙怒吼道。
「喔喔……」兩人連忙將手裡的孩子放到地上,兩個孩子立刻就撲到了蔣紹的身上,抖如篩糠地哭著:「爹……」
「爹爹……」
沙啞的哭聲能把人的心都給哭碎了。
孫芸的手不由得又緊了緊,曲屠夫疼得嗷嗷叫喚:「芸娘,你別衝動,你看,孩子他們也放了,你也該把我放了吧?」
煜哥兒趴在自己親爹身上,扭頭過來看孫芸和曲屠夫,淚水橫流的眼睛里滿是異樣的情緒。
姝兒也不時看一眼孫芸,她沒哥哥膽兒大,見到血還是有些害怕的。
不過想著流血的是壞人,又堅強地鼓勵自己去看娘親,娘親真厲害,敢殺壞人,跟爹爹一樣厲害!
「放你?」孫芸看了眼蔣紹以及趴在他身上的一雙兒女,身上的戾氣完全壓不住。
「先把狗娃子放了!」她的眼神瞟了瞟狗娃子,這回不用曲屠夫開口,制住狗娃子的兩個惡漢連忙鬆手。
重獲自由的狗娃子連忙跑到蔣紹身邊,孫芸對他道:「勞煩你把蔣紹抱屋裡去,把孩子也帶進屋!」她說完,人群中的劉郎中就也走了來,幫著狗娃子攙扶一把蔣紹,田嬸兒張婆婆等人也過來了,幫著抱遇哥兒和姝兒。
幾個人路過孫芸的時候,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這下,這下你該放我了吧!」曲屠夫疼得冷汗直冒,一張本就橫肉四溢的臉更扭曲了。
大腿在流血,手臂也在流血,脖子上還橫著一把刀,這讓曲屠夫不得不低聲下氣。
他心裡想著,等過了這一遭,看他咋收拾這臭娘們兒!
孫芸狠狠地扯了一把他的頭髮,曲屠夫頓時慘叫起來,幾個惡漢立馬不幹了,指著孫芸罵道:「臭娘們兒別給臉不要臉!」
「你她娘的找死!」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有一起上把曲屠夫搶下來的意思。
孫芸二話不說,手起刀落,往曲屠夫的肩膀上又扎了一刀。
她扎這一刀控制著角度,血呲了距離最近的惡漢一臉。
曲屠夫疼懵逼了,破口大罵:「孫三驢艹你娘!你他娘的害老子!」
孫三驢,就是罵孫芸『臭娘們兒』的男人。
孫芸來這麼一手,曲屠夫的人也徹底明白了,這娘們兒擱這兒玩兒命呢!
於是便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賠錢,二百兩銀子,要現銀不要銀票!」孫芸道。
眾人一驚,孫氏簡直了,張口就是二百兩銀子,她這是……這是獅子大張口啊!
也不看看曲屠夫是誰,要知道曲屠夫能在平城橫著走,那是因為他妹妹是縣令的愛妾。
縣令唯一的兒子就是他妹妹給生的。
故而縣令十分寵愛曲屠夫的妹妹,幾乎對她言聽計從。
敢傷曲屠夫,敢訛曲屠夫的錢……這錢她有命要只怕是沒命花!
這個女人還真是……只會給蔣紹惹禍!
所謂妻賢夫禍少,蔣紹就是娶了孫氏這個禍害,才把自己搞成現在這般下場!
孫氏這種婆娘,真是要不得!
曲屠夫鬆了口,要錢好,要錢就不會要他的命了!
等回頭他緩過勁兒,不管是錢還是人,他都不會放過,統統搶回來!
「好好好,你放了我,我給你錢!」
孫芸用血淋淋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臉,譏諷道:「你是不是以為你肉厚,故而血多,經得住這麼流?」
「你不怕死,我無所謂!」
「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日子我也過得夠夠的了!」孫芸說這話頗有些歇斯底里地的意味,正好跟鄰里們解釋清楚為啥她一個柔弱婦人竟然敢傷人。
都是被逼的。
被逼迫到了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