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定國公要跟咱拜把子?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中,詹徽和徐增壽兩人,疾步走到了朱壽的面前。
詹徽臉色肅然,兩手畢恭畢敬地捧著一道聖旨,高聲道:「朱壽接旨!」
聖旨?
眾人嚇了一大跳,忙是跪倒於地,一個個全低著頭,動也不敢動彈。
朱壽倒是眼前一亮。
呦,朱元璋的聖旨來地這麼快?
他跪也不跪,當即一拱手,道:「草民朱壽聽旨!」
詹徽也不氣惱於他對陛下的不敬,面色肅穆,開始宣念起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
「茲有朱壽者,獻糧於朝廷,為君上分憂,解萬民於倒懸,舉國承其恩惠,功德無量,御賜朱壽免死鐵劵,萌其子孫,欽此!」
他的聲音,如同洪鐘一般,在整個應天府衙回蕩!
眾人聽了之後,全都懵了!
尤其是應天府尹高守禮,心中大為震撼!
免……免死鐵劵……
陛下竟真的賜下鐵劵給了朱壽?
這敗家子,就是區區一個低賤的商賈啊!
他何德何能?!
有了鐵劵護身,那黃子澄交代下來的事,自己豈不是辦不成了?
抱上皇孫朱允炆大腿的美夢,也要破滅了?
一時間,高守禮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仟韆仦哾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更令他驚駭的幾乎跌碎了下巴!
只見詹徽宣念完了聖旨,竟不顧尊位,直接對朱壽拱手一拜!
這一拜。
既是敬朱壽獻糧救了萬千災民於水火,也是奉上自己治下無方的歉疚!
「朱公子,在下來晚了!」
「在下實在沒想到,治下的狗官這麼不懂事,竟欺辱到了朱公子的頭上!」
「還請朱公子莫要怪罪!」
朱壽搖了搖頭,笑道:「詹尚書客氣了。」
說著,他掃了一眼高守禮,道:「草民雖沒受什麼皮肉之苦,可這位高大人誣陷草民殺了人也就罷了,還想屈打成招,要將草民置於死地。」
「我倒是想問一句,大明官員審案,一向都是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嗎?」
聽了這話,高守禮嚇得腿腳一軟,差點趴在了地上。
他連忙看向了詹徽,嘴都哆嗦了,顫顫巍巍地道:「詹大人……這敗家子是在血口噴人!」
「您……您聽卑下解釋啊……」
這話還沒說完,詹徽已是氣的大怒,抬手便抽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解釋?」
「呵呵,你覺得本官會聽嗎?!」
這一巴掌,力道大的驚人!
高守禮頓時被抽的頭暈目眩,半邊的臉頰也高高地腫了起來。
可詹徽還是覺得不夠解氣,又是抬手一個耳光上去,直接給他來了一個左右開弓!
「來人,把這狗官的官衣給咱扒了!」
「高守禮,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大明之官員!」
說罷,立刻有人上前,將高守禮架起,把他身上的官服扒了個乾淨。
高守禮兩眼發黑,幾乎要暈死了過去。
自己被罷官了?
可詹徽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轉頭便對朱壽又是躬身一拜,臉上掛滿了笑容,道:「朱公子,您可以走了,待本官查清此案,定會還您一個公道!」
聽了這話,朱壽卻搖了搖頭,道:「不用,這狗官欠草民的公道,草民自己去討回來。」
「詹尚書,草民可以看一眼本案的卷宗嗎?」
詹徽頓時一愣,不由震驚地問:「朱公子還會斷案?」
朱壽笑了一下,道:「不瞞詹尚書,略懂,略懂。」
詹徽將信將疑,本想拒絕,可想著對方乃是陛下看重之人,於是便道:「來人,把本案卷宗呈給朱公子過目!」
翻開卷宗,朱壽僅僅掃了一眼,頓時開口道:「詹尚書,吳三千的死,大有問題啊!」
詹徽眼眸一閃,忙問:「此話怎講?」
朱壽指著卷宗上的一處地方,道:「吳三千的屍首是在黃子澄府上發現的,可他被草民暴揍一頓之後,不趕緊回家養傷,跑去黃子澄府上干甚?」
「再有,吳三千死了,為何來報官的人,是黃子澄的管家,卻不是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不哭不鬧也便罷了,竟連公堂也不上,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詹徽眼中露出一抹犀利的芒,脫口道:「你的意思是說……」
剛說一半,朱壽連忙擺手,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草民可什麼都沒說,咱就是一個百姓,可沒那膽子攀咬當朝的翰林。」
詹徽嘴角一陣抽搐。
沒膽子,你還敢見聖旨而不跪?
而一旁的徐增壽,則是心中一震,看著朱壽的眼神,很是欣賞。
他發現,眼前這個仁兄的本事大的很吶!
只看了一眼卷宗,就能斷出這麼多問題來,錦衣衛里那些斷案多年的老手,怕也不過如此吧?
這時,朱壽看了一眼高守禮,忽然笑眯眯地道:「兩位,即便不看卷宗,草民也有一個洗清自己罪名的辦法。」
徐增壽來了興緻,忙是問道:「是何辦法,朱公子說來聽聽!」
朱壽嘿嘿一笑,道:「只要給這狗官的屁股上也來個兩刀,倘若他能挺過一晚而不死,草民也就清白了。」
嘶!
詹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辦法好是好,就是有點缺德啊……
站在後頭的老方,倒是笑的很開心,忙道:「少爺手段高明,老奴佩服、佩服!」
這笑容,他發自肺腑,畢竟一直照看著朱壽長大,耳濡目染,早也心理變態了。
而徐增壽聽了之後,竟一拍大腿,忙道:「咱倒是覺得,捅都捅了,不如給這狗官來個四刀!」
朱壽整個人愣住了。
他一抬眼,迎上了徐增壽欣賞不已的目光。
這一刻,兩人從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惺惺相惜……
朱壽激動了!
這……這是同道中人啊!
徐增壽也很激動,連忙走上前去,握上了他的手,道:「朱公子,在下簡直跟你一見如故啊!回頭咱們拜個把子如何?」
朱壽露出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忙是笑道:「好呀,好呀,我最喜歡交朋友了……只是……敢問仁兄尊姓大名?」
「在下徐增壽!」
「啊?中山王的兒子徐增壽?」
「對!」
朱壽一下震驚了!
卧槽!
這個搶著跟自己拜把子的仁兄……
竟是未來的定國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