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第484章 騎虎難下
等到同巡捕約定時間。
宋書堂、梅暮稚子早早等待在房間外。
看從房間內被逼迫離開之人，究竟是何身份。
這個人的身份決定了整件事情的真相，畢竟宋書堂他們現在沒有辦法確定，憲兵隊的意思。
巡捕果然和同事一起過來，開始針對這附近的房屋進行搜查，但宋書堂和梅暮稚子不去理會別的地方，僅僅只是盯著眼前他們鎖定的房間。
雖然沒有辦法看到房間內的情況。
但是他們可以看到有誰進出這個房間。
就這樣等待了一段時間，巡捕他們終於快要搜查過來，而且看巡捕搜查的樣子，肯定是不會突然結束的。
也就是說他們會繼續搜查。
被宋書堂等人懷疑的房間，是不可能逃過一劫。
因此在巡捕等人即將例行檢查過來之際，宋書堂看到房間果然開門。
梅暮稚子立馬說道：「有人要出來。」
「是誰？是經常出入房間的人，還是那個一直躲起來的人？
隨著兩人觀察，果然看到有一人帶著帽子從房間內離開，低著頭讓人一時間看不清容貌。
梅暮稚子說道：「跟上去看看。」
「走。」
宋書堂立馬行動。
至於這個看不清容貌的人，會不會就是經常出入房間的人，現在假扮離開？
肯定不是。
因為這個經常出入房間的人，體型宋書堂和梅暮稚子都清楚，顯然不是這個樣子。
那麼這個人肯定就是一直躲起來的人。
但是他真的很小心謹慎，基本上不會將自己的容貌露出來，然後宋書堂和梅暮稚子就不好觀察。
就這樣跟隨一路，梅暮稚子問道：「要不要想辦法近距離觀察一下？」
「不急。」宋書堂說道。
畢竟這個人看樣子只是暫且出來躲一躲巡捕檢查，一會肯定還是要回去的。
如果等到對方快要回去之前，你都沒有辦法確定他的身份，你再想辦法近距離觀察一下不遲。
因此兩人現在只是遠遠監視。
等了大概一段時間對方可能覺得巡捕的檢查已經結束，就打算回去。
宋書堂和梅暮稚子兵分兩路。
梅暮稚子繼續跟蹤，宋書堂則是繞路到前面。
既然一直看不到，就需要近距離自己創造一些機會。
不要擔心打草驚蛇。
畢竟如果你找巡捕合作，費盡心思將人逼出來，就是為了確認對方的摸樣，如果你現在看不到的話，豈不是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宋書堂迎面走來。
好似是沒有看到對方一樣，兩人撞在一起。
畢竟對方也是低頭走路，所以說撞了一個結實。
在這個過程中，宋書堂順手將其的帽子打掉，然後朝著對方說道：「不好意思。」
對方沒有表示有什麼問題，就去撿自己的帽子戴上。
在這個過程中，宋書堂看到了他的樣子。
只是這一眼讓宋書堂有些吃驚。
專家！
之前從租界當局手裡救出來的專家，後來落在分區手裡，在曹欣榮送出去租界的時候，被紅黨給救走。
巡捕後來在街面上找人，是有照片的。
因此這個人的樣子，大家現在都知道。
雖然曹欣榮將專家救走之後，宋書堂一次都沒有見過，可是還是能認出來確實是專家。
什麼情況？組織不是說專家保護的很好。
而且已經拿到了特工總部的密探證件，打算這幾日就安排專家離開租界的嗎？
怎麼被憲兵隊給知曉了線索？
現在宋書堂有點明白過來，憲兵隊的小岸健太郎為什麼安排這樣的試探。
明明告訴你是試探。
卻還是要進行。
那是因為這個試探的內容太過重要，是專家。
而且這個專家因為被組織救走之後，就負責破譯組織截獲的電文，那麼組織得到了什麼破譯電文，他清清楚楚。
可能組織在根據什麼電文內容安排工作，他都知道。
而且組織肯定還會讓他幫忙設計密碼，如果專家被抓到，那麼可能密碼就會出問題。
而且專家看過的加密電文肯定很多。
雖然不一定都能破解。
但是只怕手裡資料不少。
如果他落入日偽手裡，現在的作用很大。
僅僅他掌握的線索，就是非常重要的內容，他幫不幫日偽工作，都已經不再重要。
說白了小岸健太郎就是告訴你，現在專家被盯上了，你是救是不救？知道是試探確實不應該有異動。
可是如果這個試探的內容非常重要，你還能穩得住嗎？而且小岸健太郎不是沒有給你機會，人還在租界裡面，是有機會成功營救的。
畢竟不在租界外面。
而且安排專家，那麼不管宋書堂是軍統的人還是紅黨的人，都可以試探。
如果是紅黨的人，這專家是自己人，你能不救嗎？如果是軍統的人，那麼專家到紅黨這裡，肯定看過不少紅黨截獲軍統的電文，你不管不顧任由專家落入日偽手中，對你打擊很大。
其次這個專家也了解紅黨的消息，對軍統來說同樣至關重要。
所以現在這個局面就是這樣，逼你行動。
也有行動的機會給你。
這個試探就是看你怎麼取捨？
宋書堂臉色很難看，他沒有想到小岸健太郎居然留了這麼一手。
還有他真的不明白，專家明明保護的很好，怎麼就被日本人盯上了？
難道是因為發報的原因？
利用偵測車找到的？
梅暮稚子這個時候從後面上來問道：「看到對方的樣子了嗎？」
「雖然有偽裝遮擋，但是還是能看出來，是之前丟失的專家。」宋書堂直接說道。
沒辦法。
你現在必須說實話。
因為憲兵隊就知道目標是誰。
你看到了卻不告訴梅暮稚子，那麼你就已經有問題了。
就算是你想要救專家，也需要時間操作。
「誰？」梅暮稚子顯然非常吃驚。
「之前從分區丟失的專家。」
聽到宋書堂的話，梅暮稚子說道：「難不成這才是憲兵隊的試探？」
「他們準備了一條大魚，肯定會讓抗日分子很難拒絕。」
「好在我們不是。」梅暮稚子說道。
不是？
宋書堂是。
現在他真的有點騎虎難下。
確實可以選擇按兵不動，然後保證自己的清白。
但是專家落入日偽之手，只怕是會造成非常大的損失。
而且宋書堂現在不知道，專家究竟知道多少東西。
如果知道的很多，那麼這個損失是不可估量的。甚至於這裡還有電台。
那麼專家知道的事情，只怕原本自己想象的要多。
所以宋書堂按兵不動，自己雖然可以繼續潛伏，但是不知道會面臨什麼。
可是你說冒險送情報。
救人？
確實有機會操作。
畢竟專家今日還被巡捕逼出來走動，其實可以逃離。
但是這樣做的話，宋書堂就沒有辦法繼續潛伏。
要麼就是直接撤離。
自己負責營救專家然後撤離。
分區怎麼辦？他好不容潛伏到了分區區長的位置，如此放棄的話，心有不甘。
而且他如果放棄，就只能和組織走。
而不能回去軍統。
因為直接就東窗事發了。
可是他不能回去軍統，表示自己加入了組織，那麼遠在山城的聶洪和顏清輝怎麼辦？戴老闆很可能會用他們威脅自己。
甚至於戴老闆會殺了他們泄憤。
因此宋書堂現在怎麼選擇都很難。
至於說找組織商議之類的，根本就沒有給你時間。
現在他們回去之後，就要和憲兵隊彙報，他們找到了電台，以及報務人員，要告訴憲兵隊是誰。
那麼憲兵隊就會順理成章的安排抓捕。
因此只能宋書堂自己負責營救。
那麼就會面臨他剛才所說的問題。
梅暮稚子可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而是急忙說道：「彙報憲兵隊。」
兩人回到了監視地點之後，梅暮稚子就讓宋書堂給憲兵隊打電話，他們選擇了一處有電台的酒店房間。
宋書堂只能當著梅暮稚子的面打電話。
小岸健太郎聽到宋書堂的回報之後，在電話裡面表示他們的發現非常重要，讓分區立馬抓人，同時安排憲兵前來協助。
計劃晚上行動。
讓宋書堂和梅暮稚子不可離開，做好監視工作。
說白了現在就是不能再有異動。
憲兵隊的話還專門交代了梅暮稚子，說白了就是兩人都不能單獨行動。
誰想要單獨離開誰就有問題。
可是如果這樣等下去，等到憲兵來了，就再也沒有機會。
宋書堂如果想要救人，就必須現在先解決梅暮稚子，然後再去營救專家。
周圍會不會有憲兵暗中盯著，宋書堂不清楚。
但是就算是有，他也能製造一些混亂，帶著專家離開。
但是潛伏一事就真的作罷。
聶洪、顏清輝也只能聽天由命。
面對這種情況，宋書堂心中很難取捨，憲兵隊的這一次試探，是給了他一條根本就沒有辦法選擇道路。
難怪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奇怪。
這能不奇怪嗎？
我就明擺著告訴你是試探，你現在又能怎麼樣？宋書堂的心中糾結梅暮稚子不知情，只是認真看著房間，防止專家離開。
梅暮稚子說道：「失而復得，專家最後還是要被我們抓到。」
之前將專家弄丟，梅暮稚子就覺得很可惜。
如果能抓到，那可是大功一件。
只是沒有想到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落在他們手裡，那麼這個功勞就又回來了。
不僅可以證明兩人的清白，還能再立新功。
因為憲兵隊親自交代了梅暮稚子，兩人都不可以離開，所以現在宋書堂就算是想要將消息告訴潛伏在分區內的組織同志，或軍統人員都做不到。
甚至曹欣榮和嚴豐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段時間的調查都是宋書堂和梅暮稚子負責的。
此刻憲兵隊只給了宋書堂一條路，解決梅暮稚子然後救人。
憲兵隊肯定還會有防備，他們互相繼續交鋒，看是宋書堂能將人帶走，還是憲兵隊將其攔下。
不僅僅抓到專家，還能將宋書堂這個潛伏卧底給揪出來。
現在的情況無非就幾種結果。
第一種就是宋書堂按兵不動，憲兵隊抓捕專家。
第二種就是宋書堂解決梅暮稚子，然後救走專家。
第三種就是宋書堂解決梅暮稚子，但是沒有成功救走專家。
但不管哪一種，對宋書堂而言都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第一種會導致專家被抓，帶來很大的損失。
第二種宋書堂會丟失潛伏工作。
第三種他不僅會丟失潛伏工作，專家還會被抓。
怎麼選擇都是有問題的。
看了看時間，距離憲兵到位大概還需要一個多小時，這便是宋書堂最後的機會。
留給他思考的時間真的不多。
憲兵隊之所以用這個辦法做試探，其實對他們而言，專家的重要性，沒有分區內卧底的重要性高。
因為他們懷疑宋書堂。
宋書堂是分區的區長。
一個卧底能做到分區的區長，這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
但是專家的話。
雖然可能掌握了很多機密，但是也可以沒有。
畢竟情報工作中，抗日組織不一定會給專家知曉機密的機會。
其次就是專家肯定不會聽命他們。
如果審訊的話，也有可能對方不會開口。
所以對憲兵隊而言，專家這裡的收穫是非常不確定的，畢竟他們不知道組織讓專家給破譯過電文。
所以說對於一個收穫不穩定的情況而言。
憲兵隊當然是選擇利用這件事情，卻試探更大的收穫。
例如宋書堂這個分區區長。
顯然他們很成功。
宋書堂被算計的沒有辦法破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宋書堂看著望向窗外的梅暮稚子，他覺得自己從背後動手，是非常容易得手的。
幾次好似要下定決心。
但是宋書堂最後都忍住。
越是緊張的時候，宋書堂越不能急。
他覺得自己必須好好再想想。
腦海之中亂七八糟，很難靜下心來。
聶洪、顏清輝的身影不停閃過。
宋書堂很難接受因為自己，導致兩人喪命。
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
最後還是組長的面容浮現，讓宋書堂慢慢冷靜下來。
小組內的成員一一出現，往日教導話語挨個沖入耳中，宋書堂的心慢慢冷靜，開始思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