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女人絕對寵不得。

若寵上了天,女人就會覺得這個男人可以任她予取予求。

他對她的寵,絕不是小小的,一點點而已,所以,才會讓她覺得,他一直死心塌地,無論珍惜與否都不重要吧。

同一架班機,一前一後,他沒有試圖和經濟艙里的那對男女打任何招呼。

現在,他沒收所有寵愛,他的心,自己疼、自己愛,不需要被任何糟蹋。

將帽沿壓得很低,冷著一張臉,整個飛行過程中,他全部都在商務艙里睡覺。

一睡醒,身邊有很多粉紅小紙條。

哦,剛才空姐和他拋媚眼,他權當沒看見。

剛才隔壁穿香奈兒的時髦女士問他下飛機以後要不要一起用餐,他裝聾作啞。

他沒空應酬那些女人。

他再也不想在感情上浪費那麼多時間。

他承認,他有點自暴自棄。

飛機跑了一段時間以後,在既有的軌道上,停住雙翼。

他起身,粉紅小紙條全部飄落在地上,他半點撿起來讀一下的興趣也沒有。

他從上方的行李架上拉出自己簡潔的行李,單手甩在身後。

那位穿香奈兒、面容姣好的時髦女士一直站在一旁,對他微笑。

他目不斜視,直接與對方擦肩而過。

對方鼓起勇氣,追上他:

「我的行李有點重,能幫一下忙嗎?待會兒我請你吃飯,以做謝答!」

好舊的搭訕手法。

他看了一眼對方,冷冷的撇過,繼續走自己的路。

幾個月前,他心情好,可能真的會幫幫手,來一場他並不介意的邂逅。

但是,他現在沒有心情。

那些粉紅泡泡的邀約,他沒有給予白眼,已經夠客氣。

單手提著手提包,他步出出口處,哪知道,那裡喧嘩一片。

有個潑辣的老婆來打小三,男人一個勁護著身後的小三,護得跟個寶一樣,而正房顯然被打擊到,逼得快崩潰了。

現場,看戲的人,很多。

他也放下手提包,環胸,靠在機場的白柱上,涼涼地看戲。

還真巧,那個正房、小三、癟三丈夫,他都認識!

……

齊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結婚的這三個月里,她每天獨自枕著雙人床,永遠的孤獨、寂寞。

身心都如此。

她的丈夫每日每夜,永遠的加班加班再加班。

不要說一個房間里,就連一個屋檐下,她的丈夫也避得遠遠的。

有一次,她用藥,想成就兩人的實質婚姻。

結果,那一晚,她踹了一夜的門,踹得自己的腳骨都快骨折,被她下藥的丈夫就是不肯開門,寧可沖冷水衝到燒四十幾度,也不願把她當成解藥。

那次以後,他基本都住在員工宿舍。

兩個人的關係降到冰點。

他的房子快裝潢好了,但是,至今,她連家門的鑰匙都沒有偷摸到。

於是,她抓狂,一次又一次,讓他在同事面前顏面掃地。

就算得不到愛,她也不能讓他象個冰人一樣對待自己。

但是,最終的結局,她還是連空氣都不如。

他根本就不睬她,特別是在有一次她氣極之下說出,一開始自己就在算計他。

當時,她氣歸氣,還是不敢將所有責任攔下,順手找了一個替死鬼。

沒想到,這「真相」一出,冰人居然火了。

那次以後,他一次家門也沒踏回過,對她完全採取不理不管不顧,就算收屍也不會出現那一種。

整整二個月。

她用責任恩惠把他困在枷鎖,但是到頭來,他一旦現這些只是她的伎倆而已,半點和顏也不再給予。

從來沒有比那段日子,讓她覺得更加無助、憋屈過。

她甚至開始懷疑,她折磨的人到底是他,還是自己?

思索了很久、掙扎了很久以後,她的結論,走到這一步如果放棄,她覺得不值,但是這段婚姻撿著又沒有必要。

放與不放,對她來說,都是一種不甘的折磨。

於是,她想賭一賭。

如果她願意做個知情善趣的好妻子,哥是不是能再考慮一下,這個婚姻也許有他所留戀的地方。

她將自己刻意打扮的漂漂亮亮,露出最可愛的甜美笑容。

但是,迎接她的居然是哥和那個女人雙宿雙飛。

所以,忙忙忙,一直都是屁話?!!!忙得都變成勾搭女人?!

她飆,氣焰高漲地指著那個女人,「你這個狐狸精,我打死你!」用尖銳的指甲撲了過去,那個氣勢,彷彿能一把把對方的臉皮撕破一樣。

她現在還是正房,她怕誰?不打死那個女人,她就不姓齊!

藍芹一下飛機,就被這突事件嚇倒。

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打架架勢的她,整個人怔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迴避。

狐狸精?

是指她嗎?

她想對方可能誤會了!

雖然她對齊暖這個人很感冒,但是,她並不願意背上這樣的污名,她正想開口解釋,齊暖已經撲身而來,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她的臉孔已經一陣抽痛。

對方的指甲成功在她白凈的臉上,劃上一道隱約的血液。

真是瘋子!

她急忙迴避過對方的二道攻勢,幸好,三道襲擊再次瘋狂進攻時,傅凌已經快抓住齊暖的手。

「夠了!」從來沒見過傅凌用這麼憤怒的聲音吼過誰的她,也呆了一下。

同樣,也呆住的人,呆了幾秒以後開始嚎啕大哭,「你說忙忙忙!好啊,原來一直忙的事,是這個女人!大家快點來評評理,哪個做丈夫的,新婚才三個月,就和前妻糾纏不清!這樣一直傻等你的我,算什麼?我真是白痴、我真是智障,你們去旅遊逍遙快活,我在家還一直檢討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惹你不歡心!」

機場里,看熱鬧的人,變得很多。

在大家的指指點點下,她覺得很丟臉,開始急著想走人。

可是齊暖就是堵著路,不讓她走。

「守不住自己的婚姻,現在來破壞別人的家庭,讓你很得意嗎?!」齊暖連連逼進,聲聲指責,「哥肯娶我,就代表他和你的事都過去了!為什麼你還是要不要臉地過來苦苦糾纏不清?!」

不是的,不是這樣!她從來沒想過去糾纏誰!

「你這女人,簡直既要做婊子,又要假清高,全世界,就你最噁心!」連番轟炸,對方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更何況,聽了這種話,她也根本不想再解釋了。

再解釋下去的話,她不是變得更假清高?

沒想到,

「你有什麼資格?」

從來不和誰計較,但是不代表對方可以太得意太囂張。

從小,他看著齊暖長大,但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她越來越可怕?

「什麼資格?憑我們宴開三十席,憑我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齊暖的氣焰還在節節囂張。

「我們只是假結婚一年!你求我讓你順利生下肚子里父不詳的孩子,我才會娶你做妻子!是你拿齊叔的恩惠來要挾我,我才會和你宴開三十席!」壓抑已久的咆哮聲,破口而出。

冷抽一聲,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對夫妻。

沒想到,這就是真相……

是她誤會他寡情薄信了……

戲看完了,男女主角歷經千辛萬苦終於解開誤會,可喜可賀!再次單手甩包,高以賢從他們身邊走過,從這場早該落幕的鬧劇身邊,置身事外地飄過。

但是,有人眼尖,看到了他。

「這些都是他安排的!都是他教我的!」

有人,用盡全力,將他揪進這一圈是非當中。

齊暖這樣指責他。

「我本想馬上做人工流產手術,我本就不要那個孩子!是他主動來找我,是他教我怎麼撒謊,是他說『廢物』可以回收利用!」怎麼說也是共犯,齊暖眼尖,剛好看見壓低帽檐的高以賢經過,不肯放過他。

總以為,找個主謀出來,該當的罪名總會少一點。

「放開!」高以賢緊緊盯著一直拽著他手臂不放的那雙手,厭煩到了極點。

「我不放,你做得出來,就得敢認!你是主謀,我只是從犯!」齊暖嚷嚷,在哥面前,企圖維持住最後的一點好印象。

「我認!能走了吧?!」他很乾脆的承認,推開那個女人,甩開包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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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糖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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