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閑閑,你真的不跟爸爸一起去英國?
不了,爸,藍芹在這裡,我得陪她。
……
傅凌,終於出院了。
出院之前,意外的,他和齊暖都收到一組不堪入目的照片。
不用等他鬧上法庭,這段時間老是「無緣無故」被惡勢力恐嚇的齊暖已經點頭答應。
「藍芹,謝謝你的照顧。」
出院的時候,他用深沉的目光,一直看著她。
「不用謝,該說感謝的人,是我……」她很艱難地開口,「謝謝你,不控告他。」當時,傅凌還穿著警察制服,完全可以控告高以賢襲警。
她的回答,令傅凌所有的話,都僵入喉間。
她真的放得下高以賢嗎?一次產生這樣的懷疑。
照顧那個男人,寵他,包容他的任性,好象已經成為她的一種習慣。
……
那個曾經她與高以賢共同的家裡,她怔怔的看著電視。
那是幾天前的新聞片段重播:
「藍威的女兒?她是誰?抱歉,我不認識!」新聞採訪中,他冷著臉,將他們的關係否認到底。
那一群人,依然窮追不捨。
這一切,都是幾名記者在醫院門口措手不及地圍攻她的時候,她才知道。
這段日子,她每天早出晚歸的照顧傅凌,根本不知道,短短的十天,又生了那麼多事情。
新聞上說,高明海和他的兒子都失蹤了。
一股涼涼的感覺,滑過她的心房。
兒子?是指好好還是他?
不會的,他不會就這樣走了!
她抬頭,有點驚慌,卻又突然看到全身上下只著一件牛仔褲,性感、洒脫的靠在流理台上,手裡舉著一杯咖啡,等她過來的男人:
「藍芹,你的咖啡!」
她走過去,打開櫥櫃,替自己煮了一杯咖啡,輕酌,她嘗了一口。
好苦!
低眸,有水珠一點一滴在黑棕色的咖啡中點點暈開。
味道不對!
她就知道,那些他經過手的黑咖啡,早就偷偷加糖加奶!一天加一點,一天加一滴,然後慢慢荼毒她的不怕苦。
蹲下,眼淚一滴一滴地滴在米色的地板上,象下了一場小雨一樣,沾濕一小片。
她的胸口疼得要命。
他給的甜蜜有多少,現在,她的胸口就有多痛。
如果註定這杯咖啡無糖,為什麼要曾經給它加糖加奶?!
藍芹,我也是人,我也會累。
突然,屋子裡,聽到他嘆息的聲音。
她抬起淚眸,流理台上根本沒有他的蹤跡。
她再環視四周,找尋每一個角落。
沒有他,沒有他,沒有他!
她的目光,落在某一點上。
然後,傻傻的,她忘記了哭泣。
她走過去,仔仔細細地看著那個點上,吸引她所有注意力的物品——爸爸給她留下的花瓶。
怎麼會?那天,明明不是?……
她小心翼翼地撫摩著花瓶,瓶身再就沒有了原本的完美無暇,現在的它變得粗糙變得扎手。
他說,對玩膩了的女人,他從來不給解釋!
他不給解釋,卻有時間將摔碎的花瓶,一點一滴粘合完整。
她想,她漸漸有點懂了,這個彆扭、任性的男人,隱藏在漫不經心笑容下的所有溫柔。
她站起來。
她要自己找答案!
當時,她太驚慌太受傷,本能地想到他們同居的一日,他的行李就放在後備箱里,好象一切都預謀好得一樣。所以,她認定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他的手段狠決、太令人無法原諒,但是,細想之下:
「你……要什麼?」
「我幫不了你。」
當時,他的態度冷淡下來,而不是「熱忱」地說,「我能幫你,但是有條件」。
「剛才那樣的局面,你應該威脅那老頭,不幫你父親的話,你就死也不離開他的兒子!」他甚至還這樣說。
「藍芹,我們談一筆交易,我幫你解決一切,你點頭嫁給我。」他當時的要求是「嫁」,而不是陪他上床,或做他的情婦。
明明聰明如他,肯定知道,那個節骨眼下,什麼要求她都會點頭答應。
但是,他卻說「嫁給我,心會枯萎,會死亡吧」,因為她的沉默,他就主動退步,提出了試婚。
這個屋子裡,每一記撫觸、親吻、深入,都是他給的最深的憐惜與珍愛。
對於,她這種只想玩玩就算的女人,他給的溫柔實在太「奢侈」。
她漸漸有點懂了。
他不給解釋,是不是因為他認為解釋只是一種浪費。
有一次,他提過,少年時無論他怎麼解釋,父親都不相信,他沒有動手打那個女人,更沒有虐待弟弟。
他說過,解釋這個字眼,令他心冷。
因為,本身,就代表不信任。
他們曾經很親昵,心貼著心,每日每夜感受彼此的心律脈動,但是,她怎麼把這些都忘記了?!!
霍然起身。
曾經灰暗冷的心,因為一個小小的花瓶,因為一個小小的現,光、熱。
……
他的手機,一直關機,家裡還有一封過期的信用卡賬,那裡有他在a市的詳細地址。
捏著地址,她一路找尋了過來。
她想親口問一句:
高以賢,我們之間有誤會嗎?
如果夠勇氣,她還想再問一句:
高以賢,你到底愛不愛我?
這些話,她都想一一問清楚。
鼓足勇氣,她按了門鈴。
門裡面,傳來腳步聲,她激顫:
「高以……」門打開,所有的話,在見到來者以後,全部消彌。
眼前,一頭天生漂亮、柔軟的卷,意外見到她,瞬間擢起很值得玩味的笑容的明亮女人,是吳佳玫。
「你找誰?找他?」對方,眼眸閃著譏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和你已經談清楚了!為什麼你還要找過來?」對方刻意攏一下自己襯衣的領子。
她早就注意到了她的打扮。
吳佳玫身上的這件襯衣,是他的。
好幾次他一下班太急著要她,來不及脫下衣服就會將自己迅沉入她的身體,於是,事後的清晨,她會一大早起來幫他熨燙衣服。
眼前的這件,她熨過。
「你有什麼事,請不要打擾我們!」吳佳玫環胸,不客氣地對她說。
不要打擾我們?
眼前女孩,全身只著一件襯衣,除了隱約能看到火紅色的內衣褲外,甚至連褲子都沒有套上,很難不讓人懷疑,她剛才打擾到了什麼。
「他是不是不在家?沒關係,我明天再來。」她微笑,準備告辭。
她的話音還沒落,「佳玫,幫我倒杯水!」卧室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轟得一聲,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所有的勇氣,所有的平靜,都變成了灰燼。
不是誤會……
如果不是極其親密的關係,高以賢怎麼會允許一個女孩在他家穿成這樣?
「阿賢,你先等等!」吳佳玫回頭,用很柔很媚的聲音回復裡面,然後她回用壓得很低的聲音對呆若木雞的她,冷笑:
「我們現在關係很好,請你不要過來破壞!」
不要過來破壞?
「我……不信……」為什麼不信?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懂。只是腦海里拚命的告訴自己,相信他、相信他!
「為什麼不信?」吳佳玫好象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的表情,「老實告訴你,我們早在去新疆之前,就決定在一起了!」
去新疆之前?他說過,要等他回來。他說過,他只是和吳佳玫去辦公事!
「不會的,他不會劈腿……」搖頭,她相信,他厭惡別人劈腿,自然,能自己做到這一點。
「去新疆之前,他請我幫忙聯繫雇傭兵,當時,我說過,我會盡全力去幫他,但是有一個要求,七年前是我不安分劈腿認識其他男人,七年後我願意為了一個機會讓他劈一次腿……你覺得,在快要失去親人的節骨眼下,他會不會點頭?」
對方若有若無地嘲笑反問著她。
在快要失去親人的節骨眼下……
那種無論對方提什麼要求都可以的感受,她曾經深有體會。
「在新疆的短短那十日,我們很親密,彼此需要……」吳佳玫抹開動人的微笑,「你應該清楚,他是個不屑劈腿的男人,自然,他會在我們兩個女人之間做出抉擇。」
所以,他做了抉擇?
所以,他說,不想繼續了。
她的骨髓深處迸裂出一股寒意,小腹開始有點抽痛,她哭不出來。
「佳玫!」卧室里,他又在喊著佳玫的名字,催促著。
「我今天晚上會讓他找你說清楚,做最後的告別!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從此以後,不要再打擾我們!」吳佳玫狠狠的把她推出門口。
「吳佳玫。」就在對方快要甩上門的時候,她突然出聲。
「你還不明白嗎?他只所以看上你,就因為想在你身上緬懷他的母親,現在他有了我……」吳佳玫的話還沒完,突然,腹部被一記拳頭打中。
「海濱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不去看對方痛得彎下腰,她挺直背,離開他的家。
原來,任何人對情敵都會有不正常的暴力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