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直接殺了
去而復返的巧雪，身後帶著兩位老頭。
雖然二者的兩鬢皆白，但一人身穿著象徵文官最高地位的丞相冕服，舉手抬足間，盡顯一國丞相的成熟儒雅，一人身披著銀光閃閃的戰甲，龍腰虎背，大步流星地走來，不減氣勢。
兩人進來后，見到故尋，便朝著後者行禮：「微臣參見攝政長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故尋這時才將十七的頭髮都梳理好了，準備束起來。
見到兩人來了，也沒有停手的意思，繼續擺弄著。
「謝殿下。」
故尋看向兩人：「上官丞相和鎮國公，因何來尋本宮？」
「殿下，前些日子，楚國使者到訪國內，說是要帶回楚國質子，這一事，也遲遲沒有拿出個章程來，所以，特來請殿下做主。」上官丞相撫摸著自己保養得很好的美須，語氣不急不緩地說道。
「百官們的決定是什麼？」故尋沒急著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詢問道。
上官丞相神色微怔了下，開口：「有一半的人，覺得交人可以，但不能白白交出去，畢竟，楚國質子也在國內衣食無憂多年了，總得要點什麼，另一半的人，覺得……直接殺了！不留後患！」
「殺了……」
故尋眸色深了一瞬。
如果，薛光霽能這麼好殺，在她重生回來的第一天，他早就人頭落地了。
「人可以放，不過，先讓他們楚國好好算一算，當年的這一名質子，抵押了應該上貢給晉國的多少金銀糧食。」
「算不清楚，人就繼續留在晉國吧。」
聽到故尋這樣的決策，兩人都有些意外。
鎮國公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實在是無法將眼前精於算計的故尋，聯想成這幾年來，一直放話要聘楚國質子為駙馬的張揚女子。
「上官丞相，麻煩你通知一下鴻臚寺，讓他們就這樣處理。」
上官丞相的那張老狐狸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是，殿下，臣一定將話帶到。」
「鎮國公。」故尋瞥向自己的外祖父，目光之中，也帶著一絲絲恍惚之意。
眼前臭著老臉的老頭子，便是她的外祖父，晉國赫赫有名的鎮國公。
前世，祖父戎馬半生，見慣了各種明槍暗箭，陰謀詭計，知曉受命於天，掌一國之權的尊位子，對於一個男人的誘惑力有多大。
所以，祖父自始至終，都防備著薛光霽，更不信任後者會甘願成為沒有實權的別國駙馬，因此，幾次三番提醒故尋。
只是……故尋過於年輕自信，自信薛光霽不會背叛於他。
而最終結果，也如祖父鎮國公所料，薛光霽一朝回國，得權得勢，便急不可耐地跟她劃清界限，甚至反過來至故尋於死地。
鎮國公上前半步，聲音如洪：「臣在！」
故尋斂下心中的思緒，道：「晉楚邊界一帶的軍隊，是由您掌握的，這段時間，鎮北軍要時刻提防邊關動向。」
「臣遵命！」鎮國公回道。
「殿下，還有一事。」上官丞相拱手道：「殿下既然回來了，那後天的朝會，請殿下照常出面。」
晉國幼帝年歲尚小，朝會之上，文武百官們在朝上議政，對著一個懵懂的孩童，也猶如對牛彈琴。
而故尋身為攝政長公主，是有資格上朝，垂簾問政的。
「好，本宮會記得的。」
故尋心念微動。
提起上朝，故尋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小皇弟，也就是如今的晉國幼帝。
重生后，故尋還沒有見過那個小屁孩，也是該找個時間見一見了。
「殿下，要事已稟，臣先告退了。」
「臣也是。」
故尋的目光多停留在了鎮國公身上幾秒，只是後者立馬別過臉，一副公事公辦就是不想搭理她的臉色。
故尋想起來，前世的這個時候，自己似乎剛因為薛光霽的事情，跟外祖父鬧了點不愉快。
這老頭子現在還在生她氣呢。
故尋也不好解釋什麼，時間久了，老頭子自然便知道自己已經「回心轉意」了。
當下，故尋便讓二人先離開了。
「兩位大人，慢走。」巧雪帶著兩人出了長公主府後，福了福身，便回府了。
來時，上官丞相和鎮國公都是各自乘坐著自家的馬車。
但現在離開時，兩人擠上了一輛馬車裡。
馬車內，上官丞相到底是憋不住了，看向一旁的鎮國公：「殿下身邊的那個男子，你方才也看到了吧？」
「老夫又不瞎！」鎮國公翻了個白眼。
幾十年的官場交情，上官丞相也摸清鎮國公這個大老粗的脾氣，因此，自動忽略後者的語氣，繼續問：「那依鎮國公之見，此事是好是壞？」
鎮國公是武將出身，跟故尋又有血緣關係，倒也沒有那麼多顧忌：「殿下貴為攝政長公主，私底下有那麼一兩個男寵也很正常吧。」
「只要，殿下別再想著那個楚國質子就行。」
說罷，鎮國公眼中浮現了幾分不屑之色。
聽到『楚國質子"這四個字，上官丞相的臉色微變，而後嘆了一聲：「確實。」
「那殿下如今，是不是移情別戀了？不再念著那個楚國質子？」
「希望如此！」鎮國公看不上那個楚國質子，原先在私底下也跟故尋提及過，只是都被後者無視了。
如今，故尋有了拋棄那個楚國質子的苗頭，鎮國公心底那是一萬個高興：「長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軀，尊貴雍容，豈是那楚國質子能夠攀附上的？」
上官丞相點了點頭：「也是，只要殿下不再執著於楚國質子，那就算去寵愛一個小奴隸也無妨。」
畢竟，晉楚兩國的關係一向不算很好，楚國能送一名皇子作為質子，還是十年前戰敗，迫不得已下，才送來質子，以求平息戰爭。
如今，晉國幼帝無法主事，全國上下，可都是心繫於長公主殿下。
在幼帝還未成長起來前，長公主故尋是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的。
「不過，那個小奴隸的身份，也要調查一二。」鎮國公話鋒一轉，說道。
故尋離國一趟，回來時就帶著一個小奴隸，若是身世清白，倒也無妨，可若是別國姦細，那為了故尋的安全，必須得儘早除去。
上官丞相抬手撫了下自己的美須：「我早就派人去查了，已經有了一些結果。」
鎮國公虎目一瞪：「那還不快說！打什麼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