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嫁接巫師的命運
「李先生！」
雪原上，秦放的聲音傳的老遠，李晟坐在洞口，手裡抱著攤開的書冊。
秦放雙手舉過頂，托著一頭傻狍子正朝他這邊狂奔。
「我成功了！」
李晟笑了笑，他放下手中的魔法書，看著秦放將肥碩的狍子放在地上，熟練地拿起小刀開始剝皮。
狍子身上沒有別的傷口，唯獨脖頸被利器貫穿，直接摧毀了它的氣管和頸動脈。
傷口乾凈利落。
「不錯，很漂亮的一箭。」李晟毫不吝嗇地鼓勵道。
秦放嘿嘿直笑。
他將狍子開膛破腹，去除內臟，將皮毛整塊剝離後放在一邊，又用砍刀把肉分成一塊一塊的。
其中部分可以今天拿來吃，另外的用火爐煙熏作為儲備糧。
李晟的獵弓被秦放背在身後。
這幾日，秦放對李晟的狩獵技巧非常感興趣，有空就來找他請教。
剛開始，秦放還不熟練，第一次因為好幾箭沒有射中目標，氣急敗壞的用爆破魔法，將那頭可憐的小土撥鼠烤成了焦炭。
不過秦放的學習能力極強，短短三天的時間，他就已經在李晟手把手的調教下，掌握了獵弓的使用方法。
成功獵殺了一頭有些傻的狍子。
「李先生，以後打獵獲取食物的事就都交給我吧！」秦放拍著胸部做出承諾。
「先生你就可以安心跟著教授學習魔法了。」
「哈哈哈，那好。以後我們就說定了。」李晟樂呵呵笑道。
既然秦放有這個心，他也樂得輕鬆。
雖然他的年紀不比秦放大上太多，但自從三天前自己和高明解決了異度時空的入侵后，這小傢伙漸漸把李晟當成了高明似的長輩對待。
鐵鍋里，大塊狍子肉混合著野菜用高溫燉煮，秦放又在裡面加了些蔥姜去腥，起鍋前撒上一小撮胡椒。
「教授，開飯了。」
冰天雪地間。
李晟五人圍坐在火堆邊，手裡捧著一碗熱絡的肉湯，胡椒和鹽的組合與狍子燉煮，讓肉的香味更上一層樓。
李晟端著碗，大口吃肉，大口喝湯。
即便他的心臟已經換成了機甲核心，這點兒寒冷根本影響不到他，可他依舊珍惜每一分作為人類的體驗。
吃喝，就是人類最原始的慾望。
吃過午飯。
李晟繼續抱起那本大部頭魔法書，坐在洞口認真研讀。
這本書和他上輩子看過的任何書都不同。
頁面上，是一個個銜尾蛇般收尾相連的古奧文字。
每一個文字都記載了大量神話知識。
這裡記載的魔法和他想象中的魔法也完全不是一回事。
更確切的說，魔法是神話知識的具象。
神話知識，代表著宇宙中最本質的規則；而使用魔法，就是通過自己對神話知識的了解，用精神力刻畫出知識的具象形式。
刻畫的越貼切，越完整，得到規則的回應力量也就越大。
所有巫師體內是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魔力的，魔法統統都是以自身精神刻畫的仿品。
「怎麼樣，神話知識還能承受嗎？」高明在李晟旁側坐下。
他掃了眼面前的書頁。
「看到什麼了？」
雖然這本書只是殘卷的譯文，但其中每個記載了神話知識的符號，都是學府的大巫師從前人記載的石板上一個個撰刻下來的。
每個人翻閱后，獲得的知識都不盡相同。
高明也不清楚，李晟現在學習的是那個方向的神話知識。
「很奇怪。」李晟揉了揉眉心。
「這些符號雖然我認不得，但每次看見它們，我總覺得有人在我耳邊說話，但是細聽又聽不出是什麼意思。」
「你都到這一步了？」高明覺得自己的常識又被李晟突破了。
這不是才三天嗎？
對正常巫師來說，最開始什麼也看不見，認為這些符號是鬼畫符才是正常現象。
神話知識遠超人類的想象，要掌握這種禁忌知識，需要付出理智不斷降低的代價。
越趨於瘋狂，才能掌握更多的神話知識。
而李晟一開始就能聽見，難以相信他的靈感有多高。
「但我什麼也看不見，聽不清啊。」
「李先生，你說這種話容易挨揍的……」高明啞然失笑。
「等你聽清那些囈語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你就離徹底掌握神話知識不遠了，難道李先生你想第一次接觸典籍，就掌握魔法嗎？」
李晟眨眨眼。「不可以嗎？」
高明：「……」
你還真敢想啊。
但李晟卻沒覺得有什麼，這又不是他第一次接觸魔法書。
當初剛穿越而來，接觸到那本扮演魔法的時候，他就看一眼便掌握了。
高明搖搖頭，果然還是年輕人啊。
就算李晟靈感遠超常人，天生就有特殊能力，但想要初步學習魔法，怎麼說也要一個月左右吧
他站起身朝洞穴外走去，高明每天都要去四周探測時空變數，隨時準備為到來的大巫師提供精確坐標。
李晟抬起頭，他看著高明的背影，眉心處天眼睜開。
命運在他無所遁行，李晟右手握住命運羅盤。
瞬間，高明體表象徵著各中命運的線條清晰可見。
「巫師。」
一條與眾不同，散發著扭曲色澤的絲線被李晟捕捉。
「正常的路太慢了，還是超捷徑比較適合我。」
李晟一邊輕聲自語，他伸出右撈起了象徵著高明巫師的命運。
隨後，他竟直接將那條命運絲線拍在了自己身上。
「嫁接。」
象徵高明整個巫師生涯的命運被李晟嫁接在了自己身上。
他捧著手中的典籍，再看去。
晦澀的神話符號陡然流動起來，彷彿一個個活著的生靈，它們在李晟眼前展開，不停重組，最後化作一片光輝的星門瞳孔。
冰冷的注視從星空之上傳來，直接灌入到李晟的腦海深處。
好……熟悉的感覺。
不過已經習慣啦。
這是李晟腦中最後升起的念頭。
隨後，恐怖的劇痛幾乎將他的自我意識徹底撕碎。
「嗯？」
恐怖的氣息從身後傳來。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高明的頭髮全都豎起來了。
他猛地回頭，下意識就要施法了。
卻看見李晟抱著腦袋，厚重的書冊自行關閉，大量神話知識幾乎化作了具象的表現，懸浮在李晟四周。
高明：？？？
！！！
高明傻了。
這種現象他再熟悉不過。
這是理解了神話知識，成為巫師的過程。
只不過。
李晟的動作是不是太快了？
高明嘴角抽了抽，這就是傳說中的超高靈感嗎？
才三天，他就理解了神話知識？
疼痛來得快，去的也快。
對於已經熟悉這種感覺的李晟來說，並不是那麼難接受。
「李先生，你成功了」高明依舊有些不敢相信，才三天，這也太快了。
李晟點點頭，他的腦子現在很亂，大量知識冗雜，幾乎影響他的正常思考。
不可名狀的知識，在李晟心頭閃爍。
這是一串無比晦澀的名號，李晟嘗試開口，可人類的語言幾乎無法複述出祂的尊命。
再如何開口，都只是近似卻絕對錯誤的諧音，祂的名號就如同李晟腦中的知識一般不停沉浮，變化萬千。
「李先生，你……」接下來的話卡在了高明的喉嚨里。
李晟坐在地上，他的身形不斷變化連同衣服一起，最後化作一個披著長袍的人影。
「高教授。」
他抬起了頭，長袍下的面容與高明一模一樣。
二人四目相對，宛若照鏡子一般。
不只是外貌。
這一刻李晟感覺到了自己體內洶湧的精神力。
一門門魔法如數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