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最後一面
高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刻的李晟，赫然變成了他的模樣，不僅是容貌，甚至於那股躁動的精神原體也和他別無二致。
無論是誰來看，都會認為這是兩個高明。
「李先生，你理解的神話知識是完美偽裝嗎？」
連精神原體都能偽裝的一模一樣，這種偽裝能力，至少以高明的能力完全無法加以判斷。
「偽裝？」
李晟活動了下脖子，他不斷理解著腦中冗雜的神話知識。
「其實不算。」李晟搖搖頭，隨著他的動作，長袍褪去，他又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我更願意稱其為模仿。」他看向高明。
「教授，可以朝我使用你的魔法嗎？」
高明不解，但出於對李晟的信任，他依舊抬起手，對準了後者。
「李先生，小心了。」
「風暴之眼。」
瀰漫四周的風元素被瞬間聚集起來，一個個咒文被高明用精神力熟練地篆刻。
瞬間，他和李晟之間的空氣被壓縮，形成一道衝擊波。
不過高明聚集的風元素很少，這種程度的衝擊波，最多能把普通人掀一個跟頭。
就在高明準備看李晟打算做什麼時。
後者居然和他一樣，抬起雙手，以只比他慢了半拍的速度，結出法印。
高明雙眼猛地睜大。
這是……
「暴風之眼。」
！！！
第二道衝擊波在李晟眼前成型，朝著高明呼嘯而去。
「轟！」
兩股衝擊波相互碰撞，李晟調動的風元素稍微多了些，他召喚的衝擊波繼續朝著高明襲去。
這點兒力量的衝擊波最多和一道風浪差不多，但高明的臉色卻勃然大變。
「驅散！」
面對這道衝擊波，高明居然選擇了用魔法抵抗。
高明抬手一指，風元素被驅散，隨之形成的衝擊波也瞬間消弭。
但他卻並沒有收手，他抬起雙臂，兩手猛地合攏。
空氣中的水元素被抽離，伴隨著風元素的激蕩，四周原本就在零下幾十攝氏度的氣溫再度驟降。
就算是一塊鋼鐵也會被瞬間凍裂。
高明死死盯著李晟，果然看著後者同樣抬起右臂，學著他的動作輕點虛空。
「驅逐。」
就和高明驅逐風元素一般，李晟周圍的元素重歸平靜，下降的溫度迅速升溫。
高明依舊不信邪，他再度釋法。
爆破。
這次是烈性的火元素。
李晟卻雙手合十，與他之前的動作一模一樣。
恐怖的低溫瞬間壓制住火元素的爆發。
兩人周身五米的區域，迅速被大量元素亂流所攪動。
高明徹底明白了李晟剛剛學會的魔法是何物。
「李先生，你的學習能力真的是……」
高明完全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描述此刻他內心的震驚。
他伸出食指，李晟也伸出食指。
他們同時對著面前的虛空輕點。
「驅逐。」
元素亂流消弭，雪原再度恢復寧靜。
「模仿。」高明搖頭失笑。
「李先生，模仿這個詞可沒資格為你剛掌握的知識命名，你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高明看懂了，李晟的模仿根本不是偽裝這種粗淺的東西。
他是真正意義上，從內到外的模仿。
不僅是自己的外貌，精神波動，甚至於高明自己掌握的魔法，李晟也能一一使用。
而且李晟還可以選擇性的模仿，學會了他的魔法后，還能保留自己能與塵世游曳者搏殺的肉體。
簡直是，太犯規了！
「李先生，你的模仿有限制嗎？」
「當然。」李晟點了點頭。
「我只能模仿我能理解的魔法，而且還和我的精神力掛鉤，如果精神力不夠，就算理解了也模仿不了，越複雜越陌生的魔法，我模仿起來需要消耗越多的精神力。」
說到這兒，李晟嘆了口氣。。
「很可惜，高教授。這門魔法可不能叫青出於藍，我在魔法上的造詣可沒有你深，最多做多也只是貼近而已。」
見李晟一副還有些遺憾的表情。
高明臉上的肌肉狠狠地抽了抽。
「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對於李晟的凡爾賽行為，高明氣得牙痒痒，那麼逆天的魔法居然還覺得可惜，簡直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大部分巫師在初次閱讀神話典籍時，能獲得一鱗半爪的神話知識都算不錯了，像李晟這樣第一次閱讀就能掌握完整魔法的少之又少。
大多數人，還只是能掌握一些粗淺的元素應用。
連稍微複雜些的神話儀式都不一定能理解，更別提這種可以直接模擬其他魔法的變態能力。
「高教授，我打算回去一趟，順便看看書熟悉一下剛才看見的神話知識，明天再來找你？」李晟拿著魔法書嘿嘿笑道。
「快滾，快滾。」
這個老頭徹底不在李晟面前端著架子，吹鬍子瞪眼的，甩著袖子坐回了洞里。
李晟嘿嘿一笑，他提著秦放給留給他的熏鹿肉信步離開，朝著自己的避難所走去。
等離開高明差不多幾百米后，走進密林，李晟四下望了望。
大量咒文出現在他腳下，風元素任他驅使，化作一股狂風帶著李晟極速飛馳。
這是剛才高明並沒給他展現的魔法。
李晟剛剛獲得的神話知識的確只能模仿他人使用過的能力。
但這門魔法和算命先生的命運嫁接能力組合后，便產生了強烈的化學反應。
李晟嫁接高明的巫師命運后，再進行魔法，他就可以直接使用高明所掌握的所有魔法。
這樣的能力太過逆天，即便是對於他信任的高明，李晟也不敢和盤托出。
在他精神力耗盡之前，李晟完全可以百分百發揮出高明的魔法力量，配合上這具改造的肉體，短時間內甚至可以在正面戰鬥中壓制住高明。
狂風落地。
他又回到了之前被怪物破壞的庇護所。
積雪掩埋，被他撞破的雪牆已經徹底被蓋住。
他抬起左手，強橫的機械臂輕而易舉地重新刨開洞口。
松樹樹榦被怪物切去大截有些不穩，庇護所內還殘餘著不少積雪。
「得加固一下。」
當他把一切整理完，用木頭配合刺激生長的魔法填好松樹樹榦的窟窿后，天已經黑了下來。
李晟拿出秦放留給他的大塊熏肉放進陶瓷碗里大火燉煮。
表面抹了鹽和胡椒的熏肉滋味很足，能看出秦放是下足了血本的。
「他不會把所有存貨都用了吧？」
躺在床鋪上，李晟側著身子翻看魔法書，嫁接高明的巫師命運后，他也算是資深巫師，能看懂不少神話字元。
不過他謹記高明的話，神話知識了解的越多，理智越不穩定。
巫師的本質，就是用瘋狂換取力量。
看了半個小時，算命先生的靈感開始有些躁動后，李晟立馬合上書籍。
差不多了，再看小心得神經病。
仰面躺在床上，不過幾十秒他就順利如睡。
荒野沒有人類社會的各種噪音，甚至因為迷霧的到來，動物的聲聲都少了許多。
夜深了。
李晟又進入了夢境。
或者說，自從他扮演算命先生后，他就離不開做夢這種事。
夢，是命運的提醒。
黑暗的深淵旁，李晟站在原地，漆黑的觸手將老者拖住，他奮力抬頭，仰望著站在深淵旁側的李晟。
「李先生……」
漆黑的雪屋內，李晟陡然坐起，算命先生的靈感每次都能救命。
嗡——
震耳的渦輪響動發出咆哮，李晟左拳緊握，磅礴的力量如炮彈擊發。
轟！！！
雪屋被衝擊波震碎。
一頭面目猙獰的怪物被李晟擊退。
四周毫無半點兒迷霧。
可怪物那凝實的肉體，冰冷的獨眼無一不彰顯著他的身份。
塵世游曳者。
李晟瞳孔緊縮，不，這還不是一般的塵世游曳者。
能夠擋住自己全力一拳的。
只有存在異度時空中，那種完全體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