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庭審升級
孟嫵愛慘了陸行章這陰陽怪氣的樣子,在一旁搭腔:「原來這就是你盛讚的好字?這記錄的怎麼都是女子的生辰名姓?」
她故意一個個拿起字畫下的彩穗,生怕後面的官兵沒看到,舉起來展示著,高聲「自言自語」:「這些物件好像都是女子飾物,還有長命鎖?這不是女子貼身之物嗎?」
「夠了。」言闕低聲打斷她的「介紹」,鐵青著臉,吩咐下屬:「將這些都帶回大理寺。」
陸行章正色起來,盯著言闕,透著無聲的壓迫。
言闕清楚他心中所想,冰冷開口:「陸大人不必這麼看著我,我一向依律行事,要是齊元安真的有罪,我會親自把他送進大牢。」
現場最慌的要數齊元安,絞盡腦汁想著借口理由,試圖和言闕攀關係:「阿闕,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怎麼可能做出十惡不赦的事來?我可以解釋。」
陸行章淡漠地打斷他:「齊少卿還是去大理寺解釋吧。」
頷首示意官兵把人帶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大理寺,孟嫵不遠不近地跟在陸行章身後,在外面多少要記掛著避嫌,打算等之後找時間和他聊聊怎麼回事。
想法才冒出來,視線所及內突然多了一雙朝靴,正慢騰騰地走著,和她距離很近。
孟嫵抬頭,陸行章就在她咫尺處。
「大理寺怎麼會來齊府,還直奔卧房?秦小姐那邊又是怎麼回事?」孟嫵氣聲問陸行章。
後者並不避嫌,坦蕩回答:「齊少卿在大理寺做筆錄時來了個目擊證人,說親眼見到秦小姐的丫鬟混進齊府放火,把那丫鬟抓了來,丫鬟說是你在秦小姐跟前蠱惑人心。」
這丫鬟多半是被買通了。
孟嫵無奈搖頭,最關心的還是秦西:「秦小姐呢?」
「丫鬟全部推到你身上了,秦小姐沒事。」
「秦小姐沒事就好,我還以為那丫鬟失心瘋,收了錢連自己的小姐也不放過,。不過污衊我也挺可笑的,我能幹嘛,還偷他東西,我要是喜歡字畫找你寫不就好了,要多少有多少。」孟嫵安心后就瘋狂吐槽。
她的聲音也不小,周圍官兵和前面的言闕齊元安聽了個完完整整,這無疑是在狠狠打言闕的臉。
陸行章不知是安慰孟嫵還是有心陰陽齊元安和言闕,接著話:「我本想再多審問幾句,也許能露出破綻,但齊少卿一口咬定事實如此,言少卿更是半步不讓,只得作罷,等下恐怕要你自證清白了。」
孟嫵身正不怕影子斜:「證唄,我倒要看看怎麼給我潑髒水。」
一邊原本一聲不響跟著的沈詞突然冒出一句:「頭一次聽陸大人這麼多廢話,看來在大理寺遇到了很多哭笑不得的事。」
孟嫵想著還是不把陸行章牽扯太深,便替他開脫:「秦大人尚且不能笑著從大理寺出來,陸大人又能做什麼?」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大理寺上下陰陽了一遍,偏偏還都是才發生的事,言闕半個字都不能反駁,而齊元安心裡在瘋狂編造理由,也顧不上回話。
所以只有和言闕或者齊元安親近的官兵心裡相當不舒服。
到了大理寺,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鬆口氣,折磨終於結束了。
守衛開門的同時通稟道:「秦大人和秦小姐都在裡面等著,還有……皇上也來了。」
眾人同步愣住。
言闕驀地回神:「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您出去后不久。」
「我知道了。」說罷抬步往裡走,飛快地看了眼陸行章。
後頭的官兵為難地請示著:「言少卿,這字畫……」
「先放到偏……」
陸行章攔腰截斷言闕的話:「既然是物證,又與秦小姐緊密相關,不如一同抬到正殿。」
言闕緊盯著陸行章的眼睛。
後者一派泰然,皮笑肉不笑地:「正好皇上在,不如一同解決,也免得讓皇上操心,讓秦大人寒心。」
「……好。」
齊元安完全插不上話,只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東西被搬進正殿,還沒過去就覺得腿腳發軟。
皇上一臉威嚴地坐在高位,秦大人和秦小姐正跪在地上陳述著。
「皇上,老臣也是走投無路,本以為大理寺拒絕提審嫌犯已是滑稽,沒想到竟然還能說出小女故意污衊之話,難道小女拿自己的清白來誣陷他?」秦大人聲淚俱下。
後進門的一眾人等整齊行禮,齊元安那堆東西被放在角落裡。
皇上板著臉,沒有讓他們起身,生硬發問:「到底怎麼一回事?言卿,朕一直信任你的能力,大理寺卿空置已久,還想著提拔你,結果呢?」
言闕立刻磕頭認錯:「微臣辦事不力,還請皇上責罰。」
「責罰有什麼用,重要的是還秦愛卿一個真相,別讓朕和秦愛卿寒心。」皇上責問一番后看到角落那堆東西:「那又是什麼?新的物證?」
「是,只要搞清楚物證,就能搞清楚所有的來龍去脈。」
「物證都是什麼?」皇上發問,又補充了句:「既然事關齊卿,言卿暫時不必開口,陸卿你來說。」
官兵立刻抬著東西過去一一展示。
陸行章從善如流:「每封字畫下懸挂著一個彩穗,與此對應的還有一張記錄了女子生辰名姓及題詞的隨信,據臣觀察,彩穗是由各種顏色的布料及其對應顏色的繩子編製而成,尾端系著不同的女子飾品。」
皇上順著他的解說看到全部重點,緩緩點頭:「你認為這是怎麼回事?」
「基於秦小姐的報案,微臣認為這表明受害者並非齊少卿一人,而且他還有搜集受害者飾物以作觀賞的習慣。」陸行章字句清晰地指控。
大殿內鴉雀無聲,官兵連呼吸都謹慎了起來,這已經不是十惡不赦,這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皇上垂眸打量著字畫,深吸一口氣:「這也只是你的推測,」他頓了頓,看向齊元安,面色如常:「齊卿,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齊元安現在已經冷靜許多,跪在地上深深磕了一個頭:「皇上明鑒,這都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