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魘

「王爺，王爺，」一小丫鬟急急地跑了過來。*

「什麼事？」他不耐煩地微皺起眉。

「小姐，她好像要醒了！」小丫鬟立刻報道。

都一年多了……

「是嗎？我知道了。」他淡淡地打著，嘴角泛起了一絲笑，而後卻被冷笑取代了。她終於是醒了，但是卻是因為他那番話、那個她在乎的人……

「退下吧，不要讓人打擾。」他獨自走向她的房間。

昏暗的燭光，依舊，蠟淚點點。

他進房后，立刻皺起了眉頭，握緊拳頭，有些急切地朝屏風后，她的床走去。

臉，還是那麼蒼白；

人，還是那麼無生機地躺著……

不是說，她醒了嗎？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拳頭也握得更緊了。嘆了一口氣，他有些失望地轉過身去，慢慢地朝門外走去。

「好冷，好冷啊……」忽然，床上傳來了哭泣聲。

他高興地轉過頭去，卻見明若可蜷縮在床上，發抖。

「冷？」他快步地走向了她。怎麼會冷？現在明明是夏天！

「嗚嗚……好冷，好冷……」彷彿是陷入了無法掙脫的夢魘，她抱成了一團，不住地顫抖。

皺起眉頭，他拿起被子幫她蓋上，可奈何床上的人兒依舊在哭泣著，手腳冰冷。

「你怎麼呢？出什麼事了？」他語氣里透露出連他自己都詫異的著急。

「好冷啊，有人嗎？這裡有人嗎？」床上的哭泣聲變得絕望，哀怨，「有誰能救救我？」淚水拚命地留下。

他顫了顫，這樣的絕望讓他愣在了原地。好久，他嘆了口氣，應道：「有人。」

「好冷啊，救救我，拜託了……」她絕望地哭著，手努力地向他伸去。

看到她伸來的手，他下意識地往一邊躲開了。

「我不想死，救救我，求你了……」她用哭得含糊的聲音更加絕望地哀求著，身體顫抖得厲害，靈魂就像掉入了不見底的深淵。

他一步步地後退，記憶力好像有什麼被放了出來，在他眼前回放著。絕望，哀求……那一切都讓他不自主地後退。

她的挽留，

他的拂袖而去……

原來，曾經，她是這樣地絕望過？

「求求你，別走，好冷啊……」她無力地挨在枕頭上，淚水早已把周圍的東西都打濕了。哭得，也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厲害。

「別走……」她的呼吸漸漸弱了下來，瑟縮在床角，剛才那企圖挽留的手無力地垂下，聲音也弱了下來……似乎「冷」得快昏迷了……

「沒事的，我沒走。」昏暗的燭光下，他把她抱在了懷裡，聲音溫柔若水，「沒事的……」他抱緊了她，輕拍著她的背。

明若可的呼吸霎時間恢復了正常，只是手腳依舊冰冷。

「我不走。」他輕輕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嘴唇處的、下巴處的，還有頸處的。他的手停了下來。

一個星期了，傷口只剩下一點點紅，不認真看是看不出來的，但是疤痕可用藥去，造成的傷卻是能用什麼去呢？

天缺一角，有女媧；心缺一角，有什麼呢？

「對不起。」他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然後把她抱得緊緊的。

傷她最重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