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怎麼樣了?成功了嗎?」柏空也看到了符文上閃過的靈光,但他對楚逸塵學的這些符法不太了解,因此也不敢確定這是否意味著符成。
直到楚逸塵含著笑對他點了點頭,柏空便也跟著開心起來。
「這個有什麼用?」開心完了,柏空方才想起來問這符咒的用途。
「沒什麼大用,可以明心靜性,效果跟那種有安神效用的香燭差不多。」楚逸塵說著將自己畫成的第一張符咒往柏空腦門上一貼。
柏空眨眨眼,當這符咒貼上他時,他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意,讓自己剛剛還在為楚逸塵終於成功而激動開心的心情變得平靜了一些,但也就是平靜一些,並不能直接干擾他的心緒或者想法,這符咒確實如楚逸塵所說,沒什麼大用。
「那有沒有什麼厲害點的符咒?」柏空好奇道。
上回道士倒是帶了許多符咒,只是他到的時候那些符咒都被楚逸塵毀了,他只跟道士的捆仙繩交過手,符咒的威力倒還沒領教過。
「當然。」楚逸塵將那疊已經廢掉只能用作學習參考的符籙拿出來,「這裡面有風符火符,風符可以讓風勢變得如刀割一樣凌厲,火符則可以爆燃,威力比你之前在京中見過的火雷稍遜一些,但效果類似。」
柏空記得那顆火雷,被伍鋒埋在院子里,若非他嗅到了味道謹慎地避開,可能就真的中招了,雖說死不了,但那爆炸的威力卻也足夠讓他受傷。
這火符的威力比火雷稍遜一點,但看這堆符咒的數量,怕是也不好對付。柏空心裡對道士的提防更重了一點。
「而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威力最大的雷火符。」楚逸塵又道。
他也是在看了這本講符籙的書以後,才真正意識到那種雷火符有多難得,那是符道中最難學會的幾種符咒之一,威力巨大,雷火皆為至剛至陽之力,對妖邪之物天然就有克製作用,因此雷火符是針對妖怪威力最大的符籙,便是千年修為的大妖也不敢正面硬抗這浩然雷火之力。
妖怪的身體大都強壯堅韌,尋常的刀兵難以致傷,但這樣強壯的身體都無法抵擋雷火符的威力,若是被服食到了沒有堅硬軀體保護的肚內……楚逸塵想到此就無比慶幸,自己當時沒有信了那道士的鬼話,將那雷火符餵給柏空。
同時他也有點可惜,直接將其扔了,否則現在就可以拿過來研究一下,倒不是想直接學會雷火符,楚逸塵有自知之明,他這回成功,也只是繪出了最基礎的清心符,離那種最頂級,難度最高的符籙差得還是太遠了,但是符法繪製的很多技巧原理是共通的,就像修行,他之前也是從柏樹妖講的他們妖怪的修行方式中得到了靈感才得以突破。
這道士品行低劣,但在符法上的造詣確實堪稱一句大師,他這回能夠順利成功,多少也有從道士留下的這些符籙上學到了一些技巧的原因。
不過丟了也就丟了,楚逸塵並沒有太過在意,他現在的心境比之前開闊了許多,不會去計較這丁點兒得失。
他想了一會兒便不再想,繼續去繪製符籙。
依然是清心符,符咒是需要反覆練習的,他能畫出一次,不代表他就能次次成功,而且即便符成,符咒的成色也有上中下之分,同樣的符咒,上等和下等之間的威力差距,也可以是天差地別。
楚逸塵今天一共畫了五次,失敗了三次,成功率只有四成,且第二次成符的成色也比第一次要差些。
不過,到第二天,他繼續嘗試時,成功率便提到了六成,待到第五天時,他的成功率已經到了九成,畫起來也越來越輕鬆,成色也比早先好上許多。
楚逸塵覺得清心符學得差不多了,便開始挑其他的符籙學。
符籙的種類繁多,光這本書中記
載的就有一百多種,還有許多旁人自創,師門秘傳的符籙不曾記錄,楚逸塵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把這些全都學會,他先挑著有用的學。
風符和火符倒是威力不錯,但他目前的修為還是差點,楚逸塵翻了一圈,最終選擇了定身符。
定身符不算特別難,而且使用的時機合適的話,也可以起到很大的功用。
只不過,說是不算特別難,卻也相對入門級的清心符而言難了許多,楚逸塵嘗試了三天,才畫成第一張定身符。
書上說下等的定身符可以把人定住一炷香,中等的可以一個時辰,上等則是三個時辰。
楚逸塵這張符成色算是中等,不過,書上說的也只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對於妖怪,亦或者修行之人,效用又有多少,他並不知道。
他決定嘗試一下,跟柏空說了一聲后,便把這張符籙往自己身上一貼,身體隨即陷入了木雕一般的僵硬。
不過肢體動不了,楚逸塵體內的靈力卻依然在經脈中遊走,在柏空繞著他動彈不得的身體摸摸蹭蹭時,他試著調動靈力去衝擊符咒的禁錮,前後大概花了一炷香的時間,便成功掙脫了。
中等成色的定身符對普通人而言是一個時辰,對於楚逸塵而言卻只有一炷香,效用大打折扣,而且他修為不高,要是對上那道士,掙脫符咒禁錮的時間恐怕還要短一些。
楚逸塵繼續練習,他繪製定身符的成功率慢慢提升,還成功繪製出了幾張上等成色的定身符。
楚逸塵依然是先拿自己實驗,這回掙脫的時間是一個多時辰,他另外還用雞腿和全身梳毛一次的代價分別賄賂了狐狸和柏空,來幫他測試符籙。
狐狸的話,符籙發揮的效用跟對凡人的差不多,只稍短一些,大抵也是因為狐狸只是只還沒煉化喉骨的小妖,妖力低微的緣故。
而對於柏空,下等和中等的定身符貼上去了根本沒用,他頂著腦袋上那張符紙,還疑惑地問了楚逸塵一下:「貼好了嗎?」
一直到楚逸塵祭出那張他迄今為止畫出的成色最好的上等定身符,柏空才有了些微的感覺,他晃動不停的尾巴停滯了一刻,但沒過多久,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尾巴就重新搖了起來。
楚逸塵將已經黯淡無光的符籙從柏空的腦門上揭下來,他現在對這符籙的功用大致有數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他繼續練習繪製著定身符,藉此精研自己繪符的技法,同時也多攢一些定身符存貨,以備不時之需。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楚逸塵每日除了做飯投喂家裡的毛茸茸,就是在屋中練習符籙,這些日子,他繪符的技法愈加精進,速度和成功率也都有所提升,而狐狸的斷腿,也在慢慢痊癒,前天已經可以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走幾步了。
楚逸塵算著日子,大約再過幾日,狐狸便可以完全康復了,到時候狐狸一家應該就會離開這裡。
想想還有些微不舍,畢竟相處了那麼多時日,那兩隻小狐狸還時常會趁柏空不在的時候過來給他幫忙,打打下手。
只不過分別也是沒辦法的事,先不提柏空願不願意這窩狐狸在此久住,狐狸自己肯定就不願意,柏空在外面的時候,它們連窩都不敢出,兩小一大三個毛糰子緊緊縮在自己的窩裡,生怕惹這隻小氣狗的不快。
正好年關將近了,就在三天後,楚逸塵想去山下買點年貨,在除夕夜的時候做一桌豐盛點的年夜飯,既是為了紀念他在山中與柏空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也是給狐狸一家踐行,到時候還可以把柏樹妖喊過來,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一頓,一同守歲過年。
楚逸塵將他的想法一說,柏空自然是忙不迭地同意,終於可以把礙眼的狐狸趕走了,他想到此,背著楚逸塵下山時的腳步都輕快了一些。
來到臨近市集
的位置時,兩人照例在此分別,柏空在草叢裡等著,楚逸塵去集市上採買。
山上冷清,對年味的感知並不濃厚,但是一下山,看著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叫賣年貨的商販,家家戶戶也提前貼好了春聯,楚逸塵不由感嘆,還是山下熱鬧,有煙火氣。
但是山下就算再熱鬧再繁華,沒有柏空,那麼對於楚逸塵而言這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他也就是感嘆了一句,半點沒有後悔過自己留在山裡的決定。
他挑著買了一些蔬菜臘肉,糕果點心,又買了一掛鞭炮和幾張紅紙,準備回去自己寫春聯。
集鎮上倒也有現成的春聯賣,但這樣的小鎮上,自然也沒有什麼書法大家,那字比楚逸塵的遜色了許多,他索性就自己寫。
買好了之後,楚逸塵抱著一摞東西正準備離開,卻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這位公子,且先留步。」說話的是個男人,卻聲音尖細,透著股說不出的怪異感。
「你是?」楚逸塵一邊問一邊觀察著對方,除卻聲音的怪異,對方身材細瘦,面容也比正常的男人顯得更加白凈,而且他似乎沒有看到喉結……
他為自己心底突然冒出的那個猜測一驚,同時還有不敢置信。
男人似乎也看出楚逸塵已經有所察覺,他並未多言,只用尖細的嗓音笑笑說:「我家主人想請公子去茶樓一敘。」
他微微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楚逸塵思量一番,他是想去的,他想去驗證一下對方口中的主人是否是他所想之人,至於是否會有危險……楚逸塵覺得有危險的可能性不大,不然對方就不會是派這樣一個人來請,而且眼下的他也不可與過去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同日而語,他身上帶了他這段時間繪製的定身符,普通的凡人高手根本制不住他。
想到此,楚逸塵便跟著去了。
本該人來人往的茶樓很冷清,甚至不對外接客,直到楚逸塵進來時,門方才打開,楚逸塵注意到開門之人,以及在茶樓內穿行的夥計,看似都穿著普通的雜役服飾,卻都身材高大,步伐有力,呼吸沉穩,典型的武人特徵。
他將自己手上拿的年貨暫且交給夥計,隨後就被領著去了二樓的一間廂房,廂房被改造過,裡面有著不屬於這個小鎮的奢華,地面上鋪了鬆軟名貴的地毯,房中四處還點了炭火,在這寒冷的冬季,這炭火將屋內烘烤得甚至有幾分炎熱了。
楚逸塵走進屋中,繞過擺在屋子正中間的屏風,他在屏風之後看到了一張早就有所猜測,卻在真正見到對方時依然萬分驚詫的熟悉臉孔。
「陛下……?」楚逸塵對著趙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