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繼承力量

樹林在午後增添了幾點yīn霾，看來一場大雨很有可能會如期而至，這天氣就如同扎克·伊萬斯此刻的心情一般。因為十分鐘之前，密林中勘測的維吉爾帶來了不好的消息。維吉爾自己設定的裝置結界盡然遭到了破壞，他的結界依靠這眾多裝置的擺放位置吸收靈脈提取的力量進行轉換，任何一個部件的失常都會帶給整個法術的失衡。

然而，這樣的破壞卻是維吉爾能想到中最糟糕的一種，原本隱蔽安全的裝置之一不見了。不是普通盜竊意義上的蒸發，而是一次有預謀的打破結界保護，解除結界固留的手法。這樣熟練的擊破死靈法師法術的伎倆竟然與一直以來cāo縱亡靈進行奇襲的方法大同小異。

看來一切的背後cāo縱者正在極力阻擾扎克的調查，原本以為能夠避開對唯進行盤問，只是依靠直覺向這邊調查，但是此時此刻扎克再一次碰壁，他的心情越發的糟糕，如果不是維吉爾拉著扎克的胳膊將他帶回營地，那麼突如其來的大雨還是會讓扎克變成可怕的落湯雞。

「快走吧，謀事在人。」維吉爾的聲音如此的冰涼，就像是未及謀面傾盆大雨能帶來的徹骨寒涼一般。

此時此刻，是下午的三點左右，天空似乎再也沒有一絲的光亮，扎克和大家早在趕回來后的一個小時里完成了一大堆土木工程，為了防止林中大雨倒灌泥沙進入營地，以及無法預測的雷電。明明已經是秋天，可是雷雨和瞬息驟變仍然存在；明明裝置是完美的，可是卻仍然被用最不願意碰上的方式破除。因為被偷盜的裝置比被毀壞要糟糕，完全沒有替換的零件可用。

看著帳篷上開啟的小窗，那透明的布塊被改造在帳篷之上的某處形成窗戶般可朝外單向觀察的窗戶，就在扎克的面前，而在一布之外的營外傾盆大雨如期而至。

雨水經過巨大杉木枝椏的涮流化成稀里嘩啦的幾股向下飛瀉，它們歡快活潑的拍打在扎克腦袋上方的位置，這樣的聲響與先前的天空不怎麼相稱，和扎克的心情更是天差地別，聒噪的讓他心煩。

反覆思索這個問題的扎克終於發現卡爾並不在，也許被傾盆大雨擱在了維吉爾的帳篷里，不過一個人的獨自活動讓他稍微順意些，扎克自己都有些感謝無意不在的卡爾。

就在這時，黑sè的帳篷抖動了一下，原本以為是雨水加大了，但是扎克並沒有收聽到更加猛烈的雨勢。果然，當幕簾撩起之後，唯可人的面容出現了。在那之後，是這個讓扎克琢磨不透的少女略微濕透的身體。

「我能···進來嗎？」唯的笑容伴隨著這句話出現，她仍然在游移，是什麼讓她對說好的待在帳篷進行反對呢？

扎克伸出一隻手，沒有等她多說什麼就一把將她拉到帳篷之中，他根本不知道這樣的動作對陌生的女孩來說其實就是一個威脅的訊號。直到這個有些濕漉漉的女孩被帶到帳篷里的zhōngyāng，扎克才猛地鬆開右手，有那麼一瞬間他自己都不知道像發火一樣拉動這個女孩是為了什麼了。

「我去拿個毛巾，如果沒事的話別在外面。」立刻轉身的扎克避開女孩的大眼睛和濕漉漉的身體。這個女孩有的時候做的事情讓扎克已經很不著頭腦，當然這當中也完全有可能只是扎克自己的妄想。

當灰sè的毛巾該在女孩的腦袋上，扎克就將帳篷里的火焰弄得再大些，帳篷用魔法封住的介面處無法漏入雨水，可是神奇的卻可以快速的排出廢氣。他忙活著的同時竟然一時忘記了身後的唯，甚至是她來到這裡最初的原因了。畢竟裝置毀壞了，一切不經過唯而得出一些新消息的可能都抹殺了，現在面對唯的扎克就更加像是個審訊犯人的獄卒。

扎克很顯然並不擅長扮演這個獄卒的角sè，不希望自己通過生平所學付諸在盤問女孩的身上。此時此刻的扎克也是最最糾結的，因為他本身最需要依靠這個女孩的言語，可是卻又最最不想要去審問她。

在重複的糾結之後，扎克終於說出了口：「我想問···」

「我想說···」兩人在沉默之後突然開口，語速一致，聲線等高。如此的同步又同時嚇到了對方，可是當發現對方可能會說出自己避免說的事情，因而相視一笑，他們之間似乎沒有了芥蒂。唯簡單的點頭，她示意扎克先行說出問題的內容。

扎克則是帶著些許的迫不及待說道：「以前我可以不管你緘口不言的行徑的，但是我們真的一籌莫展了，嗯···遇到了一些困難。所以···如果有什麼讓你困擾我在這裡道歉，但是現在的我無論如何也要請你解釋清楚迄今為止的一切。可能是我的偏執，可能是我的幻覺，可是我認為你與眼下發生的情況還是存在一些關係的，那麼我現在給你一個想說的機會，你願意相信我，願意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不再讓我的夥伴甚至這個國家陷入不明原因的處境么？」

唯大大地眼睛露出一絲的喜悅，不過扎克沒有看見，他的目光即使完全包容這個女孩也完全沒有細細察覺的意思。這個女孩坐在木椅子上搓著雙手，然後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不論我是不是對你有不確定的期待，但是似乎我和你一樣偏執而自我過，我曾經認為的事態是怎樣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扎克，你願意認真回答我么？到時真相就會擺在你的面前，敗在你的腳下。」

「什麼？」扎克的笑容就像這火光，那麼的暖洋洋而直接。

「你做好準備接受力量了么？我的意思是，即使傷害別人也將求的真知實理的力量，即使疏遠眾生也要守護生靈的力量。如果你願意繼承這股力量，不論你想要什麼，不論你遇到怎樣的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然而，在你繼承這力量的那天里，你的人生將不再中立，你必然堅定一個信念走到底，無論什麼樣的人背叛於你。無論什麼樣的世界因此崩塌，你都講堅持恪守這詛咒般的原則，為了力量而放棄人心，成為只遵守理想和道理的象徵符號，而不是你，扎克·伊萬斯本身。」

唯的話音越是向後，就越是快速和緊迫，她那尖銳的嗓音讓扎克在眼前看到了一幅幅的幻覺。比如手握重兵的扎克橫刀立馬，比如持有巨大能量的扎克孤身再上，比如能夠撕裂世界的扎克力挽狂瀾，比如不畏人xìng五感的扎克超脫人世。

「你們死靈法師，為了理想和信念，為了宇宙這種極其理xìng而戰，因此只有你，死靈法師中的佼佼者能夠繼承這樣的力量。當你具有排山倒海的力量就必須放棄人xìng成為接近神的存在，只有這樣的你才能勝任維持宇宙和平這項重任，就如你們死靈法師自己說願望的那樣，如何？」突然，唯緊張劇烈的身體一把抓住紮克的雙臂，鐵鉗般的雙手一點不像個女孩子，這讓扎克驚嚇不已，也就在這個瞬間驚雷響起，隨著轟隆隆的聲響，唯放開了扎克。

這個女孩輕輕放下毛巾，只是淡淡地說道：「你想好了，就獨自一人到那個地方，你知道是哪，別用你那狡猾的把戲妄圖獨自進入。」唯的聲音又變得邪惡而嫵媚，和天真可愛的她判若兩人。同時這更加富有魅力的臉上回蕩著狂放的笑容，她的手指捏著什麼，扎克沒有看清，直到唯緩緩地離開，握著濕答答的手巾的扎克才想起來，唯拿著的不就是失蹤的裝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