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了精神病
面對兩百多號人,若是前世的徐甜,準保嚇的垂頭含胸、不敢開口,臉紅髮燙能燒到腳心。
現在嘛,徐甜能和他們逐個扯上三個小時毫不怯場,心中還隱隱有著期待。
因為經歷了這麼多次獲取情緒值,她發現情緒空間的兩條規律:
第一,別人情緒波動因她而起才能獲取情緒值。
第二,獲取情緒值時不能太遠,至少能引起一方感應,比如看到對方,聽到對方說話啥的。
在場的這麼多多人,就很符合這兩條,要是每個人都能貢獻點「愛心」.......
得抓住機會好好賺一波情緒值。
徐甜走上前,帶著甜笑掃視眾人一圈才開口:
「各位叔伯嬸嫂、爺爺奶奶、兄弟姐妹們,大家好,我叫徐甜,是個棄.嬰。」
「十八年前的今天,我的生母把我丟棄在滬都城郊,差點被倒春寒凍死......」
【獲取哀傷值+3、+5、+1......】
「多虧了洪河生產隊,多虧了咱們湖頭村父老鄉親,讓我們這些知青有田種有地下,有飯吃有房住......」
「感謝你們,感謝祖國,感謝我們偉大的領袖。」
徐甜高舉紅色本本的偉.人語.錄,情緒亢奮,臉頰微紅,眼裡有光。
「好!」張勇第一個帶頭鼓掌。
「徐知青比咱公社播音員都說的好。」
舒蓮花邊說邊使勁鼓掌,沒想到徐知青這麼能說,給咱們婦女爭臉了。
張二牛羨慕:「不愧是讀書人。」
掌聲一浪接一浪。
【獲取快樂值+1、+2、+1......】
多麼淳樸的老鄉!
徐甜把舉累的手放下,轉而面帶自責繼續道:
「但是我錯了,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咱們湖頭村的鄉親父老。」
「因為我,差點讓農具房的門鎖遭到破壞。」
「因為我,讓咱們生產隊的財產一而再再而三蒙受損失。」
「這次關禁閉讓我想明白了很多,我不能再這麼錯下去,我要像大家一樣做個好同志。」
「所以我要說出三次關禁閉的真相。」
「3月11號,因為偷吃生產隊的豌豆我第一次關禁閉,當時......」
徐甜娓娓道來,吃瓜群眾從疑惑到呆愣,再到瞠目結舌。
【獲取驚訝值+1、+3、+3......】
「天哪,咱們生產隊居然有這麼壞的人,簡直是敗類。」
「原來徐知青受了這麼多苦。」
「這孩子太老實了,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哎,好人有好報,發現的不晚。」
「我最看不慣欺負老實人,尤其是女人的畜生。」
「......」
【獲取哀傷值+2、+2、+3......】
【獲取憤怒值+1、+4、+2......】
老鄉們一個個左顧右盼尋找,最終發現打穀場邊緣的梁懷安幾人。
【獲取恐懼值+1、+1、+5.....】
他們慌得一逼,轉身就要逃離現場,卻發現張二牛帶著人堵住了去路。
「你......你們幹什麼?徐甜是亂說的,你們不能被徐甜騙了。」
「對對對,她瞎說的,她就是想逃避處罰故意騙大家的。」
「她就是個慣偷,豌豆就是她偷的,雞也是她偷的,當時偷老鄉家的雞蛋也抓了個人贓俱獲,你們不是都看到了嗎?」
「我們是吃了豌豆、雞肉,但不知道是她偷的啊。」
「要是知道,我們打死也不吃。」
「安哥,你說兩句啊。」
「.......」
被這麼多人滿是惡意的盯著,幾人慌了心神,先前想好的說辭忘了大半。
廢物,都是廢物,梁懷安恨鐵不成鋼,暗罵他們四個不靠譜。
隨即心痛又惋惜地看著徐甜:
「上午我是去過農具房,看在她是女同志又是同鄉的份上,特意去安慰她,勸她不要再偷生產隊的東西。」
「在門外叫了她好久沒聽到回應,擔心她想不開才從門縫往裡看的。」
「當時看到她額頭破了個大口子,傷口腫的很大很嚴重,臉上滿是血,問她原因也不說。」
「去農具房的路上我撿到了一個枇杷,特意留給她吃。」
「她不僅把枇杷踩的稀巴爛,還發瘋似的猛推門,把我的嘴巴和鼻子夾成了這樣。」
「徐甜,你是不是撞壞了腦袋發了精神病?不然也不會性格大變,以前你是那麼的實誠不愛說話,現在成了胡話連篇,唉!」
「我現在就帶你去縣醫院看病。」
「縣醫院治不好咱就去市醫院、去省醫院,哪怕是賣血我也要把你治好。」
「我姑姑是滬都醫院的精神科醫生,我向組織申請,我帶你去看病,你別鬧了好不好?」
「徐甜是我不好,我應該替你關禁閉的,不然你也不會對我心生怨恨,我......」
沒錯,梁懷安打的就是這個鬼主意。
他要以徐甜撞壞腦子為由,讓大家認定她發了精神病。
在鄉下,精神病就是瘋子。
一個瘋子說的話能當真么?
人嫌狗厭,避而遠之。
【獲取厭惡值+1、+1、+2.......】
哎——
徐甜苦嘆,大傢伙兒淳樸是淳樸,可淳樸過頭就容易被人帶偏思想。
先前還替她的遭遇感到難過、同情,一會兒的功夫就厭惡上了。
原來梁懷安的底氣是這個,說得有理有據。
徐甜不爭辯不吭聲,故意把頭低下幾分,使得長長齊劉海下的額頭更加遮掩。
這動作落在遠遠看過來的梁懷安眼中,反倒成了做賊心虛,信心大增。
該死的野種,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份。
老子可是***,豈是你一個垃圾堆里撿來的棄.嬰可比?
舒蓮花和張勇對視了一眼,細聲嘀咕:「梁知青是不是腦袋也被門夾壞了?居然說著把他自個感動哭了。」
「狗崽子玩意兒,我開的鎖,進去哪看到地上有踩爛的枇杷?」
張勇罵罵咧咧:「連徐知青額頭受沒受傷都看不清,就這眼神還偷看女同志,我呸他娘的,簡直壞到骨子裡,我看要治的是他。」
「可不,徐知青替他受了三次罪,這會還一個勁欺負人家,真當我們婦女好欺負。」
舒蓮花說得咬牙切齒,見徐甜低頭不語,還以為她念及老鄉之情,或者懼怕梁懷安事後報復,憤然站起咆哮道:「夠了,梁知青當我們是瞎子不成?」
自導自演的梁懷安賣慘被打斷,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他可不怕舒蓮花:「舒隊長,偉人都倡導言論自由,你是婦女隊長袒護女同志我沒意見,但也得讓我們男同志發表自己的意見吧。」
「對。」
「我們男同志也要自由發言。」
「舒隊長不能偏心。」
「我們也是生產隊的一份子。」
得到幾個知青的支持,梁懷安自信心爆棚,音量拔高三分:「舒隊長你是幹部,我是社員,你要是不讓我說,那我就不說吧,咱們社員同志連說話資格都沒有了,唉!」
大伙兒看向舒蓮花的眼神變味了。
好個以退為進。
被梁懷安連續扣兩頂大帽子,舒蓮花氣的七竅冒煙:「我袒護女同志?我不讓你發言?好好好,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徐知青的額頭。」
舒蓮花說完擼起徐甜的齊劉海,露出光滑無暇的額頭,憤憤道:「看清楚沒有?沒有站近一點看。」
梁懷安傻楞三秒。
「這不可能!」
尖叫到聲音變調,雙眼大瞪的臉上還尚未散去的自信。
配上嘟嘟嘴小丑鼻,看起來又丑又搞笑。
「你你你......你不是徐甜,你是假的,你是蜘蛛精變的,你是白骨精,你被妖怪上身了。」
自信破滅打擊過大,胡言亂語的梁懷安發瘋般朝徐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