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語言上的巨人
「這…這是秦大人？！」
喬風的嘴巴張的老大，不可置信的望著秦逍。
他一個不留神，秦逍就呼哧呼哧跑到了殿上，再一個不注意，竟然公然辱罵眾臣。
所作所為，皆是他想為卻又不敢為之事。
這實在太過難以置信，使他一度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做夢。
待清醒之後，他腦海中閃過第一個念頭，就是秦逍實在太nb了。
區區一介書生文官，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站在唐王身邊，實在是給大唐和他們這些臣子長臉。
可下一秒，喬風又為秦逍感到惋惜。
他很清楚，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秦逍除了死，別無他路。
完了，秦大人終歸還是太年輕，太衝動了啊！
「這是秦逍？」
顧凌菲也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雖然她平日和秦逍接觸不算少，但基本都是逢場作戲。她喜歡詩文是真，但還遠不到如痴如醉的地步，更何況為了區區幾篇詩文置整個國家於不顧。
在她固有的印象中，秦逍不過是個有些文採的小官。
但此時此刻，秦逍的背影，卻是如同大山般的偉岸，給了她一個可靠的希望，永遠刻印在她的心中。
「原來……我大唐還有不畏強權的忠臣！」
顧凌菲本就濕潤的眼眶，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砸在地上，彷彿是在宣洩這麼多年的委屈和剛才的屈辱。
沒人能真正理解她的感受。
秦逍的挺身而出，毫無疑問，對顧凌菲而言就像是照亮她人生的一道耀眼的光。
在她最需要溫暖的時候，秦逍是唯一一個站出來的人，哪怕他只是一介不入流的小官，但他的身影，卻比在場文武百官所有人都要高大。
不過，雖然感動，但顧凌菲還有理智。
雖然秦逍的挺身而出她很開心，但這時候站出來，尤其還說了那些厥詞，這分明是找死的節奏。
毫無疑問，仙門和六王今日所為都是事先預謀好的，就連朝上百官恐怕也早就倒戈而去。事已至此，又豈是他一個七品文官隨便說幾句就能解決的。
既然守不住大唐的疆土，那麼至少也要保住這僅剩的忠臣！
比起喬風的震撼和顧凌菲的感動，其他人的心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誰也不願平白無故的挨罵，尤其還被人安上亂臣賊子的帽子。
如果是六王或是仙人也就算了，這個人關鍵地位還遠低於他們，這口惡氣怎麼可能忍得下去。
「放肆！」
其中一位垂暮之年的老臣率先站了出來，他後背佝僂，白髮蒼蒼，一身緋紅色的官袍格外顯眼。似是一位重臣。
「區區一介不入流的七品小官，也敢在大殿之上口吐狂言」
秦逍打量了他一眼，決定先試試水，殺殺他的風頭。
「我看閣下打扮，似乎也是個博學多識之人，那你應該知道你食的是大唐俸祿，為的是大唐臣子，保國護主，本就是你分所應當之事。怎麼今日倒夥同外人反抗自己的主子？
「無恥老賊，你豈不知天下人皆願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饒舌？我身為人臣，自當討賊救國。
「你既為諂諛之臣，只可潛身縮首，苟圖衣食則，怎敢在陛下面下妄稱天下？！
「皓首匹夫，蒼髯老賊！你即將名歸九泉之下，屆時有何面目去見大唐歷代先王！」
「我……我……」老臣氣急敗壞，一時被懟的啞口無言。
可秦逍還覺得不過癮，決定持續輸出。
「二臣賊子，你枉活這幾十餘年，一生未立寸功，只會搖唇鼓舌，助仙為虐！
「一條斷脊之犬，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你……我……」
老臣氣的手直發抖，臉色發青。
他手指著秦逍似是要說些什麼，可突然，一口老血直接從他的口中噴出。下一秒，老臣就仰面於天倒了下去。
「這就不行了？」秦逍有點懵。
他還根本沒開始發力呢。想當初他遊戲玩的菜，總是被人噴，經過一賽季的努力，終於沒人能噴得過他。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展身手的時候，卻連一個能說的都沒有，這古代人的臉皮看來還真是薄啊。
秦逍的目光掃過眾臣，所及之處，無人不低著頭。
他罵的對這些人來說實在太狠，可偏偏他們講理講不過，噴還噴不過，哪裡還敢跟他對視啊。
秦逍無奈的嘆了口氣。
真是沒用，看來憑這群人是沒膽子殺我了。
他掐準時機這時候站出來就是為了激起民憤，借刀殺己，解鎖神王。
甚至他都已經想好了，今日不論是誰殺了他，作為回報，都會送對方一份機遇。
可惜，這滿朝文武，連一個都膽子的都沒有，真是令人失望。
他的目光瞥向別處，最終停在六王的身上。
尤其是在看到手拿寶劍的呂王問青時，嘴角玩味的一笑，下一個獵物就決定是他了。
「大殿之上，公然持劍，難道呂王是想弒君不成？」
呂王，身份何其尊貴，但此時在秦逍的眼中不過是個工具人而已。
來吧，殺了我，只要你肯殺我，金銀財寶，女人，權利，我都可以給你！
問青既然敢當著群臣的面公然拔劍，就說明他是一個易衝動且囂張跋扈之人，這樣的人，只要把他激怒，用來殺自己是最合適不過了。
一時間，秦逍對問青心中的期望值達到了高峰。
他故意拿著玉璽大搖大擺的走近問青面前，嘲諷的說。
「來啊，你不是想要這玉璽嗎？玉璽就在這，有本事你就跨過本官的屍體！」
說話之間，雖然只是一介書生，可浩然之氣卻回蕩八方。
「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這簡直是我等當世楷模！」
滿朝文武見到秦逍如此剛勇，不禁自慚形穢。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了守衛心中的正道連性命都在所不惜，這是什麼？這是英雄啊！
原來這世上，真有如此無畏之人！
「我大唐萬年基業，總算還有忠臣，還有人保留一份良知！」顧凌菲更是激動不已。
秦逍的身材消瘦，彷彿隨便一位武將就能輕易將他推倒。但此時的他在顧凌菲眼裡，卻像泰山般巍峨、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