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武林衣冠皆禽獸

第十九章 武林衣冠皆禽獸

方才贏的人是江不沉的兒子江嘯谷,原以為他真的是運氣好才贏了一場。但接下來的比試眾人都有些傻眼,江嘯谷在年輕一輩中雖也算是翹楚,但留到最後一日的武林豪傑也是頂尖高手。

但這些頂尖高手在江嘯谷的手上通常過不了十招,而這十招之內,江嘯谷竟然連根頭髮絲都沒有損傷。

「這……」

眾人已經看出這其中的端倪,就連鳴金台四周圍觀的武林人士也大感意外。

沈玉凝擰緊眉心:「衡山劍法就如此出眾?」

衡山掌門正暗地裡得意,聽沈玉凝質問不由麵皮一白:「主要是小谷這孩子根骨絕佳,天生就是習武的材料,否則也不可能輕而易舉贏了這麼多武林高手。」

「哼,」沈玉凝冷哼道:「掌門還是閉嘴吧,不然有人又要罵我們武林盟都是傻子了。」

「確實都是傻子……」一旁銜月宗主發出一聲譏誚的冷笑。

衡山掌門心虛,騰的站起來道:「要罵人回你的銜月宗罵去!少在這裡陰陽怪氣!」

旁人連忙勸和:「不至於不至於。」

「羅掌門,這畢竟是盟主貴客!」

「宗主也消消火。」

孟臨宵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賞給他:「這樣的武林大會看的本宗主確實想要罵人,不過……不想罵你。」

「諒你也不敢!」羅大海推開勸架的人坐下。

誰知剛坐下就聽周圍都在偷笑,一回想方才孟臨宵說的話,他又怒而拔劍:「你竟然敢罵老子不是人!」

「掌門別生氣別生氣。」

沈玉凝也低聲斥道:「羅掌門,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盟主!」

「叫什麼盟主?你徒弟在台上丟人,你在樓上丟人!真當別人都看不出來?!」

羅大海急道:「盟主,那小子全憑自己的本事比到現在,老夫什麼也沒做!怎麼還怪在老夫的身上!」

沈玉凝無力的擺擺手:「是嗎?那就坐下看到最後!」

羅大海忿忿不平卻也只能坐下,聽周圍人議論紛紛,說他徒弟以見不得光的方式取勝他的臉色也是青紅不接,十分精彩。

武林大會結束的遠比預期的快,不出意外的是,贏到最後的果然是衡山派江嘯谷!

只見這位年輕後生神采奕奕的站在鳴金台上,得意之餘仰天大笑。

江不沉看兒子贏了也是喜不自禁,指揮眾人敲響鳴金台四面大鼓。

鼓聲震天,在天闕山的山谷中迴響。

「不公平!」不知誰在樓下大叫了一聲:「這武林大會不公平!」

一聲起而八方響應,大聲嚷嚷著武林大會不公平,那麼多高手怎麼會都敗給他一人,更何況,和數位高手交戰,他竟絲毫沒有負傷?

要麼是用了卑劣手段,要麼就是有人暗中放水!

江嘯谷惱羞成怒,拔出劍來指著圍到鳴金台的眾人:「你們誰說不公平儘管上來!來啊!我們再重新比過!」

有人慾要登台,然而那江嘯谷卻道:「誰敢上來今日我便把誰的性命留在此處!看誰敢再說不公!」

人群中有一瞬間的沉寂,忽又群情憤慨,怒罵著要登台打人。

沈玉凝立於棄影樓上,大聲斥道:「夠了!」

這聲音雄厚,震於四野,若無足夠充沛的內力絕對使不出來。

眾人不敢在盟主面前放肆,只得安靜下來。

孟臨宵扭頭看了一眼這位沈盟主,只見她正一手扶著白禹,一手背於身後,面向武林群雄高聲說道:「武林大會至此結束,不得再起紛爭!公平與否,本盟主和諸位掌門自有定論!」

話音剛落,便聽樓下傳來一聲凄厲的嘶吼:「不公平——!」

又來?

眾人紛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位女子從人群之外步履蹣跚的跑來,一邊叫著不公平一邊手舉一張寫著血書的白帛。

鳴金台上的江嘯谷一見來人便大驚失色,隨即拔身躍起,踩著圍觀眾人的肩膀便向那女子奔去。

「白禹!」沈玉凝連忙喊人!

白禹已飛身而下棄影樓,趕在江嘯谷碰到那女子之前一把將人攔下。

江嘯谷一個翻身避開白禹穩穩落在地上,面目猙獰:「你敢攔我?」

白禹將那女子擋在身後:「我不敢,盟主敢!」

江嘯谷咬緊牙關,但在扭頭看向棄影樓的時候已經換了副表情,他笑道:「盟主!不過是我房中逃走的一個丫頭!不敢勞盟主出手管教!」

白禹道:「若盟主非要管呢?」

「你!」

白禹又對身後女子說道:「姑娘,你沒事吧?」

「我!」那女子滿面淚痕,形容枯槁,還能隱約看到她藏在衣衫之下的傷痕。

「盟主!」她忽而轉身向棄影樓的方向跪下:「小女子長達鏢局白旭之女白飛飛!求盟主為我做主!為白家做主!」

此時,棄影樓上的沈玉凝鬆了口氣。

白飛飛,終於找到你了!

白禹忙道:「盟主這幾日也在找你,你有何冤讎儘管告訴盟主就是!」

只聽那白飛飛聲淚俱下的高聲控訴:「今日我便當著盟主的面揭開這偽君子的真面目!叫天下英豪看看他是如何欺辱良家女子,又是如何殘害武林同道殺人滿門!」

有人認出白飛飛道:「月前,長達鏢局確實滿門被屠,怎麼白飛飛還活著?」

「是啊……」

「難道真是江嘯谷乾的?」

「江嘯谷去年還對一位員外之女始亂終棄!」

「我不允許有人不知道江嘯谷此人弄大了他師姐的肚子!還跟他師父說是師姐先勾引的他,害他師姐被逐出師門投河自盡!」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還不知道江嘯谷在《武林衣冠皆禽獸》排行榜里常年位居前十吧?」

「恭喜少莊主終於可以躋身前三!」

沈玉凝扭頭看了一眼衡山掌門,羅大海又羞又怒,直接飛身下了棄影樓,一把抓住自家徒弟道:「你到底怎麼回事!」

江嘯谷怒不可遏:「污衊!她污衊徒兒!」

那白飛飛滿臉淚痕,舉著血書顫聲說道:「污衊?你早就對我心懷不軌,幾次三番上門索要不成,便和我爹起了爭執。在將我爹失手打傷后又怕我爹找盟主告狀索性將人殺了,我那兩個兄弟要與你拚命,也一併被你殺了!還有,還有我母親,我家中的僕從……你買通官府當做懸案不予處置,又將我擄到身邊日夜折磨!江嘯谷!你說我污衊,你敢對天發誓嗎!若我說的都是真的,便叫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江嘯谷大怒:「我江嘯谷對你一往情深,你竟這樣害我!」

「害你?無垢山莊在江南隻手遮天,我敢害你?」白飛飛忽而起身,看向周圍的一眾武林英豪:「今日諸位目睹了怎樣一場武林大會?為何武林高手在他江嘯谷面前都過不了十招?因為這些人早被江家父子買通!」

說著,一手指向江不沉。

那江不沉瑟瑟縮在一旁,腆著臉向眾人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江某哪有這樣的本事!」

「這江湖武林早就被江家的銅臭腐成一潭臭水!」白飛飛高聲說道:「我親耳聽到這父子二人商量如何將自己買通的人留到最後一日,又如何輸給江嘯谷,他父子還說,只要拿到《先帝遺冊》便嘗嘗當武林盟主的滋味!」

話音落,眾人再次嘩然。

沈玉凝頭疼的揉揉額頭,索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白禹看了一眼棄影樓,抓起那白飛飛道:「既然如此,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江莊主還有少莊主,一切,便等著盟主定奪吧!」

言罷,抓著白飛飛就直接躍上棄影樓到了沈玉凝的面前。

白飛飛見了她也不似在樓下那般大義凜然渾然不怕,徑直就跪倒在地顫聲哭道:「盟主,小女子可算是見到盟主了,還請盟主為小女子討回公道。」

「你起來吧,這遲來的公道本盟主自會還給白家!」

「多謝盟主!」

沈玉凝又對孟臨宵道:「今日叫孟宗主見笑了,武林盟有些私事要處理,還請宗主見諒。」

「今日本宗主也算大開眼界,」孟臨宵施施然起身,薄唇勾起一抹戲謔:「沈盟主,你們武林盟的人是不的都慣於用聖人的標準去丈量別人,卻拿賤人的尺子來比劃自己?」

若非場合不對,沈玉凝真想誇他一句:論毒舌,您真是祖宗!

可仔細想想人家說的也沒錯,這武林盟的烏煙瘴氣別說他一個外人看不下去,就是她這個盟主也無言以對。

若不再加以整頓,武林盟遲早要散。

孟宗主帶著自己的人離開,誰知那小包子孟辰安悄悄落在後頭,拉過沈玉凝附耳說道:「你小心啊,這個姑娘,她的內力比那個人高。」

言罷看了一眼剛隨師父躍上棄影樓的江嘯谷。

小包子說完就走了,沈玉凝卻有些納悶。

白飛飛是習武之人?內力比江嘯谷高?那從江嘯谷手下脫逃豈不是很簡單?再怎麼也不會落到一個傷痕纍纍的下場。

「盟主,這女人說的都是假的!」江嘯谷一來就向沈玉凝表明立場:「在下雖然好色,但也從來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更何況,我爹有的是銀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我得不到,非要她白飛飛?」

沈玉凝道:「改口挺快啊,方才在樓下你還說對她一往情深。」

江嘯谷語塞,心虛的看了一眼師父。

羅大海只想背地裡罵一聲蠢貨,暗恨自己怎麼收了這麼個徒弟。

沈玉凝負手,神情肅然,於氣勢上已叫人不敢多言:「回無垢山莊,本盟主便開堂坐審一回,看看這裡頭,到底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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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憑演技稱霸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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