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轉變
秦兮若是丫鬟出身，自然明白「發賣」兩個字意味著什麼。
也難怪白芷她們會嚇得瑟瑟發抖。
「都起來吧，剛才是你們誤會了。」秦兮若就上前扶起了白芷，同其餘的幾個丫鬟道，「你們也說，到了寧王府就算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那你們就要守我的規矩。」
「正好採薇也在，咱們不如就把這屋裡今後的規矩定下來。」秦兮若說著就讓人將周採薇叫進屋，然後使了人去喚了木香過來。
木香和白芷一樣，原先是在成國公夫人屋裡當差的，這次一併被撥給秦兮若做了陪嫁丫鬟。
可秦兮若是出嫁的前一晚才出的宮，和她們幾乎沒說過話，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與她們碰面。
白芷和木香就都有些神情緊張。
她們都是幼時被買進成國公府當差的，因為在成國公府沒有什麼根基，所以才會被選中來給秦兮若當陪嫁丫鬟。
還在成國公府時，國公夫人只說寧王妃是成國公府的一位遠房親戚，讓她們們小心服侍著。可私下裡她們卻聽到有人嚼舌根，說這位寧王妃其實和她們一樣，也是做丫鬟的。
一個做丫鬟的，卻能讓皇上賜婚！這本身就是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
所以，她們一直以為這位新王妃有三頭六臂，是個非常了不得的人。
雖然眼下說話和顏悅色的，可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都放鬆些，我沒那麼可怕。」秦兮若看著她們的樣子便笑，「因為我也做過丫鬟，知道丫鬟的不易。」
聽得這話，白芷和木香就驚訝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她們原以為這是個諱莫如深的話題，沒想就這樣被點破了。
「你們不用這樣，」秦兮若將她們的小動作瞧在眼裡，繼續笑道，「這在寧王府里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沒必要隱瞞，也隱瞞不了。」仟韆仦哾
「也正是因為如此，剛才並非你們做得不好，而是我不習慣你們無微不至的照顧。」
「所以，以後這個屋裡，你們將東西準備了送進來就好，待我們洗漱過了，再撤下去就行了。」
秦兮若就一一說著。
白芷聽了卻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秦兮若就看向了她，「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就提出來，你不說，我可就當你都明白了。」
白芷只好問：「王爺跟前也不用服侍嗎？」
她當了這麼些年的丫鬟，還沒見過哪個主子跟前不用人服侍的。
秦兮若就想了想，道：「如果沒有特別吩咐的話，一般就不用留在王爺的跟前，若是屋裡有事的話，自然會再喚你們上前。」
白芷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不用在主子跟前值守，那這差事也太好當了吧？
可這些話她到底不敢說出口，就只輕應了下來。
「至於你們的差事……」秦兮若便頓了頓，「之前在琅褔苑，嚴姑姑一直管著院子里的人，而採薇一直管著小廚房那攤子事，所以我的意思是，這兩塊就不換人了，還和以前一樣。如今我成了寧王妃，有些排場上的事就必須撐起來，所以我還需要一個幫我管衣裳的，和一個幫我管首飾的，不知你們兩能不能……」
秦兮若就看向了白芷和木香。
白芷忙道：「我之前在成國公府時就是幫著秋蟬姐姐收納和整理國公夫人的衣裳的，而木香則是跟著夏鸝姐姐管著國公夫人的首飾……」
秦兮若就點了點頭，暗想這多半是成國公夫人刻意安排的，也算是有心了。
她便將幾個人的差事都定了下來，讓人都散了。
白芷帶著人魚貫而出，周採薇卻滯后了一步，見屋裡沒了旁的人，便湊到秦兮若的身邊問：「王妃這樣安排，青梅姐豈不沒了差事？」
秦兮若聽了便笑：「你不會真以為青梅姐還會回來當差吧？」
周採薇聽了，神色大驚。
「怎麼？連青梅姐也要出府了嗎？」她就不舍地問，「怎麼一個一個的都走了。」
「也不能算出府吧！」秦兮若知道今日不把這個話同周採薇說清楚，周採薇的心裡會有一個結，「你還記得我們要開在回春堂隔壁的鋪子么？我們原本在年後就要新張的，可沒想後來遇著這麼多事。」
「我一度以為開鋪子的事就這麼黃了，沒想她還是去了江南……可見她在這件事上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的。」秦兮若就有些感慨，「她的心裡憋了口氣，一心想要和家裡的庶弟一爭長短，把她拘在王府里還不如放她出去一搏。」
「還有芹兒也是，她們都是有想法的人，留在府里，反倒束縛了她們。」秦兮若就笑。
周採薇聽著就很是感傷：「這樣一來，我們以後是不是再也聚不到了？」
「怎麼會，回春堂不就在東大街上，咱們走幾步路就過去了，哪會有聚不到的時候？」秦兮若就寬慰著周採薇，「待青梅姐從南邊回來，咱們就聚上一聚可好？」
周採薇的心裡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兩個人正說著話，小桃就在門外探頭探腦。
秦兮若一見到她便笑：「你在幹什麼？」
小桃見屋裡只有周採薇在，就笑嘻嘻地跑了進來：「剛才香茗讓我來稟告王妃，說王爺被五皇子叫了出去，就會在外面用午膳，讓您不用等他了。」
秦兮若聽著這話就讓周採薇擺了飯。
她應付著吃了些東西后，就去了穆嬤嬤的嵐香院。
穆嬤嬤剛做完早課，見到隻身而來的秦兮若，她就上前行了禮：「老奴見過王妃！」
這突如其來的行禮就讓秦兮若嚇了一跳。
她忙上前扶了穆嬤嬤，道：「您真是折煞我了。」
雖然穆嬤嬤在王府里一直以奴僕的身份自居，可大家都知道，慕成雪卻一直將她當成長輩敬著。
「該有的規矩不能廢，」穆嬤嬤卻執意要給秦兮若磕這個頭，「您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老奴豈敢託大。」
秦兮若只得側過身子受了這個禮，然後問起了穆嬤嬤這些日子的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