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修別墅×抓銀子

神威將軍府這場抓周宴轟動了整個京城,不是因為賓客人數與來頭,不是因為那兩件讓人眼紅眼綠御賜之物，讓人津津樂道是倆小子折騰人程度。雖有奶娘辯解，庄小二吃貨之名還是被有心人士散播出去，尤其，他本就嗜睡……

這些讓祖宗蒙羞話,傳到庄凜耳中時候,已經無法阻止了，再說……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確是事實，可憐他這當爹給兒子背黑鍋，被庄翼德傳喚回去羞辱了好幾頓。

「老子怎就生出了你這混賬？自己不上進就算了,還敢帶壞孫子！你敢把瑞哥兒教成貪官,老子非得當著祖宗面請家法，剝你一層皮！」

庄凜眨眼……「等等，情況貌似有些不對！」

不對你個大頭鬼啊擦！老子說話兒子打岔！簡直犯上！老爺子徹底黑了臉，還真停下來等他解釋。庄凜本以為父親訓斥他是因為京里沸沸揚揚流言，竟然不是？「您可知道京里傳了些什麼？」

……

不知，真不知。

「那個，您真不介意人家說咱老莊家出了個懶貨吃貨這事？」

不介意？b他壓根沒聽說啊。

老爺子悲痛至極，指著庄凜抖了半天，一句話也沒罵出來，他跪祖宗祠堂里哭成傻逼，「我生不孝子，有辱家門，有負祖宗期待！我有罪！」他幾句嚎完，狠狠一腿朝二爺身上掃去，「跪下！你給我跪下！你要氣死我，老莊家名聲都讓你敗光了！」

從良將到貪官佞臣，這華麗麗轉變已經讓庄翼德吐血三升，尼瑪，這抓周宴不得了，吃貨貪官。庄翼德慶幸這混賬排行第二，不是承爵位頂家業，否則……老莊家真要徹底玩完。雖然前兩年比較倒霉，老大言行做派勉強符合老爺子期待，大房倆媳婦近來還算和睦，都生了兒子。想到這裡，老爺子擰著心才鬆開些，人生啊，好歹還有點盼頭。

老爺子祠堂教訓兒子，庄陳氏插不上嘴，等老爺子罵完了把人放出來，她才去關懷了一番。

「我兒……抓周之後，聖上可說了什麼？」

水湛當然說了，次奧，那貨將他狠狠嘲笑了一番，還說他這樣榆木腦袋悶葫蘆竟然能生出這麼有趣兒子啥啥……許是前兩年太糟心，雖然庄陳氏忘記了這段婆媳戰爭，二爺對親媽態度到底發生了微妙轉變，他對庄陳氏依然很尊重，卻不會將所有事情統統如實相告。

庄凜沒抓住隱藏這個問題背後庄陳氏真正意圖，他愣了愣，笑道：「母親放心，並沒有。」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說著，她頓了頓，「我那兩個孫兒都是有大作為，莫讓林氏慣著，兒子嬌氣不得！」庄凜聽了這話那個慚愧，別家是慈母多敗兒，自家完全顛倒過來，燕兒是個原則性強，對兒子雖然關心，該管教時候絲毫不含糊。雖沒明說，他二人私下有分工，老大天生與他親近，又是個蠻子，平日都是他管教。老二則是個斯文小子，不鬧騰，乖乖巧巧。

這回抓周，倆小子都出了紕漏。

相較而言，庄凜以為，因為肚子餓吃點糕點簡直太容易接受了，捅婁子是庄明瑾那混賬！

對著將軍盔噗噗噗什麼，水湛私底下笑疼了肚子。他說了句很打擊人話：「庄卿，你家小子果真不一般，自小就會審時度勢，朕賜下虎符比你那破爛頭盔分量重多了！」

這是讚美嗎？

聽起來也太刺耳了。

庄凜從回憶漩渦里爬起來，勉強擠出一抹笑，「母親放心，我省得。」這回太丟臉，尼瑪，還跟著老頭子跪了祖宗祠堂，這筆賬非得同小混蛋算清楚，從前對他們真是太好，二小子暫且不說，他就是餓了找了塊糕點吃，老大賊精，知道拉翔要用器皿接著，還知道用宣紙擦屁屁。連著幾日早朝各路文臣將他噴得一文不值。

「簡直豈有此理！武將家門就能辱沒斯文？」

「這是對孔夫子羞辱，對天下讀書人蔑視！」

……

庄凜真想大聲回復他們，剛滿周歲小子能辨認草紙和宣紙？別太為難他……好吧，就算真要追究，他還真沒聽說過小子犯錯父親受罰！將軍府這場抓周宴讓混亂大晉朝國都越發不安寧，各家排著隊剛生完，話題又來了。索性，緊隨其後就是各家滿月宴，二爺被噴了兩天，讀書人罵高興了，這是就過去了。

前朝一片混亂時候，後宮也不平靜，賈元春懷孕消息到底傳了出去，不過剛剛三個月，她肚子就暴露了，一日一日就像吹氣球似，越來越脹。太醫診過之後直接斷言，賈嬪娘娘肚子里不止一胎。這事，元春早已經料想到了，王夫人懷賈寶玉時候她是看到，並沒有這般離譜，她本想多瞞一陣子，正好後宮五個女人產子，她不張揚，幾乎沒人會注意到鳳藻宮，天不遂人願啊，這顯懷速度也太。

太醫說不止一個，元春就默認為雙胎，搏一搏，沒準能掙個大體面。誰知，她懷孕消息剛傳出去，水湛讓她升回妃位。已經過了得寵風光時候，聖旨下來時候賈元春本人也有些懵，她猜不透皇帝用意。

這事其實很簡單，水湛只是比她清楚明白此番懷孕具體情況而已。賈元春懷絕對不是雙胎，至少三個以上，她身子骨並不很好，這胎……太醫不看好。

可以說，水湛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能順利收穫麟兒，他給賈元春升位份不過是物其用，正好推她出去做活靶子，藉機肅清後宮而已。一般說來，後宮女子位份高低代表是皇帝對其背後家族重視程度，年輕帝王終於下定決心，想要借靶子拔掉某些礙眼釘子。

升位份是三月末，四月，皇帝又發了一紙詔書。說是體貼萬人至信，見宮裡妃嬪才人等皆入宮多年，拋離父母……特許恩德，每月逢二六之期准椒房眷屬入宮請安。凡有重宇別院之家，特准回家省親。

後宮女子都是一路攀比，周貴妃家率先動工，吳貴妃父親也已經往城外看地方去了，賈家得到消息竟著了急，老太太將兩房兒子媳婦召集起來，只說元春懷孕之後立刻升了位份，這會兒又傳出省親之事，必是聖上賜大體面。宮中生存本就不易，他們總不能落於人后，平白給娘娘添堵。

別院必須修！至於銀子，各房一起湊。

賈母這麼說，王夫人自然高興，她才是娘娘生母，這本是二房喜事，開府庫又讓大房補貼，她壓力就降了不少。王夫人想著，又說了幾句好聽，只把娘娘省親說成是闔府上下大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瞧邢夫人臉色不好，她又補了一句，「若有人不願出這個銀子，我便將此事如實說與娘娘聽，休想再得任何好處。」

打蛇打七寸，邢夫人並不知道賈元春是水湛欽定炮灰，她摸摸自個兒七個多月肚子，大夫說了，這胎定是兒子……以後指不定還有求娘娘幫襯時候，她雖心疼銀子，卻不敢因此事同二房鬧翻。

給，這是肯定。

卻不能由著王氏獅子大開口。

邢夫人腦子轉了幾個彎，拎著帕子抹眼淚哭窮，看得賈母那個糟心。

「你卻說說，能拿出多少？」

「……三千。」

次奧！打發叫花子呢？三千能幹啥？伶人戲子也請不回來！莫說算盤打得啪啪響，心裡基本有了預算王夫人，就連賈母臉色也不好看，她盯著這鑽進錢眼裡蠢婦看了半天，見她還不改口，這才說：「我出五萬體己，大房，你們也再加些。」

還說是國公府辦大事，整個就跟大街上賣豬肉似，討價還價那叫一個精彩，邢夫人這鐵公雞答應給錢已經很不容易，想從她手裡撈到多少，沒門！終賈赦鬆口，許了三萬，他對二房假正經本就沒多少好感，給這個數字已經是給賈母面子。

雖然沒達到預期結果，王夫人依然咬牙接了銀票。聊勝於無，先請工匠把圖紙畫出來，地方選好，缺多少再慢慢盤算，這是辦不好損是全福顏面，以老太太性子，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事發生。

省親別墅這事二爺閑得無聊也對燕玉說了，管家大人真真給力，它直接給燕玉報了個數字，說什麼，這就是賈家全部家底。

「挺多不是？」

「親愛主人，您應該看看王夫人圖紙與基本預算。」

「所以，結論是什麼？」

「嘿嘿，丟人時候就要到了，我猜，未來幾個月，薛林二家定不平靜。」王夫人不會白白放過皇商薛家親姐妹，至於賈母，她還得把算盤打到黛玉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二~！累趴了，我去碎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