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徐州接班人
「正是此意。」
糜竺說完這話,滿場震驚。
曹豹反應過來,用手指著糜竺說道,「我們當年可是發過誓的,要共同輔佐陶府君,建功立業,就在徐州。」
「子仲你出錢,為徐州別駕從事;元龍及陳公善民生,為典農校尉;公祐為幕僚,出謀劃策;吾習武,帶兵打仗。這些年陶府君殆精竭慮,為徐州百姓做了這麼多好事,難道你都忘記了?」
糜竺絲毫不懼,「我沒有忘記。」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世道已經變了,由不得我們不做準備。」
曹豹是個火爆性子,聽得糜竺這般說,言語中有要背叛陶謙之意,頓時火冒三丈,哪裡還顧得其他,就要上來揪糜竺的衣領,要用拳頭打他。
孫乾連忙攔住,「切莫動手。」
「子仲兄,我向來敬佩你的人品,當初陶府君入主徐州,如果不是你出錢出力,這徐州也不能如此太平。」
「世道雖變,我徐州如果能上下一心,軍民同體,有何可懼?」
陳登也說道,「公祐兄所說極是,陶府君為官清廉,治下有方,深受徐州百姓愛戴。」
「雖然現在董卓亂國,諸侯並起,可是我們上下一心,盡心竭力輔佐陶府君,未必不能在這亂世之中站穩腳跟。」
糜竺長嘆一口氣,「我並非那種忘恩負義、見異思遷之人。」
「我對陶府君敬重如山,絕對不會背叛他。只是現在,情況有變,危機重重,容不得我不為徐州百萬百姓著想啊。」
孫乾聽這糜竺話中有話,便將曹豹拉著坐下來。
「子仲兄,我觀你隨同陶府君從洛陽回來之後,一直愁眉緊鎖,到底有何隱情,還望與我們直說。」
「我自然相信你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可是你不說清楚,又說出謀後路這等話來,由不得我們多想啊。」
糜竺猛喝了一口酒,俊朗的臉上有些漲紅,「實不相瞞,這一趟我與藏霸、許耽等人隨同陶府君與各路諸侯討伐國賊董卓,此乃順應天意之舉。」
「現如今天子依舊在董卓手中,董卓失了民心,朝政紊亂,朝廷必然對各地失去掌控,天下諸侯必將各自擁兵為重。前日得到的消息,孫堅在回江東的路上,就被荊州刺史劉表伏擊,折損兵馬。孫堅這頭猛虎既然回了江東,必要報仇雪恨。「
「還有,那兗州太守劉岱,問東郡太守喬瑁借糧。喬瑁不肯,劉岱便率軍引軍殺入喬瑁營,盡降其眾,喬瑁逃脫不得,被劉岱殺死。」
「群雄相爭,大亂之時已至,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之時,哪怕不去爭奪天下,也要護住徐州百姓安危。可是……可是你們知道嗎?陶府君身體快不行了!」
曹豹、陳登、孫乾面面相覷,「什麼?陶府君身體快不行了?」
糜竺臉上儘是痛苦之情,「陶府君本來身體就不大好,這些年為了徐州盡心竭力,日夜不眠。我曾勸他要愛惜身體,他總是說太多事情沒有辦完,心裡放不下。」
「這一趟去洛陽,他的肺疾又犯了,僅是返程,我就見他吐了三次血。」
「我們在小沛為何要停留一日,名義上是休整兵馬,其實是陶府君又吐血了,我們怕他奔波勞累,便強行讓他休息一日。」
曹豹這時恍然大悟,「怪不得,這次陶府君召見我們,也只是寥寥數語。」
「以他平日的作風,那黃巾軍攻城之事他定然要細細查問的。」
陳登也明白過來了,「陶府君對我們說感染的風寒,休養幾日就好,想不到他已經病得如此之重了。」
胖子糜芳這時說道,「我昨日去拜見陶府君,還特意請了妙手金針劉一刀來給陶府君診治。」
曹豹急切地問道,「可有效果?」
糜芳一臉無奈地說道,「扎了幾針,放了些淤血。後來陶府君又吐了幾口血,依然不見好。」
「嗯,實話實說,我感覺病情還加重了。」
「妙手金針劉一刀說,陶府君已經是病入膏肓了,藥石枉然,他也只能延長時間而已。」
孫乾眼中顯出哀傷之色,「生死有命啊!」
眾人默然無語。
「砰!」
曹豹突然一拳打在桌子上,幸好他沒有用大力氣,否則桌子都要被他打碎了。
「我是個帶兵打仗的人,因陶府君看重,這些年跟著打了不少仗,黃巾軍少說也殺了十幾萬。不要他娘的扭扭捏捏,你們就直說吧,該怎麼辦?」
「我就一個條件,徐州不能亂,徐州百姓不能遭殃。」
糜竺看向曹豹的眼中多了幾分敬重之情,「並非我等要背棄陶府君,只是陶府君如今病重,又遭逢天下大亂,如果強敵入侵,徐州必然遭殃。所有今日請大家過來,就是商議陶府君身後之事。」
「畢竟我們都是徐州生長之人,家族都在此。唇亡齒寒,我們必須得為徐州長遠計。」
「今日我們所議之事,絕對不能外傳,如有外泄,便如同此桌。」
當下糜竺抽出身後長劍,將桌子一角劈了下來。
眾人拱手說道,「自當如此。」
陳登沉吟片刻,「一旦陶府君不在了,董卓脅迫天子可能另派人來接掌徐州。周邊諸侯必然虎視眈眈。」
「北海孔融雖與陶府君交好,可是他性情淡薄,沒有爭強好鬥之心,亂世中能自保已是難得,不能護住徐州安危。」
「豫州刺史孔伷風燭殘年,說不定會比陶府君先走一步,不能指望。」
「兗州太守劉岱,殺死了東郡太守喬瑁,佔據東郡。劉岱素來風評不佳,濫殺無辜,不是良人。」
「孫堅與劉表相惡,只會將徐州當成兵馬、糧草索取之地,涸澤而漁,絕非明主。」
「這些人,都不是徐州的可靠託付之人。」
陳登一席話,將徐州周邊數個大勢力分析了一遍。
糜竺深以為然,「元龍所言極是,這也正是我心中所擔憂之事。徐州未有明主託付,我心中難安啊!」
「公祐,陶府君多次贊你胸中有丘壑,善於縱覽全局。這裡沒有外人,你且說說看,徐州將何去何從?」
孫乾心中已有計謀,便說道,「陶府君自有子嗣,哪怕陶府君去了,我們奉陶府君子嗣為新任府君便是,何必杞人憂天。」
糜竺聽了臉色一變,「公祐,一州之事,涉及百萬民生,豈能兒戲。」
「陶府君乃仁義君子,可是他兩個兒子……都是不成器之人。大公子陶商,整日尋花問柳,花天酒地,不是打架就是鬧事,上次還被人從青樓中打下來,據說傷了腦子,這樣的人,如何能服眾?」
「陶應次子,不僅年幼,他的身份……此子,絕對不可能接任刺史之位。」
陳登側眼看向孫乾,「公祐兄,府君兩個兒子皆不堪任。你也不用試探我們了,且說說你的想法吧。」
孫乾見陳登說得直白,便也不再遮掩,「我有上中下三策,可保徐州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