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懂事又能幹

沒等林師傅表態，司明就已經開始醞釀了。

他決定還是唱《右手指月》！

「左手握大地，右手指著天……」

……

雖然沒有音樂伴奏，只有各種機械的嘈雜。

雖然沒有華麗的舞台，只有坑窪不平的工地。

雖然沒有璀璨的燈光，只有天空耀眼的太陽。

雖然沒有數千粉絲齊聲呼喊，只有十幾個身穿工作服、滿臉風塵的民工，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但司明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站上過的最華麗、最璀璨、最讓他激動的舞台！

因為他的聲音，真的恢復了！

一首歌唱完，司明已經淚如雨下。

一年多來，他做夢都在想的事，終於實現了啊！

感謝老天，感謝神明！

從今天開始，我又回來了！

「這娃真受什麼刺激了吧？」林師傅和幾個工友，都紛紛搖起了頭，「司國，你今天別上了，回去休息吧。」

「我確實不能再上了，」司明點頭道，「這段時間你們都很關照我，謝謝了！我有你們的電話，以後我會來看你們的。」

司明說著轉身離開，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去繼續完成他的夢想了。

「對了，」走了幾步，司明又回過頭道，「其實我不叫司國，我叫司明。」

司明？

怎麼連名字都變了？

林師傅幾人更加摸不著頭腦。

一個稍微年輕點的工友，在司明走出很遠后，突然想了起來：「我想起來了，真的是他啊！」

「誰？」

「前年好聲音的總冠軍，司明啊！」年輕工友道，「之前就覺得有點像，但一直沒敢往這方面想。你說一個總冠軍，怎麼可能會來工地幹活對吧？而且聲音還那麼難聽，說話跟公鴨叫似的……」

林師傅站在徐徐上升的電梯里，透過鐵絲網看著司明的身影，輕輕搖了搖頭。

人的一生，難免會有大起大落。

希望小夥子這一次，能夠像這部電梯一樣，一口氣升到頂吧。

「泵車到了，開工開工！」

「別悶頭瞎幾把干！眼睛放亮點，注意安全！」

……

小姨百忙中抽出時間，不僅帶來了滿車貨物，還把如何經營好一個畫具店的注意事項，極盡詳細地寫了下來。

至於怎麼擺貨，就全然交給了劉珂。

這表妹不僅嘴巴厲害，做起事來也是個急性子，拽著李信一直忙了個通宵，把所有貨都擺好。

看著一夜的勞動成果，劉珂很是滿意：「嗯，這樣就很不錯了！美美噠！明天你就可以開張了！」

營業執照還沒到手呢！

李信這個老闆都不急，也不知道她在急什麼。

送劉珂回去睡覺后，李信正準備也回學校補個覺，李欣雅又帶著余秋來了。

「又星期天了？」

「對啊，」李欣雅看了看店裡，「看來我們來晚了。」

一旦不用上學，就感覺時間過得真快。

余秋的眼睛恢復了，一天也沒有耽擱，出院當天就迫不及待回了學校。

「能跟上進度嗎？」李信還是稍微關心地問了問。

「她肯定沒問題的，」李欣雅道，「我們余秋可是真學霸。」

其實以高中的學習速度，大部分在高二上學期，就已經把所有課程學完了。

剩下的一年半，全都是複習刷題，所以只要未來一年余秋勤奮一些，問題肯定不大。

「這樣就好，」李通道，「不過不能為了追上別人的進度，就不能不顧健康。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相信你已經體會到這一點了。」

余秋有點害羞地點點頭，心裡微微地感慨。

李欣雅哥哥說得沒錯，身體才是一切。

不過她感覺有點奇怪，因為她竟然從李信身上，感覺到一種隱隱的熟悉感。

就像不久前才跟他見過面一樣。

但她很確認，距離上次見李信，至少也有三四年了！

那麼只能是眼睛看不見之後的事了。

但她眼睛徹底看不見，也就兩三天時間，所以……難道是在醫院的小花園裡，幫她撿水杯的那個人？

於是等李信出去買東西時，余秋對李欣雅說出了心裡的疑問：「欣雅，問你個事。」

「怎麼了？」

「你哥這幾天有沒有生病？去過六醫院嗎？」

「應該……沒有吧？」李欣雅道。

「那他的熟人、朋友，或者家人這些呢？」

「這我就不十分清楚了，」李欣雅回道，「不過就算有的話，也不會去六醫院吧，畢竟好幾十公里，太遠了。嗯？你這麼關心我哥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嘿嘿嘿嘿嘿！」

「你瞎說什麼啊？」余秋有點慌，道，「我就覺得有點奇怪。」

如果李信沒有生病，那他去六醫院做什麼？

再加她的眼睛突然就好了，讓余秋很難不把李信跟弟弟說的那個「神仙老爺爺」聯想到一起。

她不信有什麼神仙，但自己身上的奇迹，讓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非常厲害的人。

可醫院裡生病的人那麼多，比她絕望的人那麼多，這些人為什麼不去幫別人，而是要平白無故地幫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認識自己！

大概他是通過李欣雅知道了自己的情況，又因為自己和李欣雅是好朋友，所以才會出手相助。

對，一定是這樣了！

余秋相信自己的判斷，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但為了確定，她覺得應該試探一下。

就小小的一下。

於是等李信回來，她故意問李欣雅：「昨晚我看了本書，有句話我覺得寫得很好。」

「你不要命啊，眼睛剛好，晚上就看書？」

余秋：……美女能不能請你配合一下？

「那句話是：你可以是相信一下奇迹。」

一旁的李信聽了面無表情，絲毫不為所動。

這句話是他那天說給余秋的。

這孩子，是在試探他嗎？

那天他確定自己「換了皮膚」，聲音也不一樣了，而余秋當時什麼也看不見。

這丫頭心思還挺敏感，不過，李信是不會讓她試探出什麼的。

「啊？啥意思？」只有李欣雅沒搞懂狀況，「這不是很普通的一句雞湯嗎？我一分鐘能寫十句！」

余秋見李信沒有任何反應，心裡不由有那麼一丟丟失望，但隨即又想到，如果李信真的是那麼厲害的高人，又豈會被自己這點「小伎倆」試探出端倪？

她沒有證據，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李信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她無以回報。

那以後放假的時候，就經常來看看，竭盡所能地幫點小忙吧。

「信哥，」余秋道，「我看地板有點髒了，要不我幫你拖一下吧。」

「呃……不用……」

「沒關係，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余秋說著就找到了拖把，開始認認真真的拖地板，看得李欣雅臉都在抽抽了。

真是相中咱信哥了？

雖然咱他長得還可以，但你這是妥妥的早戀啊喂！

李信也很無語。

從余秋的反應來看，肯定不是因為熱愛勞動，才會幫忙拖地。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對他的一次提醒，以後得更加謹慎才行。

至於余秋到底知道了什麼，他覺得不重要，一來她沒證據，二來也沒有刨根問底。

隨她吧，暫且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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