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和產屋敷空月去了一處遠離繁鬧市區的主宅,看著那一大片花海,親眼見證了產屋敷家的豪氣后,林時鹿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專門用來讓產屋敷空月休息調養的住處,在東京無比珍貴的澄澈星空讓產屋敷空月這錢看起來花得還挺值。
被產屋敷空月送回家后,夜已經很深了,林時鹿洗漱好便直接上床睡了,熟睡中,林時鹿突然感覺到一股鬼壓床般的壓力,偵探直覺敲響警鈴,直接把林時鹿的精神意識從深度睡眠中拉扯出來。
林時鹿猛地睜開眼,然後發現自己胸前壓著一條手臂,這條肌肉結實健碩的手臂,其分量遠比它看上去還要來得沉重,林時鹿只是稍微側了側頭,一張近得不能再近、應當成為世界珍寶的冷峻面容便映入她眼中。
即便是拿高級攝像機懟臉拍也毫無瑕疵的面龐在月光下呈現出大理石般冷硬的白,林時鹿這才發現自己的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清涼的夜風正在往房間里灌,吹得窗帘呼啦啦地飛。
林時鹿之所以沒有感覺到冷意,完全是被子被壓得夠死,完全沒有冷空氣可以鑽進來,而把她的被子壓得死死的正是身邊這個即便睡著了也彷彿被月光眷顧的冷清男人。
他脊背微微彎曲地面向她側睡著,睡顏安詳得像是一隻滿身疲倦地回到家的貓咪,鴉黑的髮絲垂落到臉前,襯得他本就蒼白的膚色更加白得刺目。
林時鹿動了動,男人便睜開了眼,那雙即便在黑夜也如同火焰般燃燒著的楓紅色豎瞳一迎上她的目光便立刻變得無比溫馴而柔軟,「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林時鹿無奈地嘆口氣,「你有鑰匙的,為什麼不走門?」
「乘電梯沒有我直接上來得快。」壹撐起上半身,長長的鬢髮散落下來,「我很想您,做完委託就直接回來了。」而且也告訴那位老夥計,他今後不會再接委託的事了。
他可能要從第一殺手的位置上退休了。
至於為什麼是可能,是因為壹不能排除如果林時鹿會有需求的可能性。
林時鹿也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地睡顏,放鬆下來后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困得慌,「把窗戶關上后趕緊睡覺吧。」
「我能和您一起睡嗎?」壹低聲道。
林時鹿的意識已經沉了下去,她一邊往被子里鑽回去一邊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出於對壹的信任,知道他一定不會傷害她,她的應答也格外的隨性。
壹關上窗戶,拉好窗帘回頭一看,發現林時鹿已經又睡著了過去,他脫下自己的風衣搭在一旁的椅背上,然後悄無聲息走出房間,等他再進來,已經是洗好澡換了身乾淨且適合睡覺的衣服。
輕輕鑽進偵探暖呼呼的被子里,光榮半退役的殺手把自己埋進了溫香軟玉里,眼睛慢慢地闔上,這一刻他認為睡眠或許可以成為他的剛需。
第二天早上醒來,林時鹿動了動,沒能起來,她愣了愣,眼前的視野和往日並沒什麼差別有所不同,她的睡姿一向安穩,基本上是怎麼睡著的起來就是什麼樣的,她一般的都是平躺,今天起來卻是側卧著的,身體也是微微曲起。
隨著意識的清醒,身體的反應也逐漸回來了,林時鹿感覺到自己胸口緊貼著的事物,她把被子掀開一角,終於看見了整個人都被蓋在被子下的男人。
他髮絲不可避免的凌亂,臉埋在她胸前,雙臂緊緊箍住她的腰背,整個人像是安眠的嬰兒一樣蜷縮著,似乎是感覺到了光亮,黑髮的男人眉頭微微蹙起,又往她懷裡躲了躲,他的呼吸幾乎是緊貼著她的肌膚傳遞過來。
「壹,會窒息的哦。」林時鹿扶額嘆息。
「不會……我不需要呼吸也能活……」殺手顯然已經意識逐漸清晰,但他仍舊選擇了賴床。
「你這是什麼唯心主義發言?」
「……」
殺手仰起頭,楓紅的眸子睡意惺忪地抬起眼瞼看向她,配上翹起的亂髮看起來格外的可憐,「不可以?」
他上半身的寬領T恤將他肩頸和鎖骨完全展露出來,上掀的衣邊更是露出了勁瘦強韌的人魚線。
林時鹿捂住自己的眼睛。
10年都沒能看膩的臉和身子對她的威力還是這麼巨大,破了次元壁后更是威力倍增。
壹目光閃爍了一下,他將身子從林時鹿身上撐起,然後跪在床上一點點爬上去,他的動作十分輕緩,就彷彿是在埋伏著獵物並一步步接近的貓科獵食者。
「早上似乎是人類身體最為敏感的時候……您是有感覺了嗎?」隨著壹的動作,他的領口已經歪斜到一邊,幾乎要將他那一邊的肩露出來,即便如此,眼裡毫無慾念,甚至是懷揣著期許的他更像是即將禱告的聖子。
「沒有,只是單純的對美色的欣賞。」林時鹿側過頭不敢再去看身上男人溫順的眉眼。
「那您為什麼不看呢?明明我的一切都為您為生。」壹不解,她的目光不在他身上這一點讓他難受,「您不親自摸一摸自己的所有物嗎?即便是作為收藏品欣賞,也該親手碰碰不是嗎。」
即便是被當成物品、附屬品,亦或是一隻聽話的寵物,壹都沒有什麼不滿,只要前面有著「屬於她」的前綴就足矣。
對於林時鹿的「注視」,壹早已輕車駕熟,作為被她選中的人,他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他的主人的注視下,雖然並非是24小時無間斷的,但他清楚只要她來了,那麼一定會是看著他的。
那個時候他們還隔著可憎的壁壘,在不同的維度,即便如此,壹也能夠感受到林時鹿對他的愛不釋手。
見林時鹿彆扭地看著別處,就好像那邊的牆壁變得有多麼吸引人似的。
「您是葉公好龍。」壹的語氣依舊平靜,說不上什麼情緒變化,但就是聽得出一股怨夫加以寡夫的味道來。
「我對你的喜愛天地可鑒!」壹的美色對於林時鹿而言絕對是無可媲美的程度,因此面對壹的直接和渴望,她反而會主動退後,不敢輕易「褻瀆」。
「那為什麼不碰我?」壹不解。
「就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面對這種過分親近的觸碰反而有種褻瀆的感覺。」林時鹿難為情地說,「你在我眼裡一直都是禁慾聖潔系的冷清美人。」
「……是我的錯。」
「?」
壹眼眸低垂下來,他坐起來,兩個人距離因此拉開,林時鹿終於得以喘息,她也趕緊坐起來,然後就看見男人開始脫衣服,林時鹿直接眼疾手快把被子一抖往人頭上一蓋,直接把壹整個蓋住。
「你要做什麼?!」林時鹿面紅耳赤,眼裡幾乎也開始轉圈圈,聰慧的大腦在這種事上毫無用處,純情偵探恨不得鑽地縫。
「那麼為了方便您,我便先將自己給自瀆了吧。」壹沒有掀開被子,因為這是林時鹿給他蓋上的,他不會拒絕這個人的任何行為,「變成可以讓您毫無罪惡感……」
「咳咳咳咳!!!」林時鹿要把自己咳死了,她臉上的溫度越來越燙,她已經察覺到壹要做的事了。
壹安靜下來,林時鹿看不到被子里的情況,但能感覺到那被子都悶不住的委屈和可憐。
一陣沉默后,聽到林時鹿似乎要走,壹才不安地出聲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壹,我知道你沒有多少人類的道德觀。」林時鹿臉上的溫度此刻也消了下來,她的大腦也總算是從一片混沌恢復了冷靜,「即便是面對我,我也希望你能保留有自己的尊嚴,因為你現在是人。」
被子下滑,壹拉住了被子,讓自己只露出了個頭,他看著林時鹿向他伸出手,溫軟的手覆上他冰涼的側臉,她眼中的藍是他能夠通過肉眼便看見的溫柔之色。
「你現在是人。」林時鹿和他貼上額頭,「「遊戲」不再是單純的遊戲的時候,那麼做人也會有相應的最基本的底線,尊嚴對於人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因為愛著你,所以我想要尊重你,將你作為最重要的人。」
壹睫羽輕顫,他如同乖順的小獸般蹭了蹭林時鹿,與之耳鬢廝磨,「我會學的,如果那是成為人最重要的一步的話。」
「野獸有野獸的活法,人自然也有做人的活法。」林時鹿無奈的一笑,「慢慢來?」
「我可能會有點急。」壹低聲道,「如果要真正的成為人以後才能和您真正的在一起的話,我無法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急切,而且我其實已經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林時鹿有些意外。
「滿足是相互的。」壹輕輕地笑了一聲,「我會從滿足您的行為里得到滿足感。」
於是這種相互不斷加重著他的「愚忠」,而他也確確實實從「愚忠」之行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幸福和滿足。
就如同一頭被逐漸馴服的野獸,為了再次獲得那種幾乎要將他骨髓都酥麻的幸福感,他會不斷笨拙而直接的重複著這樣的行為。
「請務必對我負責。」壹抬起頭,痴痴地親吻上林時鹿的額頭、面頰、眼眸、唇角,「因為是您將我馴服了……現在的話,那麼就讓我繼續作為您眼裡不可褻玩的聖潔之人吧。」
——我的主,您可想到,您其實才是被褻瀆的那一方?
林時鹿被親得有些懵,但他親吻太過虔誠清淺,讓她無法拒絕,她捧住壹的臉,阻止了他繼續親吻,「好啦,起床了起床了,快去洗漱換衣服。」
壹依順地點點頭,裹著被子走出了房間。
林時鹿洗漱好便把床鋪整理得一絲不苟,然後她看著失去了被子的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壹把她的被子送回來。
林時鹿:……?
這就把我被子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