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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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赤井秀一,神代以知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但是身後就是洗手台,堅硬的大理石正好格擋在他的腰部,沒注意撞得有些疼,他「嘶」了一聲。
聯誼這種東西他從來沒參加過,坐下就開始裝死,連名字都是萩原研二幫忙說的。對面坐了一排女孩子,年紀都比他大,看到他這副拘謹的模樣就覺得有趣,湊數的人就這樣成了主角,最後還是借口去洗手間逃跑。
到了洗手間準備多消磨些時間,給萩原研二發個消息說自己有事先離開,然後就可以從後門悄悄溜走了。
計劃十分完美,雖然中途接到了赤井秀一的電話也沒有妨礙他,因為在外面見到了赤井秀一,所以他說是已經回家了,料想赤井沒辦法驗證這件事。
然後這傢伙就從廁所的隔間出來了。
神代以知顧不上摸一摸后腰,眉頭蹙起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典型的倒打一耙,赤井秀一也居然也老實地回答他:「給雪莉當司機。」
……所以那個女孩子是雪莉?
想起自己剛剛還在心裡吐槽美國佬沒人性,原來沒人性用童工的是他們組織啊,那沒事了。
赤井秀一坦誠地讓人愧疚,第一次受到這種待遇的神代以知也不好意思繼續對他冷臉,頓了頓,才說道:「其實……」
……
……
松田陣平拿起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以知怎麼還沒回來?我去找他。」
這打的什麼主意別說男生這邊,連第一次見面的女生都猜出來了,有個女孩子沒忍住笑了出聲,松田陣平全裝作沒聽見,拉開椅子就要站起來,卻咦了一聲。
萩原研二沒打算拆好友的台,聽到他的聲音抬起頭看了眼,也發出了同樣疑惑的聲音。
獨自去洗手間的神代以知,和一個男人看起來關係很好的一起走了過來。
「朋友。剛剛遇見的。」神代以知簡短地介紹了來人的身份,然後就拜託服務生加一把椅子,看向了萩原研二,「可以嗎?」
萩原研二的視線在這兩人之間來回巡視了幾遍,露出了溫和的微笑,柔軟地說道:「當然沒問題了,是你的朋友嘛。」
神代以知一點都不想和FBI交朋友,露出十分禮貌的微笑作為這句話的回應。
因為欺騙赤井秀一自己在家中,又被當場抓包,所以他就找了個很敷衍的理由,被同事拉來參加聯誼,覺得很丟人所以不告訴他……之類的。
然後他從赤井秀一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居然連同事都不忍心拒絕他真的好溫柔我哭死」這類的東西。
有的時候濾鏡這種東西真的很難頂,他甚至懷疑現在他對赤井秀一說自己是真酒,赤井秀一都用那種我知道你有苦衷的眼神附和他。
等等,真酒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因為他身邊卧底太多,導致潛意識中給非卧底取了新的代號嗎?
總之因為他這樣說了,赤井秀一就說可以來幫他,這也是他被迫帶著FBI來參加聯誼的原因。
神代以知坐過來就不說話了,低頭看著面前杯子里的啤酒,澄色的酒液里有氣泡不斷往上湧出,好像很沉醉於此時的景象。
他不說話,赤井秀一主動和他們搭起話來,語氣略微有些輕浮,但在此時的場合很合適,很快桌上就傳來一陣陣笑聲。
「吶,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是幼馴染對吧?諸星先生和神代警官也是嗎?」聯誼的女孩子有些好奇地問道。
「怎麼可能。」神代以知立刻回答道,他幼馴染可比這傢伙要好得多,唯一的共同點就是……
算了。
神代以知卡了殼,赤井秀一溫和地接上了他的話,笑著說道:「很可惜不是呢。我小時候在美國生活,不過我父親和以知的父親認識。」
他說著,還轉過臉來和以知相視一笑,就像是兩人有著什麼共同的默契一樣。
神代以知完全笑不出來,赤井秀一接著說道:「真是遺憾,我也想過要是跟著父親一起,說不定能早點認識以知。」
以知:……我感覺他在恐嚇我。
萩原研二卻忽然一個激靈,手在桌子下面抓住了以知的手,神代以知被嚇了一跳,轉過臉來看他。
萩原研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放在膝蓋上,沒有低頭盲打了一條消息發給了以知。
看到彈出來的聊天軟體內萩原研二的問題:【不是這個人吧?】
神代以知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萩原研二在問什麼。
他也一個激靈雙手捧起手機:【不是!】
這個問題太恐怖了,他晚上會做噩夢的。
雖然赤井秀一確實說過想和他交往之類的話,但是現在看來不過是FBI慣用的,幸好他對於這種事完全不感興趣,要是那種樂子人,說不定就答應了,到時候就不知道是誰看誰的樂子了。
研二的腦洞太大,第一次猜沖田白野,這次又猜赤井秀一,恐怖程度直線上升,還不如沖田白野呢。
都已經打開聊天軟體了,神代以知將聊天頁面劃到了最下面,看到了備註了「萊伊」名字的框。
萊伊似乎不太喜歡這種東西,也就是剛認識的時候聊過幾次,之後聯繫他都是直接通話或者郵件。
雖然神代以知覺得這個年代私人還用郵件溝通實在是太老土了,但是他一向善解人意,也從來不提。
看了眼時間,上次聊天已經是去年的事了。賬號的註冊時間是五年前,應該不是小號,他也順手點開了萊伊的私人動態。
翻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神代以知麻木地關上手機。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一個FBI,組織卧底,社交軟體的動態里全是日本警方的反詐宣傳?
……等等,好像是我讓他轉發的。
神代以知感覺更麻了。
……
這次的聯誼很成功,至少氣氛上是這樣的,雖然有松田陣平和神代以知一到這種場合就變啞巴的人在,但是還有萩原研二,以及從美國來的很會活躍氣氛的諸星大。
很快聊得也差不多,也該是時候轉場去下一個地點了。站在酒店門口,大家商量了起來。
「要去唱歌嗎?不過這個年代聯誼還去KTV有點太過時了。」
「附近有家溜冰場,我之前和朋友去過呢。」
「或者去保齡球館?」
大家討論地熱烈,神代以知沒想到聯誼
只吃飯居然還不夠,還要換地點再繼續嗎?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看向了一開始說可以幫他的赤井秀一。
這傢伙不是說可以幫他離開嗎?怎麼現在一句話不說。
赤井秀一安撫地對他彎了彎眼睛,神代以知頓了頓,移開了視線。
緊接著,赤井秀一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聽了幾句,才說道:「我馬上過去。」
然後抬起頭對大家說道:「抱歉,我公司忽然有事,得回去一趟……以知可以幫我開車嗎?我喝了酒,找代駕時間趕不及,你沒喝酒對吧。」
雖然他說話就想下意識拒絕,但神代以知還是做出一副義不容辭的表情:「交給我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其他人當然也不會攔他們,神代以知和赤井秀一上了車,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這家酒店。
神代以知也不打算繼續待下去,立刻下車打算和赤井秀一道別。
「今天麻煩你了。」神代以知禮貌又疏離地道謝,「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以知。」赤井秀一叫住了他,綠色的眼眸凝視著他,「我有事想和你說,等我送雪莉回去行嗎?」
說實話,不行。
但神代以知很快想到了絕妙的拒絕理由:「GIN哥……琴酒不讓我見雪莉。」
並非不讓,只是沒什麼理由見面。組織成員之間也不需要都相互認識吧,尤其是神代以知身份特別,一個科研組的成員和一個條子卧底,有什麼見面的必要嗎。
他們唯一的聯繫就是琴酒,琴酒都沒覺得他們需要認識,當然就沒見過。
「那樣的話,就必須要見一見了。」赤井秀一就像聽不懂話一樣,沉思了幾秒鐘說道,「不讓你們見面的原因,說不定和組織的秘密有關。」
「……能有什麼關係?」神代以知沒忍住問道。
雪莉肯定是組織的核心人員,她父母可是那兩位,做出了銀色子彈的那兩個人。這件事就連他都知道,那時候他還沒加入組織,聽到了父親的談話。
「銀色子彈」這個名字很帥氣,所以他就記下來了。
而且就在那不久后,他家裡就出事了。
繼承了父母的頭腦的宮野志保當然在進行重要研究,但是這事能和他有什麼關係。
沒想到赤井秀一居然堅定地看向了他:「你知道,雪莉在研究什
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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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裡?」
「北邊有聲響,去北邊!」
走廊里踏過雜亂的腳步聲,至少有十幾個人追著偷偷潛入基地的『老鼠』而去,黑暗中的男人將呼吸壓到最低,緊緊地貼著牆根。
他臉上布著不自然的紅暈,努力壓著自己的呼吸低聲喘息著,確定人全部離開后,青年才狠狠地將額前快被汗水浸透的頭髮往上狠狠一梳,露出了清俊的面容。
諸伏景光把外套和襯衣一起脫下,只剩下裡面的白色背心,顯露出漂亮的身材外,還露出了正在流血的右臂。
他看了眼傷處,把襯衣卷了幾下,配合牙齒綁在了胳膊上,暫時止住了血,,然後才重新套上了外套。
按照琴酒的吩咐,這段時間他已經查了十三個廢棄的組織基地了,就像是拼圖,幾乎每次都能在現場找到一些線索。
想要把這些拼圖塊做成一整副畫,必須要拿到拼圖背後的組織號碼牌,但是這種東西他是不知道的,琴酒知道卻不告訴他。
但即便如此,諸伏景光也沒想過要隱瞞琴酒什麼線索,只要琴酒最終能解開這個迷案,他就有機會知道。
諸伏景光之前去的都是已經廢棄的基地,雖然也要消抹掉自己來過的痕迹,但他心細,這種事對他來說並不難。
這次卻很特別,原本以為和以前一樣,也是沒人的地方,但是不小心碰到了什麼之後,就發出了激烈的警報,出來了這麼一堆人追捕他。
是之前的行動都太簡單,他有些輕敵了,但好在他已經騙過了那些人,之後的行動要更小心才是。
諸伏景光數了數自己剩下的裝備,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基地裡面走去。
正常情況,被發現了應該儘快離開才對,但諸伏景光並不是這樣的人,他反而覺得這是個機會。守衛都去追他了,裡面隱藏的東西的守備力量也會相應減弱。
他有種預感,今天或許能查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諸伏景光保持了百分之二百的警惕,慢慢地潛入進入。經歷的一切東西都很簡單,都是他做過很多次,幾乎不需要多麼費腦筋就能破解掉的,為了緩解緊張感,諸伏景光也開始回憶起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在做這種奇怪的事情。
非要說的話,就是因為十五年前,朝他伸出手的那個孩子。
當年因為父母的去世,他患上了失語症,並且輾轉來到了東京的學校念書,然後遇到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兩位摯友。
那時候,他們幫助他走出了心理陰影,但其實這兩個傢伙的問題程度哪個都不比他小,諸伏景光在還是個小學生的時候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當媽媽的感覺。
但是他依然每天都過得很開心,無論是和zero一起玩,還是以知逐漸接受他們成為朋友,都讓他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完全不需要努力就能露出笑容。
這樣快樂的日子一直從中學,到大學,然後他們三個又一起念了警校,有種可以一輩子都在一起的錯覺,持續到了畢業前,公安部的長官去找他談話。
這個決定很艱難,但諸伏景光只思考了一晚上,就做出了決定:他要去。
他喜歡零,也喜歡以知,但是他也很想實現自己理想,在父母的仇已經報了之後,他希望能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而且還有零陪著以知,沒問題的。
然後他作為綠川唯到了組織,見到了安室透,才知道安室透也是這樣想的。
雖然遺憾,但生活還得繼續。
就這樣過了兩年,他終於又可以和以知見面了,只是這次他們都有了另外的名字。
蘇格蘭威士忌。薩澤拉克。
他打斷了以知的坦白,這次做決定比之前還快,他只思考了二十分鐘。
隱瞞並非是欺騙,這些年來他們的相處並非虛假,他相信自己在以知心裡的地位,也相信以知對他們的真誠,只要想辦法,讓他成為真的卧底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他和zero從來
沒談過這件事,但是做出了相同的決定。
以知清楚這件事嗎?或許也知道的,只是他們都避開了這個話題,這是他們之間的心照不宣。
原本繼續下去,也有著成功的可能性,但他現在已經算是半脫離了組織,成為了琴酒一人的下屬。
被琴酒叫去的時候,車上放著一張他和以知的合照。他以為自己的身份暴露,想要自盡的時候,卻被琴酒攔了下來,要他幫忙做事。
【你們是……朋友的話。】
念出『朋友』這個詞的時候,琴酒嗤笑了一聲。
【這件事交給你最好。】
諸伏景光從口袋裡掏出工具,在門口的關卡處點了幾下,就將外面的殼子卸了下來,他拿出小鉗子剪斷了一根線,紅外線瞬間失效,他可以普通地走過去了。
【你想要他活下來,就不要拒絕。】
諸伏景光有懷疑過琴酒在騙他,但是僅僅他一人的話,最差的結果無非是自己的命,不會牽連他人。
所以他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每次找到的東西,他都會思考和以知有什麼關係,不知道是不是暗示的效果,他感覺每件東西,除了寫了以知名字的那份血樣報告,剩下的他都覺得和以知有關。
前面的路越來越緊張了,諸伏景光抬手拍了拍額頭,將思緒清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門鎖上。
這是一個十分複雜的電子鎖,需要三個負責人共同使用才能打開。
但是對諸伏景光來說,已經有一套固定的公式來打開這扇門了,他已經開過十三次了。
……
[驗證成功。]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響起,聽不出男女,在安靜的環境里甚至顯得有些陰森,諸伏景光面色平靜,面前的金屬門緩緩地在他面前打開。
空氣中有股令人不舒服的醫院消毒水味道,面前是冰冷的,以白色和藍色為主基調的室內,傳來了機器運轉的有規律的滴滴聲。
室內擺放著諸伏景光從未見過的儀器,高大並遮擋著視線,將諸伏景光的視野限制於面前的一小塊地方。
諸伏景光打開了燈,倏然亮起的白熾燈打在人身上有些冷,尤其是在這樣冷淡的房間……實驗室內。
這裡應該是個實驗室。
從前諸伏景光就這樣想過,但是他現在確認
了這件事,這裡擺放著許多的醫療儀器,他是從自己僅僅認識的幾個中判斷出來的。
沒做他想,諸伏景光走了進去。
房間很大,牆上掛著手寫的表格,諸伏景光走過去看了一眼,上面分日期打了「√」的符號,有的日期有,有的日期沒有,有時候三天,有時候兩天,不知道的人大概能難理解這是什麼含義。
諸伏景光沒繼續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他走到了另一個門前。
只是用間隔劃分了區域,沒有裝門,僅僅是可以讓人通過,他走了進去,立刻屏住了呼吸。
面前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皿,有一個人被鎖在了裡面,器皿上部的錶盤上顯示著裡面的溫度和氧氣濃度,令人不適的儀器音在這裡是最明顯的。
那是個男人,頭髮整個都是白色的,但是並不像是琴酒那種色澤很漂亮的銀髮,給人的感覺是……蒼老的白髮。
男人垂著頭,看不見他的臉,諸伏景光憤怒起來,怒火從藍色的眼瞳中泛起。
——這就是組織的秘密?人體實驗?
諸伏景光看到了旁邊的消防櫃,從口袋裡拿出槍,用槍托砸碎了一個點,然後踢碎了柜子上的玻璃,從裡面拿出了消防錘。
他走到了玻璃皿前,用力地砸了下去。
只是玻璃只出現了一絲不明顯的裂紋,這樣的震動驚動了裡面的人,白頭髮的男人的手指動了一下。
諸伏景光注意到這件事,他將鎚子扔到一旁,拍了兩下玻璃,有些著急地詢問道:「喂,你沒事吧?你知道怎麼出來嗎?我救你出去。」
他忽然注意到,男人的身上連著不少管子,他忽然有些不確定自己這樣會不會對著人造成二次傷害了。
他將聲音放柔,安撫地說道:「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男人的每個動作都十分費力,他緩緩抬起了臉,露出一張並不算蒼老的俊美的面容。
在諸伏景光見過的人里能算得上前三的英俊,僅僅眼角有几絲歲月的痕迹,即便不說話,嘴角微微上翹,看上去是很喜歡笑的人。
諸伏景光愣住了。
男人露出了一雙罕見的緋色雙眸,這樣的眼睛,以及這副面容,讓諸伏景光想起了他很熟悉的一個人。
「k……r……」
那個人張開了嘴,像是在說什麼。
諸伏景光無法辨認,但聲音也逐漸傳到了他的耳中。
「走……快走……」
身後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很快,接近二十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站在了門口,他們每個人手中都端著槍,擠在了這間不足四十平米的房間的門口。
金髮的女人穿著白大褂,扣子全部敞開著,不標準的穿法僅僅是為了美觀,配合女人的美貌確實十分的吸引人。
她站在所有人的身後,露出了嫵媚的笑容:「哎呀,這不是已經『死亡』的蘇格蘭威士忌嗎?琴酒這次失手了嗎。」
「貝爾摩德。」諸伏景光冷靜下來,盯著那個女人,「你們究竟在做什麼?」
貝爾摩德笑了一聲,語氣慵懶地說道:「顯而易見不是嗎?」
她對蘇格蘭身後的那個男人打了個招呼:「晚上好,薩澤拉克,今天感覺怎麼樣?」
「薩……」
「別誤會,這可不是那位小寶貝。」貝爾摩德輕輕託了下發尾漂亮的卷,紅色的指甲在燈光的照射下變得猙獰,「這是原本的那位薩澤拉克。」
「以知的……」諸伏景光愣了一下。
「沒錯。」貝爾摩德的目光深遠又冷漠,輕笑道,「這麼痛苦,還要堅持,很難過吧?不過放心,你的使命馬上就可以結束了。」
諸伏景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貝爾摩德優雅地抬起一隻手,又輕柔地揮了一下,就像是舞蹈般,面前的黑西裝們立刻扣下了扳機。
諸伏景光在一瞬間反應過來,他蹲下就地滾了一圈,躲在了一台儀器後面。
胳膊上的傷口又裂開,但疼痛讓他此刻的意識更清醒了些。
諸伏景光意識到自己被擊中了,但是傷口處並不疼,他低下頭看到了一小根細細的針刺入了皮膚。
意識逐漸的消弭,眼前的一切也越來越模糊。
他躲在儀器後面,與玻璃皿中的男人對視著,男人蹙著眉望著他,緋色的眸子中似乎有著熟悉的,讓他有些想落淚的關心。
沒辦法控制。
諸伏景光的眼前籠罩了黑暗,他閉上眼睛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踩著高跟鞋的女人走到他的面前,在意識徹底消散之前,他朦朧地聽到了貝爾摩德、或許是其他的什麼人的聲音。
「雙重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