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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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雪莉在研究什麼嗎?」赤井秀一這樣問道。
神代以知沉默了幾秒鐘,露出了客套的微笑:「應該是專業性很強的東西吧,就算告訴我名字也聽不懂的那種。」
就差沒把「我不感興趣」寫在臉上了。
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出事,他從來不會有多餘的好奇心。
「赤井。」神代以知第一次叫了這個名字,配合這張臉念出來有些拗口,他的面色平靜,「有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太過追究。不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沒有好處。」
赤井秀一看著他,手臂抬了起來,似乎是想要觸碰到他,被神代以知輕飄飄地後退了半步躲開了。
「上次的事情謝謝你,但是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說完這樣的話,神代以知就走入了人群中,擁擠的人潮中,就算不眨眼地盯著他,也很快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赤井秀一的電話響起來,這次是真的雪莉給他打電話詢問了,他掛掉電話,深深嘆了口氣。
「沒用嗎。」
……
……
之後的幾天,神代以知的興緻都不怎麼高。
萩原研二上次有些失敗的邀請后,也不太敢讓神代以知再去做什麼新奇的事情,有些擔憂地詢問他,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你看起來沒什麼精神,食慾也不好。」萩原研二說道,他站在傳真機旁邊等著裡面的東西過來,傳真機就在神代以知的座位旁,「就算年輕也得好好注意身體。」
「研二。」神代以知露出了憂鬱的表情,單手支撐著臉,吞吞吐吐地說道,「其實,我懷孕了……」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6。
被翻了個白眼,神代以知才笑了起來,只是那個笑容,萩原研二怎麼看都有些勉強。
神代以知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伸手按下傳真機的按鈕,萩原研二見他過來就讓開了位置。神代以知一邊將白紙放進去,一邊說道:「我沒事,上半年不是才體檢過嗎?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也要小心……上面寫了什麼?」萩原研二看到神代以知拿出傳真過來的內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有些好奇地問道。
「唔……」神代以知將紙反過來,豎在萩原研二面前。
上面只有一個用漢字寫的數字十,被放大了很多倍,印刷在紙上。
「惡作劇嗎?」萩原研二接過來,前後翻了翻,「莫名其妙的。」
神代以知卻陷入了沉思,問道:「你看到這個,能想起什麼?」
「十,數字,零(zero),以知(ichi)……」萩原研二說道,他搖了搖頭,「只有一個數字看不出什麼。」
以知的名字可以直接用數字來讀,降谷零的名字原來的發音卻不是zero,只不過大家喜歡這樣叫他。
「確實,只有一個數字沒辦法判斷什麼。」不知道為什麼,神代以知有些在意這個東西,他從自己座位的抽屜里找到一個文件夾,將這張傳真放了進去,「也可能是惡作劇,等等看好了。」
然而他還是覺得不安,借口出去買咖啡的空隙,跑去了降
谷零最近在打工的那家店看了一眼。
看到了金色頭髮的青年面帶微笑地對客人解釋著什麼,陽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十分溫柔。
親眼確認后,神代以知稍微放下心來。
但是景光就沒辦法去看了,如果他去問琴酒,琴酒會告訴他嗎?
神代以知有些糾結,降谷零卻在招待完客人後的無意抬眸,看到了站在馬路對面的神代以知。
上著班跑出來,一如既往的淺色外著,脖子上還掛著警局的胸牌,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顏色比往日淺了許多。
降谷零很喜歡看他完全站在陽光下的樣子,日光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溫柔又漂亮。
嘴角不經意地掛上了微笑,降谷零把身上的圍裙脫下來,和旁邊看不清臉的同事說了兩句什麼,推開門走了出來,掛在門上的風鈴叮鈴鈴響了一串。
「辛苦了,警官先生。」他將一杯咖啡貼在了神代以知的臉上,面帶笑容地說道,「請你的。」
湊近之後,降谷零就感覺出來神代以知的不對勁了。
見以知接過紙杯,才低聲問道:「有事嗎?」
「沒……上周研二和陣平兩個騙我參加聯誼,我總感覺他們好像對我越來越放肆了。」神代以知剛打算說沒事,又知道降谷零容易多想,乾脆找了點不重要的事來聊,「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降谷零沒笑,挑起眉打量了他一番:「你真的不知道嗎?」
「欸?」
降谷零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臉頰,有些無奈地說道:「因為你之前不怎麼理睬他們。」
神代以知露出了十分震驚的表情,半晌才說:「我?」
之前在念書的時候不提,上警校的時候他可是夾起尾巴做人的,無論誰和他說話都笑臉相迎。畢竟在警校這種老師同學都是警察的大環境下,他想硬氣也挺難的。
以知覺得零看上去比他難相處多了,剛開學就和松田打架,折騰到半夜,搞的那天大家都沒睡好。
降谷零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眼神微微偏移,既然以知覺得自己溫柔那就溫柔吧。說實話,他覺得反而是到了警校的時候,以知變得更不近人情了,雖然笑容變多了,但並不是笑就代表親近的。
半年時間說短也不短,快畢業的時候,才差不多接受了其他幾個人。
「嘛,我說錯了。」降谷零改口改的很快,義憤填膺地說道,「我們以知又溫柔又可愛,是他們有問題,太過分了!」
把以知給逗笑了,他低頭看了眼腕錶,才說道:「你沒事就好,我也該回去了。」
說完才發現說漏嘴了,他演技其實不差,但在降谷零這種熟悉到閉著眼睛聽呼吸都能聽出來的人面前,就容易放鬆。好在降谷零似乎沒聽出來,說自己也要回去繼續工作了,和他說了再見。
但他還是不放心,晚上回去見到琴酒的時候,沒忍住問了他蘇格蘭最近怎麼樣。
琴酒從背後抱著他,將以知圈在懷裡,有些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以知的手指,說道:「想他了?」
想了。
和景光已經快半年沒見過面了,這在以前是沒有的,也就是剛畢業時,完全不知道消息的那兩年。
但
是他並不是因為思念才詢問的,今天警視廳收到的那個奇怪的傳真,看起來很像是惡作劇,可以知覺得有些不安。
「有點擔心他的安全。」以知低聲說道,「他在做很危險的事情嗎?」
「嗯。」琴酒說道,他垂下頭,呼吸打在了以知的耳邊,「危險。」
「會死嗎?」以知感覺自己的手心有些出汗,想從琴酒的手中抽出手去,卻被對方緊接著握住,十指相扣。
琴酒嘆了口氣。
蘇格蘭在做的事情當然危險,比他之前做的事情危險一百倍。選擇他無非是因為他不會背叛,至於安全問題,那不是他們這類人該考慮的。
到今天為止,蘇格蘭已經快一周沒有消息了。
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確定蘇格蘭失蹤他反而鬆了口氣,這表示他的計劃還是順暢地進行著,沒有出什麼意外。
不,意外還是有一個的。因為他一直沒有回答,即便是十指相扣,以知手上的溫度也在流失,變得冰涼。
然後他就有些不忍心了,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從以前就沒對他嚴厲過。
「不會。」
琴酒說道,他感覺到懷裡的人身體一下就放鬆了下來。
一向都是這樣的,只要是他說的話,以知就會相信。
雖然沒以知出聲,但琴酒似乎已經聽到了「太好了」這樣的回應。
——就這麼喜歡他嗎?
雖然想這樣問,但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沒必要吃這種飛醋,那傢伙不一樣……即便很清楚,琴酒還是有些惱怒地咬住了以知的耳垂,有些含糊地低聲說道:
「不是說了,不許叫別人的名字嗎。」
什麼都沒說的以知:「嗯?」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哄人這種事,尤其是琴酒,神代以知輕車熟路。
這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解釋,稍微跟琴酒時間長一點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別人找理由。
以知努力支起身體,伸手摟住了琴酒的脖子。
「只叫你的名字。」
耳鬢廝磨,空氣中的溫度逐漸上升,他挑起眼睛看向琴酒,笑著問道:「想聽什麼?」
沒等他回答,挑了幾個名字先一步叫了起來:「哥哥,陣哥,前輩……」
「抱抱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