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澤萊斯
這間地下酒館其實在某個房屋的地下。具體位置屬於機密,基本靠熟人帶進去。
弗里德在離開酒館后,徑直走向福特街。薩綺前往查閱的書店正位於福特街73號,是一間內部面積非常寬敞的書店。
巨大的落地窗旁是用來看書的桌椅。
而弗里德在踏入店門后便被工作人員攔下,對不起。請出示您的會員卡。
沒錯,這個富麗堂皇的書店實行會員制。沒有會員卡不得進入。
弗里德勾起一個自詡惑人的微笑,這位女士,我與人約好在裡面碰面。
負責收銀的小妹也回以同樣惑人的笑容,這位先生,相似的借口今天我已經聽了不下十遍。我想如果您的朋友是喜歡我們店的紳士,那他一定不會吝嗇於多辦一張卡。
一句話扎破弗里德兩顆心。首先他沒有願意提他辦卡的朋友,其次店員似乎默認他朋友性別為男。
弗里德沒有辦法,只好在書店門口等待。來來往往的行人都以奇異的目光看他。
要不還是先回去?
就在這時,薩綺的聲音有如天籟。弗里德?!
弗里德頓時跳起,大小姐。
他震驚地看向搬書的薩綺,她手中抱著的書有半人高。大小姐,你這
薩綺在書堆后笑了笑,啊。我也分不清哪些講的對,哪些講的錯。就乾脆一起買下來了。
不不,我不是指你把書店搬空的事。
而是指你居然搬得動這件事。
弗里德連忙伸手,我來。
不用。一點都不重。薩綺推辭。
真的假的?
雖然薩綺如此說,弗里德還是從書堆上分了一半出來。那重量頓時讓他肩膀一疼。
果然,說東西不重就跟女性談體重一樣。
假的,都是假的。
為什麼不讓店員送到咖啡廳?或者讓管家開車來接你?
因為我想體驗生活。薩綺說,吶,弗里德。我以前在安都什麼都不能做。明明我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他們卻都要求交給管家和女傭。不過來到凡賽爾之後,禁令就沒有以前嚴格了。
看薩綺高興的樣子,弗里德也不再多說什麼。
可是,真的好重啊
等到了凡賽爾之夜的門前,弗里德已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視野里全是白色。再反觀薩綺,健步如飛、氣息平穩,與他成為鮮明對比。
紳士居然不如淑女力氣大什麼的希望不要被記者看到。
薩綺站在門前,有些躊躇。淑女是不能做出踢門這種事的。於是弗里德一腳把門踢開。
我們回來了!他大喊,語氣里飽含某種信號。
咖啡廳內的二人齊齊看向他。
緊跟著進門的薩綺也訝然道,誒?客人?
你好,我是守序者第4分隊成員澤萊斯。請多指教。澤萊斯朝薩綺一笑,然後站起身接過薩綺手上的書堆。
這些要放在哪裡?
面對陌生人,薩綺反而有些放不開。旁邊桌上就可以了。
弗里德見沒有人幫他的意思,自己搶先一步跑到最近的桌上。嘭
還好咖啡廳已經被仔細打掃過一次,不然絕對會掀起一片灰塵。
守序者大人有何貴幹?弗里德問。
澤萊斯意味深長地輕哼一聲,他將書堆輕輕放下,隨後一手平放於胸前,另一手撐著下巴。我自認為長相還算隨和。如今看你們反應,倒是有些懷疑自己了。難道我長得其實很兇惡?
平心而論,澤萊斯的相貌絕對屬於上乘。大多數人看他第一反應是某個貴族少爺,而非守序者。
抱歉。因為某個不方便告知的歷史遺留原因,守序者大人給我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弗里德說。
薩綺有些無措,她同樣不明白一向溫和的弗里德為何突然間與客人針鋒相對。
她嘗試性緩和著氣氛,嘛有什麼事我們坐下慢慢談如何?
澤萊斯目光靈動,您就是西里斯小姐吧?果然如傳聞般美麗動人。啊,您是冬日的暖陽。您是雪地的薔薇。海風為您停留,鳥兒為您墮天。
多謝讚美。薩綺笑著回道。
純真的笑容是女神的贊花,於失樂園綻放。澤萊斯隨即念了一句詩。但是,請問您能告知我嗎?為何西里斯家的大小姐會是一名眷者?
誒?為什麼你會薩綺很是疑惑。
澤萊斯偏過頭,看您旁邊這位就很清楚了。普通人搬運如此多的書穿過福特街,一點汗也不出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眷者可以。
這樣嗎?薩綺求證似的望向凱因斯。她雖然知道自己是眷者,卻始終沒有成為眷者的實感。不過確實,一下子搬運那麼多書在以前是想做也做不到的事。
澤萊斯解釋完,又揚起一個微笑,現在您能說明一下情況嗎?目前為止,成為眷者的唯一條件便是觸碰神水。莫非您是在安都就已經成為眷者了?
弗里德用眼神詢問凱因斯要不要趕出去,卻發現他正看著報紙。於是弗里德也懂了凱因斯的意思。
關於這件事,還需要追問你們守序者。安都的神水有好好留在原地么?
澤萊斯笑意收斂些許,你們都喜歡我同樣的問題。我也只會給你同樣的答案。
神水沒有失竊,也不可能失竊。
那麼,事情就比較嚴峻了。弗里德說。
事情還要從我接到西里斯家的委託開始說起。
弗里德跟澤萊斯說了救助薩綺的前因後果,同時也提到love酒吧下全是與神水發生排斥反應的怪物。
原來如此,又是喪心病狂的研究派。澤萊斯總結道。
他的反應比弗里德想象中更為平靜。就這?
我需要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嗎?澤萊斯又笑道。
安心,你們的事情我會如實寫入報告。不會在裡面添加任何個人色彩,也絕不會寫上與事件相關的咖啡廳老闆似乎與守序者有不解之緣之類的話。
澤萊斯真是個出乎弗里德意料的守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