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為愛赴死，因愛而生

寧川騎著小車載著女兒，絲毫沒有被周圍的末日景象影響到，甚至嘴裡哼起了小曲，心情似乎很好。

阿梨坐在後座，兩條小腿愜意的前後晃動著，不時伸出手感受一下和風握手的溫暖。

寧川一邊騎車一邊想事情。

換做自己一個人的話，蹬個共享單車或者電動車輕輕鬆鬆。

但現在多了女兒阿梨，每次採購物資的量就會很大，單憑共享單車很難運輸。是時候考慮一下更換代步工具的問題了。

如果沒正能量系統，寧川隨手從砍死的喪屍身上都能摸到車鑰匙。可現在系統傍身，對他有了一重天然的約束，想要從死人身上掏鑰匙，絕對會被打上「違背公序良俗」的標籤。

阿梨也試著附和著寧川的哼唱，用稚嫩的聲音笨拙的跟唱，就像是呀呀學語的孩子。

在一個充斥著血腥和末日恐怖的城市，有著獨屬於自己的小確幸和情調。

超市。

「媽的，沙比東西，你剛才不是很勇么，還想反抗？」光頭老大騎在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身上，巴掌像是冰雹，劈頭蓋臉的落在男人頭上。

瘦弱男人臉上沾滿了血，被抽的兩眼翻白，幾乎失去意識。

「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年輕女人被人摁在地上，聲淚俱下，瘋了似的想衝過去撲到老公面前，替他挨這頓毒打。

只是光頭壯漢壓在她身上，讓她完全動彈不了。

光頭壯漢臉上掛著Yin笑，看著女人在他身下掙扎，用手感受著窈窕纖細的身姿，看著露出的白皙皮膚的藕臂，已經在想待會兒在她身上馳騁的快感了。

兩個光頭大漢因為掃黑除惡進的局子，在監獄里相識后關係還行，加上幾人出獄的時間都趕巧湊在了一塊兒，出來后乾脆抱團取暖，一起搞點營生。但是出獄的幾人並沒有改過自新，還是準備走老路子，在一些灰色行業地帶遊走。

結果突然出了喪屍圍城這檔子事，以前混道兒上打人鬥狠的勁兒，反倒成了他們現在肆意凌虐他人、高人一等的理由。

以前出獄后要夾著尾巴做人，看見穿制服的都得繞著走。可是現在不同了，拳頭大就是硬道理，社會體系崩潰，那些所謂的法律和道德，就完全束縛不了他們！

人的慾望和暴戾，以飛快的速度放大。

「記住，這就是反抗我們的代價！」

之前幾個幫忙的兩三個男人，都是被他們用秘密手段解決的。

眼前這個男人發現人數越來越少不對勁后，懷疑之下找到了被解決的倖存者遺體。

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倖存者后，想要指認兩個魁梧光頭的真面目，結果遭到的就是兩人的威脅和毒打。

那幾把沾血的殺豬刀，配合二人猙獰可怕的面目和一身的騰騰殺氣，成功震懾住了婦孺和其他手無寸鐵的男人。

當面殺人立威，才能真正震懾住其他人，讓他們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眼前這個跳出來說出真相的刺頭，就是他們的第一個目標。

「你們的命都是我們哥倆救的！如果不是跟著老子，你們早他媽被喪屍吃了！既然現在覺得跟著我們不好，那就送你回去！」

光頭老大說著一把將奄奄一息的男人抓起來，推到超市二層的欄杆旁邊，掐住男人的脖子，連帶著半邊身子已經懸空到了外面。

欄杆下面就是超市一樓的貨架。

喪屍們聽到聲音，也全都聚集在下面，喉嚨里發出沙啞的低吼，都在等待一場饕餮盛宴。

「求求你們了，別、別、別！別傷害我老公，讓我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千萬不要鬆手……」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唯一能動的雙手也合十。雖然被摁在地上不能動彈，唯一能扭動的腦袋，不停地磕地，發出咚咚的撞擊聲，額頭已經滲出血漬。

她此刻萬分後悔，後悔早上會纏著讓老公陪她來超市買東西。

「現在求饒，晚了！要是你老公不死，我們哥倆如何服眾？以後你們還繼續搞小動作，那不得累死我們！不如你親眼看看你老公是怎麼被喪屍啃食的。然後……就讓我來做你的男人……嘿嘿嘿。」光頭老三發出桀桀怪笑，陶醉在隨意支配他人性命的快感中。

光頭老三一把抓住女人的頭髮，將她從地上硬生生拽起來，另外的手臂從後面勒住她的脖子，從後面頂著她朝欄杆旁邊走去。走的時候胯部還貼著女人的臀部左右摩挲，如此下流的動作其他眾人看的是牙痒痒，但卻畏懼對方的氣勢和手中的殺豬刀，敢怒不敢言。

奄奄一息的男人雙眼已經幾乎迷離，在聽到自己愛人的聲音后，嘴唇哆嗦著、艱難地從嗓子里擠出一句話：「老婆，對……不起。」

女人此刻還在央求，希望兩人能饒自己老公一命。

「沒辦法啊，這都是你們逼的。要是你們乖乖聽話，其實不用死的。現在是末日啊蠢豬，實力才是王道！什麼法律、什麼道德，現在已經失效了，醒醒吧！」jj.br>

另外箍著女人的光頭老三，臉上橫肉因為笑容擰在一起，擠出了不少褶子。

一隻手從女人的腰間游移到臀部，用力的捏了一把，臉也埋在女人的脖頸處，猥瑣地嗅著女人身上散發的香氣，說著殺人誅心的話：「你放心，你走後，我們哥倆一定讓你老婆舒舒服服的，哈哈哈~」

女人羞憤不已，臉上憋得通紅。如此直白的羞辱，比殺了她還難受。可是如果自己的愛人死了，那她也沒有活下去的動力和意義了。

光頭老大眼神中閃過一道凜冽，隨後猛地一推，男人沿著護欄扶手直接倒栽下去，砸在貨架上，滾落到地上。

巨大的墜響彷彿是喪屍們的行動信號，早已聚集起來的喪屍們一窩蜂撲上去，很快將男人包圍。

男人被打掉了半條命，剛才的墜地讓他幾乎快要昏死過去。

可是這些喪屍圍上來，硬生生撕扯他的皮膚，啃食他的血肉。劇烈的疼痛讓男人的手腳痙攣顫抖，活生生的疼著。

男人用盡全身力氣，想抬起手和妻子揮手告別。

可是手剛抬起來，就被喪屍淹沒。

他想要說話，可是喉嚨卻被喪屍一口咬住，硬生生將喉結和血管撕扯，強烈的窒息感湧上來。

他張嘴，可是說出的不是話語，而是噴涌的鮮血。

「看到了吧，這就是反抗我們的下場！」光頭老大臉上露出狠厲的表情，手裡的屠刀明晃晃。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借口和機會解決剩下兩個男的，這樣只剩下幾個女人，就好控制多了。

這一舉動果然也震懾住了一群人。

之前死的幾個人都是被悄悄殺掉的，他們沒有親眼見到。

現在親眼看到兩個光頭佬殺人，那種震懾感，已經讓他們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女人看到老公墜亡，又被喪屍分食，面如死灰，眸子里最後一丁點希望都被澆滅。

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下，哀莫大於心死。

「沒事，你老公死了，以後跟著我們兄弟，在這末日吃香的喝辣的。看你老公那瘦弱樣兒，八成也滿足不了你這個騷貨。跟著我們哥倆，保你不出兩天就忘記他這個廢物了。」

光頭三說著，一隻手開始往女人的敏感部位游移。

下流的眼神，噁心的大黃牙，猥瑣的表情，一切都令人作嘔。

女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個舉動也被光頭三認為是認命了，於是更加大膽，另外一隻手直接擠開衣領，朝著裡面摸去。

女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堅毅。

既然愛人死了，那她也沒有獨活的意義。

與其給這兩個畜生糟蹋，她寧願去下面陪他！

女人看著男人伸進衣領的手，感覺到這隻罪惡的大手開始褻玩，猛地低下頭，狠狠咬住男人的手臂。

啊！

光頭三吃痛的大叫，另外一隻手不停地抽打女人的腦袋。

「臭女表子，居然敢咬老子，鬆開！快他媽鬆開！」

女人不閃不避，抬起腳踩在光頭三的腳跟上，硬生生從他手臂上咬下一塊肉。

手臂和腳都吃痛的光頭三，不由趔趄倒在地上，捂著傷口，面目猙獰地吼道：「你死定了！老子今天不折磨死你，老子就不姓張！」

女人回頭，眼神陰冷，帶著十足的怨毒：「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兩個畜生得逞！」

說罷，從欄杆翻身一躍，直接跳了下去。

這個決絕的舉動，嚇了其他人一跳。

轟然落下一人，反應不及的喪屍不少被壓住，一些反應快的喪屍則躲到了一旁。

有喪屍做肉墊，女人墜下並未受到太大傷害。但是她清楚，一擁而上的喪屍，才是最可怕的。

只是現在。

她海誓山盟的愛人都死了，人最痛苦的莫過於此，身體的疼痛又算的了什麼呢？

女人瘋了似的推開周圍被砸昏或者啃食的喪屍，抱著已經血肉模糊、腹腔幾乎被掏空的男人。

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愛人。

這一眼，他看到的是那個溫柔的，在學校崴了腳后笨拙地攙扶她上下學青澀的同學；是在工作中受到誤解委屈時耐心在一旁陪伴逗樂的男友；是在遊樂園煙花下單膝跪地的戀人；也是在婚禮上海誓山盟、矢志不渝的丈夫……

「玲，我願做你今生的騎士，永遠守護在你身邊，無論生離還是死別，都無法將你我分離。」

丈夫在婚禮上的誓詞，依稀在耳畔響起。

陪著你，無論前路會遇到多少風雨，我都會陪著你。

女人捧著男人已經血肉模糊的臉，輕輕吻了上去。

一如青澀時候學校的楓葉林、一如那個十幾平的出租屋、一如遊樂園煙花下的兩道倩影、一如婚禮上的動情一吻……

一滴淚水，沿著女人的臉頰滾落，滴在男人的身上。

隨之而來，便是狂怒的喪屍撲上來，將二人徹底吞沒。

發出的啃食血肉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草他媽的瘋婆子！寧可死了也不讓老子爽一把！」光頭三咒罵道。

這女的可是這群倖存者中身材和長相最好的，沒想到居然這麼剛烈，寧可被喪屍吃了，也不願意苟活。

剩下的幾個女的，姿色平平，換做平時定然不會有太大慾望。

可是現在光頭三火氣很大，只想狠狠地幹上一火包！釋放他無處發泄的怒火！

光頭老大看著負傷的光頭三，再看看已經被嚇傻的剩下兩名男子，提著刀緩緩走了過去……

自己的兄弟負傷了，要是不解決這倆男的，日後必生事端啊！

可他們此刻不知道的是，在喪屍飽餐一頓后，方才墜下的男人和女人的屍體，逐漸枯萎化，身體在喪屍病毒的感染下，迅速脫水。

然後，緩緩動了起來。

男人一如其他喪屍，沒什麼不同。

可是那名叫做「玲」的女人，在眼珠子被吃掉、空無一物的眼窩內，卻奇異的冒出了兩點微不可查的藍色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