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米拉，你休息了嗎？」

門外傳來艾爾修斯優美典雅的聲音。

米拉匆忙合上衣櫃，走到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拉開房間的門。

艾爾修斯站在門外，剪裁得當的晚禮服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頎長身形，綢緞般的長發以蝴蝶結低低束起，柔順地垂落肩后。他手中拿著講義，雙手抱臂，鴉羽般的眼睫微垂，眸色幽深，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

米拉被看得略微有些心虛，「抱歉，艾爾修斯老師，我今晚在外面貪玩了……沒趕得上補課。」

「……貪玩？」艾爾修斯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下次記得要先跟我請假。」

「知道了，艾爾修斯老師。」米拉小聲回答。

「介意我就在這裡給你補課嗎？」黑暗神掀起眼睫，若有若無地瞥了衣櫃一眼，狀似隨意地提議。

「不去書房嗎？」米拉一怔，不過她本來就有點心虛，倒也沒有辯駁什麼，「嗯……在這裡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卧室非常奢華，書桌什麼的當然也有。

得到了她的准許以後，艾爾修斯才邁開長腿走入房間，抬手示意她坐在書桌前。至於他本人則斜倚在窗邊，動作慵懶而又優雅。

「之前我們講到，用玫瑰可以占卜愛情的運勢。」艾爾修斯薄唇輕啟，嗓音平靜地說道。

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米拉點頭，「嗯嗯，我記得……可惜我的姻緣還沒有測出來，就被突然出現的天使給打斷了。」

「占卜只有第一次才准。」黑暗神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也許，這是命運使然。」

【命運使然？】

【這是命運預兆著我注孤生的意思嗎QAQ】

黑暗神沒聽懂「注孤生」是什麼意思，他輕咳了一聲，略過這個話題不談。

「黑暗魔法中不只有占卜。事實上，若是論起破壞力，黑暗魔法遠比光明魔法更強。簡單來說，就是打架更厲害。」

米拉眼睛一亮，瞬間打起了精神，把愛情什麼的拋在了腦後。

【教練我要學這個！】

【這太符合我的人設了】

艾爾修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注視著面前星星眼的少女。

「你如此渴望，我當然要教導你，將你培養成最強的黑魔法師。」

米拉開心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走到艾爾修斯的身旁，抓住了他的胳膊，「艾爾修斯老師，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好。」被她這麼抓住手臂，艾爾修斯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了完美無缺的微笑，「首先我們要測試一下你的黑暗魔法天賦。」

「怎麼測試？」米拉問，「需要水晶球什麼的嗎？公爵府里的魔法物品應該都在父親的寶庫里，鑰匙只有他有……這麼晚了去打擾他恐怕不太好。」

【別問，問就是剛被訓了一頓，有點慫】

黑暗神的眼角微微抽動，「我們黑暗陣營不需要水晶球，便可以測出天賦，比光明陣營強多了。」

【誒？我什麼時候成了黑暗陣營的人？】

【算了，是就是吧】

【我可以既屬於光明陣營，又屬於黑暗陣營】

【難道把心分成許多瓣，同時信仰多個神明是錯嗎？】

【不，不是】

聽著少女在內心的自問自答，黑暗神臉上的表情越發僵硬，眼看著表情管理就要出問題，他輕咳了一聲，冷淡道：「把手給我。」

米拉回過神來，乖乖地伸出手，遞到了艾爾修斯的掌心裡。

他抓住她的手，輕輕一帶，她便落入他的懷中。

米拉：「！！！」

【救命，測天賦需要貼貼嗎】

【我忽然想起精靈神冕下還在衣櫃里】

【這、這……】

她頓時坐立不安，雙手都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放。

「別亂動。」黑暗神在她耳畔低聲道，「鎮定心神，感知黑暗魔力的存在。」

黑暗魔力的本源，就是艾爾修斯曾經帶她感受過的負面能量。米拉勉強靜下心來，果然感知到了黑暗魔力在虛空中流動的軌跡。

「黑暗魔力……會流動？」她好奇地問。

「不錯。」黑暗神埋首於她淺金色的髮絲間，耳語低柔，「正如海水會有潮汐漲落，負面能量的波動同樣會受月亮的影響。」窗外是一輪巨大的圓月，清淺的月光從窗格灑下，勾勒出二人重疊的身形。

「能感知到這些，說明你很有學習黑暗魔法的潛質。」艾爾修斯不吝誇讚。

「所以我的天賦……」米拉若有所思。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艾爾修斯抬起下頜，左右端詳著她的臉頰。

米拉鼓起腮幫：「唔唔，你在幹什麼……」

黑暗神的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看看你是不是有黑暗魔法天賦。」

「天賦是看出來的？」米拉將信將疑。

黑暗神認真看過她的臉以後，又低下頭，輕嗅了一下她帶著薔薇幽香的發梢。

「黑暗神很喜歡你，你的黑暗親和度滿級，黑暗魔法天賦也是滿級。」艾爾修斯漫不經心地說。

身為喜歡搞事的惡毒女配，她的黑暗魔法天賦很高，這的確符合小說里的設定，但米拉還是有些驚訝，或者說她的關注點在第一句話上。

「啊？」她瞪大了眼睛，「艾爾修斯老師，你怎麼知道黑暗神很喜歡我？」

——因為我就是黑暗神。

艾爾修斯微抬眉梢，卻還是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黑暗神如果不喜歡你，怎麼會讓你擁有如此之高的黑暗魔法天賦呢？」

「好像也是，」米拉摸了摸下巴，認真點頭，「我現在對黑暗神的印象有些改觀了。原本我以為祂是無惡不作的邪神，現在想想，祂還是挺溫柔的。可惜祂被關在深淵裡，這輩子我都見不到祂了……」

黑暗神抬起手，按住了不斷跳動的眉梢，「會見面的，相信我。」

【哼，我才不信】

【艾爾修斯老師就算再怎麼厲害，也只是黑暗神手下的跟班】

【他還能替黑暗神做決定不成？】

【再說黑暗神本尊還在坐牢呢】

艾爾修斯：「其實……」

就在這時，衣櫃里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聲音不大，但在靜謐的深夜裡，卻顯得如此突兀，仿若鬧鬼一般。

米拉：「！！！」

糟了，精靈神還在衣櫃里！

她完全忘了！

【冕下您別亂動啊！】

【嗚嗚，忍耐一下，拜託了】

【艾爾修斯老師只是個普通人，您如果突然出現，會嚇到他的】

【體諒一下】

【晚上我們睡一個床好不好？】

同時聽到米拉心聲的精靈神和黑暗神：「……」

黑暗神攬住了少女的腰肢，像在思索著什麼一般仔細端詳著她，緋紅的雙眸染上些許晦暗之色。

米拉微微歪了下頭。

為什麼艾爾修斯要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