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實踐源自理論

凱瑟薇和懸浮而行的艾若琳，慢慢的行走在枯萎的森林之中，她們的身後跟著兩個白鐵階的殭屍。

沒有走出，兩個用枯枝所搭造，相隔亦不是太遠的窩棚便已遙遙在望。

「你確定，真的要那麼做？」

艾若琳停止了飄行，在眺望了一眼瑞德-柴爾曼所住的那個窩棚，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樣一句。

雖然明明是想要表達關切，可是艾若琳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像凜冬之風般，令人不禁想要生出徹骨寒意。

「嗯，很確定。」

凱瑟薇朝著艾若琳笑笑，她早已經對艾若琳的聲音習以為常。

「那麼，隨你的便。」艾若琳側了側她那虛無的幽靈頭顱，然後補充說道：「我會看著他的，只要他敢做出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我就會在第一時間殺了他。」

「謝謝你艾若琳。」

凱瑟薇向艾若琳表示了感謝。

「你不需要謝我，我幫你的原因進並不是有多麼的喜歡你，而僅僅只是因為你和主人有著親密的關係，所以幫你就等於是幫主人而已。」

艾若琳卻無意和凱瑟薇建立親密的關係，她一口就道破了自己為什麼會幫助凱瑟薇的原因。

「嗯，我知道呢。」凱瑟薇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她似乎很喜歡凱瑟薇的這番直言：「但是，這並不妨礙我感謝你啊。」

「只有總是浪費生命的生者，才會將他們本就有限的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東西上面。恕我直言。在亡者的世界之中。與其他亡靈進行交流的最有效工具。從來都是實力。」

艾若琳繼續說道，這種話她甚至都沒有和羅維說過，但現在卻和凱瑟薇說了。

因為在艾若琳看來，羅維是她必須遵行其意志的主人，但凱瑟薇卻並不是，但凱瑟薇卻又和她的羅維主人之間，有著超過了主僕關係的更親密關係。

如果因為勸諫而惹惱了羅維主人，那麼自己的未來就會變的很灰暗。但同樣的話對和主人關係密切的凱瑟薇說，改變凱瑟薇的想法然後進而影響到羅維主人，安全係數就要高許多了。

這一點，凱瑟薇看的很清楚。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做這件事情啊……」凱瑟薇輕輕一嘆，她並沒有因為艾若琳的直言衝撞而生氣：「好了，我們過去見瑞德-柴爾曼先生吧，讓他等太久會顯得失禮，不是么？」

言畢，凱瑟薇便慢慢向前走去。

見暫時還無法改變凱瑟薇的意志，幽靈形態的艾若琳也並沒有繼續苦苦勸諫。去徒增別人對自己的惡感，她只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

凱瑟薇終於走到了瑞德-柴爾曼的窩棚之前，而本該已經睡覺了的瑞德-柴爾曼，則穿戴的整整齊齊的站在窩棚前在等候。

「哈——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聽得懂我的暗示，像你這樣的聰明女人，果然是我的同類！」

看著漸漸走近的凱瑟薇，瑞德-柴爾曼露出了見到了知己般的開心表情。

「說吧，你究竟想要怎麼做？」

凱瑟薇也不和瑞德-柴爾曼寒暄，而是開口就問。

「這還用說么？毫無疑問，當然是要用它們做實驗了！」瑞德-柴爾曼指著跟在凱瑟薇身後的，那兩個亦步亦趨跟著的呆呆傻傻白鐵階殭屍說道，接著他將視線又轉移到了凱瑟薇的身上：「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呢？

「你需要先告訴我，你的實驗究竟要怎麼做，過程與目的分別是什麼？」

凱瑟薇當然不會在什麼都不清楚之前，就將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交到瑞德-柴爾曼的手中。

「怎麼？你不信任我？或者還是說擔心我會用詛咒之刃，對你造成傷害？」

瑞德-柴爾曼詫異的問道，就好像在他眼中，現在這種情況本來不該出現一般。

事實上，瑞德-柴爾曼也確實是這樣想著的，他認為凱瑟薇是和他一種類型的存在，所以應該能夠完全理解他才對，可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

「思加瓦人，我猜你你會愚蠢到這種程度。」

已經重新跟上了凱瑟薇的艾若琳，冷冷的開口說道。

雖然艾若琳沒有將話說完，但她話里的已經已經明顯到了無法再明顯——如果瑞德-柴爾曼這個思加瓦人，敢做出任何傷害凱瑟薇的事情，那麼她絕對會毫不留情出手將瑞德-柴爾曼殺死。

說起來，瑞德-柴爾曼確實已經和羅維簽訂了那個協約，所以從理論上說如果艾若琳出手殺死瑞德-柴爾曼的話，會損害到她的羅維主人利益。

可是，如果瑞德-柴爾曼敢做出不軌之舉，那就意味這他首先撕毀協約，這個道理艾若琳清楚的很。

「穆斯法蘭幽靈誦法者，看來我必須向你再強調一次了。」

瑞德-柴爾曼將視線，轉移到了艾若琳的身上。

就像艾若琳，已經知道了他其實是個思加瓦人一樣，他也已經分辨出了艾若琳的穆斯法蘭幽靈誦法者身份。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瑞德-柴爾曼所閱讀的過的書籍何止萬本，雖然他做不到也無意去做個下筆如有神的博學著書者，但「穆斯法蘭幽靈誦法者」這種極其罕見的，必須是亡靈獻祭后才能獲得的特殊型亡靈，他如何會不清楚其底細？

對死亡的篤信，會讓穆斯法蘭幽靈誦法者會漠視除了它們的主人之外，其他所有生者與死者的性命，只要條件合適它們就會毫不猶豫將敵人甚至自己人的生命收割走。

當然，因為還存留著生前的部分靈智的緣故，穆斯法蘭幽靈誦法者會比那些只懂得殺戮的暴虐亡靈強很多。

從某種意義上說。穆斯法蘭幽靈誦法者其實就是些極端信仰腐朽之主。由狡詐的魔鬼與嗜殺的亡靈所混合后形成的新物種。

至少。瑞德-柴爾曼所看的書籍之中，是這樣描述穆斯法蘭幽靈誦法者的。

所以，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計，瑞德-柴爾曼覺得自己確實非常有必要將一切解釋個清楚，免得艾若琳一個不對將藉機他幹了掉。

這讓瑞德-柴爾曼有些無奈，他可不行成為艾若琳想要幹掉的對象，因為他現在實力還處於絕對的衰弱期。

「首先，在簽署了那份協議之後。我無意於做出任何可能會傷害你們以及你們主人的事情。其次，接下來的實驗，之所以不讓你的主人知道，並不是因為我懷著什麼不能被你們主人得知的目的，而僅僅只是先用自身來確定這個實驗的可行性。畢竟，我也僅僅只是以前閱讀古籍時，才從字裡行間之中發現的這個實驗的可行性——請記住，在親身做這個實驗之前，我無法證明它是否真的有效。」

為了誠可貴的生命，瑞德-柴爾曼不得不向艾若琳解釋道。

「我會盯著你。」

艾若琳的態度。卻並沒有做出太大的改變，雖然這個回答已經沒有半個字的喊打喊殺。

「沒問題。你盯著就是。」

瑞德-柴爾曼也有些無奈，他不得不做出了這樣的回答。

「好了，柴爾曼先生，你現在應該回答我的問題了，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在艾若琳與瑞德-柴爾曼的交談，終於告一了段落之後，凱瑟薇才終於又將她的問題，再次重複著問了出來。

「我曾經看過一本名為《神器之外的千奇百怪魔法道具排行榜》的書。」遭到了再三逼問的瑞德-柴爾曼，不得不開始講述自己即將要做的實驗的來龍，以及去脈：「在這本書中，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的排名是第989，在整本書里列表的排行榜中，算是吊車尾級別的千奇百怪魔法道具了。不過，讓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能夠榜上有名的備註，卻並不是它那撕裂靈魂的屬性本身，而是……」

「而是什麼？」

艾若琳心急的詢問道。

「而是藉助被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可以將其撕裂的靈魂碎片，強行將之填塞進另一個同樣被其傷害的靈魂之內。」

瑞德-柴爾曼沒有去看愛若玲，而是看著凱瑟薇說道。

「柴爾曼先生，我還是不太明白究竟這個備註是什麼意思，所以你能再解釋的更明白一些么？」

凱瑟薇面無表情的詢問道。

「好吧，簡單些說，就是我們可以先用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將一團完整的靈魂割裂成無數片段。而這些靈魂片段，則可以被填塞進另外一個，靈魂同樣受到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的割傷，但還保持著完整性的另一個靈魂之內。」

如凱瑟薇所願，瑞德-柴爾曼做出了更詳細的解釋。

「原來如此。」

凱瑟薇終於點了點頭，在說話的時候她將視線的焦點，落到了瑞德-柴爾曼的胳膊上。

「是的，正是如此，這也正是為什麼我會用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給自己來了這麼一下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瑞德-柴爾曼舉起了他那隻受傷的胳膊，將甚至還沒有結痂的胳膊上傷口，展示給了凱瑟薇與艾若琳看。

「之一？」

凱瑟薇又發出了簡短的詢問。

「是的，之一！另外一個最重要原因，是我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最終確定那把匕首究竟是不是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畢竟，雖然我們的羅維先生連奈落之環那種准神器都有，可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這種奇異之物，事實上比奈落之環更難得一見。而我們的羅維先生，終究只是個施法者環階，連三環都不到的低階施法者，就算他說的那個八環亡靈巫師導師真的存在，按常理來說他也不應該擁有如此多常人夢寐以求，都無法獲得的魔法道具。」

瑞德-柴爾曼就凱瑟薇的問題，再次做出了解釋。

「這隻能證明，你低估了羅維他的實力，以及……幸運。」

凱瑟薇略微皺了皺眉頭，她並不掩飾對瑞德-柴爾曼說羅維因為實力低微，而不應該或者說不配擁有大量高階魔法道具的不滿之意。

「確實，幸運也是實力的組成部分、甚至是比天分更重要的組成部分。嗯，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傳奇人物白鷹騎士莫納多-昆斯坦，在灰月曆2701年屠龍歸來所發表的至理名言。」

瑞德-柴爾曼聳聳肩膀，他引用了一句至理名言來作為他贊同凱瑟薇的證明。

「它現在暫時歸你支配了。」凱瑟薇將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拋給瑞德-柴爾曼，在瑞德柴爾曼將這般遭受詛咒的匕首接住的時候，凱瑟薇又轉身看向了站在她身後大約三步開外的，那兩個羅維按照她的要求調撥給她，用以充當實驗耗材的亡靈僕從：「還有他們。」

「呵，十分感謝你的信任，美麗動人的凱瑟薇小姐！」

手握著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瑞德-柴爾曼臉上露出狂熱的光芒，他邁步朝著那兩個對自己即將悲劇的命運，還完全茫然無知的白鐵階殭屍。

「穆斯法蘭幽靈誦法者，能麻煩你用巫術將它們固定住么？相信我，就算它們是如此弱小的亡靈，可如果靈魂被詛咒之刃切割的話，也依然會像正常人那樣劇烈的掙紮起來，而如果事情變成那樣，我的實驗恐怕就很有可能要遭遇失敗了。」

瑞德-柴爾曼走到兩個白鐵階殭屍的面前，在握著詛咒之刃靈魂撕裂者虛虛比劃了幾下后，他忽然又扭頭對艾若琳說道。

艾若琳沒有用語言回應瑞德-柴爾曼的請求，因為她用行動作出了回答。

也不見艾若琳念誦咒語以及作出施法動作，兩個白鐵階殭屍所站立之處的土地，便在瞬間變成了散發著惡臭味道的**流沙。

甚至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兩個白鐵階殭屍就直接陷進了惡臭流沙之內，不過在即將遭遇覆頂之災時，兩個剛好能夠卡住殭屍頭顱的、由尖銳胸骨構成的白骨囚籠，卡住了兩個殭屍讓它們處於既不會繼續陷入惡臭流沙之內，又無法掙扎的狀態

「幹得太漂亮了！異乎尋常精準的施法，你在生前一定是個高環蒼白朮士吧？」

瑞德-柴爾曼發出讚歎。

可惜，艾若琳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的想法。

瑞德-柴爾曼倒也不以為杵，而是握著手中的詛咒之刃，走到了兩個殭屍中左邊那個面前蹲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