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

第86章 第 86 章

「如果要談一談……我需要一些問題的解釋。」

蘭諾平靜地說道。

他不能完完全全把對話的主導權交出去——儘管在他面前的這位存在張口說出來的是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的秘密。

也不能當成是秘密來看待。

他自己並不知道緣故,但也並沒有在刻意的隱瞞,況且這其實不是那麼的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靈魂,而瘋災之主應該也看上了這一點,很顯然他在乎的也不是冠冕或者王的位置。

蘭諾倒是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麼值得算計的。

「你想知道什麼?」

瘋災之主問道。

現在他還是願意把自己和蘭諾擺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的,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平等與否的問題,不能將他當成「人」的個體來看待。

他沒有智慧生命的思維,也沒有普通物種的觀念和邏輯,如果說長生種和普通的智慧生命之間都有不可逾越的鴻溝,那麼瘋災之主和長生種之間也像是跨越了幾個物種。

「黑潮。」

蘭諾淡淡地說道,「黑潮的來源——發生在過去的事情,黑潮的現狀。」

「貪心。」瘋災之主簡單地評價道,可是並不會因為蘭諾表現出來的貪婪而生氣。他自有一套拿來衡量的標準。

「交換而已。」蘭諾說道,「在談一談這些之後——再來聊所謂的永恆吧。」

他不介意把自己的態度表露出來,即使他不這麼說瘋災之主也會發現他對於永恆之說有多麼的不屑的。

「那並不是什麼不可說的事情。」

瘋災之主說道,竟然真的就這樣說起來了黑潮。

「你們已經做了很多的嘗試不是嗎?——應該也發現了留在過去的無法被抹去的痕迹。」

「你並不想抹除那些過去,而且那也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對於你而言。」蘭諾淡淡地看著他,毫不留情地說道。

「是的,不是很重要,但你們非常在意。」

瘋災之主毫不在意地說道,讓他唯一的聽眾感覺更冷了一點。

「沒有人知道黑潮的來源是什麼地方,即使是我。」

蘭諾定定看著他,發覺瘋災之主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怎麼會?」

「怎麼不會?現在你知道宇宙風來自於什麼地方,知道洋流的循環,知道颱風和海嘯的來源,那麼你覺得上古時期的人類會知道嗎?而他們會選擇怎麼解釋?」瘋災之主慢慢地說道,「黑潮對於你我而言,就是原始人眼中的天災。它可能發生在另一個維度,可能在更高維度的地方會有所解釋,但不論如何都不是現在的你我能夠知道的。」

說了一半,瘋災之主想到了什麼。

「當然,這是應當是狹義的黑潮,是一切的來源。」

「至於你們所指的黑潮,既然你已經去到了不該去往的地方,就該知道那只是一塊污染源而已。」

沉淪的瘋災之地,在瘋災之地的主人口中,非常輕鬆地解釋道那只是一塊污染源。

「至於發生在過去的事情,要追溯到什麼時候?」瘋災之主貼心地問道。

「最初的污染,你的誕生。」

「在瘋災第一次降臨的時候,沒有人知道那會是一場沒有盡頭的災難——哦,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人類寫下來的,我覺得有點道理。」瘋災之主說道,「黑潮的源頭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但黑潮的污染是在沒有止境地擴散著的,就像是病毒一樣,第一個被感染的,是這個世界最上層的存在。」

「人類的四神?」

「顯然,而污染侵蝕了一切,同時造成了最初的紛爭,黑潮是很聰明的東西,即使它並沒有智慧。」

蘭諾能從瘋災之主的語調裡面聽出來他的暗示。

黑潮的確是很聰明的,紛爭發生在曾經的四神的內部,無從得知究竟是瘋狂加速了這一切還是四神本來就應該走向這樣的結局,總之,在最初的內戰之後,終於只剩下最後一份理智留存下來。

這和他們本來的推測也是相近的,但是因為這些話語來自於瘋災之主,所以也並不是完全的可信。

「沒有什麼好騙你的。」瘋災之主滿不在乎地表示道。

「這關乎你的來歷。」蘭諾說道。

這應當是瘋災之主身上最深的秘密之一,他才不相信對方會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不過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不信任的,所以沒有什麼所謂。

「黑潮侵蝕另一個世界的舉動呢?——那又是為了什麼?」蘭諾問道。

「存續,」瘋災之主說道,「污染需要基底也需要養料,這是這個世界不能提供的。」

蘭諾沉默著,然後反覆迴響著自己在黑潮深處見過的那些話。

黑潮需要更多的神秘的特性。

他並不知道這是狹義的黑潮還是廣義的黑潮,不過恰如他面前的瘋災之主所言,污染需要養料。

一切都和他了解的沒有什麼出入,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更加的警惕了。

瘋災之主也許不是不可信的,但是他不可能完全坦誠,也可能他自己都並不清楚一些事情。

身在局中,他們皆是如此。

「那現在的黑潮呢?」蘭諾繼續問道。

「你想知道的太多了。」瘋災之主說道,似乎並不打算繼續解釋下去。

他前面的坦誠已經給夠了誠意,蘭諾無法不依不饒下去。

但他也沒有辦法不警惕,這樣的一來一回如果發生在任何的談判桌上他都不會說什麼,可是他面前的明明是一個怪物。

瘋災之主沒有感情,沒有情緒,即使他偶爾也會表現一點喜怒出來,可是只要仔細感知就會發現那根本就是虛浮沒有根基的,所以他表現出來的這一切也是巧妙又拙劣的模仿,揭開那層人皮下面是遊動的蛆蟲。

「下面,應該是我的問題了。」瘋災之主說道。

他輕鬆的找回了對話的掌控權。

「看來你並沒有疑惑過,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蘭諾微微握著拳,他當然有很多的問題,很多的疑惑,可是在他面前的是瘋災之主的話……

「那不重要。」他輕飄飄地說道,沒有追問,也沒有表現出來多麼的在乎。

「真是奇怪啊。」

瘋災之主也只是隨便地感嘆了一下。

「我想這也和你沒有關係。」

「是的,當然。」

如果是瘋災之主做的那麼他不可能到這個時候才發現了這件事情,但是和瘋災之主也不能說是沒有關係,畢竟黑暗教派出了不少的力。

「也許是一個巧合吧,」瘋災之主說道,「支撐得起跨越世界的旅行的靈魂是很難得一見的,不過也不是不存在這種巧合,這不重要……但你應該知道,你的靈魂非常罕見。」

這應該才是他的正題。

「然後呢?」

「我可以邀請你……分享永恆。」

就像是什麼宗教騙子頭頭一樣,瘋災之主虔誠地說道。

蘭諾覺得自己應該打斷他的話的,他不相信這種言論也沒有這樣的追求,但是他沒有動,笑容里有一些冷意。

「什麼是永恆?」

「只有毀滅才是永遠的。」瘋災之主自然地說道,「世界在不斷的生與滅之中,所有的物種都是這樣,滅亡與毀滅才是我們應當見到的前路,而唯一不變的更高維的是……」

他慢慢地說了兩個字。

「黑潮。」

世界屬於黑潮。

只有黑潮才是永遠的,就像是黑潮帶來的毀滅一樣,所以瘋災之主這樣遊說著蘭諾,看得出來他對此深信不疑。

蘭諾一個字也不可能信。

只是他還是聽了下去,這是一個了解有關於黑潮的更多的真相的好機會。

「所有的世界都會在漫長的時光之後走向滅亡的道路,這是不變的規律,即使那時光漫長到可以以億年來計算也是如此。但當黑潮覆蓋整個世界之後,我們就能夠獲得來自於更高維的啟示。黑潮在無窮地擴張著,伴隨著這樣的擴張,你我也終將抵達永恆的彼岸。」

「……你不覺得你已經被污染了嗎?」蘭諾背後發涼問道。

這比黑暗教派的教義還更加古怪,瘋災之主應當是沒有和黑暗教派說實話的,所以黑暗教派還抱著成為世界之主的美夢。

瘋災之主並不同意這句話,但有一點理解,「你現在還無法匹配你的位格。」

蘭諾皺眉,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位格對應的是思考的方式和本來的立場,瘋災之主的立場就是他表現出來的,他追逐著升格和永恆,同時用新世界這種畫大餅的方法來忽悠著黑暗教派——但在瘋災之主的眼中,他已經把蘭諾看做了和他相似的存在。

因此他才會提出來這樣的邀請,他們是和普通的智慧生命不同的,也應該和那些普通的生命不同。

這樣的對於永恆的追求看起來荒誕,可是瘋災之主這種位格的存在,又還能有什麼別的需求?

蘭諾不想再聽下去了,他問出來了一個自己最為在意的問題。

「為什麼是我?你需要我做什麼?——你需要我心甘情願去做什麼?」

瘋災之主停頓了一下。

差不多也該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不論他的態度有多好,他所敘述的這一切有多麼的美妙,他都無法說服自己面前的這個所謂的王。

「看來你是不會答應了。」瘋災之主說道。

「我要和黑潮在一起的永恆有什麼用。」蘭諾冷冷道。

他猛然僵硬了一瞬。

瘋災之主沒有再回答他的問題,再也沒有說任何的話,確認無法完成自己的目的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任何拖延的意思,他嚴格地執行著自己來到這裡的第一個目的——

殺了他!

*

來自於真正的神級的壓迫感並非是山嶽,而像是一顆星球一樣。

蘭諾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即將要窒息了,感覺也許應該有一點悔意——他原本還可以再拖延一點時間,而並不是直接激怒瘋災之主。

但是他也很清楚的是在這件事情上面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到他。

深海之冠在顫抖著。

位階的差距在這一刻並不存在,可是能量卻是有大小之分的,神性亦然,瘋災之主的強大超乎任何人的想象,他本來就是在四神之中廝殺到了最後的勝者!

不需要太多的時間,瘋災之主就可以達成他的目的。

但是讓他也有一些微微驚訝的是,那來自於海妖的冠冕其實比他預想之中要強大很多,儘管在他面前依然算不上什麼。

就像是那些在過去覆沒的可憐的神明們一樣。

他不再有任何的表態,在這一刻回歸到了自己的本性,無愛無恨,無悲無喜,就好像只是一個神性和理智的容器一樣。

為了他自己的存續,他當然必須要解決掉蘭諾。

然而也就在他加大壓迫的時候,輕靈的精神領域悄悄地擴散開來。

瘋災之主並不會感到驚訝或是好奇,他還在機械化地進行著自己的工序。

冠冕畢竟只是冠冕。

作為舊日的神格它依然是並不能和瘋災之主相較量的——可是在現在的瘋災之主的壓迫之下,在他的感知之中,就像是出現了真正的神明一樣!

在這個時代,在這個世界,這都是沒有任何可能的事情!

瘋災之主稱得上銳利的眸光終於落到了一個金髮的影子上面,恍然意識到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並不是從他抵達這個地方到現在,而是從很多年以前,從那箇舊世界覆滅的時候。

「漏網之魚?這麼不甘於毀滅嗎?」

折月沒有回答。

他還是被迫暴露了出來,不過對於瘋災之主而言偷襲也是沒有用處的,他們的較量只能在神秘的維度之中。

而在他的出現之後,深海之冠就像是擁有了嶄新的錨點一樣。

這樣的穩定只是一時的,因為來自於瘋災之主的威壓並沒有消失,而這樣的對抗如果是拉鋸的話,那麼瘋災之主的勝算只會越來越高。

「反抗有什麼用?」瘋災之主問道,「你應該是知道的。」

他開始針對著折月,儘管折月完完全全地在無視著他。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倖存者。」瘋災之主饒有興味地說道,「為什麼?那麼想活下去嗎?那麼之前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也能夠明白吧?」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當然瘋災之主也並不會憤怒於在他面前的兩個人的摟摟抱抱,雖然他覺得這有一點多餘。

他的興趣好像已經完全轉移到了折月身上一樣說道:「你應該是明白的,永恆的意義。」

「世界上不存在永恆。」蘭諾冷著臉打斷了他的話。

「你也是這樣認為嗎?想要活下來的你?」

折月還是很不想理會瘋災之主。

他覺得這個傢伙很煩,從剛才他就這樣覺得了,只是留著這個傢伙喋喋不休還是有意義的,而現在因為他一點也不想聽下去,所以他不得不多說幾句話。

活得太久的傢伙總是很喜歡想太多,瘋災之主應該就是這中間的典型例子,至於所謂的永恆,在很多年的孤寂裡面,他記得自己似乎也想過。

可是要那樣漫長的孤寂又有什麼用呢?

他並不在意存亡與否,也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他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和他相似的存在,他們的想法和他沒有什麼差別。

他只是……和他們不一樣的是,他見過一輪遙遠的月亮。

不該有愛恨喜樂的神明墜落,從此他再也沒有在乎過所謂的位格又或者是什麼。

「沒有永恆,活著也不是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

折月不耐煩地說道。

蘭諾微微愣怔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折月的態度只會和他一樣,但是讓他有一些不安的是折月的狀態,不得不說這可能是他第一次見到折月有這麼糟糕的狀態,即使折月並沒有在外表現得那麼明顯。

瘋災之主最後問道,「即使你們馬上就要死去?」

這好像是這場對峙的理所當然的後果,他們都沒有提到過會不會可能存在的救援,蘭諾也沒有指望。

「是又怎麼樣呢?」

他小心地向後靠了一下,然後一點又一點和自己身後的海妖十指相扣。

明明已經很近了,但還可以更近一點。

所以他有一點遺憾。

緊貼在一起的手腕是溫熱的觸感,他不再多想,瘋災之主還在步步緊逼,而在那個無法觸及的維度裡面,他想做自己曾經做過的一件事情。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主艦之外傳來了激烈的撞擊之感,在他的感知範圍內,多了數個高階幻想種的存在!

*

瘋災之主的動作猛然加快了。

他也不曾料到救援會來的這麼快——同時又有這麼多的幻想種,後者才是重點,即使是海妖帝國傾巢而出,瘋災之主也是可以對抗的,但現在明顯不僅僅是海妖!

選在這個地方已經是他估計了局勢和時間的結果,但問題是瘋災之主沒有料到的是自己會被拖延這麼久,而無盡星空的援助又來得這麼快。

他必須開始衡量了,是繼續下去,還是先離開這裡。

這是罕見的他的本體出現的場合,對於他而言每一個選擇都需要非常的謹慎,他必須要做好準備,因為他無法遭受任何的損傷。

現在在他面前的只是海妖的王,如果還有其他的王出現在這個地方呢?

蘭諾也沒有停下來,他無暇感知究竟來了什麼樣的救援,也不知道外面已經開始交火。

主要是針對那些正在攔路的普通艦隊,在大部隊到來之後那些用來阻攔海妖的艦隊的星艦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逃離的餘地,同樣是包圍,在包圍圈之中的海妖們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開始配合著反擊。

槍炮沒有停歇,隨著那些星艦的毀滅,海妖們也迅速地和來者建立了聯繫。

「主艦上……」領隊的海妖認真說道,「如果不是頂層幻想種,請不要踏入。」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地方不再是黑域,可是主艦依然如此,緊張的對峙還在繼續。

前來救援的幻想種紛紛表示明白。

軍靴及地的聲音好像只是一瞬間,而很快,旁觀者不由睜大了眼睛——他們看見了,那在星海之中也依然美麗如斯的生物們。

*

蘭諾死死咬著牙。

他感覺到了一點久違的痛感,或許是因為對於疼痛的閾值降低了許多,所以他現在的感受很深刻。

可是瘋災之主好像也不是那麼的從容。

拉鋸在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神性和神性的糾纏,可是瘋災之主似乎迅速地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他還在猛烈的攻擊著,同時卻又做好了抽身的準備。

「哪有那麼簡單……」

蘭諾低聲呢喃著,除了他自己沒有誰能夠聽明白。

瘋災之主終於下定了決心,因為局勢現在明明白白,他一點也不想被圍攻。

可是在抽身之時,他卻發覺了異樣。

現在纏著他不放的變成了蘭諾!

「你瘋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那麼容易?」蘭諾低低說道,唇角有一點猩紅色。

冠冕糾纏的更緊的時候,瘋災之主終於明白了他的想法。

是的,這是他做過的事情,他為什麼不能再做一遍,反正也要死了,怎麼可以那麼輕鬆地死掉?等到救援終於到來的時候,他卻又覺得這還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這本來就在計劃里,下一個能夠預見瘋災之主的本體的機會不多了。

深海之冠悸動著,就像是曾經的聖龍之冠一樣,區別是,現在冠冕依然牽連著蘭諾自己。

「這樣下去你也會死!」瘋災之主怒吼道。

「本來就是要死的。」

蘭諾一字一句慢慢說道。

他不管不顧的時候什麼也聽不進去,神性糾纏在一起,好像拼了命地咬上去了一樣,能咬下一塊肉也是好的。

激烈的震動傳來,似乎來自主艦上也來自於主艦外,他已經管不了了,但是也就在這個糾纏到了最後的時候,瘋災之主主動退了,他放棄了自己的一部分神性,斷尾求生!

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黑暗的氣息四散,同時瘋災之主消失不見。

蘭諾喘息著,怔怔看著自己面前的空白,主艦好像終於無法承擔這交鋒的餘韻,搖搖晃晃地有了一點散架的風險。

漂亮的金色的光芒從他眼前一閃而過,只是主艦上的金屬反射的光芒而已。

但就在無邊黑暗與背後的星海里,金色的龍影似乎在發光,而在龍影之側才是真正在發光的精靈,以及對自己的存在感看起來有一點懊惱的血族。

他稍稍攥緊了手指,終於又感知到,就在不算很遙遠的地方,海妖們正在加速前行。

他還牽著折月,沒有鬆開的打算,而在這個時候,黃金龍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多謝。」

蘭諾說道,不論他想不想在這裡見到龍族,對方畢竟是來救他的,相應的報酬他們也不會吝惜。

但答謝當然不是龍族要的,即使他為此將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你想和他同歸於盡?」

姬烈陽一字一句問道,靠近了一點才能看清楚他那雙熾烈的瞳眸之中有細微的紅色血絲,還有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怒意。

可是藏得很深的地方是一些他絕不會讓人看明白的情緒。

蘭諾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姬烈陽大約是聽見了他和瘋災之主最後的對話。

他皺了一下眉。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蘭諾也慢慢地說道,「你僭越了。」

「你想去死?」

然而姬烈陽又一次問道。他可以退讓,可以躲避,可以品嘗著屬於自己的痛苦,但在這個問題上面不行。

正在向這裡靠近的海妖們被蘭諾隔離在外,黃金龍不由露出來了一個有一點自嘲的眼神。

但下一秒他頓了一下,危險的感覺突然襲來,就像是自己被什麼凶獸盯上了一樣。

一雙藍金色的眼睛沉默地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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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倍王冠[星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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