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我自己來
外面一陣喧嘩,男人叫喊聲,女人的啼哭全都混雜在一起,折湘媽媽在中間調節,語氣急促,聽起來像是已經焦頭爛額。
君懷瑾來不及解釋那麼多,上前一步拉著蘭沉璧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處:「接下來你什麼都別管,配合我就行,當然,你放心,我不會佔你便宜的,我也是女子。」
蘭沉璧:「??!」
他愕然的看著君懷瑾,隨後視線不受控制的下移,落到了自己的手上,掌心下除了薄薄一層的布料,還能感覺到裡面厚重的感覺,他忍不住按了一下,似乎纏了什麼東西,難怪從外表看不出任何端倪!
君懷瑾心神緊繃,沒察覺到他的小動作,也沒注意他倏然紅起來的耳朵,直接拉著他走到床邊,然後上手扒他的衣服。
蘭沉璧猛地回神,「我……我自己來!」
他收回手,快速的解開自己腰帶,三兩下就脫得只剩裡衣,君懷瑾快速打量他一眼,抬手抽走了他的發簪,解開發髻,讓長發垂落,然後一扯自己的髮帶,隨意的扔在地上,手一伸就把蘭沉璧推倒在床。
蘭沉璧倒下的時候還有點懵,好在有柔軟的被褥緩衝,君懷瑾還用手在他的後腦處墊了一下,小聲說:「小心。」
呼出的熱氣撲在蘭沉璧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酒香。
他不知怎麼了,臉頓時燒了起來,彷彿她吹的不是一口氣,而是一顆火種,落在他的臉上就起了燎原之勢。
「我們兩個女子,要怎麼讓那群人相信?」
君懷瑾笑了下說:「要的就是這種衝擊。」
言罷,她看著蘭沉璧近在咫尺的臉忽然想起了什麼,抬手從裡衣的袖袋裡取了一瓶東西出來,倒在掌心揉開直接抹在臉上搓了搓,正好蘭沉璧的枕邊放著帕子,是他每天用來擦劍的。
危急關頭,君懷瑾也不嫌棄,拿過來直接在臉上擦了一把。
蘭沉璧隨即睜大了眸子,「你——你之前是易容?」
君懷瑾勾唇一笑:「技術還不錯吧?」
話音未落,腳步聲已然逼近了門口,容不得蘭沉璧多問,君懷瑾微涼的手直接捧著他的臉吻了下來。
蘭沉璧:「!」
這一晚的經歷未免太夢幻了點。
有那麼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也不是沒夢到過,但……夢也會成真嗎?
他閉了閉眼,努力再睜開,唇上的觸感不僅沒有消失,還越發鮮明,君懷瑾半垂著頭,濃密纖長的睫毛遮住她明亮的眸子,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給了他難以言喻的衝擊。
呼吸糾纏,溫度互換,曖昧像昏黃的燭光爬了滿床。
蘭沉璧緊張的手腳不知道往哪兒放,只能僵硬的躺在那兒,任由君懷瑾為所欲為。
她身上的淡香和著酒香無孔不入,緊緊包圍著他。
在他心臟狂跳起來的剎那,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搜查,趕緊出——啊!」
在他們開口那瞬間,君懷瑾吻的更用力了些,還伸手撫摸著蘭沉璧的腰,一條腿跪在床上,一條腿支在地上,做出一副難捨難分的姿態。
她甚至還過分的在蘭沉璧的唇上咬了一下,起身的時候舔了舔自己的唇,唇瓣嫣紅潤澤,讓人一看便知她方才在做什麼。
她轉頭起身看著門口的人,神色不太好,但眼角眉梢儘是春意,長發隨意的垂在身前,也另有一番凌亂的美。
君懷瑾聲音冷淡微啞,但開口時確實是女子的聲線。
「你們要做什麼?深夜擅闖女子閨房,不妥吧?」
「你們——你——」
門口的幾個大老爺們被她一瞪,竟然磕巴了,囂張氣焰忽然弱了下去,視線頻頻在她的臉和床之間往返。
君懷瑾也轉頭,蘭沉璧坐了起來,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面色陰沉的站起來,走到君懷瑾面前,忽然伸手遮住了她的臉。
君懷瑾:「?」
「沉璧……」
聽到她用這種略帶柔軟的聲音喊自己的名字,蘭沉璧控制不住的攥緊了自己的手。
他沉默的從凳子上撿起自己的外裳披在君懷瑾身上,幫她系好領口的帶子,轉身擋在她身前,「諸位官爺看夠了嗎?」
原本撞破人家的好事就夠尷尬了,萬萬沒想到另一個竟然也是美人!
此情此景,直接把門口的人弄懵了,個個大張著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就連一邊的折湘媽媽都一頭霧水,茫然的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君懷瑾探出頭沖她眨眨眼。
折湘媽媽倒吸一口涼氣,回過神來忙清了清嗓子不怎麼高興的說:「怎麼樣?看過了可以關門嗎?這是我折袖樓的家事,你們一直盯著看,未免太失禮了。」
「這屋子一眼就看到頭了,哪兒能藏人啊?」
折湘媽媽說著就想把門關上,為首的男人終於反應過來,皺了皺眉說:「不行,還是得搜,不能例外,你們去床底搜,我看衣櫃!」
他點了幾個人,一起進來,房間一下子就變得擁擠。
蘭沉璧冷著臉扶著君懷瑾的肩膀把人帶到了角落裡,一直用自己的身體遮著她。
君懷瑾注意到了,隱秘的彎了彎唇角。
這些人把床底、衣櫃還有屏風后能搜的都搜了,沒發現人才出去,為首的人走到門口看了蘭沉璧和君懷瑾一眼,神情複雜,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關門前才別彆扭扭的說一句:「你們繼續。」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君懷瑾和蘭沉璧都沒動,沉默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是君懷瑾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
她一隻手搭在蘭沉璧的肩頭,笑的不行就把額頭抵在蘭沉璧的背上,「你看到那些人的臉色了嗎?個個和吃砒霜似的,有那麼可怕嗎?」
蘭沉璧:「……」
是挺可怕的,他現在還手腳發麻。
「人走了,你可以放開我了。」
他扒拉下君懷瑾的手,聲音有些緊繃。
君懷瑾搖搖頭,得寸進尺的拉住他的手:「不行,還沒徹底走遠,萬一又回來了呢?做戲做全套。」
她不容分說的拉著蘭沉璧回了床上,不過這回沒做別的,只是和他並排躺著。
但即使是這樣對蘭沉璧來說也很煎熬。
原本他就覺得身邊的人太聰明,太難以捉摸,是個麻煩,但後來聯手,他又覺得這人還算靠譜,可今天,這人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認知。
他下意識的抿緊唇,可一抿,擠壓感又讓他想起了些讓他心煩意亂的畫面。
他受不住了,往旁邊挪了一些,卻被君懷瑾抓個正著,她轉過頭來和他耳語:「你幹嘛離我那麼遠?我又不是登徒子。」
蘭沉璧無語片刻,咕噥一句:「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