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是吧，莫莫恨不能把自己縮成一個點，讓所有人都看不見她。

「莫莫，莫莫！我看見你了，該我躲了。」凌霄玩得自得其樂，還當作是和莫莫玩捉迷藏。莫莫垮著一張臉，看被凌霄坐在屁股下面的倒霉鬼。

「你小子……你小子不想活了……喂！你們這幫傢伙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他給我踢開！」莫莫納悶怎麼這暗巷裡會跑來這麼多人，還好死不死的正好被凌霄坐在屁股底下一個，就見圍站在旁邊的三個人像是才回過了神，七手八腳的把凌霄拉起來，而那個差點被坐扁的才扶著牆一邊哎喲一邊直起身來。

「你這傢伙，你這傢伙從哪冒出來的。」凌霄被那個倒霉鬼捏住下巴，手腳則被其他幾個人抓的緊緊的，他抬頭看了眼莫莫，竟然擺出一個大義凜然的造型使勁的喊道，「莫莫，快，快！帶著小籠包先跑！」莫莫身體一栽，差點從房上掉下去。四個地痞更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哪裡長的像是要搶小籠包的樣子。

「我看你小子是活膩味了，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被凌霄坐在屁股下面的那個好像是這幾個人裡面的小頭目，他惡狠狠的吐出幾個字來，「連我泥龍王二也敢惹。」這可能是個小地頭蛇，可惜莫莫並沒聽過，就更不用說凌霄了。凌霄做苦思冥想狀，良久才無奈的說，「好吧，算你贏，這個我不認識。」

「……紅狼倪老三，你總聽過吧。」那個小頭目和凌霄較上了勁。

「不認識。」凌霄的氣焰明顯的弱下去，他只當自己是在參加知識問答。

「你這……狂虎陸豐、毒蛇鉤白老七，沙蟲李龍……」一口氣扔出十多個名字來，莫莫看得嘴都合不攏，獃獃的從房頂坐下來，一副看戲的表情。

「哼！」凌霄狠狠的瞪了小頭目一眼，「白朮，天麻，當歸，木蓮，虎杖，金盞草，決明，水蘇，大黃，五子實……」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洋洋自得的對著小頭目做了個請的動作。

包括莫莫在內的五個人全都傻在當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我贏了！」凌霄笑得純凈，莫莫則心裡暗叫不好。

「你小子耍我！」小頭目手下發力，一把將凌霄推按在牆上，「讓你見識見識爺爺的手段。」

「住手！」莫莫急的大叫，「你可認識他是誰？」她聲音發顫，如果被凌伯父凌伯母知道凌霄是因為和自己喝酒出了事，自己還怎麼有臉面對兩位長輩。

小頭目手下明顯一滯，城中不單有南風的四大家族，更有豪門望族無數，哪一個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不會好死不死就這麼從天而降一個吧。

「他就是藥王！」莫莫後來想想，不如當時直接提凌家的名號。

「藥王？哼哼，懂的挺多嘛。這個你又認識不認識啊？」一個小地痞怎麼會在意藥王大會這種專業的盛會，聽了等於沒聽，揮手一拳正打在凌霄的鼻子上。莫莫下意識的一縮脖子，不是吧，改天應該讓凌伯母找人來念念經，看這鼻子是不是招惹到什麼魑魅魍魎。

「莫莫……莫莫……」凌霄癟著嘴，捂著鼻子，可憐巴巴的看向莫莫，忽然眼睛一亮，把捂著鼻子的手拿下來，頓時鼻血噴涌，四個小地痞都是往後一跳，避開噴流的鮮血，凌霄歪著腦袋看自己滿布濃腥的雙手，雖然鼻血已經順著下巴流下來，他卻綻開個明動的笑容，對著莫莫炫耀著揮動雙手，「一點都不疼，一點都不疼。」

「你……你……你……」小頭目氣的鼻子都歪了，又想打，看了看凌霄的德行，又怕弄自己一身血，只好啐了一口帶著三個手下走開了。直等到幾個人徹底消失在黑暗裡，莫莫才探頭探腦的從房頂上跳下來。

「這都行？」看著鼻血依然流個不止的凌霄。

「你看。」小孩子炫耀糖果一樣的神情，笑嘻嘻的把手攤開在莫莫的面前，「一點都不疼。」

「等明天有你疼的，快走吧，我們回家。」莫莫下意識的去拉凌霄的手，也不管入手的一片滑膩，握的緊緊的，生怕一個不留神又被他惹出什麼事端來。

「還好，還在還在。」凌霄不知道怎麼能找的那麼准，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揉了揉莫莫的「小籠包」放心的沖著莫莫笑著，莫莫真恨不得一拳打過去，可惜已經無處落拳，只好哽了哽脖子生生把這口氣咽了下去。

「好睏，睡覺。」凌霄打了一個哈欠，拉了莫莫的手就要往地上躺。

「喂喂喂，馬上，馬上，乖，跟我走，馬上就有的睡。」莫莫只好哄著捧著又把凌霄拉起來，凌霄牛皮糖一樣把腦袋埋在莫莫的頸窩，莫莫也懶得再動氣，渾身上下幾乎被這死小子摸遍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他弄回去。

還好剛走到大路上，就遇到了找出來的凌府下人，大家都被凌霄的樣子嚇了一跳，仔細查看了一遍發現只是點皮外傷，慌著把兩個人塞到馬車裡帶回凌府來。

兩個人的這幅尊榮實在是太故事了，凌霄的鼻血已經止住，臉上的血污也被機靈的下人趕緊擦個乾淨，但是鼻子上那烏黑疊著青紫的慘狀卻無法掩飾，就更不用說莫莫胸前那個看似猙獰實則曖昧的血手印了。

凌夫人翹首等了半日，終於把兩個人盼了回來，看到自己那寶貝疙瘩被人從馬車上抬下來，鼻子一酸，還沒問是怎麼回事，先就紅了眼眶，待到幾步搶到近前，才聞到一股酒味，再去看莫莫，別的不說，先是胸前的那片殷紅是怎麼回事？

「你們，你們這是？」凌夫人指了指凌霄又指了指莫莫，實在是不知所以。

「伯母，對不起，我……」莫莫低下頭，被責怪是肯定的了，誰讓自己先給他喝酒了呢。

「你怎麼樣，傷到哪了？」凌伯母一把將莫莫拉在身邊，「怎麼有血？」

「不是，不是。」想說不是我的血，但是又不能說是凌霄的血，那不得把凌夫人心疼死，雖然她也應該猜的出是怎麼回事。

「真的沒受傷？」凌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怎麼都覺得那處血污像個手印，再看看鼻子一片青紫的凌霄，不會是這小子喝醉了酒要輕薄人家小姑娘才被打了吧，也不對啊，那手印應該是被打了之後印上去的，眼見問不出什麼，只好趕緊囑咐莫莫回去休息。

望著莫莫遠處的背影，再看看身邊熟睡著的凌霄。凌夫人的嘴角彎起一抹微笑，她早就喜歡上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妮子，如果能娶來給自己當兒媳婦，真是想想都會笑得合不攏嘴，只可惜猜不透自己家這個傻小子的心思，只怕他還想著那個以柔，雖然沒聽他再提起，但是畢竟那時候不顧大家的反對執意要娶的姑娘後來跟著搶親的人跑了，再怎麼無所謂心裡也會留下陰影。凌夫人嘆了口氣，如果這小子先遇到莫莫，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