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長公主難產
大牢外,燈火通明。
那陣仗,真是讓王秀開了眼界了。
除了火盆、轎子等物,王家還備了吃食,瓜果,披風,看起來她這個王家嫡女的確很受寵。
父母都來接她出獄不說,五位哥哥嫂嫂也來,看得王秀暈頭轉向的。
好在大哥大嫂好認,五哥五嫂也好認。
其餘從二哥到四哥,從二嫂到四嫂,她完全靠蒙。因為剛出獄,且婆婆和小姑子也在,他們寒暄沒多久就準備起轎,一路直奔陸家。
經此一事,陳氏和陸家三位姑娘對王家好感備增,一路吃的用的,應有盡有,主要王家人還很熱情。
陳氏心裡熨帖,兒子的囑託早就不重要了,等到了陸家大門口,她便帶著三個女兒先行回去,留了王秀和王家人在門口說說話。
王文柏和妻子正在叮囑女兒,讓她回家后安心靜養。
這時,夜深人靜的街道上傳來打馬之聲。王家恐怕陸家案子生變,連忙讓人去打聽。
沒過一會,王家大總管急奔上前:「老爺,長公主今夜突然早產,太子爺都已經出宮了。」
「什麼?」王文柏大驚,身為太子的老師,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長公主對太子的重要性。
他當即對妻子楊氏道:「長公主早產,我不便探望,你且速去。」
楊氏面色一變,放開女兒的手:「秀兒快進去,娘明天再來看你。」
王秀卻猛然拉住母親的手不放,鳳陽長公主,太子一母同胞的孿生姐姐。她因早產而亡,以至於太子一蹶不振,后限於巫蠱之案被廢,自戕於宮中。
太子死後,王家也一敗塗地。
「母親,我與您同去。」
王文柏道:「不行,你現在是罪婦,不能隨意走動的。」
楊氏也道:「吾兒乖,在家裡等著,娘去去就來。」
王秀堅持不放,並跪地道:「爹娘有所不知,我幼時頑劣卻讀了不少醫書,出嫁后在陸家又精進不少,現在說不定能用上。長公主是早產,太子都驚動了,情況可想而知。」
王文柏還是不同意道:「即便你知曉醫理又如何?難不成能強得過太醫嗎?更何況這種事情兇險萬分,萬萬不可隨意沾惹。」
王秀堅定道:「爹爹,您身為太子少傅,我們王家與太子早就擰成一股繩了。此番太子出宮,您親自帶著娘親和女兒去,太子若不問便罷,若問您據實所告,太子定不會生氣的。」
「畢竟,咱們王家只是想盡一份心意而已。」
王秀說完,王文柏動搖了。
王秀眼睛瞬間閃過一抹希翼,高興得像個孩子。
王文柏看著執意要跟去的女兒,嘆了口氣道:「好吧。」
話落,王秀就立即道:「娘親坐轎子,我和爹爹騎馬,務必要快。」
「既是去看長公主的,那一刻都耽擱不得。」
王家嫡女,自幼通文墨,精騎術,是位難得的才女。王秀當時因為姓名相同,多了解了幾分。
此時到全用得上,王家人也沒有懷疑,立即給他們備馬。
王秀會騎馬,皆因她有一位蒙古族的母親。但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畢竟後來天天上班,她到哪兒去騎馬啊。
因此跌跌撞撞騎到長公主府,拉韁繩時太急,馬兒揚蹄,她驚恐之下摔了下來。
長公主府早就燈火通明,守門的人除了府上的,還有東宮的。
隨著王文柏一聲驚呼:「秀兒……」
門房紛紛湧出,連忙牽馬的牽馬,扶人的扶人。
待看清楚是王秀時,皆驚詫地看向王文柏。
王文柏沒有理會他們,扶起女兒,關懷道:「可有傷到哪裡?」
王秀搖頭,催促道:「爹爹快去請令,就說女兒擔憂,求太子應允。」
王文柏見女兒如此,想到近日寢食難安,當即奔入府中。
太子焦急難耐,等得躁動不安。聽聞王文柏來了,心裡甚慰,連忙迎出茶廳。
王文柏剛見太子身影,便先跪地請罪,說是把女兒帶來了。
太子疑惑道:「少傅今日去接令嬡,不送回家中修養,怎麼還帶到這裡來了?」
王文柏不知女兒究竟懂得多少藥理,略有羞愧,卻還是壯著膽子道:「歸家途中,聽聞長公主殿下身體不適,便想著小女略通醫術,連忙將她抓來候著。」
太子一聽,啞然失笑。「抓來?」
王文柏慚愧道:「她自己擔心長公主殿下,因是罪婦之身,求老臣抓來的。」
太子聞言,心裡一震。
他一直知道王文柏對他忠心耿耿,他也願意給王文柏體面。
這次救王秀的事,他雖然頗有微詞,但想到老師就這麼一個女兒,還是去向父皇求情了。
想不到王秀竟然能顧全大局,先是不願出大獄,如今竟然連夜趕來,可見到是個有心的。
「請她進來吧,我們都是男子,不方便打聽內院的消息。」
「就讓她去內院,幫忙聽聽消息。」
王文柏叩拜,太子身邊的宮人已經出去請人了。
太子沒有見王秀,直接讓宮人帶她去了內院。
與此同時,王文柏見太子神色凝重,惴惴不安,便寬慰道:「內子就快到了,她生育五子一女,一定可以幫上忙的。」
太子一聽,心裡微暖,當即點了點頭。
王秀剛進內院,便見偌大的主院外,已經站了許多人了。
給她帶路的小太監道:「太醫院能用的太醫都來了,還有醫女十二人,另有產婆五人,都是京城最好的產婆。」
小太監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王秀一把拉住他道:「公公,你是太子身邊的人,我父親是太子的親信,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
「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不是來瞧長公主殿下的,我是想確保長公主殿下平安產子的。」
「你留下,大家知道我是太子殿下請來的人,肯定會告訴我實情。」
「再者,有什麼情況你也好早點通知太子殿下。」
那小太監一聽,當即重新打量起王秀。
王秀不卑不亢地接受他的打量,神情一如既往地冷肅。
「好,王娘子一片赤膽忠心,我余得水必定奉陪到底。」
王秀膝蓋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她顫抖著問:「請問公公,余是家門餘慶的余嗎?」
余得水道:「正是。」
王秀:「……」
她運氣怎麼這麼好?
穿越而來就是陸雲鴻的原配嫡妻,如今竟然遇見歷史上那位和陸雲鴻勾結的大宦官,在宮中呼風喚雨的余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