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長公主產子危急
余得水見她臉色不好,狐疑道:「王娘子聽說過我?」
王秀險些哭了。
她何止聽說過啊,即便是後面景熙帝明知道余得水做了很多包藏禍心的事,臨終遺言也是讓兒子放余得水一條生路啊。
做大太監做到他這個地步,那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她還一度懷疑,余得水和景熙帝有點什麼,但是現在看來,又不太像。
至少她知道的景熙帝如今才三歲,但余得水怎麼也有十六了。
是十六吧?
王秀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眼。
唇紅齒白的小太監,模樣還挺俊俏的,不過太子身邊的人,太丑的也入不了東宮吧?
不知余得水最後怎麼得到景熙帝的信任,但現在明顯還沒有交集,她到是不用懼怕。
「聽父親說起過,余公公做事認真,寫的字也不錯。」
尤其是後面代寫詔書,那可牛逼了,後世博物館還有收藏呢。
余得水詫異地望著她,他可沒在東宮寫過字呢,王大人怎麼知道的?
莫非是太子暗中讓人調查過他,告訴王大人的?
一時間余得水端正起來,扶起王秀便道:「奴才侍奉太子之心,亦如王家。」
王秀一聽,盟友啊,當即鬆懈下來。
可還未等兩人再交談幾句,產婆雙手沾滿鮮血地衝到門口,朝院外喊道:「張院正,長公主殿下宮口遲遲不開,然而血流不止,得快想辦法啊。」
幾位太醫當即商量,要用催產葯才行。
余得水有些緊張道:「宮口不開危險嗎?」
王秀道:「暫時還未可知,不過流血不止不是什麼好兆頭。等會他們開了藥方,你偷過來給我看一眼。」
余得水:「……」
一刻鐘后,王秀拿著太醫們開的藥方,給余得水豎起了大拇指。
「葯沒問題,這方子很溫和。」
「對了,駙馬爺呢?」
余得水道:「興許是在曹家,不過這會還沒有過來,我也說不清楚。」
王秀:「呵,狗男人。」
余得水:「……」這麼直接好嗎?
曹駙馬的娘永安侯夫人來了,趾高氣揚的,還把伺候的宮人都罵了一遍,罵的那些話還含沙射影的,也就仗著長公主現在生孩子沒空收拾她。
王秀看得火冒,心想逮到機會定要好好收拾這老婆子,太噁心了。
等催產葯端進產房,不出一刻,產婆直接撲出來道:「長公主剛服下催產葯便血崩了。」
「什麼?」
所有太醫大驚失色,醫女們也慌作一團。
余得水一把抓住王秀問:「你剛剛不是說,那葯沒問題嗎?」
王秀緊蹙著眉,看著產房的門口暗暗心急。她拂開余得水的手,低斥道:「這麼多人看著,葯肯定沒有問題。」
余得水惶恐不安:「那長公主怎麼會血崩的,先皇后正是因為……生產時遭遇血崩沒有救回來的。我告訴你,如果長公主有什麼萬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一定會撐不住的。」
王秀皺眉,她當然知道啊。
可問題是現在著急也沒有用,她沉心靜氣,想了想很快就道:「應該是長公主身體有問題,亦或者她之前服下什麼葯?我現在要進去,你快去找太子殿下。」
「一定要把太子殿下請來,快點!」
王秀說著,就要往產房裡闖。
余得水見事態有些不可控,連忙將腰間的令牌扯下來遞給王秀。
「這個你拿著,如果有人問,你就說你是東宮裡的人。」
他說完,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王秀拿著令牌,很快進入了產房。產房很寬敞,兩個產婆在床頭,兩個在床尾。
長公主髮絲凌亂,陷在高床暖枕之中,面色煞白。
另有兩個嚴厲的嬤嬤守簾外,看到王秀拿著令牌也不假辭色,反而冷肅道:「你是誰,竟敢冒充東宮的婢女,來人,叉出去!」
外面的人一聽這響動,以為要出事,一個個嚇得面面相覷。
王秀見狀連忙朝長公主喊道:「殿下,我乃太子少傅王文柏之女,深夜隨父親母親來探望殿下。太子殿下說內侍傳話恐有不便,著我進來看看。」
「令牌是余得水公公給我的,他已經去叫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馬上就來。」
那兩位嬤嬤一聽,連忙轉頭去看長公主。
長公主看了一眼王秀,樣貌的確像王文柏,況且她知道阿弟的性子,不是親信之人絕不會放進來的,當即便道:「是王家姑娘不錯,進來吧。」
王秀剛踏進去,永安侯夫人一陣風地衝進來,不悅道:「荒唐,你怎麼能叫太子殿下來如此血腥污穢的地方?」
王秀不與她爭辯,好言好語道:「長公主殿下產子,兇險萬分,太子殿下有知情權,至於來與不來,那不是我說了算的。」
永安侯夫人見狀,冷笑道:「你母親是個知禮的,還知在外廳等候,你一個罪婦,皇上剛剛寬赦,你怎麼好意思上長公主府來?」
「來人啊,給我叉出去!」
王秀怒了,一把推開永安侯夫人:「閉嘴吧老太婆!我敬你是因為你是殿下的婆母,並非你的年紀。」
永安侯夫人氣到咆哮,目露凶光:「你放肆!」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如此目中無人的?」
「孤給的!」太子殿下匆匆趕來,面如寒霜!
永安侯夫人嚇了一跳,隨即喃喃道:「殿下怎麼來了?殿下不該來的,這裡不幹凈。」
太子冷笑:「孤的確不該來,因為該來的人死了,所以才輪到孤來!」
永安侯夫人心口一跳,知道太子暗指她的兒子,又不敢還嘴,面上訕訕的。
太子卻不給她臉面,直接吼道:「你還不快滾出去!」
永安侯夫人灰溜溜地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瞪了一眼王秀。
太子看著王秀,眼神漆黑如墨,神情沉穩如山,直言道:「孤並非相信你,但孤相信少傅,孤在外等你。」
王秀屈膝一拜,等太子離開后,她這才趕緊給長公主檢查身體。
宮口不開,血流不止,且有崩漏之象,大危。
張院正跪在太子的面前道:「殿下,讓微臣去吧。現在為今之計,只有先棄孩子,保長公主殿下了。」
永安侯夫人在一旁低吼:」棄什麼孩子,那是我們曹家的……」
太子怒聲咆哮:「滾!!」
永安侯夫人嚇傻了,驚得一跳。
曹駙馬匆匆趕來,剛跪下就被太子狠狠踹了一腳。
「保長公主殿下!」
「孩子……罷了。」
曹駙馬說完,歪到在地吐了一口鮮血。
永安侯夫人看得肝膽欲裂,手上的帕子都要撕碎了,眼中滿是怨毒。
太子冷眼看著,神情漠然如冰雪,厭惡道:「長公主若有閃失,孤讓爾等陪葬!」
太子說完,已是難過地閉上眼睛,等他再次睜眼,目光卻寒涼無比。
亦是決然地再補一句:「必將一個不留!」
永安侯夫人一顫,面色如紙,低垂的眼裡閃過一絲懼意。
曹駙馬跪直身體,只擦去嘴角的血跡道:「求張太醫快下藥方,保長公主殿下。」
話才剛說完,兩個穩婆衝出來,焦急地道:「張太醫,快點,長公主殿下她……她沒氣了?」
「什麼?!!」
張太醫腳一軟,險些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