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黛玉詩傳情 賈府驚陷害
話說黛玉驚聞十三爺成親的消息,一時急火攻心,嘔出一口血來,嚇壞了眾人。:紫鵑、晴雯急忙上前扶住黛玉搖搖欲墜的身子,賈母慌的一迭連聲的叫請太醫,黛玉強壓心頭的不適,勉強弱聲笑對賈母說道:「外祖母,沒有事情的,只是偶爾一時氣息不暢,血不歸經,你別擔心。」
太醫趕來號脈以後,撇著廣東腔對賈母安慰道:「老夫人勿用擔心啦,沒有大問題的,學生開兩副葯吃吃就無大礙了。」賈母這才放心,叮囑紫鵑等好生照料,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黛玉斜倚在床榻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頭腦一片空白,雖然心痛如割,但無絲毫眼淚。
紫鵑三人都擔心的看著她,黛玉發覺了,但是實在無力,不想說什麼,沖紫鵑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然後揮揮手讓她們下去。
從得到贏祥成親的消息到現在,黛玉的心臟一直如同被一隻手狠狠攫住似的呼吸困難。本以為自己已經有思想準備,本以為自己很堅強,沒想到要結束這段感情還是無法接受。
慢慢平靜下來,黛玉暗自嘆道:「其實我們從來就沒有開始過,又何來結束啊。正如一首歌中所唱:從未失去也不曾擁有,我們愛的難以開口。我們兩人的感情一直朦朧,雖然能確定他心中有自己,但從未挑明過。」
黛玉心中鬱郁,披衣緩步下床,來到書桌旁,提筆寫了一句:那一劍刺的太溫柔,我感覺疼痛卻看不到傷口。
以後一段時間,黛玉一直心情不暢,憂傷不已纏綿床榻,做什麼都無精打采,很少出門,而麗君也因為要去考試一直沒有來,黛玉感覺更加孤單寂寞。
且說黛玉吐血那日晚間,王夫人回房,恰恰賈政也在房中看書。王夫人又提起黛玉的身子骨不好,非長壽之相,順口提起黛玉吐血的事情。
賈政駭一跳:「怎會如此?」
王夫人也惑疑到:「本來好好的,正說著十三爺要大婚了,給我們府中也下了請帖,真是難得的榮耀,大家都高興著呢,她忽然就一口血噴出來了。」
「哦」賈政放下手中的書本,不禁動容,驚駭的心想:「難道他們……,不會,一是年齡相差大,二是雖然他們以前見過,但那時候黛玉還很小。」又一轉念:「也不好說,那林丫頭不像一般的女孩子,從小透著古怪,只是這情況要不要對萬歲和八王爺彙報呢?前陣子自己有點疏遠了八王爺,現在八王爺有東山再起的跡象,他和四王爺、十三王爺是死對頭,這個情報他肯定會滿意的,也順帶著拉近一下和八王爺的距離。」
而榮熙堂中賈母也在默默沉思:「林丫頭這病來的有點奇怪,無怪乎政兒一直說玉兒非長壽之相,還是有道理的。」
黛玉一直盼望能和十三王爺再見上一面,但是心知肚明這是天方夜譚,何況見面又能怎麼樣?又能改變什麼,只會徒增悲傷而已。
黛玉從來沒有如現在這樣痛恨這個萬惡的社會,痛恨為什麼對女人束縛這樣多,痛恨自己不自由。
但是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結束了,作為一個現代自強的女性黛玉又不甘心,讓自己再放縱一次吧,要讓他明了自己熾烈的熱情。
於是黛玉專門用小篆在一張彩箋上先寫下了席慕容的一首非常優美的散文詩: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當你走近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中間用紅顏色畫了一個裂開的心,下面用漂亮的小楷寫道:
憂傷就是一根根的針,無跡可尋,帶著堅韌的思線,一絲一絲,千轉百饒,或時時糾纏著你,讓你無法呼吸,手腳都會窒息,或突如其來地沒來由地在半夜的某個時刻給你刺痛,憂傷不會一下將人擊跨,它會慢慢的煎熬著你,每一次的刺痛你都得活生生地全部地慢嚼細咽,
把信密封好,悄悄的交給五兒之後,黛玉抱著雙膝獃獃的想象贏祥看見這封信後會是什麼反應。
贏祥看著這封信表達出如此的深情,手簌簌發抖,臉頰上的肌肉不停顫動,雙眼模糊了視線,壓抑隱藏許久的情感一下子崩潰了,喉嚨中發出受傷的低低吼聲,嘴裡含糊不清的叫著:「玉兒、玉兒。」恨不能黛玉馬上出現在自己面前,把她緊緊擁入懷中,揉進身體骨髓。
「玉兒,原諒我不能這樣,你和弘曆是有緣的,賈士芳與性音說只有你們結合才能幫助四哥。如果我太自私,不僅害了你,也影響四哥的大業了。」
贏祥雖然這樣想,但是心中千迴百轉的著實放不下。鎮靜下來想了想,把自己的貼身玉佩拿出來,這是每個皇子出生都有的,正面雕刻著精美的龍,背面刻著皇子的排序,誰擁有它等於有一次免死的機會,贏祥決定把它送給黛玉,雖然想到萬一被人看見說不清,但是贏祥也不想太違背自己的心了。
黛玉手緊緊握著這塊溫玉,把它輕輕貼在臉頰上,似乎感受到贏祥的溫度還停留在上面,嘴角輕輕揚起幸福的微笑。雖然不能在一起,但是知道他的心,知道感情的路不是自己一個人走,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這日賈母又對賈政提起黛玉的親事:「玉兒不小了,明年就及笄了,這總是你妹妹的唯一骨血,讓她嫁到外家我不放心,她身子不好可以慢慢調養的。」
賈政有點猶豫,本想把黛玉的古怪行徑一一對母親言講,但又怕賈母驚嚇,只好賠笑道:「母親,孩兒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賈母啐道:「我們母子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母親,我總覺得林丫頭行為舉止不像個世家小姐,她剛到我們家的時候媳婦都覺察到了。娶妻娶賢,長的再漂亮也不行啊。薛家姑娘端莊大方,勤儉持家,何況長的也是儼如牡丹,媳婦比較中意她」
賈母皺眉道:「還不是因為你妹妹去世的早,林姑爺都不管不問的沒有人教導。她這兩年跟著我不是好多了?寶姑娘好是好,只是有點虛偽。我意已決,你和你媳婦再商量商量。」賈政無法,諾諾告退。
且說黛玉知道贏祥贈與的玉佩貴重不能示人,細心的用紅繩穿起來,貼身掛著,從不敢讓任何人看見。
因為近日黛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覺察到王夫人最近看自己的目光有點異樣。
王夫人從心底不願意黛玉作自己的兒媳婦,但是不便直接反駁賈母,只好一直背地裡跟賈政嘀嘀咕咕的,賈政勸慰她道:「你別擔心,我自會想法讓老太太打消念頭的。」
這日傍晚掌燈后,黛玉獨坐著實無聊,加上寒意漸漸加重,早早的就上床鑽進被窩拿著一本詩集看著。雖然屋子裡面生著炭火,煙氣通過煙囪排出去了,但是黛玉還是怕二氧化碳太濃,門窗不敢關太緊,不禁在心裡無限懷念現代的暖氣。紫鵑、晴雯幾個圍著炭盆說笑著做針線活。
此時外面有人稟報:哎呀,老太太過來了。
黛玉聞聽驚詫的披衣跳下床迎接,賈母拄著拐杖,鴛鴦在旁邊攙扶著,賈母臉色鐵青,黛玉心一跳,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
「外祖母,這麼冷天你怎麼來了?」黛玉撒嬌的靠著賈母的身子問道。
賈母勉強笑笑,沖鴛鴦、紫鵑幾人擺擺手,沉聲說:「你們都先出去。」
紫鵑等慌了,不知出了什麼事情,趕緊走出去順帶把門關上,守在門外。
黛玉也蒙住了,獃獃的望著賈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賈母拉著黛玉的手送她到床邊坐下:「玉兒,你別緊張,沒有事情的。哦,你平時看的都是什麼書籍。」賈母指著黛玉床頭的一堆書詢問道,黛玉愛看書,平時都是把書堆到自己床頭放的亂七八糟。
「都是一些子經詩集之類的啊!」黛玉不解的回到。
只見賈母彎下腰,拿起書來一一細看,忽然臉色大變,手哆嗦著揀出幾本書,低低的顫聲厲問道:「玉兒,你怎麼看這種書籍。」
黛玉茫然接過一看,外面封皮是詩經,再翻開內容仔細一看,險些暈倒,都是什麼《飛燕傳》、《肉蒲團》、《燈和尚》黛玉也大驚失色:「外祖母,這是那裡來的?」
賈母用拐杖狠狠的搗搗地:「你還問我,這是你枕頭邊翻出來,你…你怎麼能看這種淫穢書籍,我平時最疼你,人說你看這書我還不信,誰知……」
話猶未完,黛玉氣憤的打斷她,大聲道:「外祖母,這不是我看的書,我不知道是誰放我床頭的故意陷害我,何況我從那裡能找來這種書籍?」
賈母急的站起身:「噤聲,是不是那個麗君給你拿來的?她們南方夷蠻之地,教養缺失。」
黛玉氣的雙目含淚:「外祖母,你相信我,這的確不知是誰放到我這裡的,故意陷害我,而且麗君是個優雅端莊的女孩子,也絕不會給我拿這些看的。」自己在現代看到的不知道比這個火爆多少倍,比起來這種書簡直是小兒科。
賈母聽了也覺得有理,疑惑不定。但是還是拿女孩子要貞靜,不要看雜書移了性情之類的話勸導了一番,最後還安慰黛玉道:「此事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別有壓力。」
黛玉對賈母後來的話統統沒有聽進去,腦子中只有一個念頭:到底是誰要害自己。
賈母走之後,黛玉如墜冰窟,渾身發涼,自己在這個家一直與世無爭,這到底是誰放進來的,肯定是自己最親近的人,還是今天放進來的,白天恰好寶玉、鳳姐、眾姐妹都來玩耍,丫鬟婆子也都一大群的來來去去不能確定誰放的。
黛玉在現代是個很單純的人,大學畢業直接考入公務員,單位雖然勾心鬥角,但是自己一般都置身事外,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而在這個大家族發生這樣的事情,黛玉一時迷茫,不知道怎麼應對,不知道她們為什麼這樣針對自己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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