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元春喜晉封 墜兒密傳報

第十六章 元春喜晉封 墜兒密傳報

賈母走後,黛玉渾身抖個不停,心臟劇烈的跳動著,臉色慘白,表情空洞,嘴唇緊緊抿著,如釘子似的坐在書桌旁不言不語。/紫鵑她們不知出什麼事情了,擔心的看著黛玉,怯怯的說道:「姑娘歇息吧!」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黛玉面容活泛了過來,冷笑笑想到:我可不是真正的黛玉,被你們隨便捏在掌心中搓扁搓圓的。

此一事件反倒激起了黛玉的鬥志。

黛玉起身重新梳妝一番,淡淡的命紫鵑:「掌燈,我要去老太太那裡。」

紫鵑、晴雯急勸道:「姑娘,天兒也好早晚了,老太太都快歇下了,現在去那裡驚動的人馬不安的,明兒去吧。」

黛玉默不作聲冷冷的掃了她們一眼,徑自先走了。紫鵑她們心一驚,從未看見黛玉如此神態過,不敢違拗,只好點燈跟上。

賈母尚未安歇,正在沉思,也有些疑心,覺得今晚的事情有點蹊蹺。

看見黛玉這麼晚來很有些錯愕。黛玉眼神充滿憂傷但坦然的注視著賈母,並不避諱別人在場,直截了當對賈母說:「外祖母,我知道你最疼愛我……」一語未了,不知怎的心中一痛,淚如雨下,賈母驚慌的趕緊把黛玉摟入懷中。

鴛鴦見狀,悄悄帶人走了出去。

黛玉哽噎了一會兒,才壓住心頭的傷心氣憤,亢聲說道:「外祖母,那些書的確不是玉兒的,想來今晚外祖母也是有意去我那裡找這些書的,玉兒只想問外祖母一句話:是誰告訴你玉兒看這書的?我想問問這個人是誰,他又是從何知道我看這些書的?」

賈母勃然變色,一時方寸大亂,無言可對,但是這種事情是無法對黛玉解釋清楚的,只好心肝兒肉的百般安慰黛玉。

黛玉漸漸平靜下來,輕咳一聲幽幽的對賈母說道:「外祖母,我自打來到外祖母身邊,雖有外祖母疼愛無比,但玉兒並未依仗外祖母之勢欺辱過任何人,不知是何人這樣忍心陷害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我礙著誰什麼了?玉兒想回蘇州了,雖然爹爹也沒有提起接玉兒,但那畢竟是自己的家。」

賈母聽得老淚縱橫,泣不成聲的說道:「玉兒,外祖母是最疼愛你的,焉知不是因為這個引人嫉恨所以才栽贓給你。你別委屈了,外祖母知道玉兒是不會看那些書的,以後快別提這些個了。」

賈母又好生的慰勸了一番,看黛玉漸漸氣消了才讓紫鵑、晴雯帶她回房歇息。

倚在床榻凝視著黛玉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賈母驚悚不安:自己一直以為玉兒柔弱不堪,讓人憐惜,但看她今晚的言行,自己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外孫女。如果換成別的女子,遇見此事會難堪的無地自容,即使是冤枉的,也害怕人多嘴雜說不清,最多吃啞巴虧,不敢聲張。而玉兒居然氣勢洶洶的前來興師問罪,怪不得政兒說她不一般,果然眼力不差,看來寶玉的親事果然要慎重一些了。

如果黛玉知道自己來此發泄一番得到後果是這個肯定要暗暗慶幸了。

黛玉回去之後吩咐紫鵑、晴雯等,以後來人要小心,不要被有心人陷害。紫鵑等雖不明黛玉的語意,但是知她心情不好,只是忙不迭的答應。

黛玉此時已萌生了離開賈府的念頭,只是怎麼走,去那裡還沒有個目標,很茫然。

因著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黛玉心情鬱郁,對外只說身子不適,很少去別的兄弟姐妹那裡玩耍。

這日陽光明媚,黛玉極是無聊。在這裡生活久了,黛玉才明白為什麼那些大家閨秀如果遇見一個優秀的男子,就會對之念念不忘,因為她們生活圈子實在太小,周圍優秀的男人也太少,偶爾有一個就大家都當寶似的看待,比如寶玉就是一個例子。

記起許久沒有彈琴了,黛玉吩咐晴雯把琴拿出來,香爐中焚上一支香,凈凈手,靜下心來凝神想了一下,悠悠的彈起現代的一首古箏曲《春光美》。

彈完以後聽得一陣鼓掌聲,抬頭一看,寶釵、探春二人含笑而立,黛玉急忙起身招呼晴雯倒茶。

「妹妹彈的太婉轉動聽了,這是個什麼曲子呢?妹妹從那裡學來的?」寶釵邊喝茶邊好奇追問。

「曲名叫《春光美》,是在蘇州老家時候一個姨娘教的,對了姨媽和姐姐好久沒有來了,家裡忙嗎?」

「嗨」寶釵嘆口氣,「妹妹不是不知道,家有那麼個糊塗的哥哥,事事都得操心呢。」

探春介面道:「聽說大哥哥還要考試呢,這不是件好事嗎?姐姐愁什麼?」

寶釵邊嘆氣邊苦笑道:「在家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糊弄著考了個秀才,非要來京城赴試,這不馬上要進場了。」

黛玉聽呆了,薛蟠什麼時候成秀才了,估計是花錢買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今年主考官是哪位呢?俗語說的好:不怕文章不好,就怕文章不入主考的眼。萬一主考和薛大哥哥對路,沒準兒還能蟾宮折桂呢。」黛玉詼諧打趣到。

二人都被逗笑了,寶釵用手帕握著嘴輕笑著搖搖頭道:「不中用,今年正主考是八王爺,副主考是張相爺的弟弟張珽璐大人,他們的文風是華麗的路數,我哥哥那水平本來就……。」說一半話又咽下去。

黛玉暗想:「這倒是和麗君對路了,但願那個姑奶奶別出什麼差錯了,壞了,忘了一件事情,麗君只是面貌改變了,聲音改不了被人發覺怎麼辦?」黛玉一時惶急不安。

這時探春忽然笑對寶釵說:「寶姐姐,薛大哥哥那日和寶哥哥喝酒,炫耀的對寶哥哥說他提前知道考題,還說他必中。」

寶釵登時花容失色:「三妹妹,這是什麼事情,豈能亂講?」探春知自己失言造次,害怕寶釵多心,粉臉通紅,低頭不語了。

黛玉驚疑:張珽璐就是在雍正年間因科場舞弊被腰斬的那個,難道在這裡是在熙朝舞弊被殺?他是張廷玉的弟弟,難道會投靠八皇子?怎麼辦?還是給十三爺透個消息吧,讓他秘密派人監視張珽璐看能找到什麼證據不能,反正這事情鬧出來對八皇子的勢力是很大打擊,而對四皇子和贏祥他們有利。

黛玉現在心中所想的已經背離了自己穿越來時的初衷,那時候只想著能靠上四皇子這棵大樹,幫得四皇子奪得皇位,關鍵是自己也有能力改變紅樓眾女的命運。而如今黛玉最關心的就是贏祥,要使贏祥後半生幸福,必須幫助四皇子爭得天下,這樣以後自己幫助紅樓眾女更有利。

寶釵看黛玉半響不語,若有所思的模樣,舉手在她眼前晃晃,調笑道:「妹妹回魂了。」此時探春正拿起一本書看著,忽然書中飄下一張紙條,上面正是那次黛玉聞知贏祥要大婚時寫下的一句現代歌詞:那一劍刺的太溫柔,我感覺疼痛卻看不到傷口。

探春瞠目結舌的看著,又回眸望望黛玉。看她如此,寶釵也好奇的湊過來看看,登時臉也紅了,二人不知所措。

黛玉一邊暗罵自己粗心,一邊嘆息這真是兩個標準的淑女,就這樣的一句話都能把她們羞成那副模樣。

害怕她們再胡思亂想,黛玉輕描淡寫的解釋:「這是蘇州民間的一首佚名詞人做的詞,我就記得這一句,那天看書的時候忽然想起來,興之所至就寫下來了。」

二人臉上顏色這才轉過來,寶釵望著黛玉欲言又止,黛玉明白寶釵其實是想規勸自己別看這些濃詞艷賦,只是礙於探春在旁,無法出口。

贏祥手拿信聚精會神的看著,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張珽璐膽大包天,居然和八皇子勾結狼狽為奸,喜的是如果自己能找到證據,將對八皇子的是個沉重的打擊。

張府府邸,張廷玉也正和張珽璐談論這次的科考。

張廷玉語重心長的對弟弟說道:「二弟,此次開科取士,一定要公平公正,萬萬不可貪污受賄、徇私舞弊,萬歲對此是最深惡痛絕的。還有,切記對八王爺要敬而遠之。」

張珽璐口中唯唯,心裡卻不以為然,認為哥哥有些過度小心了,八皇子還是很有希望登上寶座的。

其實張珽璐想想心裡也很無奈,就是因為有一次自己收受下面官員10萬兩銀票,不知怎的被八皇子知道了,拿來威脅自己,無奈才投靠了他。這次八皇子暗地指使他收受考生的賄賂,自己非常擔驚受怕,害怕東窗事發,但是也沒有辦法了,只好走一步是一步。

而八皇子現在正饒有興緻的和九王、十王他們猜測贏祥和黛玉的關係。

自從賈政告知自己這個消息后,贏禩一直都處在興奮之中,這個情報太好了,如果真實,那將來對景對老十三是個打擊,而且黛玉住在賈府,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是個很好的人質,關鍵時刻能牽扯住老十三。

而贏峨有點不太相信,認為他們年齡相差大,而且見面機會很少,怎麼會產生深厚的感情來。

贏禟卻不贊成贏峨的意見,他憂鬱的說:「情之一字最能誤人,無關乎年齡大小、身份貴賤。有時候男女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就那一霎那一瞬間就能在心底產生永久的美好感情。」

贏禩走過來,仔細端詳打量著贏禟,關心的說:「九弟,怎麼好端端的發這一通感慨,你是不是喜歡上哪個女子了?告訴八哥,憑咱們的家世,沒有弄不到手的。」

贏禟很感激哥哥的好心,搖頭拒絕了。「我就見了她一面,不知道她的芳名,也不知道她住那裡,而且我們也沒有說過話。」

「啥?」贏峨嗓門高了八度:「我的九哥,你老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了,一句話沒有說過你就迷上人家了,我真服你了。」

贏禟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贏禩雖然也很驚訝,但他只是微笑不語,贏峨的話倒把他逗笑了。

贏峨收起了玩笑,正色的對贏禩說:「八哥,這的確是個對我們有利的消息,如果找到什麼證據,能使他們兩人身敗名裂,對老四也是一個狠狠的打擊。」

贏禩與贏禟都讚賞的點點頭。

康熙此時在宮中正大發雷霆,方苞、張廷玉小心翼翼站在一旁,他怒沖沖的把一本奏章摔到御案上,氣吁吁的說道:「你們看看,朗朗乾坤,清平盛世,老四代朕巡天居然遇到多起刺殺,弘曆差點受傷。而據老四奏摺中說,好容易抓到一個活口,晚上還在泰山府監牢莫名其妙的中毒而死。」

方苞、張廷玉互相對視一眼,都極為吃驚,皇子遇刺,這在熙朝還是頭一次聽聞。

康熙又沉著臉繼續說:「這些刺客都是些亡命之徒,失敗以後都橫刀自殺。他們的主要目標是弘曆,幸好老四這次帶的侍衛多,有驚無險。」

張廷玉陪笑勸慰到:「弘曆小王爺福命系天,萬歲息怒,休傷了身體。」

康熙神情凄楚的說道:「方先生、廷玉,我們君臣幾十年頗為相得。唉,現在的朝政局勢你們清楚,這幾個逆子在暗地裡跟烏眼雞似,恨不得吃了我,我吃了你才罷休,而太子如今雖然複位,也不思悔改,變本加厲,更加昏聵無能,估計他自己也知道做太子時日無多了。老四和老八背後各有勢力,你們也明白,朕一直傾向於老四,是因為朕找奇人秘密排算過:弘曆將來會成為一代名君,大清的盛世是由他創造的。但是老四性格冷酷,我害怕他繼位會對幾個兄弟展開清洗,而老八性格溫和,如果他繼位,會對弟兄寬容的多。」

方苞鄭重其事的躬身上前:「萬歲,請恕老臣之言,現在朝中吏治**,買官賣官風行。萬歲以寬仁治天下,八皇子比萬歲還寬仁,而似此下去如何得了?如今朝中非得要有四皇子這樣鐵腕人物整治不可,而八皇子平時的作派的確有邀買人心之嫌。」

康熙嘆息著點頭稱是,君臣一時陷入沉默。

傷感了一會兒,康熙猛然想起什麼似的,臉色鐵青對二人說道:「朕接到賈政的密奏,說老十三和林如海的女兒關係曖昧不清,不知此事是否屬實?朕一定要查明白。」

張廷玉、方苞大吃一驚,張廷玉正色說道:「萬歲,此是空穴來風,不能捕風捉影猜忌十三皇子。十三皇子性情磊落,俠肝義膽,對萬歲忠心耿耿,臣不敢認同。」方苞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康熙先默不作聲,半晌皺眉道:「你們不知道,朕以前曾把那個黛玉的生辰八字和弘曆的生辰八字拿去推算,都是大吉大利,而且黛玉有幫夫運。朕原一直怕她是個妖孽,後來都算得她是什麼觀音身邊龍女下凡朕也放下心了。本想等她大一點指給弘曆作側福晉的,沒有想到居然出這謠言,無風不起浪啊,朕要找機會見見這個黛玉。」

想了一想,康熙傳旨:「賈貴人與周貴人自入宮來,小心謹慎,侍奉太皇太后精心,特晉封為妃。」

張廷玉與方苞大吃一驚,「萬歲,貿然越級晉封,這不合體制。」

康熙擺擺手:「我自有主張。」

十六日乃賈政的生辰,這日叫了幾個戲班子正在唱的鬧熱,忽聞聽宮中夏太監前來傳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賈氏元春自入宮來,恭斂儉讓,才德兼備,特敕封為鳳藻宮賢德妃。

這真是喜從天降,賈政感激的涕淚雙流,連連磕頭。賈母、王夫人登時喜上眉梢,特別是王夫人,自覺臉面有光,氣勢馬上不一樣了,意氣洋洋。閤府人聲鼎沸,個個喜逐顏開,欣喜若狂。

只有黛玉冷眼相看,喟到:現在府中真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

元春晉封的消息傳出后,賈府登時門庭若市,人來車往,人情勢力啊。

黛玉對這些毫不在意,置若罔聞。她一直想贏祥這陣子怎麼沒有消息,是不是在忙碌忙碌自己的大婚事宜?每每想到此,猶如萬箭攢心,五內俱焚。

雖然相愛,但是有些失去是註定的,有些緣分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

我們的生活有太多無奈,我們無法改變,也無力去改變,更糟的是,我們失去了改變的想法。

黛玉正在情思昏昏,忽聽得外面有個女孩子嬌嫩聲氣道:「紫鵑姐姐,林姑娘在嘛?」

語聲有點陌生,黛玉不知是誰,打起精神回道:「誰啊,進來吧。」

只見紫鵑笑著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進來,定睛一看,原來是上次偷拿自己珍珠的墜兒。

黛玉趕忙起身拉著她的手,親熱的問:「墜兒,你父親的病好了嘛?」墜兒眼圈紅著感激的說:「多謝林姑娘了,現在好多了,拄著拐能下地了。」

「那還需要什麼嘛?紫鵑,再給墜兒拿點銀子。」

墜兒忙忙的推辭:「多謝林姑娘好意,我現在月錢漲了,夠用了,今天只是來特特謝謝姑娘和幾位姐姐的。」

說完墜兒四顧看看,黛玉很敏感,心知墜兒來此必定有隱秘事情告知自己,於是命紫鵑:「你去三姑娘那裡找個描花樣子,我今天要用。」

環顧屋子沒有人了,黛玉才靜靜的問:「墜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對我說啊?」

墜兒猶豫了一下,繼而下了決心似的對黛玉道:「姑娘,我聽到一件事情是有關姑娘的,因為姑娘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讓姑娘蒙在鼓裡。」

黛玉聽的悚然動容,墜兒走上前去附耳對黛玉說了幾句,黛玉身子忽的一下猛站起來,接著扶著頭搖搖欲墜。

不知墜兒說些什麼,且聽下文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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