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潛殺吉田（2）

小野太郎受命退出辦公室后，吉田糾夫回到挂圖前思考、計劃著清剿掃蕩的作戰方案。

吉田在作戰室內擬定完清剿掃蕩作戰方案，時鐘已過6時。

三月的江城，雖為初春時節，晚上6時稍過，天空早己黑了下來，萬里晴空中，點點星燦點綴著無限太空，顯得空曠潔靜。

吉田正擬合閉方案文檔，隱約中聽到外室蹦跳落地腳步聲，不由喝道：「什麼的幹活！」

吉田連續吆喝兩聲，外室沒有回應。

憑著武士的感應和軍人的嗅覺，吉田將案文迅即放入抽屜，本能地側身抓起牆邊拱案上的武士刀，尚未來得及轉身，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身著青衣的蒙面人來到面前，未等吉田反應過來，青衣人便腳掌齊至；吉田避開了青衣人的掃堂腿，持刀右手卻遭到鐵掌般的重擊，武士刀應聲落地；吉田招架著後退數步，青衣人拳掌跟進步步緊逼；吉田且戰且退圍著作戰沙盤躲避，青衣人愈戰愈力繞著作戰沙盤步步進襲，整個沙盤塵飛板跳，作戰室內各類設施紛紛起舞，這吉田亦是倭寇武士高手，在青衣人面前卻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打鬥中吉田漸漸清醒過來，邊招架邊不停地呼喚著衛兵。

聽到室內器物毀砸聲及隨之而來的吉田呼叫聲，當值憲兵蜂湧而至，衝進吉田辦公室，衝進憲兵作戰室；空間狹小的作戰室內，只見青衣人與吉田不斷變換著攻守方位，動作迅速，閃躲靈敏，雙方你來我往、進襲招架，扭打一團，衛兵們無法瞄準射擊；眼見吉田處於下風，眾士兵卻在旁「呀呀」著急；情急之中，一曹長揮刀向前助戰，數名衛兵亦甩掉三八大蓋隨曹長撲向青衣人；青衣人眼疾手快，躲過曹長刀鋒，跳至曹長身後，雙掌齊至，重擊曹長背部，帶刀曹長數步踉蹌，與撲向青衣人的衛兵撞了個滿懷，跌倒回門邊，青衣人騰出時間和空間回戰吉田；見吉田弓身欲拾武土刀，青衣人一個箭步竄至吉田身前，凌空飛起右腿踢倒吉田，搶在吉田之前，左腳挑起吉田失落的武士刀，右手接住，一陣揮舞，將吉田壓往作戰室盡頭的作戰沙盤邊躲避；此時帶刀曹長站穩腳步與數衛兵哇哇地擁向青衣人，青衣人見勢不好，甩開吉田，回身直向眾衛兵撲去。

狹小而又空曠的作戰室內，青衣人使出一套中式大刀套路，揮舞著不夠重量的武士刀，刀光閃爍，刀影飄逸，眼花繚亂，令倭寇衛兵目隨刀光轉，身隨刀影移，眾日兵無法向青衣人近身；轉眼間，一名士兵已成刀下之鬼，又有曹長等三名士兵受傷倒下。

吉田見有衛兵相助，緩過神來，呀呀地向青衣人身後撲去；吉田尚未近身，青衣人已搶出外室，蹬窗而躍，順著入窗時留下的繩索落入地面，士兵們趕到窗前時，卻早已不見了青衣人的蹤影。

憲兵隊司令部駐地是江城市原日租界內的一幢四層樓房，左右二層裙樓，前後庭院，四周丈余高圍牆，陡直清壁；吉田辦公室及作戰指揮室設在三樓右側，雙間互通，四周戒備森嚴。

潛殺未遂，青衣人要想逃離憲兵隊的機率幾乎為零。

聞報吉田大佐遭青衣人暗殺，憲兵隊內亂作一團，隨著警笛響起，警犬狂叫，憲兵們持槍揮刀四處搜索，幾乎將整個憲兵隊內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青衣人的下落。

憲兵在院內搜查未果，吉田糾夫異常惱怒。策劃著抓捕青衣俠，打擊一切抗日分子的憲兵隊長卻在自己憲兵隊辦公室里遭到青衣俠的襲擊，對吉田糾夫來說無疑是極大地諷刺和打擊。

「全城戒嚴！」

「青衣俠的不抓獲，我的不安寧，大日本皇軍的恥辱！」

吉田糾夫歪靠在辦公室前的木椅上，擦著鼻口中流出的鮮血，撫摸著周身的拳腳傷痛，氣極敗壞的下令憲兵隊所在的北城區全城戒嚴，徹夜搜捕青衣人。

隨著陣陣腳步聲，槍械起用聲，汽車、摩托車的轟鳴聲，憲兵隊留下崗哨及少量警備人員，憲兵、偽偵輯隊、偽軍警傾巢出動。

頓時，整個北城區警笛四起，犬聲大作；整個北城區一片恐怖，人人自危。不到晚上八時，街上己是萬人空巷，唯有持槍日偽人員四處奔蹄；城區屋間已是家家關門閉戶、熄燈滅火，唯恐災害來臨。

日偽挨家挨戶、翻箱倒櫃地搜查，抓捕了大批嫌疑人。

潛進憲兵大隊，襲擊吉田糾夫的青衣蒙面人就是伸雪復仇的王雪峰。

吉田糾夫為倭寇駐江城市最高指揮官，殺死吉田乃雪峰之心頭大願。

為了確保潛殺吉田獲得成功，雪峰作了周密的計劃安排，曾三次夜入憲兵隊，摸清了憲兵隊路況及憲兵巡查、安保規律，對憲兵隊駐地的各間房屋出處，特別是吉田的隊長辦公室、作戰指揮室及周邊防衛設施了如指掌；依據吉田的行動、生活規律及憲兵大隊的保安措施，雪鋒判定晚餐前後正是日兵思想松池，警戒交崗之時，是潛殺吉田的最佳時機。

一切準備就緒后，雪峰時時注視著吉田的行蹤，捕捉著吉田的潛殺戰機。在今天絕好的潛殺機會面前，雪峰沒想到的是吉田不僅有著軍人的死亡嗅覺和武士的戰前感應，還有著超一流的日本武士功力，使其突擊潛殺未能瞬間成功。

由於潛殺失手，憲兵隊內已是高度警戒，雖然只留下崗哨及少量警備人員，要想及時逃出憲兵隊已無可能，雪峰將早已備好的迷犬液倒入潛過的院內草皮上，並在四周扔下若干個肉包，以迷惑警犬，隨即迅速潛入車庫中一輛待修的卡車底部，將整個身體平伏於車底傳動軸上，在作好防範的同時靜觀事變。

隨著日軍的傾巢出動，憲兵司令部里安靜了許多。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雪峰從車底潛出，避開警備憲兵，仔細地觀察著敵情，選擇著離開的途徑和時機。

雪峰判斷出憲兵隊已在城內實施戒嚴，大部憲兵到城內搜捕去了，但又似乎感覺到憲兵隊內警戒不嚴。

是警力不足還是吉田斷定自己已經逃離？

難道這吉田是欲擒故縱？

現在離開是最好時機。就這樣離開嗎？

瞬間，雪峰反覆地判斷著、分析著。

精心準備的潛殺吉田未能得手，雪峰不甘心。那種復仇雪恨的意念強烈地撞擊著雪峰的神經。

雪峰帶著疑問潛察了憲兵隊的各個區域，證實了時下憲兵隊留下的警力不多。

雪峰並沒有及時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