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話人市
「滾開,我娘子身邊不習慣坐人。」軒轅恪將錦瑟帶到自己懷裡。
他的聲音柔和,如同夏日裡吹起的微風,優雅而動聽。
但是眼血色茫茫,發出讓錦瑟膽寒的殺意。
「恪,你怎麼一進來就怪怪的。」錦瑟看著血色的眼,聽著他柔和的聲音,一陣恍惚。
那男人陡然看了起來,怒聲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放肆,你也沒打聽打聽,能到這兒的都是些什麼人?」
軒轅恪不屑的挑眉而笑。
他的態度更加激怒了那藍眸男子。
手按在劍上,就欲上前,卻被帶他們進來的男子按住了手腕,「百里兄,何必動怒,我們去一邊喝酒如何,來,來者都是客,我敬你一杯。」
那人臉色煞白又發作不得,只得怏怏而去。
只是那男子仍然玩味的看著錦瑟與軒轅恪。
只一會,又恢復了他們進來時候的熱鬧勁,人人也只當剛剛是一個小插曲。
錦瑟這才輕聲的問,「恪,什麼是人市?」
「買賣官奴、私奴和隸農的地方。」軒轅恪嘴角掛著几絲笑意,柔和的看她。「我不該帶你進來的。」
錦瑟回睨著他,「為什麼?」說完,皺起眉嫌惡道:「現在怎麼還有這種地方?」
一直侍立在身後的紫春,趁著蹬下身子倒茶的機會,輕聲的說:「王妃是沒見過,我們做下人的就看多了。官辦的奴市早已沒了。尤其是在我們大理國,早已經被取締了。所以在光明正大的地方就很少見過買人賣人的「人市」。」
錦瑟突然想起,以前在都城看到賣身的那些人,遂問道,「是不是和都城裡見過的那些人一樣。」
「不是,王妃,那些人是做奴婢的,和這些不一樣。」紫春看了一眼軒轅恪,看他面色平靜,沒有阻止的樣子,才接著說:「在城角一片曠野里,是有這樣的。各種奴隸分別被拴在粗大的麻繩圈裡,任人評點挑選。「人市」買賣的奴隸,絕大部分是貴族私家軍隊攻破「山匪」或者是戰場上得到的戰俘。戰勝貴族在戰俘面頰上,烙下一個自己家族特有的標記。如果買去的奴隸與所標明的能力體力有較大差距,或者是個病人,則買主可以憑奴隸烙印找到賣人的貴族退換或退錢。而這些人,命賤,以後就算死了,也沒人過問。不像府里的奴僕,是不能隨意殺了的。」
錦瑟聽了,許久都不說話眯起了眼睛,難以抑制的已經緊繃了全身,半晌才微微一哂,沒有說話。
紫春看她的神情,就自己慢慢的站起身,靜靜站在她的身後。
也許是這幾個主僕太過於奇怪,已經有不少人不時的向這瞟來。
「各位大爺,人來了。」
正想著,一位肥胖的夫人走了進來,滿臉的堆笑。
「不是山匪,是叛逆罪犯啦——嘖嘖,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那模樣都沒得說。」老婦人笑得一臉掐媚。
「帶上來。」那白衣公子道。
幾名壯漢應了聲,走了進來,手裡推搡著的人緊緊的垂著頭。
沉重的鐐銬拴著一男一女和一個少年。
因為他們都低著頭,錦瑟並不能看到他們的表情。
白衣公子含笑的坐下身。
走上前一名家丁一樣的男子,擰著男人光膀子上的肌肉高聲道:「列位請看,這男奴的肉象石頭一樣啦,食量大,力氣大,足足頂半頭水牛啦!買回去耕田護院,一準沒錯的啦。」
那胖婦人像是早已看慣了這種場面,上面一把扯開女奴胸前的白布,揉摸著女人的胸部高聲吆喝,「各位大爺,再看這母貨啦!又肥又白,**又大,識得字,能幹活,還能陪床啦!」說著便掀開女人的粗布短裙,亮出女人豐滿修長的大腿和渾圓雪白的屁股,嘖嘖讚賞,「來,看看,摸摸,有多光!前後上下由著主人,保你乖得象一隻母狗啦!」
錦瑟眼裡騰然升起了怒火。
錦瑟明明看見,卻只告訴自己,大約是看錯了。
而她的手指不知何時已深陷入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嵌進掐進肉內,麻木的疼痛。
軒轅恪伸手攤開她的手,月牙形的一道深深掐痕。然後,低頭吻了她的手心,溫熱的唇緩緩廝磨。
她手一顫,卻無法擺脫,不過,更不能制止的是心裡跳動的思緒。
連著顫抖的呼吸中,只聞到異域沉香一陣緊似一陣的馥郁。
一雙依然在睜動的眼睛,瞳孔透明,睫毛纖細,瀲灧著深深的恍若一夢的深情。
只不過是在極力的壓抑著心裡的恐慌。
從錦瑟的角度,那女人雖然低著頭,可錦瑟依然看得出她很美。
甚至不像是勞作過的樣子,秀氣的容顏上,一雙狹長的目緊緊的閉著,臉色卻是木然。
只是在胸口,一枚火烙的月牙形狀猙獰得快要跳了出來。
不止那女人,那男人和那孩子的手上都有那樣的印記。
剛剛紫春說,那是被烙上的奴隸印記。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母親的胸口也有這樣一枚烙印。所以,董家人不認她,甚至到她死,錦瑟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街坊也只叫她痴娘。
她抑制不住的渾身打著顫,這次是心裡的冷。
軒轅恪心中暗驚,只當她是被嚇著了,緩緩的將她攬進了懷裡。
中間,已經有醉客氣喘吁吁,搖搖晃晃上期,口水便滴到了女人的大腿上,伸手一抹,「啪!」的在女人大腿上拍了一掌,笑問周圍,「如何?夠味兒啦?諸位,要沒人和我爭,我就開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