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 12 章

第 12 章 第 12 章

話剛說完,他就清晰地看見沈延眉角抽搐了兩下,最終只是抿了抿唇沒說話。

嘖。果然是口是心非。

「那狐狸倒是不錯,還是皇上賞賜的,不過彥昭開口找我要了,總不能不給。」

江聞岸誠懇說著:「日後得了稀奇玩意兒先讓你挑,可以嗎?」

沈延終於肯別過臉來看他:「是父……那個人賞賜的?」

「不是你自己獵的?」

「不是啊。」江聞岸微微瞪大眼睛,迅速回想了一下原著的內容,「江聞岸」會打獵嗎?

好像是不會的,有一場冬獵的劇情,好似「江聞岸」並沒有參與圍獵。

還好還好,只要不叫他去騎馬射箭就好。

江聞岸發了一會兒呆,回過神來只見沈延目光灼灼看著他,眼神中似乎帶著期待。

他揮去亂七八糟的思緒,答道:「當然不是我獵的,瞧那狐狸的眼睛就知道非一般人可得,我連騎射都不會,如何獵得?」

「況且你沒有仔細瞧瞧嗎?那狐狸腿上沒有傷口,不是獵來的。」

沈延的眉心微微舒展,不知為何竟顯得有些釋然,他點了點頭。

江聞岸不明所以,不知道他點頭的意味,但看著小傢伙方才的彆扭全都消散,也是鬆了一口氣。

又忽而想起不僅他自己不會騎射,小傢伙現在恐怕也還不會,讀書習字,騎馬射箭,這些都是要讓他學的。

讀書習字他可以教,騎馬射箭還是得找人來教,他一樁一件盤算著。

好在弄雪閣偏僻,距離各嬪妃皇子們的住處都較遠,平日里除了來聽學的皇子們,甚少有人過來。

他給沈延找了個騎射先生,趁著江聞岸給皇子們上課的時間偷偷把人送出去學習,夜晚歸來由他教著習字讀書。

沈延聰明,加之聽完江聞岸講學之後又夜夜挑燈看書,不過一月就已經能基本通讀文章了,每每遇到困惑的地方又能及時從江聞岸身上解惑,進展很快。

這夜,沈延練完射箭拖著疲憊的身子歸來。

用過晚膳后便回房間等待江聞岸過來。

這些日子江聞岸都會備好熱水給他泡腳,熱敷身子,放鬆肌肉。

累是累了點,沈延覺得倒是不算很難捱。

「辛苦了辛苦了!」江聞岸給他倒好熱水,試了水溫之後才讓他把腳伸進去。

他自己則另準備了一盆熱水泡毛巾,給沈延熱敷。

那日為他處理傷口之後江聞岸就託人在外頭為他尋找有效的祛疤葯,終於尋得了一種名喚了無痕的藥膏。

先在額頭上塗了半月,的確有效,沈延額上的紅色烙印已經變得很淺,不近近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江聞岸站在他身後,看著他背上斑駁的痕迹,不自覺用手指戳了一下。

沈延身子一僵,肩胛骨緊繃。

近日沈延練習騎射辛苦,飯也吃得多,江聞岸一應給他最好的,營養全都跟上去了,他的身子已經不那麼瘦弱了,只是白皙背上的傷痕實在觸目驚心。

「我看那了無痕膏用著還行,背上我也幫你塗?」

「不用。」

沈延目光垂下看著被他攪動泛起點點波瀾的熱水,搖了搖頭。

「背後又看不見,不必浪費。」

這了無痕膏確實貴,花了不少錢,不過這些都是「江聞岸」存下來的,他可一點都不心疼。

身為一個被皇帝放在眼皮子底下空有虛銜的先生,江聞岸實在想不出他從哪弄來的這麼多錢。

左右「江聞岸」現在用不上,用在沈延身上正好,就當是幫他積德了。

江聞岸已經自顧自取來藥膏給他抹上,還不忘調侃道:「怎麼能說是浪費呢?這地兒外人是看不到,總有人會看到。」

冰冰涼涼的手指沾著冰冰涼涼的藥膏塗在沈延背上,有些酥酥麻麻的癢,他腰板挺著沒有亂動。

「內人么?」

「聰明!」

沈延脫口而出:「先生就是我的內人么?」

「呸呸呸!」江聞岸手指一抖,挖了好大一坨藥膏。

相處下來他能察覺到沈延現在還沒有完全信任他,但也在慢慢打開心扉了。

只是現下在他面前說出這般話,還真是讓人驚掉下巴。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江聞岸無奈:「這話可不能亂說。內人是你以後的妻子。」

他胡亂在沈延背上糊了一層,又往他手掌上分去一點,繞過他身前低頭看著滿目困惑的小傢伙。

江聞岸嘆了口氣,沒再繼續那個話題。

「我問過啦,塗個一年就能好了,說是看不出任何痕迹的。」

「前面的自己抹,我給你塗額頭上的。」

「哦。」

江聞岸把他額前的頭髮撇到一邊,輕輕按摩塗抹。

「先生,明日把頭髮梳上去吧。」

江聞岸動作一頓,繼而微微一笑:「好。」

「明日不用去練習,今夜也不要溫書了,早點歇下,明日早晨我再過來。」

「一會兒我讓宮女溫牛乳過來,喝下漱了口再睡。」

「等背後干一些再穿上衣裳,側著躺,知道么?」

一番嘮叨叮囑,江聞岸才回到自己屋。

他躺在床上手臂枕在腦後,長長吁了一口氣。

沈延願意把頭髮梳上去,證明他的心結在一點點解開,人也慢慢有了自信。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

翌日清晨江聞岸起了個大早往沈延房裡去,還非要親自幫沈延梳頭髮扎髮髻。

手忙腳亂梳著這邊另一邊就散了,看得身旁的兩名小宮女抬袖偷笑,沈延也是忍俊不禁。

最後沒辦法只好放棄。

宮女們巧手為五皇子梳起整齊的髮髻。

江聞岸給他準備的是一頂看起來不太張揚的白玉發冠,跟他今日所穿的杏色長袍十分相宜。

小孩兒這個年齡長個兒極快,沈延如今已比剛來弄雪閣那會兒高了。

江聞岸給他配了一條鑲銀色祥雲腰帶,又在他腰間掛上一塊潔白無暇的玉佩,活脫脫一個粉雕玉琢的貴公子。

今日嵐族王子覲見皇上,燕國雖背地裡看不起嵐族人,可表面功夫卻得做好。

為表歡迎,皇上在餘暉廊設下宴席,一眾皇子公主和后妃陪同盛宴。

沈延平日里是不被允許參加這些宴席的,但因著他逝去的母親本就是嵐族十幾年前送來和親的,他也得了命令前去。

江聞岸陪同出席。

他給沈延整理著衣領:「一會兒不要害怕,我就在你身邊坐著。」

「哦。」沈延低頭,目光落在他抖篩子似的腿上,意味不明道:「先生,你在發抖?」

「啊?沒有啊。」

江聞岸欲哭無淚。

他也不想抖啊,只是莫名地感到有點虛。

先前在宮廷家宴上他不是沒見過世面,只是他知曉今日會見到那個人,竟忍不住有點害怕。

他能感覺到,這是來自原身的逃避,「江聞岸」應當也很怕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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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帝師高危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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