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第 73 章
這年頭哥兒膽子都這麼大了嗎?還是出身鄉野的哥兒,根本就不懂規矩。吳巡呲笑一聲道:「我幹嘛?我還想問你,身為哥兒竟敢攔者男子,你想幹嘛?」
這一張嘴好不無賴,明明是他攔者許漣不放,卻成了自己攔者他,林悠火氣一下子就上了頭,「這商鋪這麼大,你哪隻眼睛看著我攔你了。」
吳巡本來對王府的世子興趣就不大,只不過剛剛看著那哥兒模樣好,就想順著父親的意思爭取一下,哪成想,這哥兒和這貼身伺候的竟如此目中無人。
兩廂無意這下正好省了功夫,吳巡也不好大庭廣眾的與哥兒多做計較,轉身欲走。可誰料想身後一人身竟貼著他擦身而過。
季誠和許大山在外面等的實在是太久,不放心想進來看看,剛一上二樓就被眼前驚著了。一位衣著華貴的男子,腳底不穩眼看著就要撲倒懷裡抱著孩子的林悠。
那麼大點的奶娃娃,要是磕碰了可不是鬧著玩的,電光火石之間,季誠趕緊上前一步,一把薅著那華貴公子衣領,愣是單手把人拎了起來。
那惹了禍的人見事不對,道個歉就立馬溜掉。
吳巡這輩子就沒這麼丟人過,他從小學習君子六藝,弓馬射箭無一不會,眼下卻被拎著脖領子薅起來。
「哪裡來的不長眼,」吳巡臉上漲的紫茄子色,顯然是氣的不輕:「趕緊放我下來!」
許漣趕緊接下孩子,小虎子倒是一點沒害怕,嘴裡還咿咿呀呀的說沒玩。見這人出言不遜,許大山把許漣護在身後:「你們先去馬車裡。」
「嗯,你們注意安全,」許漣此時的神態,跟剛剛淡漠的樣子完全不同。
還真是看人下菜碟,吳巡被季誠扔在一邊,撲騰站起身,也不管歪掉的衣冠,諷刺道:「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嘿,這小子剛剛差點撞了人,不道歉也就算了,怎麼還口吐蓮花,罵罵咧咧個沒完了。
「我們家人就是這個做派,兄台你有意見?」季誠緊了緊袖子挑眉道。他從受傷開始就在床上躺著,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見季誠露出結實的肌肉,吳巡心裡有些慫,但架不住旁邊看熱鬧的人多,他又不想失了面子,招呼自己家的小廝,頓時就把季誠和許大山圍成一團。
呦呵,真是好大的架勢。
他這輩子還真就不怕這樣的裝逼花架子。
季誠和許大山下樓的時候,還沒等掌柜的開口,許大山道:「破損桌椅的銀錢,去許記酒鋪報賬。」
現代有句話叫打贏了我進去,打輸了我住院。
這吳大公子顯然是高估了自己和小廝們的實力,他緊捂著臉上的淤青,道:「打聽清楚了,他們都是誰我要他們好看!」
就這麼一場小插曲,季誠過後就給忘了。第二天大朝會他剛出院門,就被四個彪形大漢給圍上了。
這四個不是別人,正是林悠讓郭霖給他找的保鏢,也可以稱之為打手。
從前季誠進大牢、遇襲,林悠總是光看著人受傷自己毫無辦法,這會好了,他有了這麼硬氣的老爹和爺爺,給自己男人配倆人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季誠照例是靠著進了轎子就睡覺,多了四個大漢正好省了轎夫的錢。雖然他現在不用給侯府的轎夫開資,但這四個人瞅著可比那四個有力氣多了。
不用白不用。
到了菜市場,啊不!朝堂,季誠依舊是神遊天外,這文人的罵戰他都快聽膩了,昏昏欲睡之時恍惚間好像是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臣太常寺丞參:「城防司僉事季誠,季大人無故當街毆打我兒吳巡。」
一群大臣在心裡嘀咕:這種兒子被揍了,還得老子出頭的做法也不嫌丟人。
這事還值當拿到早朝上來說?趕快散朝,老子小妾的被窩還沒涼呢。
兒子打架干不過,老子就知道告狀,這父子倆一對慫貨!
大昭剛剛送走了羌人使團,雖然沒有俯首稱臣,卻也實實在在的像大昭低了頭。明德帝近來的心情實在是好的很,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笑著應對:「哦...還有這種事,你兒子武藝不佳啊。」
此言一出,有不少大臣艱難的憋笑,就季誠斜對面的一位老兄,明晃晃的咬嘴唇都肩膀。
「城防司,季誠可有此事?」
一直上朝望風景的季誠終於有了自己發言的機會,他行禮道:「啟稟陛下,確有此事。」
「你因何毆打吳寺丞的兒子,」明德帝斜靠在椅子上,聽多了煩心的國家大事,偶爾聽聽打擊鬥毆也挺有意思。
「回陛下,吳大人的公子在商鋪內與家兄險些有了衝撞,在下情急就薅了吳公子的衣領子,」季誠慢條斯理地說:「可能是吳公子,自認武功高強,受不了別人在他要跌倒的時候,以這種方式相助,才惱羞成怒想打臣不成,反被臣打吧。」
「你!你...你滿口歪理,明明就是你家的小廝,辱罵我兒在先,」吳忠博憤然道:「縱使我兒先動手,你乃堂堂朝廷命官,哪能跟個孩子一般見識。」
嗬!這妥妥的熊孩子爹,你家那是熊孩子嗎?
季誠輕笑一聲道:「敢問尊郎年歲幾何,你兒大庭廣眾打聽已經成婚的家兄,姓甚名誰,吳大人,你若說他是三歲無知孩童,那在下認錯無話可說。」
「可若是他年紀過了十五,豈不是要婚配的年紀,你家公子如此行事,可見吳大人家風如何。」
「你!...你,好一張利嘴,」吳忠博鼻子都快氣歪了,怒道:「我兒仰慕肅親王世子已久,與你那成了婚的兄長有何干係!」
蘇銘在底下憋笑都快憋不住,兩隻手只能掐著大腿,以痛止樂。梁燁輕咳一聲示意他控制一點。
其實他自己也憋的挺難受。
「吳大人,你家兒子攔的就是我家兄長,」聽這老匹夫的意思合著,那發麵團看上的是他老婆!
季誠沒好氣地道:「肅親王世子在豫州之時早已跟在下成婚,如今他身份得以大白天下,我自然是要重新提親的,還請吳家公子自重!」
「再者,那天抱孩子的是肅親王世子,而非是家兄,連自己心上人都能弄錯,吳公子年紀輕輕的眼神就不好,吳大人還不好好給治治。」
事情吵到這,所有人都聽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明德帝已經很久沒這麼開懷的笑過了,許是笑的太過開心,他還停頓了下,喘勻了呼吸:「吳卿家,養孩子需得從小管教方可成才,此時不怪季僉事。」
「陛下,犬子實在是心繫肅親王世子已久,日夜思念,臣斗膽像陛下討一道聖旨,」吳忠博磕頭道:「請陛下賜婚與犬子。」
我尼瑪!這老頭子太能蹬鼻子上臉了。他剛說完他和林悠早就成過親,轉頭就要求賜婚,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若是別的世家大臣來求娶,明德帝打發了便是,可吳忠博的祖上是開國重勛,雖說傳到他這一代,吳忠博只是個小小的寺丞,可國公的名頭卻是實實在在的。
襲爵的雖然不是吳忠博,但他也是嫡出,他襲爵的兄長並無所出,將來這國公府還是要吳忠博的兒子來繼承的。
以吳家的家世別說求娶個哥兒世子,就算是求娶個嫡親的公主也是使得的。
「啟稟陛下,臣與世子梁悠心心相印,」再不出聲他老婆就讓人搶走了,季誠道:「肅親王與郭大帥都同意我們二人成婚,就算吳家公喜歡也不能無視他人心意,只顧自己。」
「這何強搶有什麼區別!」
自己老婆被人惦記,想想也知道季誠有多生氣,齊王向前一步道:「父皇,小悠弟弟本就心悅季大人,如此佳偶被拆散了豈不可惜,我皇族貴子享大昭無上榮耀,哪能連選擇自己心儀的人的權利都沒有。」
「請父皇三思!」
吳忠博本來就渝王弄來的打手,若是成了,肅親王再不願也要站在他這一邊。就是不成,吳家又不會怎麼樣。
沒本的買賣不做不白不做。
只是可惜了,這姓季的命大,不然他定要這肅親王世子成了吳家婦。
明德帝正在心裡思量著,要不要跟老皇叔商量一下,吏部侍郎韓文斌便道:「陛下,人活一世難得與有情人終成眷屬,剛剛季大人已經言明,他與肅親王世子情比金堅,可吳大人卻執意求娶,此舉恐有不妥。」
「若當官上位者都按照自己的心意,強取豪奪,那國禮法度何在,臣請陛下三思!」
韓文斌此言一出可謂是解了明德帝的圍,他道:「吳家一門先烈,為我大昭犧牲了多少的好男兒,現如今肅親王世子心有所屬,吳卿家還是勸令郎另擇良人吧。」
梁康簡直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韓文斌平時最聽話也最好擺弄,只要是不傷社稷,幾乎是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怎麼今天突然向著老五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