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第 72 章
「你們往上走吧,小虎子不能吹風,」許大山尋了一處涼亭,招呼下人打上布簾,笑著道:「下來的時候,別忘了一起回就行。」
他就知道還得是大山哥靠譜,季誠壓低了聲音:「大山哥,回去請你喝酒。」
梵香山因漫山鮮紅似火的楓葉而遠近聞名,一顆顆楓樹紮根石岩中,入目皆是成片的紅,像是著了一片火。
山路陡峭,季誠牽著緊緊的牽著林悠:「慢一點,咱們爬到上面的觀景亭歇一會就往回走。」
自從上一次上山打獵遇見大蟒蛇之後,季誠就在沒往山上去過,遠處的風景盡略眼底,一片心曠神怡。
他已經到了這個世界一年多了,經歷過生死也有了心愛的人,實在是感嘆上天待他不薄。季誠手指掠過林悠還沾著水漬的薄唇:「小林子,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很遠的地方,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很遠?林悠詫異的看著他片刻,隨後五指合在季誠的手上:「誠哥,你去哪我去哪,不能把我一個人扔下,知道嗎?」
林悠堅定的目光定在季誠的臉上,忽地手腕一痛,被人粗暴拉進了懷裡,雙唇被溫潤的含住,大手摩挲著他的後頸。
他舌根被吸到發麻,帶著火的手掌一路向下,他整個人的血液跟隨心臟齊齊跳動,似快活似愉悅。
慌亂之中林悠想,誠哥嘴裡的味道是不是還殘留著自己的...
火紅的天地間之餘一點點的人影,在角落裡放肆糾纏。季誠從後邊扳過泛著浮汗的臉,急切道:「親我...」
懷中的人癢痛的厲害,在他懷裡一縮一縮的打著擺子,像是不能自抑,卻仍舊聽話的輕啃他的下巴,再到嘴唇。
「誠...誠哥...」明明是白天,可這一聲喚的似霧似夢,林悠覺得自己快要溺水而亡。
明明每天都在眼前,卻像是隔了幾個春秋,季誠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有些人以情為生,他發著狠用著力,嘴上過分的要求道:「叫老公。」
對這些情急時候的奇怪稱呼,林悠從來沒問過,他縱著季誠,任他盡情施為,林悠口舌發顫咬著舌尖順從道:「...老...老公...」
儘管林悠喜他愛他,可季誠仍覺不夠,這僅僅是血肉的交融根本不夠,他想自己的靈魂都烙印上,這個人的名字。
把他永遠禁錮在自己的生命中。
林悠覺得自己這一覺睡的無比漫長,有時候是誠哥的背上,有時候是在晃悠的馬車裡,等他再一睜眼就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錦被從他的肩頭滑落,露出星星點點的紅,他活動活動身子上的酸乏勁,想著昨天季誠快要溺死他在他身上的眼神。
心裡再甜蜜不過了。
這一股子甜勁到了中午還沒散,明明都是成親一年多的老夫老妻,還成天的露出花痴笑。
「小虎子,快看看小舅舅,是不是笑傻了,」許漣架著兒子笑著道。
「哪有,」林悠現在,也絲愛慘了季誠,他根本不怕別人看出來。
自從林悠回了侯府,郭霖就處於半休息狀態。二十多年才見到的兒子,他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留在自個兒子身上。
昨天林悠是被季誠背著回的府,連衣服都換了一身。雖說郭大帥人生就那麼一次開葷,可他不是傻子,日防夜防的,還是讓這小子趁了手。
郭霖氣不打一處來,還沒成親呢,就這麼讓人從裡到外吃個透,把他這老丈人往哪放。
明明午餐一大桌子好吃的,可郭霖偏偏搶季誠的,只要林悠給他夾了菜,下一秒就會被這鵝蛋殼老丈人搶走。
林悠只能無奈的先給老爹夾菜,再給自家爺們碗里添肉。
兒子多先給他夾菜了,他也沒處挑毛病。郭霖越嚼嘴裡的東西越覺得沒有滋味,一來氣,摔筷子道:「這麼難吃不吃了,那個誰,你傷養的差不多了,什麼時候回自己家去。」
他什麼時候又成那個誰了,這就不是管他要圖紙的時候了。
果然男人翻臉跟翻書似的。
「父親...誠哥傷還沒好利索...」
「他還沒好利索,」郭霖氣呼呼地道:「我看他都能上樹掏鳥了,趕緊出去掙錢攢錢下聘,別在我眼前晃悠。」看他都來氣!
「父親大人說的有理,小婿飯後就去鋪子上看看,」他這老丈人一生氣就跟小孩似的,季誠轉頭笑呵呵地道:「小林子,要不要去家裡的鋪子轉轉。」
「好啊,」一提出門林悠眼睛都亮了。他整日的不是悶在王府就是待在侯府,府邸再大也沒有外面熱鬧。
果然男大不中留,讓這臭小子勾搭幾句,就又跟著跑了。
可憐郭霖的一顆父老親心。
這二十年來,誰讓他沒養過,沒盡過責任呢,現在他想管都張不開嘴。
酒鋪和香水鋪子早就開業了,雖不似從前那般火爆,但兩個鋪子每日加在一起的進賬也能有三四千兩。這一個多月過去,季誠和許大山分別結了將近上萬兩銀子。
許大山還好,他們家從前過什麼樣的日子,現在還是什麼樣,除了衣裳穿的好了點,其他沒什麼改變。季誠盯著許大山片刻,討好著笑道:「大山哥,這麼多錢你打算怎麼花啊。」
怪只怪,季誠笑太明顯,許大山退後半步道:「交給漣兒,他說了算。」
這怎麼又一個沒財政大權的,季誠又道:「大山哥,齊王殿下已經把小院的房契給我了,你看這樣,我把房契送你,借我...」
「借我一萬兩,怎麼樣?」
「多少!?」許大山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有了肅親王的財力支持,浴湯的預算完全夠用,他實在是想不出,季誠要這麼一大筆錢幹什麼。
「這不是...」季誠難得難為情,搓手道:「我想在東城買個五進的院落,好向王府下聘。」
「我當你是為了什麼事,侯府王府那麼大,」許大山打趣道:「上千人都睡得下,怎麼就睡不下你啊。」
媳婦娘家的東西,有再多也不是他的,再說總住娘家算是怎麼回事。
他當初還答應過林悠,讓他做官家夫郎呢,季誠道:「大山哥,你跟漣哥兒,打個商量唄。」
「成,那我回事問問。」
春熙街上人來人往,他們照舊是等在店鋪外面,等著給各自的老婆拎包。
林悠和許漣現在有了身份眼界,也不像從前那般心疼錢。
福鼎齋主營玉器首飾,款式不拘性別,男女的款式都有。上好用料的東西都在二樓,林悠抱著小虎子道:「漣哥兒,那個扣子怎麼樣,可以給小虎子縫到鞋上。」
白玉籽料被打磨的圓潤通透,大小正好,許漣拿著比了比,覺得正好,旁邊還有跟扣子一套的,白玉掛配。
吳巡近來被他老爹太常寺丞吳忠博下了死命令,讓他多接近肅親王世子梁悠,就算不混個好感也要刷個臉熟。
吳忠博連肅親王世子最近住在侯府,他爹都打聽好了,成天讓他在侯府門外守著,伺機接近。
他都在侯府外面守了半個月,才見那世子出門兩次,第一次馬車出馬車進,他根本沒有接近的機會。
這好不容第二次來了,他不情不願的跟著侯府的馬車,逛了一個又一個的地方,終於有機會在福鼎齋的二樓,見到了這個肅親王世子。
若說他之前只是受了父親的指派,跟蹤的不情不願,可自打看見這哥兒的第一眼,他就挪不開眼珠了。
京城世家裡的,勾欄瓦舍里的哥兒,他見得多了,還從沒見過氣質如此溫潤的人。
那哥兒眉眼低垂,正摩挲著白玉的扣子,一綹黑髮掛在耳側,險有滑落之示。這哥兒看的他一陣眼熱,如此姿色,就不是肅親王世子,他也定要一爭芳澤。
「白玉溫養生津,選這幾款比較好,」吳巡一派世家公子氣度,彬彬有禮道:「在下太常寺丞吳忠博之子,自小就喜歡玉器之物,見公子搖擺不定,冒昧搭話還請勿怪罪。」
「多謝,」許漣並沒有選他拿的那一款,還是挑中了自己一開始看中的,交給夥計道:「就這些吧。」
林悠抱著孩子在不遠處拿著鈴鐺玩,許漣不想與陌生人多做交談,看都沒看吳巡一眼,轉身就走。
吳巡也算是京城世家公子裡面,備受好評儀態翩翩的了,還沒來沒被人這麼無視過。吳巡心下想哥兒麵皮都薄,自己這樣貿然上前他是不是害羞了。
他攔住許漣的去路,溫和地笑道:「還未請教公子姓名。」
「不想認識你,」許漣直接繞開吳巡,往林悠方向走。
有道是如果你不裝逼,那就不會被打臉。許漣這一下弄的吳巡一點面子都沒有,旁邊好幾個認識他的公子哥都在偷笑。
吳巡被臊的耳根通紅,之前因為哥兒的好樣貌帶給他的心動,一掃而空,心頭只剩下惱怒。
他剛要身手去拉許漣,卻被林悠擋在了前面,「你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