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至尊
「就是因為你會胡說?」顏歆翊氣得雙眼噴火,穆哲祺什麼意思?
想說就說,何必用這些荒謬的話來搪塞他?
他又不是葛春曦那個行事偏激的傢伙,至少他還知道分寸,不會為花無痕帶來困擾。
穆哲祺緩緩的搖頭,鄭重的說道:「因為我沒有隻看無痕的表面,而是接觸到了她的心。一顆被藏了很久的心。」
他越靠近無痕,就越發現無痕的心上有縱橫交錯的傷痕,所有的肆意張狂都是那麼的脆弱,是她為了保護自己豎起的屏障。
看似很牢不可破,其實,只要找准弱點,輕輕的一擊,立刻就可以讓無痕潰不成軍。
很多問題,他隱約猜到,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理由,但是他多少也明白是誰讓無痕如此。
至於所謂的理由,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愛的是花無痕這個人,而不是她的過去與曾經。
「顏歆翊,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就拋棄了外在的一切。容貌、身份、地位,只要看透她的真心,你才能得到真愛。」穆哲祺輕輕的說完,彷彿是帶著無限感慨。
這樣大不敬的話,要是放在以往,就是十個穆哲祺也會被顏歆翊殺了,而且還是用最殘酷的方式殺死。
可是此時此刻,顏歆翊突然讀懂了穆哲祺話里的意思。
就是穆哲祺的這句話也解開了他心裡的疑惑。
「難怪我覺得自己看不懂她,原來是這個原因。」顏歆翊苦笑著,仰頭長嘆。
他為之痴迷的人是誰?
那是洛溪島的至尊,那是在萬萬世人中間肆意狂笑的至尊。
他還說他愛她,原來,自己的愛如此的膚淺。
竟然只是愛著她燦爛的外表,並沒有去細細的體會她的喜怒哀樂。
「穆哲祺,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胡說八道?」冰冷的聲音響起,葛春曦緩步走了過來,顯然是剛才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顏歆翊心裡暗叫一聲糟。
他可以聽穆哲祺說完,但是葛春曦這個人,會有那麼好的耐性嗎?
別看葛春曦平日里懶懶的好像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他比誰行事都要瘋狂。
「我先走了。」穆哲祺隨意的說了一句,不知道是對葛春曦還是顏歆翊說的。
「站住!」葛春曦可沒有那麼好說話,一下子擋在穆哲祺面前,「誰允許你走的?」
區區人類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真的膽大包天。
「妖王,這裡是洛溪島,並非你的妖界。」穆哲祺平靜的說道,不慍不火。
「穆哲祺,無論到了哪裡,你都只是一個人類。」葛春曦冷笑著,「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在這裡大放厥詞,說什麼你最了解風。」
「你為風做了什麼?你有能力保護風嗎?」葛春曦毫不客氣的攻擊著穆哲祺,打人、他一向都是直打弱點。
「我保護不了她。」穆哲祺大大方方的承認。
毫不意外的看到葛春曦譏諷的笑容,穆哲祺接著說道:「我卻可以用自己的性命為她做到最後。」
「哪怕是死,也是竭盡全力。」穆哲祺笑著,說的輕描淡寫。
「我苦等了她八百年。」葛春曦不甘心的低喃著,「終日遠眺萬年玄冰之地,這份執著你有嗎?」
「八百年的時間,你竟然沒有去萬年玄冰所在找她嗎?」穆哲祺淡淡的笑著,根本就沒有受到絲毫威脅的意思。
彷彿在他的眼中,葛春曦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你以為那裡是什麼地方?那可是仙境尊上封印至尊的地方。但凡有人一過去,就會被發現。」葛春曦氣的全身發顫。
穆哲祺那是什麼眼神?
竟然否決他的一切!
小小的人類有什麼資格來對他指手畫腳?
「若是我,我可以拋棄一切去那裡守著她。」穆哲祺輕嘆一聲,「你之所以不去硬闖,是不是在顧忌你妖王的地位?」
「放屁!」葛春曦怒吼著,「我身為妖界妖王,難道不應該盡責的為妖界著想嗎?」
「所以,這既是我們的不同。」穆哲祺說完,轉身離開,根本就沒有給葛春曦再次叫住他的機會。
「穆哲祺!」葛春曦剛要追過去,卻被顏歆翊攔住,「你要幹什麼?」
「顏歆翊,你別逼我動手!」葛春曦面色一沉,緊盯著顏歆翊,他現在正一肚子的火沒地方出呢,他不介意用顏歆翊想消消火。
「你自己想清楚穆哲祺的意思!」顏歆翊手一縮,自動的忽視掉葛春曦陰沉的臉色,「如果是他的話,他絕對會跑到萬年玄冰的地方,就算是挖,他也會挖到風的身邊。」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顏歆翊嘿嘿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葛春曦沒好氣的問道。
「我在想……」顏歆翊靠著欄杆揚起頭來,感慨的嘆息一聲,「八百年的時間,我們就算是只用體力去刨也能刨到風被封印的地方了吧。」
葛春曦心裡一震,眉頭突然皺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顏歆翊直起身子,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中有多少苦澀也只有他們自己明白。
這就是差距。
他明白了,不知道葛春曦什麼時候能明白。
花無痕站在洛溪島的最高處,俯瞰著整座島嶼,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無痕,在想什麼?」陳帝走了過去,與花無痕站在一起,俯瞰著腳下風景。
在陳帝看來自然是煙雲縹緲,不過卻有一種讓人飄飄欲仙之感。
不自覺的就感覺到自己已經超脫到世俗之外,已經不必再受到世俗的約束。
「站在這裡很舒服。」陳帝慢悠悠的開口,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不過,也有些冷。」
花無痕輕輕一笑收回目光:「高處不勝寒,這是你想跟我說的吧?」
「我想跟你說的是,不要逞強,事情不需要你自己一個人來扛。你有我們不是嗎?」陳帝搖了搖頭,擔憂的望著花無痕,「無痕,你能保證不讓我再失去親人嗎?」
輕輕的話語里透露著擔憂,花無痕微微的抿唇:「我不會死的。」
「難道你要再次沉睡八百年嗎?」陳帝很快的介面問道,急躁的模樣跟他的身份一點都不相配。
「我沒有那麼弱。」花無痕扭過臉去不看陳帝,沉默了一會兒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有你們,我放不下。」
陳帝一聽,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的笑意:「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當然不會反悔。」花無痕彆扭的扭過頭去,皺眉。
「你答應我的,你要是反悔了,無論你到哪裡,我都不會放過你。」陳帝一點都沒有摻假的威脅惹得花無痕笑彎了腰。
「這哪裡是個人界帝王的樣子。」花無痕無奈的搖頭,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假話。
「人界帝王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就有親人。不然還做人幹什麼?」陳帝輕輕的一彈花無痕的額頭,完全是一個在寵溺不聽話孩子的父親樣子。
自然而然的動作絲毫沒有將眼前人當做那個傲視天地的至尊,僅僅是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花無痕笑看著陳帝:「如果……」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垂眸輕輕一笑,「我還有事情,以後再說吧。」
「如果什麼?」陳帝不解的對著花無痕的背影大喊,這個丫頭不會又想什麼危險的事情了吧?
但是花無痕想要走,又有誰可以攔得住呢?
自然這個如果,陳帝沒有問出來答案。
花無痕回到自己的宮中,安然打坐,為著即將要開始的大戰做準備。
兩天的時間,外界已經是一片混亂。
仙界發出尊上令的消息已經在外面傳遍,自然仙界的理由也是正氣凜然到不行。
洛溪島俘獲了仙地的五大掌門,還盜走了仙界一直保管的神器。
再加上有心人士的揣測,比如,為什麼至尊要盜走神器,為什麼要扣押著仙地五大掌門,聯想一下以前至尊的所作所為,要是還不人心惶惶極其公憤,那就真是奇了怪了。
討伐!
一致的討伐!
這次的討伐更是讓妖魔兩界都出了問題。
妖魔兩界竟然有不服從妖王魔主安排的人,不怕死的站出來要對付花無痕。
弄得葛春曦和顏歆翊急急忙忙的回去,處理他們兩界的事情。
「主人,如此一來,我們的實力就被削弱了。」雲墨皺著眉頭說道,平白無故的少了妖魔兩界的幫忙。
如果說一開始是穩勝,到了現在可就成了一個未知的結局了。
「不愧是仙境尊上,一點虧都不吃。」何凌輝坐在那裡好笑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怎麼說他曾經也是仙界的第一大掌門,對仙境尊上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
「看來是一早就派人潛入了妖魔兩界,真夠深謀遠慮的。」穆哲祺只是一笑,並沒有將這個問題當成大多的困難。
「你不擔心?沒有了妖魔兩界,我們勝的幾率可就小了很多。」何凌輝看著穆哲祺,他倒是很想知道穆哲祺的想法。
「勝不勝都無所謂。」穆哲祺一笑,「只要解決了仙境尊上就好。」
「那不是廢話!」何凌輝狠狠的白了穆哲祺一眼。
仙境尊上是那麼好解決的嗎?
做白日夢麻煩回房間去做,這裡不是他憑空想象的地方。
穆哲祺一笑,並沒有去跟何凌輝爭辯什麼。
「你想用人質來牽制仙境尊上?」何凌輝也不是笨人,立刻想到了花無痕想到的應對方法,才說完,自己立刻就搖頭。
「不行,絕對不行。我們能想到的,他們仙界必然也會想到,這樣一來用人質威脅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何凌輝根本就不同意這個方法,他也曾經是仙界的人,對於仙界的做法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的。
只是仙地掌門的話,也許會真的成為棄子。
損失五個高手固然很可惜,但是跟拿下洛溪島的至尊相比,絕對的值得。
「無妨,很多事情並不用太在意。」花無痕一笑,「到時,你們甚至可以不用出去。」
「什麼意思?」陳帝第一個不幹了。
她又想自己去面對不成,就跟當初那樣封住他的城池,把他們全都保護起來,然後她自己去面對危險。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要解決也無需多少人來參戰。」花無痕淡淡的說道,自動的忽略掉陳帝眼中的不贊同。
「主人難道又想不讓我們參戰?」雲炫忽然問道,這個一向很沉默寡言的人出聲,自然是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雲炫根本就不理會眾人的目光,而是直直的盯著王位上的花無痕。
八百年前是那樣,難道過了八百年,她依舊選擇自己面對嗎?
她不是他們的主人嗎?
為什麼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最危險的情況,她反倒選擇了讓他們迴避?
「因為,你們的主人只能是神,而我並非神。」花無痕輕輕一笑,給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雲炫沉默的盯著花無痕,看那眼神是有很多的話想說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不過,雲炫不說,並不代表旁邊的瑜軒沒有話說。
瑜軒的火爆脾氣可不是一個藏得住話的人。
「主人,我不管你是不是神,當初我醒來的時候,你已經是我的主人了。難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就想拋棄我們嗎?」
瑜軒聲音頓了頓,暴躁中夾雜著無盡的煩惱:「還是,主人覺得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比不上什麼神和瑞獸之間的規則?」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立刻自動解除我們之間的約束。」瑜軒抬頭,眼中全都是堅定的決絕。
瑞獸與神簽訂契約,那是永世無法改變的。
其實也根本就無需改變,兩者相輔相成一直都相處的很愉快。
但是,瑞獸單方面撕毀約束,受到的傷害極大,甚至有時會付出生命為代價。
因為約束有很多不同的簽訂法則,不知道是何種法則的話,胡亂破除,只會受到重傷。
他和雲炫清醒過來之後就已經有了約束,自然也不知道是簽訂的什麼契約。
單方面撕毀,絕對是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花無痕輕輕一笑,伸手一指瑜軒:「你解除不掉。」
「為什麼?」瑜軒一愣,他還真不知道有那種契約是解除不掉的。
「天地之間只有一種契約是解除不掉的。」雲炫淡淡的開口,卻用與平靜聲音完全相反的熾烈目光盯著穩坐王位的花無痕。
「那就是用主人的身體為陣法,鮮血為引的生命契約!」
「生命契約!」瑜軒一聽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怎麼會蠢到去簽訂那樣的契約?你瘋了?」
雲墨和烈焰互看一眼,敢這樣罵主人的也就只有瑜軒了吧。
不過那個生命契約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裡知道這個契約的只有四個人,其中三個人都不想開口,那第四個人只好自動的開始解說。
「生命契約是一種反契約。就是瑞獸在最後身死存亡的一刻,會調用主人的力量來延續瑞獸的性命。」何凌輝一邊說一邊看著花無痕。
目光細細的打量,同時心也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他認了,與花無痕相識這麼多年來,他真的是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她。
輸了,一點都不冤。
因為他並沒有輸在穆哲祺的手裡,而是輸在自己的身上。
他從來就沒有靠近過花無痕,沒有了解過她。
「要是瑞獸受的傷太重,那豈不是要……」烈焰聲音沙啞的問道。
答案早就擺在那裡,他只是想再確認一下而已。
畢竟這個答案太過於震撼,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想明白的。
「沒命。」穆哲祺很肯定的說道,只不過他的臉上並不像其他人那樣的震撼,反倒十分的平靜,似乎在他的印象里,花無痕這麼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竟然碰到這麼蠢的主人。」雲墨低聲的哀嘆著,用手掌撐起頭,似乎是懊悔,其實是掩飾泛紅的雙眼。
「所以,你不想讓我們出戰。」瑜軒氣得臉色通紅,恨不得上去狠狠的咬花無痕一口,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主人熟知他們的脾氣,會為她帶來傷害的事他們是絕對不會去做的,這下倒好了,他們想要交戰也要好好的掂量一下對手。
不然的話,一個不小心死的可就是他們要保護的人。
瑜軒坐在椅子上狠狠的生著悶氣,天底下還有比他更憋屈的瑞獸嗎?
為了主人應該去衝鋒陷陣,同樣的為了主人,不能讓自己受重傷。
這他媽的是什麼鬼邏輯?
「我要解除契約!」瑜軒憤憤的大吼一聲。
「殺了她就行。」雲炫也是一肚子的火氣,只不過表達的方式相對「平和」。
坐在上面的花無痕輕輕的笑:「現在可不是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還是先商量一下,看看要怎麼應對仙界的攻擊。」
「商量什麼?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嗎?」瑜軒沒好氣的抱怨著,「直接吩咐不就好了?」
瑜軒孩子氣的舉動惹得花無痕輕輕的笑,起身,緩步走下王位,走到了瑜軒的面前,伸手一把將他攬入懷中:「對不起。」
「跟、跟我道什麼歉,我就是說說罷了!」瑜軒嚇了一跳,他可沒有想過花無痕會道歉。
花無痕一笑,似乎有什麼東西並沒有說出來。
「如果沒有估計錯的話,明日仙界的人就會到了。」花無痕輕聲的吩咐著,「如果我真的是輸了,洛溪島也會保你們平安。」
伸手一擺,阻止了眾人要說的話:「不要說任何話,有些秘密等到明日一戰之後你們就明白了。」
眾人帶著疑惑離開大殿,怎麼想都沒有想通花無痕到底是在賣什麼關子。
「主人原來從來都沒有變過。」烈焰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真是奇怪為什麼外面要把主人傳的那麼的冷血無情?」
他可是記得當初選擇跟著花無痕就是因為被她的重情重義所打動,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聽了很多人說洛溪島的至尊如何如何。
都把他弄迷糊了,還以為主人失去記憶前後性情大變了呢。
根本就沒有改變嘛!
「有時重情重義反倒是個弱點。」陳帝慢悠悠的開口,他已經隱約知道花無痕是為了誰變得如此無情。
只是,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糾葛還是要他們自己解決。
顯然,花無痕並不想現在說出她的秘密。
既然無痕不想說,他也不能去逼她,這其中有太多的苦了。
只是這麼看著,從隱約知道的消息上,他就已經猜出其中必然不簡單。
看來,真的要等塵埃落定之後才可以告訴他們,不然的話,真的會出問題。
「還要吃點東西嗎?」穆哲祺看著坐在床邊的花無痕,關心的問道,這幾日她一直都沒有怎麼進食,即使是吃,也都很少。
「不餓。」花無痕隨意的說道,看了看穆哲祺,「你不想問問嗎?」
「不想。」穆哲祺走了過去,將花無痕摟在懷裡,「明日要答應我,只要你開心就好。」
花無痕在穆哲祺的懷裡詫異的挑眉:「穆哲祺……」
「嗯?」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殺了你。」花無痕憤憤的說道。
「為什麼?」穆哲祺疑惑的問道,他好像沒有得罪她吧。
「太為我著想,會讓我變得脆弱。」花無痕埋首在穆哲祺的胸膛中,聽著耳邊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讓她莫名的安心,從來沒有過的安心。
沒有要求她平安歸來,沒有要求她勝利,全都不是強求,只要她開心,高興就好。
換句話說,穆哲祺不會強留她,讓她無論多麼困難都生存下來。
他給她最大的自由,完全就是在全心全意的為她著想。
如果說,死亡是一種解脫,那麼他一定會尊重她的選擇。
然後……他必然會追隨而至。
她很肯定,穆哲祺一定會的。
因為只是他們之間的默契,默契的生死相隨,默契的為對方著想。
「我的無痕本來就是一個脆弱的小女人。」穆哲祺哈哈一笑輕輕的捏著花無痕的鼻尖。
「洛溪島的至尊可是魅惑天下無所不能的妖孽。」花無痕一拍穆哲祺作怪的大手,討厭,都弄得她鼻間酸澀,眼裡都有些脹痛。
「我喜歡頂著妖孽外衣的無痕。」穆哲祺輕柔的吻隨著他的話語落了下來,小心的溫柔的在花無痕的身上落下他愛的吻。
並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抱著她,讓她可以安然入睡。
提供給她一雙有力的臂彎,一具堅實的胸膛還有滿滿的愛意。
無論明日是雨過天晴還是最後末日,都不重要,對他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反正無論是哪裡,他都不會離開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次日清晨,輕風拂過洛溪島,島上鳥語花香一派祥和。
萬年不會幹涸的七彩瀑布依舊奔流而下,濺濕了空氣,沾染了一地的情愫。
洛溪島上的人早就聚在一起,獨獨不見這次的主角花無痕。
「主人呢?」瑜軒依舊是個急脾氣,頻頻的往殿後的方向望過去,急不可待。
「無痕說她隨後就來。」穆哲祺悠閑的喝著茶,一點都沒有即將大戰之前的緊張。
反正無論結果如何,結局對於他只有一個,他與無痕不離不棄。
何凌輝看了看穆哲祺,微微一笑,走到了他的面前:「穆哲祺。」
「嗯?」穆哲祺輕輕挑眉,顯然沒有想到何凌輝會主動的跟他搭話,而且還是如此平靜的說話。
「好好的陪著她。」何凌輝輕輕的說,等於是交付了所有,同時宣布他的退出。
「我會的。」穆哲祺含笑點頭,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想她不願意失去任何一個人,你能做到嗎?」
何凌輝一愣,旋即笑了起來,開始僅僅是淺淺的勾起唇角,到後來是不由自主的輕笑出聲:「穆哲祺啊,看來你們還真是絕配。」
他認了!
他輸的一點都不冤。
「那是自然。」穆哲祺大方的點頭接受何凌輝的讚美。
他與無痕早就羈絆在了一起,任誰都無法分開,哪怕是生死,哪怕是法則。
「主人來了。」烈焰突然出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所有的目光往後殿看去,驟然愣住了。
只見一道曼妙的紅色身影慢慢的走了進來,那層層交疊的繁複衣裙好像是火焰一般鋪染開來,沓地的裙擺在底面上輕輕的滑過,沒有任何的聲響,就彷彿是一片雲飄過般輕柔。
身上的衣裙是那樣的繁複,卻沒有一絲厚重之感,盡顯飄逸與尊貴。
墨發輕挽,鬆鬆的發梢隨意的披散在身後,不僅無損她的尊貴反倒多了一份慵懶的隨意。
其實最吸引他們的還是花無痕的眼眸,眼中神采飛揚,好似月光鋪就、水波瀲灧。
只是一個揚眉,就好像有陽光在她的身上跳躍,說不出來的生動,彷彿整個莊重的大殿都活潑起來。
「他們應該馬上就到了。」花無痕走了過來,輕輕的笑著,「準備好了嗎?」
「那是自然。」烈焰第一個說道,甚至有點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去找人打一頓。
他和雲墨被雲炫好好的教導了很久,可不是在那裡白白的浪費時間的。
「要是有人想要破壞我和仙境尊上的對決,你們就去擋住那些人,如果他們沒有動,你們也不要亂。」花無痕鄭重交待著。
她可是生怕這些人一個急脾氣到時吃虧。
「放心,不會有人魯莽的。」陳帝笑著安慰著花無痕,「我們等你。」
「嗯。」花無痕點頭,似有所感應似的看向了殿外,微微的勾起唇角含笑道,「我要去會會老朋友了。」
說著,整個人如同天邊的火燒雲似的飄了出去,大殿之中的其他人隨即跟了出去。
毫不意外的見到洛溪島外密密麻麻的人影,看來仙界之人是傾巢全出了。
一身素白衣袍的仙境尊上凌空而立,那抹紅色的身影迎了過去,兩個人在半空之中遙遙相望,誰都沒有說話。
「至尊,交出仙地掌門。」仙境尊上冷冷的笑,帶著一份複雜莫名的情緒。
「好。」花無痕痛快的答應,顯然是出乎仙境尊上意料之外,還沒等他反應上來,就看到花無痕對著下方擺了擺手。
雲炫和瑜軒立刻將仙地的五大掌門送了出來,看他們一個個衣衫光鮮精神飽滿的樣子就知道在洛溪島根本就沒有受到虐待。
花無痕奇怪的舉動弄得仙界眾人莫名其妙。
這是什麼意思?
講和嗎?
洛溪島至尊主動的服軟,想要和平解決?
那豈不是太好了,不用打一場硬仗。
仙界眾人面露喜色,相信沒有誰喜歡沒事就拿自己的命去拼。
仙境尊上在半空中看到下面的情景,氣得牙根直咬:「至尊,你這是何意?」
「自然是放你們仙地的掌門回去,難道尊上看不出來嗎?」花無痕涼涼的說道,眼角眉梢都帶著淡淡的譏諷。
以為用一個他們洛溪島虜獲仙地掌門的借口就可以來攻打洛溪島嗎?
好,那個是借口是不是?
那麼她就先一步把仙地掌門放了。
她倒要看看仙界還有什麼借口。
「真想不到洛溪島至尊也會有服軟的時候。」仙境尊上咬牙切齒的低吼著,帶出濃濃的不甘心。
以前的風會是這個樣子嗎?
她一向都是寧折不彎,做事狠絕。
就連被封印在萬年玄冰之下,都可以對自己做出那樣危險恐怖的事情來逃離,對於別人她怎麼可能服軟?
目光一轉,定在了穆哲祺的身上,突然聲音壓低,挑眉問道:「因為他?」
因為穆哲祺,所以她才會服軟嗎?
為了那個傢伙,她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嗎?
「我要說不是,你會信嗎?」花無痕好笑的搖頭,仙境尊上啊,還是一如當初那樣的固執自負。
「不信。」果然,仙境尊上斬釘截鐵的說道,「自從遇到這個穆哲祺之後,你就全變了。」
「我沒有變過。」花無痕微微哂笑,無奈的看著那個有些氣急敗壞的仙境尊上,「所謂的改變是你自己的想象。」
「風,你又何必假裝呢?為了穆哲祺,你竟然與我為敵?為了他,你做了多少事情?」仙境尊上氣不過。
「盜取源生鼎,你傷害我,這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穆哲祺?」
每次想到這些,他心裡就痛,好像是針扎似的痛。
「為什麼?明明我才是與你最親近的人。為什麼你要為了穆哲祺而傷害我?」
「是你想傷害我。」花無痕突然出聲,臉色沉了下來,一眨不眨的盯著仙境尊上,「雲,是你先傷害的我。請你不要本末倒置,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卸掉!這樣只會讓我看不起你!」
仙境尊上聲音一滯,似乎是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沉默了半晌才小聲遲疑的開口:「風,我們以前不是過的很好,你現在怎麼變的……」
「我再說一遍,仙境尊上,我從來都沒有變過。還有……」花無痕冷冷的笑,心底最後一絲希望也完全破滅。
「以前過的很好的人是你,並非是我!」
「可是……」仙境尊上剛要辯解,卻被花無痕無情的打斷。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配合你,為你鋪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出力,你在坐享其成。」
想到曾經的一切,花無痕笑了,明明十分燦爛的笑容,可是那絢爛的笑意並未抵達眼底。
「你早就習慣了索取,又怎麼會明白要付出?」
「付出?」仙境尊上微微的側首,臉上儘是失望神情,「風,你讓我付出嗎?你讓我付出什麼?付出仙境尊上的地位還是我一身的功力?」
「你別忘了,當初為了將你封印在萬年玄冰之下,保住你的一條性命,我可是耗盡了功力。」
仙境尊上說完,很是失望的盯著花無痕:「我為了保你一條性命,難道做的還不夠多嗎?」
聽到仙境尊上的話,花無痕陡然大笑起來,伸手指著他,笑得癲狂:「仙境尊上,好一個仁慈的仙境尊上。」
「好,我來問你!」花無痕驟然收回笑聲,目光灼灼的盯著仙境尊上就好像是兩柄帶火的長劍,直接的刺入他的心底,不給他絲毫躲閃的餘地。
「為什麼洛溪島的至尊會是世人眼中的妖孽?為什麼需要發動所有的力量來對付我?」
一句話問得仙境尊上啞口無言,想說什麼,或者是辯解,奈何,嘴唇動了動,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哼。」花無痕冷哼一聲,不屑的斜睨著仙境尊上,「事情都結束了,我沒有興趣再陪你玩下去。」
「你什麼意思?」仙境尊上立刻急急的問道,因為他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在慢慢擴散。
「仙地的掌門已經還給你們。日後我希望仙界不要再來我洛溪島鬧事,不然的話……」後面的半截話花無痕沒有說,本來是想給雙方最後一點面子。
哪裡知道有人並不想要這個面子,直接的反問:「不然的話怎麼樣?」
「那我們就為敵好了。既然無法和平相處,消失一方的話,就會太平了。」花無痕根本就沒有猶豫直接的說了出來。
「風,你不要太過分!」明明已經想到了這個答案,但是從花無痕的嘴裡說出來他還是一時接受不了。
他實在無法適應,這樣的話會是從對面那個人的嘴裡說出來的。
「風,你讓我傷心了。」仙境尊上痛苦的搖頭,神色萎靡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你讓我傷心又傷身。」花無痕毫不示弱的點出事實。
既然大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尤其是以前的自己做錯了那麼多事情,錯信了人,那麼,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切已成定局,她也並不是懦弱之人。
「既然如此,風,這條路是你選的。」仙境尊上痛苦的搖頭,好像是做出了一個讓他十分難受的決定。
「我們不死不休。」悲壯的說出這六個字,仙境尊上悲慟的閉上了眼眸。
這樣的舉動只讓花無痕想大笑,以前的自己怎麼會那麼傻呢?
怎麼就信了眼前這個人?
為了他做了那麼多,不惜一切,原來到最後才發現,這個人的眼中只有他自己。
她,對於他來說,僅僅是一件很好用的專屬品,可以為他達到他的目的,同時還不許背叛的物件。
到頭來,好像還是她傷害了他。
天下間怎麼會有如此厚臉皮的傢伙?
她真是太天真了。
輕輕的笑,花無痕眼中滿是譏諷,同時又有深深的釋懷。
如此甚好,一切都結束了,她再也不會因為某些原因,而去傻傻的做著無聊的事情。
「樂意奉陪。」花無痕含笑說道。
在面對仙境尊上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麼輕鬆,背負了幾百年的重擔一下子卸掉,說不出來的舒服。
「看來是談判破裂了。」何凌輝仰頭看著半空,雖然有些話聽不清楚,但是最後兩句還是很清晰的。
「本來也不可能談成。」陳帝平靜的說道。
這樣的敵對雙方,怎麼可能談妥條件。
尤其是,洛溪島在仙界的眼裡就是一個妖孽,還不同於妖魔兩界,那兩界只是行事不同於仙界罷了,但是沒有太多直接的利益關係,除非他們是想取代仙界。
洛溪島就不同了,很久之前,至尊就已經有要攻佔仙界的意思。
仙界會放過洛溪島和至尊嗎?
答案根本就不用人說。
就在他們思索間,半空之中仙境尊上與花無痕已經交手。
並沒有任何花哨的舉動,僅僅是用最實際的方式交手,簡單明了,也是招招致命。
一個個漂亮的手結掌印,在半空中上下翻飛,一聲聲美妙的吟唱在空中迴響。
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發現了交戰兩人之間的問題。
他們使用的招式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震撼!
甚至可以用恐懼來形容。
「怎麼回事?」仙界中人驚訝的問著身邊的同門。
「那個至尊怎麼會用我們仙界的咒法?」
「是不是蘭剎教給她的?」有人小心翼翼的提出一種假設。
畢竟何凌輝以前可是仙地的第一掌門,會很多仙界的咒法,加入了洛溪島之後,更是對至尊忠心耿耿,將自己會的仙界咒法教給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應該吧……」仙界之人疑惑的說著。
被放回來的仙地五大掌門同樣凝重的盯著半空,兩個人影並沒有大多的動作,全都站在原地,比拼的是咒法。
一道道咒法放出,一個個的防禦化解,同時緊密的反攻,一切都是那麼的流暢,似乎他們之間已經不是在對決,而是在表演。
因為太默契了。
幾乎是一個人才吟唱出來咒法的開端,另一個人已經在準備防禦,防禦打出的同時,反擊緊跟而至。
就算是仙界的同門也沒有這樣的默契吧。
彼此熟悉對方的咒法,卻也沒有發揮到如此流暢的地步。
至尊和尊上使用出來完全就是根本就不用想似的,自然而然的攻擊、防禦、反擊。
仙界眾人正在悄聲的討論他們尊上跟洛溪島至尊之間的對決,甚至還在鄙視咒罵蘭剎這個仙界的叛徒。
憤憤不平的眾人完全都沒有注意到臉色慘白的仙地五大掌門。
那五個掌門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半空之中對決的兩個人,心裡就好似狂風暴雨之中的大海,波濤洶湧。
心裡同時都有一個問題,洛溪島的至尊到底是什麼人?
「你教給無痕的?」陳帝越看半空的交戰越覺得奇怪。
無痕幹什麼要用跟對方一樣的咒法?
是想去羞辱仙界嗎?
不會,以花無痕的性子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
「沒有。」何凌輝懶洋洋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有交給過至尊任何一點仙界的咒法。」
一句話好似石落水面,激起千層浪。
「什麼?」瑜軒沉不住氣的一把抓住何凌輝的衣襟,「你說主人沒有學過仙界的咒法,那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他眼睛可沒有瞎,自然看得出來,那全是仙界的咒法,根本就不是主人平日里使用的。
雖然不太明白主人為何如此做,但是屬於仙界的咒法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確實是仙界的咒法,不過是仙地掌門都沒有修習過的仙界咒法。」何凌輝平靜的看著半空兩人奇怪的對決,其實心裡已經是翻江倒海。
他身為仙地的第一掌門都沒有學習過這些咒法,這些咒法很多都是仙境尊上才有資格修習的。
換句話說,花無痕使用出來這些咒法只有三個渠道。
第一,花無痕曾經是仙境的尊上,不過這個可能的幾率很低很低。會有人放著仙境最高的地位的尊上不去做,然後與仙界為敵嗎?
就算是仙界有什麼事情讓尊上不痛快,只要尊上發句話,那個讓尊上不痛快的人或者是物絕對會立刻消失。
第二,現在的仙境尊上將他會的咒法教給了花無痕。
這個可能很荒謬。
花無痕成為洛溪島至尊的時候,仙境尊上還沒有上位。
等到仙境尊上上位了,也是正式與花無痕為敵的時候,兩個人連一天的朋友都不可能做,又怎麼會教給花無痕那只有仙境尊上才會使用的咒法呢?
既然兩條都不可能,那麼最讓他驚悚的最後一條似乎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那就是,仙境尊上的咒法都是花無痕教給他的。
想想,仙境尊上還不是尊上的時候,如何的實力暴增,似乎每次都是因為花無痕製造了什麼事情,然後給他一個出風頭的機會。
以前沒有注意,現在細細的想起來,事情似乎並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穆哲祺自然看出來何凌輝陰晴不定的臉色,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麼關鍵問題。
而且這個問題還是很讓人不敢相信的。
「我覺得咱們都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何凌輝並沒有明說,只是感慨的嘆息一聲。
穆哲祺一笑,並沒有追問下去,繼續抬頭看著半空之中的激戰。
烈焰倒是沉不住氣:「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
這個穆哲祺也太平靜了吧?
還像是愛著主人的樣子嗎?
「無痕想要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穆哲祺不急不躁的望著半空。
所有的事情,他不想去問。
因為他不想逼迫無痕,她一定是有苦衷,等她想說了,他必然會是最好的傾聽者,如果她不想說,選擇淡忘,那麼,他也不會記得那些奇怪的事情。
他愛的是花無痕這個人,又不是她的秘密,她的過去。
那些東西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穆哲祺的所有表情都落在了陳帝的眼中,輕輕的笑,他似乎可以放心了。
自己的孩子碰到這樣的一個人,他這個做父親的可以安心了。
「風,你是故意的是吧?」半空之中,仙境尊上一邊交戰一邊憤憤的低吼著。
故意的用與他相同的咒法,讓有心人士看到。
「故意的?」花無痕微微一笑,似是很不理解仙境尊上話里的意思。
「我故意什麼了?」
看著花無痕那假裝無辜的樣子,仙境尊上氣得直咬牙。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仙地的掌門怎麼會看不出來這些咒法是只有仙境尊上才會用的?」
惡狠狠的瞪著花無痕,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快點結束這場交戰。
時間越長對他越是不利。
「只有仙境尊上才可以使用?」花無痕歪了歪頭,似乎是不太明白這些問題。
突然的燦爛一笑,氣死人不償命的問道:「可是,這些咒法從我一出生就印在我的腦海里,怎麼會成了仙境尊上獨有的咒法呢?」
「風,你不要太過分!」仙境尊上終於破功,再也裝不下去那事事雲淡風輕的樣子。
對於仙境尊上的指控,花無痕僅僅是無所謂的笑:「到底是誰過分,你我心裡清楚。」
「好、好。」仙境尊上突然停手,指點著花無痕,「你既然想魚死網破,我就成全你!」
說著手勢突然的一變,所有的仙力被壓了下去,一股奇異的力量在他的身體周圍流轉。
熟悉的力量讓花無痕微微的眯起了眼眸,臉上並不見絲毫的慌亂,冷冷的輕哼:「怎麼,你終於忍不住了?不再去裝你仙境尊上的風度了?」
「天下已經盡在我手,那些東西還有必要嗎?」仙境尊上這次並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而是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如此霸氣的話,聽到下面眾人的耳中,都震撼不已的抬頭望過去。
似乎是想確定一下,到底那句話是不是凡事總是淡淡的仙境尊上說的。
「你終於忍不住了。」花無痕笑看著仙境尊上,「當日你說要做仙境的尊上是為了要給我們留一條後路,但是,這真的是你的目的嗎?」
「既然你已經猜到了,何必還要問?」仙境尊上冷笑連連。
「雲,你真丑。」花無痕凝視著仙境尊上半天,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當所有的偽裝都撕去的時候,對面那個人的本來面目是如此的醜陋。
讓她從心底里厭惡,十分的討厭,甚至都不想再看一眼。
自己以前怎麼那麼傻呢?
「是你自己笨。」仙境尊上不再去管什麼天下人如何看他,反正他需要的東西已經都到手了。
只要除掉花無痕,一切的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
「放心,我只會笨一回,這次不會了。」花無痕大笑著,所有的曾經,所有的過往都可以消失了。
她放下了。
半空之中兩個人的對話讓下面的人可是跟炸開的油鍋似的亂了起來。
什麼意思?
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仙界一直尊重的仙境尊上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還有,聽話里的意思,仙境尊上與洛溪島至尊兩個人十分的熟悉,熟悉到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那他們怎麼還會為敵?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一頭霧水的眾人在大聲的議論著,沒有人再去刻意的壓低聲音,也沒有想要去壓低。
因為心中的疑惑、震驚,只有通過這樣的大聲議論才能發泄出去,受到了強大刺激的心臟才能舒緩下來。
「風,就讓我們天地之間最親密的兩個人來一次真正的實力對決。」仙境尊上仰天長笑,完全拋棄了以往的淡雅。
整個人比妖王還要邪肆,比魔主還要狂妄。
「喂,你有沒有感覺不太對勁?」瑜軒並沒有回頭,卻緊張的問著雲炫。
「早就不對勁了。」雲炫連白眼都懶的給瑜軒了,這種白痴的問題也只有瑜軒才會問出來。
誰還看不出來不對勁?
那個仙境尊上擺明是要瘋了。
對勁才怪了。
「我不是說那個。」瑜軒立刻明白雲炫是什麼意思,他又不是傻子。
狠狠的一扯雲炫的衣服,下巴揚了揚:「你就沒感覺出來那個仙境尊上的力量很熟悉嗎?」
雲炫伸手,一巴掌拍開瑜軒的大手:「不用你說,我眼睛沒有瞎。」
他怎麼會沒有感覺到那熟悉的力量呢?
就是因為感覺到了,他才會覺得奇怪。
為什麼呢?
明明主人和仙境尊上都不是神,為什麼在他們的身上卻有神力的氣息。
「來吧。」花無痕手掌一張,霍地握緊,身上的氣息立刻一變,竟然變得跟仙境尊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這樣的氣息轉變,自然是瞞不過下方眾人的感覺。
無論是誰,只要是修鍊之人對力量的感覺都是十分敏感的。
兩個死對頭,作對了幾百年的死對頭竟然在彼此的身上出現了同樣的氣息,這樣的結果,要說還有人能不驚訝,那真的是奇迹了。
到底怎麼回事?
這句話恐怕已經成了所有人的心聲。
陳帝回頭看了看瑜軒和雲炫,這兩個人臉上也是陰晴不定,只不過同樣的泛著迷惑也是不確定的樣子。
換句話說,除了無痕和仙境尊上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秘密。
就算是有人隱約猜到一點也不全面,僅僅是猜測,或者稱之為冰山一角。
花無痕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仙境尊上調用起他們自我封存了上千年的力量。
感受著清風撲面而來那熟悉的感覺,微微的閉上眼眸,細細的回味著曾經的過往。
「風,是你逼我的。」仙境尊上咬牙低吼著,伸手就沒有留情。
「是你把事情做絕,就別怪我!」花無痕自然是不會任由仙境尊上胡說,到底是誰無情無義?
天上的雲彩捲起,好似是龍捲風一樣的襲向花無痕。
聲勢之浩大,弄得地面上的參天大樹都不堪重負,紛紛的被刮斷,劈裂。
洶湧的雲柱瞬間就吞沒了花無痕,根本就沒有留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
「風,好好的感受一下我的力量。千年了,不要以為我沒有進步。」仙境尊上冷冷的笑著,手中冰冷的力量一刻不停的注入到雲柱之中。
看著花無痕的紅衣在雲柱中飄搖不定,心中大喜,他就不信了,他們兩個人的實力會相差很多。
立於雲柱之中,花無痕靜靜的站立著,任由身邊那濕濕的雲圍著她流轉。
平靜的呼吸,每一口都是濕漉漉的空氣,倒也說不出來多難受,頂多就是讓她厭煩罷了。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地面上噪雜的眾人已經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既然討論不出來絲毫結果,再多的議論也是枉然。
與其自己在那裡胡亂的猜測還不如專心的去觀察這場難得的比拼,說不定還可以從其中得到啟發,增進自己的修為。
「怎麼回事?」急急的聲音響起,瑜軒側首看過去,正是顏歆翊風塵僕僕的趕來。
好奇的往他身後一看,跟著的都是魔界的精英,只不過人數少了一點罷了。
「你的事情解決了?」瑜軒好笑的問道,魔界損兵折將啊。
「分了。」顏歆翊不甚在意的說道,同時挑眉看了看仙界的那邊。
瑜軒等人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果然,在仙界那邊又加入了一些人馬,而且很多都面熟的很嘛。
不是魔界曾經的部下還能是誰?
「你這個魔主倒是挺大方。」瑜軒揶揄的笑著,大大方方的讓自己的部下背叛他,他還敢出來。
「不是我的人,留著也沒有用。日後到了交手的時候自然一個不留。」顏歆翊並沒有什麼沮喪。
他還沒有蠢到讓仙境尊上的陰謀得逞。
以為千年前潛入他魔界的人突然造反就可以讓他手忙腳亂嗎?
想看著他在魔界主持大局,無法來參與這次的對決,讓他無法幫到洛溪島。
不過,仙境尊上萬萬也沒有想到,他會放棄在魔界收拾那些叛徒吧?
他身為魔界之主,怎麼會如此沒有主張呢?
如果是葛春曦,必然會用雷霆手段將所有敢造反的人都解決,但是如此一來必然會耗費時間和精力,沒有辦法來這裡幫忙了。
所以,他選擇了放棄,那些人不是造反嗎?
他把他們踢出去不就好了。
想殺人,日後有得是機會,他不會讓自己浪費時間在這些人的身上。
「他們的力量……」顏歆翊驚奇的叫道,這個力量是什麼力量?他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沒有感受過?
提到這個,一向愛說話的瑜軒也沒有回答,而是轉過頭去,靜靜的觀察著半空之中的交戰。
花無痕站在雲柱中央,根本就沒有受到力量的影響。
與身體的平靜相反,腦海之中是一幕幕曾經的影像快速的飛掠而過。
「風,這個東西是桃子,很好吃的。」可愛的男孩子睜著大大的眼睛捧著一枚還帶著水珠的大桃子。
「風,這個東西好難,我不要練了。」學了幾遍都無法學會咒法的男孩子賭氣的坐在地上。
「風,風,你怎麼了,別嚇我啊!」看著她滿身的鮮血,男孩子驚慌失措的大叫著。
「風,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月光下,男孩子溫柔的注視著她。
開心的、調皮的、關心的、慌亂的……
一幕一幕都是那個男孩子的容顏。
她可以可能忘記呢?
那孤單的歲月里,沒有旁人,偌大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看日出,觀日落,看著潮起潮落雲捲雲舒。
樹葉抽出嫩葉,大地冒出青草;野花滿山,蟲鳴鳥啼;碩果累累,紅葉連天;天地飛雪,一片肅殺。
一年四季,沒有盡頭的空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彼此給對方取暖成為了彼此的唯一。
單純的歲月里,只知道修鍊,只知道學習,只知道按著腦海之中的意識在行動。
守著漂亮的銀色小鼎--源生鼎,度過了不知道多少的歲月。
他們的命運從一出生就已經註定,他們是一個載體,是一個要帶給世人希望的載體。
某一日,他們已然長大,所有的力量全部學會,空間之中有了一條小路,唯一的一條路,唯一的一條通往外界的小路。
走到小路的盡頭,他們彼此相約,要竭盡全力的幫助對方。
而後,分道揚鑣,樹靈成為了那個空間入口的守護者。
她以為,一切還會像以前一樣,他們是彼此的唯一。
直到,某日他匆匆而來,殷切的請她幫忙。
這才有了洛溪島的至尊橫空出世,妖惑天下。
曾經的無怨無悔,曾經的感動全都消失不見,傷了的心,再也回不到過去。
伸手輕輕的放在胸前,緩緩的推出,看似沒有使用任何的力量,那瘋狂旋轉的雲柱卻陡然一滯,緊接著轟然碎裂。
飛濺的雲霧帶著仙境尊上的力量四散落下,弄得地面眾人連連撐起防禦,來抵擋。
饒是如此,依舊有實力不太強的人,被震傷,倒地不起。
「好強的力量。」仙地的其中一個掌門感慨的說道。
這次仙界帶出來的人,都不是平庸之輩,就這樣的人,愣是在尊上力量餘波的威力之下被震傷,可見當時那雲柱的威力有多大。
「尊上情況不妙啊。」儒尊微微的皺眉。
越是見識到尊上力量的強大,他心裡越慌。
剛才洛溪島的至尊只是輕描淡寫的拍出一掌吧。
就那麼一下盡讓可以破解了尊上如此強悍的攻擊,看來洛溪島的至尊比他們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到底是怎麼回事?」旁邊一個掌門不解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難得的,儒尊也會著急。
他是真的不知道,不了解,不明白。
如果至尊真的這麼厲害,那為什麼八百年前還會被尊上封印在萬年玄冰之下?
答案,他既想知道又不敢知道,生怕知道的答案是他並不想要的。
「厲害厲害,不愧是風。」仙境尊上撫掌朗笑著,根本就沒有絲毫攻擊被破解的尷尬和沮喪。
花無痕平靜的看著仙境尊上:「你又打算做什麼?」
「風,你離不開我的。」仙境尊上並沒有回答,而是十分肯定的說道。
對於仙境尊上的話,花無痕只是不屑的挑眉:「你太自大了。」
「你別忘記了我們是什麼人。」仙境尊上大笑著,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怕他們的秘密被世人知道。
花無痕輕輕的搖頭:「忘記的是你,並非我。」
「風,回去吧,回到我們的過去,你別耍小性子了。」仙境尊上軟語勸著,神情舉動分明就是在哄一個任性的小孩子。
「哈哈……」花無痕突然的笑了起來,並不是仙境尊上預期當中的震怒。
她的大笑弄得仙境尊上莫名其妙,心裡隱隱的不安:「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真是幼稚。」花無痕好不容易的收住笑意,無奈的搖頭,「我說仙境尊上,這麼多年,難道你還沒有長大嗎?怎麼說話如此的幼稚。」
「風,你在侮辱我!」仙境尊上危險的眯起了眼眸,他也是有底線的,並不是可以隨便的遷就人。
「你以為我們還回得到以前?」花無痕大笑著,毫不掩飾的嘲笑著仙境尊上的愚蠢。
她還沒有聽說過,有人被傷的體無完膚之後,還能如此的不計前嫌。
也許會有那樣的人,但是,很抱歉,她不是。
「怎麼不行?」仙境尊上大吼一聲,手一擺,冷笑連連,「風,你別忘了你我的出現就是為了神的再次臨世!」
根本就沒有掩飾的聲音,自然是被地面上的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神?」
「再次臨世?」
「什麼意思?」
仙境尊上的一句話好似憑空一道炸雷,直接就把眾人給炸翻了。
「瑜軒。」烈焰毫不客氣的問著最有可能知道的人。
「別問我,我不知道。」瑜軒眉頭緊鎖,煩躁的大吼著。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雲炫?」從瑜軒那裡得不到答案,烈焰只好將目標轉到剩下唯一有可能知道的人身上。
「不清楚。」雲炫平靜的回答著,只是他剛才微微震動的身體泄露了他的震撼。
看來,雲炫也是不了解是怎麼回事啊。
「看來至尊有太多的秘密了。」何凌輝輕輕的笑著,看來一眼臉色蒼白的顏歆翊。
這個打擊夠大吧。
洛溪島的至尊竟然跟仙境尊上有糾葛,而且他們的糾葛還是跟神有關。
就算顏歆翊再怎麼聰明也想不透其中的關鍵吧。
「神的再次臨世。」花無痕無所謂的挑挑眉,「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是我們的使命。」仙境尊上痛心的搖頭,「風,你竟然連你的使命都可以忘記!」
「哈哈……」花無痕大笑著,輕輕的撇了撇唇,「其實吧,我真的很好奇,當初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你這麼會做戲呢?」
是自己太笨吧。
竟然只記得他們曾經是彼此的唯一,所以無論他說什麼,她都相信。
只是,夢已經醒來,她還會再繼續沉淪嗎?
是她一直身處夢中還是仙境尊上一直腦子不清楚?
看來,曾經迷失的不僅僅是她自己,另一個人也過得糊裡糊塗。
「什麼做戲?」仙境尊上冷冷的說道,「我只是為了我們的使命在努力而已,你……」
「你做仙境尊上也是為了神的再次臨世?」花無痕不屑的斜睨著仙境尊上,大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又何必再那麼假惺惺的藏著掖著呢。
「沒有實力,怎麼確保神的臨世。」仙境尊上很篤定的說道,並且覺得他的所作所為一點錯都沒有。
「我不想跟你爭辯什麼了,因為沒有意義。」花無痕擺了擺手,不甚在意的說道,「我今天就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明明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但是仙境尊上還是不得不問。
「神,是不可能再次臨世了。」花無痕笑眯眯的一字一頓的說完,很滿意的看到仙境尊上踉蹌的後退,臉上血色盡退,慘白如紙。
「你什麼意思?」仙境尊上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質問著。
「意思就是,我覺得這個世上沒有神也很好。」花無痕笑眯眯的說道,一派輕鬆。
聽到其他人的耳中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彆扭的,本來神就已經消失了很久,有沒有神對世人來說沒有太多的意義。
只不過,穆哲祺注意到了,花無痕這話一說完,仙境尊上的臉色立刻就不對了。
似乎花無痕的這句話給了他很強的打擊。
「你確定這個世界不需要神的存在?神無需再次臨世?」仙境尊上往前邁了一步,冷冷的逼問著花無痕。
「我很確定,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神,再也不會出現,至少一萬年之內絕對不會出現!」花無痕燦爛的笑,卻如冰花一般的讓人感到侵入骨髓的寒。
「好、好!很好,太好了!」仙境尊上癲狂的笑,「既然如此,那我還跟你留情面做什麼?」
手一擺,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勢,淡淡的霧氣在他身體周圍流轉。
「看來你是真打算拚命了。」花無痕輕輕的笑,「最後的封印也解開了嗎?」
她真是沒有想到當日她煞費苦心為了他封印起來的弱點,竟然被他輕易的解開,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解開。
「不如此的話,我的力量是被封住一部分的。如此一來,我可就不是風的對手了。」仙境尊上輕笑著,一點都沒有要拚命的意思。
那神情、神態分明就是在與老朋友敘舊,哪裡有半點敵對的意思。
「如此甚好。」花無痕笑著點頭,「我們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戰一場了。」
一道白色的霧氣開始凝聚,慢慢的在仙境尊上的手中形成了一柄漂亮的長劍,晶瑩剔透好似玄冰打造。
輕輕的一擺,竟然攪得天空之中白雲翻滾,壓力陡增。
就在長劍出現的時候,洛溪島終於有了動靜。
常年縈繞在島上的雲霧也開始飄動,明顯的就可以感覺到洛溪島自動的進入了抵禦狀態。
「風,你的洛溪島真是跟你心意相通。怎麼你就這麼想要保護那些人嗎?」一眼就看出洛溪島的不同,仙境尊上冷冷的譏笑著。
沒有了至尊的洛溪島在別人的眼裡也許很可怕,但是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只要將洛溪島的主人壓制住,想要上島擒拿幾個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你永遠不會懂,因為你沒有心。」花無痕微微一笑,左手的手臂輕抬,手指輕握,剎那之間,無數光華匯聚其中。
一柄華麗的金色長弓出現在花無痕的左手之中,如此的絢麗,就好像是天邊的驕陽一般的耀眼。
右手輕搭弓弦,同樣漂亮的精緻長箭憑空浮現。
肆意的紅衣,耀目的金弓,狂妄的笑容,怎麼看花無痕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如果說八百年前的至尊是個魅惑天下的妖孽,那麼此時的她完全就是君臨天下的王者。
直到這個時候,世人才明白至尊為何意。
不用多說,不用任何解釋,花無痕整個人從上到下從內到外就擺明了兩個字--至尊。
風姿、實力,全都是她的根本。
右手輕輕的一松,金箭激射而出。
尖銳的呼嘯聲竟然震得地面上的人雙耳生疼,更有甚者,直接雙耳出血,哪怕是運功都抵擋不了那份力量的餘波。
「這是怎麼回事?」葛春曦一出現,見到的竟然是如此恐怖的力量對決,他是不是錯過什麼好戲了?
「嗯。」顏歆翊點了點頭,其實根本就沒有聽出來是誰來了,是誰說的話,他完全是下意識的點頭,應了一聲。
沒有辦法,誰讓半空之中的戰鬥太過恐怖,就算是他全力一戰也沒有辦法支撐兩招。
看那金箭射出,周圍的空間都在扭曲。長劍擺動,風起雲湧。
兩個人的力量已經不是他們這個層次可以參與的了。
難怪花無痕一直說,仙境尊上她來對付。
他終於明白了,他們倒是想對付仙境尊上,也得實力夠啊。
「顏歆翊,到底怎麼回事?」葛春曦氣得直接用上妖力大吼,他就不信顏歆翊還能聽不到。
「啊?」驟然的妖力攻擊讓顏歆翊本能的反擊,這一下子才清醒過來,看清楚攻擊他的人,「你怎麼來了?妖界的事情解決了?」
以葛春曦的脾氣,還不是要將叛徒全都殺乾淨才會過來嗎?
別告訴他,這麼短的時間內,葛春曦就把妖界的叛徒全都清理乾淨了。
「當然解決了,以為都跟你一樣嗎?」葛春曦用眼角餘光稍稍瞟了一下仙界那邊魔界的叛徒,「讓餘孽在外面招搖,真是礙眼。」
「不愧是妖王。」顏歆翊一笑挑起大拇指,不過緊接著又問了一句,「就是不知道現在的你還剩了幾成實力?」
「用你管?」一句話刺痛了葛春曦,恨恨的盯著顏歆翊。
他一向都討厭不聽話的屬下,敢造反,想背叛就要做好接受後果的準備。
回到妖界,什麼都不用說,只用行動做了一個字--殺!
從回到妖界就一刻都沒有停歇,一直將最後的叛徒殺乾淨,稍稍的換了一身衣服,他匆匆趕了回來,哪裡知道還是錯過了重要的東西。
「到底怎麼回事?」
他要是沒有感覺錯誤的話,半空中的兩個人可是用著同一種力量在戰鬥,還是他們都不熟悉的力量。
「兩個人是舊相識,而且他們還可以讓神再次臨世。」顏歆翊微微皺眉的說道,現在不是跟葛春曦鬥氣的時候。
「神再次臨世?」葛春曦眉頭緊鎖,「神不是都消失了,化為虛無滋潤著萬物,怎麼還會再次臨世?」
他是不是殺人殺的太多,太累了,出現幻聽了?
「具體的,你可以去問他們兩個人,不過他們好像比較忙。」顏歆翊抬頭,示意著半空激烈交戰的雙方。
「風,你贏不了我的。」仙境尊上長劍每一下刺出都能封住花無痕的利箭,不過,每次兩種利刃相撞,他都沒有討到好去。
金色長箭上帶著的力量直接透過長劍,刺入他的身體內。
力量的入侵,都被他用自己的力量化解,壓制,只不過,時間長了的話,不是個辦法。
他現在只好要讓他們之間的戰鬥儘快結束。
對於仙境尊上的挑釁,花無痕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僅僅是笑,雲淡風輕的笑:「別忘了,你所有的咒法都是我親自傳授。」
一個事實比什麼都有用。
仙境尊上手上的動作一滯,立刻被金色長箭在肩膀劃出一道血痕來。
淋淋鮮血灑落,點點染紅了素白衣袍。
「風,你真的要逼我如此?」仙境尊上停住所有的動作,劍尖指地,肩膀的血漬順著他的手臂一直滑到手腕。
蜿蜒在長劍上,好像是妖艷的藤蔓纏繞,說不出來的凄美與血腥。
花無痕一笑,手臂並沒有垂下,而是依舊端著長弓,一支金色的長箭再次搭在弓弦之上。
「你早就該知道,你我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是他逼她與他為敵,如今還說是她在逼他。
她真的沒有想到,世間的東西可以讓一個人改變的如此徹底。
「好,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風,既然你決定了神不會再次臨世,那麼我們之間唯一維繫的東西也就消失了。」
仙境尊上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我不會任由一個可以威脅到我的人存在的。」
花無痕一笑,對於早就知道的答案,她沒有興趣再去驚訝了。
早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