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結局
在以前被他利用的如此徹底的時候就已經明了了不是嗎?
只是那個時候自己太傻太傻,偏偏的執著曾經的情義。
明明已經不是在那個只有他們的空間了,明明已經在無數利益誘惑的世間,可是她還沉迷在過去,過去單純的歲月,相依為命的時光里。
被人算計被人利用也是自己自討苦吃吧。
花無痕輕笑著就要放開長箭,突然心裡一個奇怪的感應讓那脫手的長箭失去了準頭,根本就來不及去看到底有沒有傷到仙境尊上,直接的望向下方。
果然,一道衝天白光在她的洛溪島中冒出,就好像是噴涌的岩漿一般,迅速的覆蓋了整座島嶼。
「源生鼎。」花無痕淡淡的說道,除了一開始的有些慌亂之外,現在臉上一點焦急的神情都沒有。
「你竟然煉化源生鼎。」花無痕回頭,將目光重新落回到仙境尊上的身上,看著他得意的臉色又不緊不慢的補充了一句,「部分。」
毫不意外的看到他頓時垮下來的臉色,花無痕霍地心情大好。
「煉化部分源生鼎,也足可以收了你!」仙境尊上此時已經有些瘋狂,根本就不去管什麼風度問題。
轟隆一聲,落霞島上空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崩塌,卻沒有看到任何實物塌陷。
「洛溪島的屏障毀了。」何凌輝微微仰頭,輕聲說道。
「下面終於可以開戰了?」瑜軒興奮的躍躍欲試,他可是忍了很久了。
這下洛溪島的屏障消除了,他們自然就要交戰了,難不成還要站在原地等著被殺嗎?
只是,仙界的人沒有一個衝過來的。
這、這是什麼情況?
瑜軒憤憤的瞪著仙界那邊的人,咬牙切齒的低吼:「都是一群窩囊廢,怎麼不過來跟我打?」
何凌輝無奈的看了看瑜軒,決定做個好人提醒他一下:「你覺得有人會不要命的去跟上古瑞獸交戰嗎?」
上古瑞獸那可是僅次於神而存在的強者。
別說是仙界的人了,就是以前的神見了上古瑞獸也要用平等的身份相交。
誰會蠢到上來送死?
「那還客氣什麼?」瑜軒陡然大叫一聲的往前就沖。
「瑜軒,你做什麼?」穆哲祺嚇得叫了起來。
「做什麼?當然是殺了那群可惡的傢伙!」瑜軒頭也不會的回道。
穆哲祺眉頭一皺,縱身一躍,將速度提升到極致,一下子擋在了瑜軒的面前:「不許去!」
「穆哲祺,你竟然維護仙界的人!」瑜軒氣得大吼,手猛地抬了起來,金色的光芒在掌中忽隱忽現。
要不是看在他是主人在意的人份上,他真會毫不猶豫的一掌拍了下去,拍死他。
「你要是受傷了,連累的還不是無痕!」穆哲祺也氣得大吼回去。
「你自己想死我管不著,連累了無痕,我讓你生不如死!」
「厄……」瑜軒被穆哲祺強大的氣勢一吼,嚇得縮了縮脖子。
他是忘了這點了,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嚇他吧。
「那些人傷不了我的。」瑜軒伸手不甚在意的一指仙界那邊的人,突然輕輕的說了一聲,「喂,穆哲祺。」
「怎麼了?」穆哲祺也看出來瑜軒的臉色不太對勁,趕緊轉過身看了過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驚得差點叫出來。
仙界眾人,還有魔界叛逃出去的人全都直愣愣的向他們走過來,很詭異的走過來。
因為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了掙扎,看出來他們並不是處於本心想要過去,但是,那身體好像不受他們的控制,只有不停的往前、往前、再往前。
這是什麼情況?
集體被人控制?
「看來想不戰都不可能了。」穆哲祺無奈的苦笑,想不到仙境尊上竟然做到這種地步。
源生鼎不愧是神器啊,僅僅是被部分煉化就能發揮如此巨大的作用,不知道要是完全煉化會怎麼樣?
不過,有一點很肯定,他是絕對不希望看到完全煉化的源生鼎。
「控制人的身體而已,你的功力也沒有多高。」花無痕站在半空,看著下方的一切,沒有絲毫的焦急,僅僅是無所謂的輕笑。
「控制住他們的身體,我就可以剷除礙事的東西。」仙境尊上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原來,你當初想要成為仙境尊上並不是為了日後神的再次臨世好去幫助神,而是為了你的權勢地位。」花無痕瞭然的點頭,自己想過了,但是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如今事實都擺在眼前,她還有什麼好不承認的。
「風,只有你自己那麼傻。」到了這個時候仙境尊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你不覺得讓神再次臨世,不如讓你我來統治這個世界更好嗎?」倨傲狂妄的神態,整個扭曲了他的俊美。
花無痕輕輕的搖頭:「原來你的目的如此明確。」
兩個說話之間,下面已經開始混亂的廝殺。
洛溪島這邊人並不少,有妖魔兩界帶來的人馬,再加上花無痕的心腹,絕對可以跟仙界的人相抗衡。
只不過,他們就差在了一點上。
他們還是有痛覺的。
不像是仙界的人,一劍過去,胳膊被削斷了。
那身體的主人雙眼已經露出痛苦的神色,奈何身體根本就不聽從他的指揮,依舊揮舞著斷臂繼續攻擊。
直到最後血流盡,或者是腦袋被砍下來。
奇怪的廝殺讓下面看起來就像是煉獄一般,處處都是死屍,鮮血跟小溪似的在地面上縱橫交錯,染滿了山河。
「唉……」花無痕輕嘆一聲,「雖然我對這個世界也沒有感情,但是,總不能讓他們都這麼死了……」
動了要挽救蒼生念頭的花無痕,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瞬間變了臉色的仙境尊上。
「風,你竟然將你的力量給了穆哲祺!」理直氣壯的質問,弄得花無痕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情?」
這個人神志不清了吧?
她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那是我們的力量,不能給第三個人!」仙境尊上怒吼著,眼中是深深的不甘。
「那是我的力量,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花無痕平靜的說道,根本就懶得去理會癲瘋的仙境尊上。
「你給我說清楚!」仙境尊上一把攔在花無痕的面前,「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忘了,你我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了解彼此的人嗎?」
「你有病吧?」花無痕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她知道仙境尊上想法偏激,但是,沒有想到他會無聊到這個地步。
以為自己是什麼?所有的人都要圍著他轉?
「你給我說清楚!」仙境尊上看到花無痕眼中的不耐分,他心裡更是有火氣。
剛才看著在人群中奮戰的穆哲祺,那熟悉的力量分明就是只屬於他和風還會使用的力量。
什麼意思?
風已經對穆哲祺痴迷到這個地步了嗎?
不惜將自己的力量過度給穆哲祺,難道就不怕損傷了自己的修為?
「說清楚你個頭!」花無痕怒了,她對這個瘋子已經是忍無可忍了。
伸出纖纖素指,飛快的接著掌印,一下一下的全都拍了出去,一點都沒有留情。
頻繁又猛烈的攻擊終於讓仙境尊上稍稍清醒一些,全神貫注的應付花無痕的攻擊。
「無痕,你為了穆哲祺可以這樣,為了我,你就回到我身邊,我保證在仙界給你留一個位置。」仙境尊上循循善誘著。
憑著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他就不信風會放棄。
以前也是這樣的,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他去找風,風都會痛快的答應。
「謝謝,我不稀罕!」花無痕想都不想的一口拒絕。
「還有,為了穆哲祺那是因為他值得我付出,我心甘情願。至於你……」花無痕冷笑一聲,不屑的輕哼,「是我以前瞎了眼,錯把瓦礫當珍寶。」
「風!」仙境尊上險險的避開了花無痕的攻擊,急急的叫著,「你會後悔的。」
「沒錯,我現在就後悔了!」花無痕手上的攻擊不僅不見慢,反倒越來越快,步步緊逼仙境尊上。
「後悔沒有早點下手殺了你!」
憤恨的說完,突然,花無痕又幸福的笑了:「其實,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仙境尊上聽到這裡,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知道下面的話絕對不是他想聽到的,可是阻止已經太晚了。
「因為你,我才能碰到穆哲祺,以前的一切,值了。」
所有的傷心與背叛,所有的掙扎與痛苦,全都值了。
因為遇到了穆哲祺,所以,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
「風,你放心,我會殺了他。」仙境尊上冷冷的笑,如果說剛才他還抱著一線希望的話,現在全都被花無痕打破了。
「殺了他?」花無痕根本就沒有緊張,連一絲一毫都沒有,「如果你能先殺了我的話。」
「生死相隨,讓我真是太感動了。」仙境尊上陰狠的笑,「那就讓我來實現你們的夢想吧。不過……」
「我會讓他沉浮在鬼界受盡千萬般的苦楚,至於你……」仙境尊上溫柔的輕笑著,「依舊會被封印在萬年玄冰之下,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源生鼎最用來做最重要的鎮壓之寶!」
「我等著,只要你有這個本事。」花無痕絲毫不懼,她有什麼可怕的,以為他有安排,她就是毫無準備嗎?
「列陣!」仙境尊上突然的低吟一聲,同時一道咒法從嘴裡快速的念出。
一聽見那個咒文,花無痕愣住了,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樣咒法他竟然會修習。
「你就是個瘋子!」花無痕大罵著,急急的往下方撲去。
「瘋子,我本來就是瘋子。」仙境尊上盯著花無痕急急下落的背影神情複雜的笑著,低聲呢喃著,「誰讓你一心一意的想要讓神臨世,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考慮過我。」
隨著他的低聲呢喃,意思殷紅從他的唇邊滑落。
仙境尊上伸出手指,拂去了那黏膩的不適,手指一動,血痕消失不見。
「快走。」花無痕往下撲了過去,急急的大叫著。
只是她的速度再快,也沒有被控制了身體的仙界眾人來得快,幾乎就是在仙境尊上命令發出的同時,已經開始列陣。
「這是什麼?」烈焰驚訝的叫道。
明明剛才他們就是佔了優勢的,只要堅持一段時間絕對可以勝利的一場仗,突然之間局勢完全變了。
剛才還流暢的戰鬥突然之間變成了一種膠著狀態,就好像是突然的掉進了泥潭,越陷越深。
所有的攻擊都被七扣八扣掉威力,真正擊打在敵人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效果。
「生死陣。」腦海之中突然響起了花無痕的聲音,烈焰抬頭可以看到花無痕浮立在他們的上空,卻沒有下來。
「無痕,你沒事嗎?」同時腦海之中又響起了穆哲祺的聲音,這時烈焰才明白,原來是主人將大家的意識全都聯繫在了一起。
「我沒事,但是你們有事了。」花無痕輕輕的嘆息一聲,「這是一個禁忌的陣法,發動陣法的代價是需要發動者用他一樣東西去換。」
「只有交換成功了,那麼這個陣法也就啟動了。」花無痕無奈的說道,「生死陣,自然就是要有生死,對於生的一方,是增加助力,對於死的一方,是增加阻力。」
「至於你們是生的一方還是死的一方,不需要我多說了吧?」花無痕聲音懶懶的說道,「最重要的是,我無法直接破解這個陣。」
「這麼厲害?」烈焰驚呼著。
「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陣法。你覺得能不厲害嗎?」花無痕狠狠的白了烈焰一眼,「你們自己小心,我去殺了他,也許這個陣就破解了。」
「小心。」穆哲祺說完,再也沒有說別的,專心的去對付那些仙界眾人。
只是因為這個陣法,弄得大家全都十分的狼狽。
剛才是如下山猛虎的眾人,現在完全被束縛住了手腳。
一聲聲慘叫響起,妖魔兩界來的人全都沒有抵抗能力的被仙界之人無情斬殺。
「不把我放在眼裡啊?」瑜軒怒了,突然仰天一聲長嘯,身體暴增,小山似的身軀立刻浮現在原地。
「去死,統統去死!」瑜軒這個火爆脾氣,會允許被一個莫名其妙的陣法束縛住嗎?
一巴掌揮出去,立刻讓仙界的幾個擋在他面前的人身首分離。
「果然是力量減弱了。」瑜軒看了看自己的大爪子,他那一下應該能讓對方直接變成粉末的,怎麼才這麼點攻擊力。
「不然怎麼會叫生死陣。」旁邊想起了雲炫的聲音,瑜軒側首一看,好傢夥,敢情也恢復了本尊。
煽動著巨大的翅膀,無數的火焰落下,直接燒向仙界中人,只不過,平日里霸道的火焰此時力量大減。
一下子就可以讓人化為灰燼的火力,此時只能在眾人的身上燃燒,慢慢把敵人燒死。
「仙界的力量、瑞獸的力量都受影響。」何凌輝在那裡暗中琢磨著,突然看到穆哲祺,他的攻擊依舊,似乎受到的影響最少。
「跟著我往外沖。」一直沒有人怎麼注意的陳帝,突然出聲。
隨著他的話,青色的鬼影陡然浮現出來,充斥在幾人之間,有慢慢往外擴散的趨勢。
「鬼裂。」旁邊幾人驚呼,都是有見識的人,怎麼會不認識鬼界的秘法。
「住手!」離的最近的顏歆翊大叫一聲,就要去阻止。
開什麼玩笑,以陳帝的力量只要鬼裂使用出來根本就是等於同歸於盡。
只是因為生死陣的作用,顏歆翊的動作比平日要慢了很多。
就算他衝過去,也沒有時間去阻止陳帝了。
忽然,眼前人影一閃,一個人快速的沖了過去,一道力量爆出,直接就將鬼裂給壓制了下去。
「穆哲祺?」陳帝一愣,怎麼都沒有想到穆哲祺會反應這麼快,他連鬼裂都沒有完整的使用出來。
「別亂用,無痕會傷心的。」穆哲祺輕聲的說道。
顏歆翊陡然明白過來:「你一直在盯著陳帝吧?」
也只有這個可能才會在陳帝一使用出來鬼裂,他就沖了過去,要不是時刻盯著陳帝的情況,絕對不會如此的迅速。
「都不要動,我有辦法。」穆哲祺並沒有回答顏歆翊的話,現在最重要的是快速的衝出去。
不然的話,無痕一邊跟著仙境尊上對決一邊又要擔心他們這邊,很容易出事。
穆哲祺慢慢的結著掌印,是那晚花無痕過度給他的神秘力量。
瑜軒和雲炫守護在眾人的上方,自然的看到了穆哲祺的舉動,那是跟剛才主人一樣的力量。
如此一來,他們出去的可能就大了很多。
穆哲祺力量放出的同時,突然之間,金色的火焰充斥在生死陣內,別說陣內的眾人驚訝,就連在半空的花無痕都驚得停住了手。
往下一看,整個人全都傻了。
略略一想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大叫一聲就沖了下去:「穆哲祺你這個笨蛋!」
哪裡知道仙境尊上更快的擋在了她面前:「風,你的對手是我。」
「滾開!」花無痕急得雙眼赤紅,她現在就想立刻衝到穆哲祺的身邊,去阻止他。
「打贏我再說吧。」仙境尊上面無表情的說著。
手上的攻勢加快根本就不給花無痕一絲衝出去的機會,而下方生死陣中,穆哲祺已經開始了第二步。
金色火焰蔓延開來,同時一股清涼的水汽鋪就。
兩種完全相剋的力量充斥在其中,再加上穆哲祺力量的引導,相撞得更加劇烈。
「瑜軒、雲炫。」穆哲祺陡然大叫。
「明白。」瑜軒應著,和雲炫聯手,立刻將自己的力量外放,將他們的人全都護在了保護範圍之內。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生死陣炸裂,仙界眾人傷得最為慘重。
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炸得飛灰湮滅,多少人被炸得支離破碎。
整個生死陣一瞬間瓦解。
「穆哲祺!」激戰之中的花無痕突然停住,根本就沒有顧忌仙境尊上橫刺過來的一劍,任由那長劍刺入她的腰間,帶出無數的鮮紅。
「我沒事。」穆哲祺如常的站在地上,對著花無痕輕輕的笑,別說受傷了,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破碎一點。
「無痕,小心。」穆哲祺見到花無痕被傷,驚慌的叫著。
花無痕深深的看了穆哲祺一眼,目光一掃看著自己的人都沒有什麼大事,冷冷的說道:「沒有人可以讓我吃虧。」
說完,轉身,一掌拍下,鋒利的長劍立刻從中間斷裂。
往自己的腰間一拍,半截斷劍飛出,鮮血立刻噴涌而出,隨意的念了一個咒法,止住鮮血。
「雲,我們之間必然會有一個結果。」花無痕凌空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就像是腳踏著實地一樣。
「風,你終於又喊我的名字了。」仙境尊上輕輕的笑,似乎很欣慰的樣子。
這樣的表情只惹來花無痕的冷笑,還想用這個辦法來騙取她的感情嗎?
沒有用了。
就在花無痕轉身的時候,一直站得筆直的穆哲祺突然軟軟的倒了下去,身上剛才還十分整潔的衣服陡然碎裂,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痕布滿全身。
「穆……」何凌輝離的最近,剛要叫出來,卻被穆哲祺一把抓住了衣服下擺,看著穆哲祺困難的張嘴,費力的清晰咬出兩個字:「別叫!」
速度太快,一口鮮血立刻噴了出來,潮紅的臉色瞬間蒼白。
「你怎麼樣?」何凌輝趕忙蹲了下來,伸手,都不知道怎麼去碰穆哲祺,身上根本就找不到一塊兒好的地方。
「帶我回去,別讓無痕見到。」穆哲祺吊著最後的一口氣,用力的說完,頭一歪,直接的暈了過去。
何凌輝跟雲炫交待了一下,特意的避開半空中的視線,快速的離開。
半空之中,兩個人再次交手,花無痕含怒出箭。
金色長箭碎裂長空。
一箭出,天空劃過燦亮閃電,粗壯的閃電張牙舞爪的鋪滿半邊天空。
二箭出,雷鳴陣陣,令人震耳欲聾。
三箭出,地動山搖,樹倒山崩,江河倒流。
下面的眾人別說再次交戰了,連站都站不穩,就連被仙境尊上控制的仙界眾人也攻擊不了,站不穩啊。
「這是……神力……」雲炫驚訝的抬起頭,不可思議的呢喃著。
「不是。」瑜軒很肯定的說道,「沒有達到神力的程度,雖然很接近。」
突然瑜軒和雲炫腦海之中有靈光一閃而過,同時驚呼一聲:「我知道了!」
兩個人互看一眼,眼中滿是震驚。
「知道什麼了?」陳帝過來緊張的問道,是不是關於花無痕的事情。
雲炫選擇了閉口不談,而一向快言快語的瑜軒也是吞吞吐吐,最後只是說了一句:「還是讓主人自己說吧。」
這種事情他們怎麼開口?
「風,你殺不了我的。」仙境尊上在半空中大叫著,身上血痕累累,剛才的三箭沒有一箭落空,全都在他身上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勢。
「我沒有要殺你。」花無痕冷笑著,「雲,你會的東西我都會,你不會的我也會。以為就你可以控制人嗎?」
「你什麼意思?」仙境尊上疑惑的看著花無痕,她想幹什麼?
「當初為了怕你被穆家的騷擾,我將你的力量封印了一部分,同時也不會被穆家人察覺。但是,現在你自己解開了封印,你覺得碰到了穆家人,會怎麼樣?」
花無痕輕輕的笑著,突然伸手,過去一把抓住仙境尊上的衣襟,往穆家的方向飛了過去。
不大一會兒,受到控制的仙界眾人全都停止了攻擊,一個個全都驚恐的盯著眼前的殺神。
沒有了生死陣他們失去了助力,沒有被人操控身體,他們自然不會想上去送死。
「要怎麼辦?」瑜軒回頭問著陳帝,這種問題不是他會處理,要是他直接都殺光。
「交給我。」陳帝對於處理這種問題還是很熟練的,「你們回去看看穆哲祺怎麼樣了。」
「好。」瑜軒他們立刻往回趕,葛春曦和顏歆翊則是留下自己的人交給陳帝去調配來清理戰場。
「怎麼樣了?」瑜軒一回去立刻急急的問著。
要是穆哲祺出了問題,還不知道後面有什麼疾風暴雨呢。
「我幫他止住血了。」何凌輝放輕了聲音,「他睡過去了,你小聲點。」
「沒有性命危險。」何凌輝看了一眼疲憊睡下的穆哲祺,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讓他好好休息。」
估計是那個跟花無痕一樣的力量才保住了他的命吧。
將戰場都清理乾淨,幾個人坐在房中焦急的等著花無痕回來。
本來想去找的,不過陳帝並不同意。
就說了一句話,讓所有人全都放棄了去尋找的念頭:「無痕的事情就讓她自己去解決吧。」
入夜,花無痕才回來,看了看坐在大殿的眾人,微微點頭:「去我房裡吃飯吧,這個時候穆哲祺應該醒了。」
一句話讓眾人詫異不已,不明白她怎麼會知道穆哲祺受了重傷。
當時那個樣子,離穆哲祺最近的他們都沒有看出來穆哲祺受傷了。
進入房間,花無痕直接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道道美味佳肴,還有美酒。
「大家都累了吧。」花無痕長舒一口氣,無比的輕鬆,「事情解決了。」
「那個仙境尊上……也解決了?」烈焰遲疑的問道,這麼簡單?
「解決了,我將他封印起來。八百年前他怎麼對付我的,我今日全都還給了他。」花無痕輕笑著斟上一杯酒慢慢的抿著。
「對於穆家的力量,他又怎麼會比我更熟悉呢?」花無痕輕笑著,「來吧,我給你們講講我們的事情。」
「你見過那個地方吧。」花無痕的目光停在陳帝的臉上。
「那裡,我知道。」陳帝點頭,就是那次他尾隨仙境尊上去的很奇怪的空間吧。
「那裡是我出生的地方。」花無痕執著酒杯慢慢的陷入自己的回憶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生的,就是一醒來,就在那裡了。」
「那裡什麼都沒有,沒有向外的道路,唯一有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雲,後來的仙境尊上。」
雖然眾人已經隱約猜到了答案,但是聽到花無痕親口說出來依舊震撼不已。
「你們是兄妹?」烈焰突然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話才出口,眾人的目光已經告訴了對他這個問題的看法。
烈焰撇了下唇,自動的閉嘴。
「怎麼可能。」花無痕輕笑著,「連路都沒有的地方,我們的父母在哪裡?」
「世間無神,神最後消散於天地之間孕育著萬物。」花無痕慢慢的說道,時不時的抿上一口酒水。
「我們就是經歷了萬年的孕育之後,來自天地之間可以讓神重回世間的契機。」
「世間萬物,一陰一陽。而神要想重臨世間,必然要與這個世界法則相同的身體,自然不能與我們一樣憑空出現。」花無痕輕輕的抬手看著之間的手指,細細的端詳著。
「這樣的身體最多存在兩千年,就會消散與天地同化在一起。」
「寂寞的歲月,我與雲相依為命,在那裡彼此照顧的生存著。因為從一出生腦海之中就有很多的咒法以及東西,我們也不算是太寂寞。」
雖然花無痕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其他人聽的可是心驚膽戰。
難怪後來花無痕如此的看重仙境尊上,這樣的無數時光相處下來,彼此必然將對方看做自己的唯一。
「後來出現了道路,我們才得以出來,時間已經過了五百年了。也就是說我們剩下的時間僅僅還有一千五百年。」
「雲出去之後,覺得天下很亂。認為神要是重新臨世的話,還需要一個成長期,所以,他就提議要更好的幫助神。」
「所以你就那樣的幫助他坐到了仙境尊上的位置?」葛春曦無奈的輕嘆,原來以前那麼狂肆的至尊全都是為了要幫仙境尊上。
這樣的人也太傻了吧?
簡直就是愚蠢。
「沒錯,當時的想法太簡單了。」花無痕輕輕的笑,「直到後來,被他封印起來,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其實,我最後自己逃出去,無非就是想親口問一問,他到底想做什麼?」花無痕輕輕的揉著自己的額頭。
後來碰到穆哲祺完全是個意外。
更沒有想到會完全放棄讓神臨世的機會。
「我就說在那個世界的時候,你的攻擊那麼不對勁。」何凌輝輕輕的笑著,「以前也見過你的交戰,在那個世界的手法掌印,跟你以前沒有失去記憶有些不同。」
「失去記憶就忘記了要掩飾。」花無痕笑著說道,以前為了顧忌雲的身份秘密,所以一些仙界的,還有雲會的咒法,她都封印不用。
「要喝粥嗎?」花無痕突然問道。
「還不餓。」穆哲祺虛弱的聲音響起,帶著開心。
顯然剛才的話,他都聽見了。
「對了,主人,你怎麼知道穆哲祺受傷了?」瑜軒還是鬧不懂這個問題。
「因為他沒有過來幫我擋劍,也沒有衝過來幫我。」花無痕輕輕的笑,那個時候她的腰身被仙境尊上的長劍刺穿,如果穆哲祺要是沒事,怎麼會不過來。
穆哲祺垂下眼眸,他就知道,是瞞不住無痕的。
「好了,大家吃飯吧。」花無痕笑了笑說道。
只不過這一頓飯基本上大家吃的都是食之無味,經歷過白天的激烈戰爭,晚上又聽到這麼震撼的消息,不驚訝才怪。
匆匆用過晚飯,花無痕走到了穆哲祺身邊:「真的不餓?」
「不餓。」穆哲祺搖頭。
花無痕端出粥來:「不餓,也給我吃了。」說著,坐到床邊,一勺一勺的餵給穆哲祺。
「身上有傷我不會說你,沒有必要因為怕我看見傷就不吃東西。沒有辦法端著碗,我可以給你端著,可以喂你。」
花無痕將溫熱的粥一勺一勺的送入穆哲祺的口中。
「我不是怕你看見。」穆哲祺吃完最後一口粥,笑著說道,「我是怕你心疼。」
花無痕微微垂首嬌嗔一聲:「臭美!」
「你現在還只有那麼短的時間嗎?」穆哲祺抿了抿唇問道,他也想到了答案,不過還是想聽花無痕自己說出來。
「不會了,這個已經不是原來的身體,怎麼會受那個限制。」花無痕微微一笑幫穆哲祺掖好了被角,「好好的睡一覺。」
「嗯。」穆哲祺含笑點頭,感覺到花無痕滑入被裡,費力的抬起手來,撫上花無痕的腰身。
花無痕伸手輕輕的抬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腰身上,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我已經處理好了傷勢,沒事的。」
她就知道穆哲祺不放心,要不是親手摸到親眼看到,一定是要擔心下去。
次日,葛春曦和顏歆翊兩人來告辭。
顏歆翊早就看開了,自然沒有什麼太多的表示,只是延續了一段錯誤的痴迷,如今夢醒他倒也是一個洒脫之人。
至於葛春曦,只是緊緊的盯著花無痕看,最後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一如他往日那彆扭的性子。
「穆哲祺可以為無痕做到那種地步,我們輸的也不冤。」顏歆翊陪著葛春曦走了一段路,輕輕的說道。
「哼。」葛春曦冷哼一聲,「是啊,夠厲害的,用源生鼎的力量化解了他的血脈力量,然後還將血脈力量和源生鼎的力量同時留在了身體內。」
他身為妖王可不是沒有見識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當時破了生死陣的方法。
尤其他對源生鼎研究了很久,自然也熟悉一些,所以看到穆哲祺那種力量之後,完全震驚了。
穆哲祺以為他是什麼人,難道可以跟花無痕一樣的將五行的力量都融入身體之中嗎?
不過,看到穆哲祺這樣,他也就死心了。
他承認,自己做不倒那種地步。
「我才不是穆哲祺那個白痴。」葛春曦說完,懶懶的看了顏歆翊一眼,「我要回去了,日後再見。」
看著葛春曦離開的背影,顏歆翊一笑,也迴轉魔界。
休息了幾日,穆哲祺的傷勢已經大好。
「有事找我?」陳帝進來,看著花無痕,突然的叫他過來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穆哲祺呢?」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與花無痕形影不離的穆哲祺,陳帝奇怪的問道。
「他有事情處理,不在。」花無痕看著陳帝,突然說道,「還記得當日我說了一句如果嗎?」
「記得。」陳帝點頭,那半截話一直懸在他的心裡,不明所以。
「其實,當時我想說,如果這次我們全都沒事的話,你介不介意做我的父親?」花無痕抬頭定定的凝視著陳帝,雙眼一眨不眨無比的認真。
陳帝微微一笑,無奈的搖頭:「我說無痕,這些日子你是不是忙糊塗了?我們不是一直都是父女嗎?」
花無痕微微的咬唇,唇角露出了溫暖笑意,輕輕柔柔的喚了一聲:「爹。」
「誒!」陳帝答應的又痛快又響亮。
高大巍峨的大殿被濃濃的親情所充滿。
萬里冰封的荒原,穆哲祺有著從花無痕身上過度過來的力量一路暢通無阻的沉入了玄冰之下。
沉入萬年玄冰之中,穆哲祺的心也隨之下沉,這麼冰冷,這麼孤寂的地方,當初無痕就被封印在其中。
心微微的顫動著,鈍鈍的痛。
終於到了他的目的地,毫不意外的見到仙境尊上被困在那裡。
「仙境尊上,不、還是叫你雲吧。」穆哲祺慢慢的走了過去,平靜的說道。
聽到這個稱謂,仙境尊上慢慢的抬起頭來,冷笑一聲:「看來風將什麼都告訴你了。」
「是。」穆哲祺走了過去,看著這個昔日的仙境尊上,縱然是被困在這裡,風采依舊,依舊是那麼一副超凡出塵的飄逸模樣。
「她果然……」說到一半,仙境尊上閉口不言,垂下眼眸不再去看穆哲祺。
「果然不愛你是嗎?」穆哲祺將他沒有說完的話接了下去。
「你!」仙境尊上霍然抬頭,死死的盯著穆哲祺,冷笑連連,「你憑什麼在這裡胡亂的猜測我的想法。」
「一陰一陽,只有在一起才可以孕育出來神。你是不是不甘心?」穆哲祺輕輕的問著,並沒有去在意仙境尊上的冷笑。
仙境尊上盯著穆哲祺良久,然後輕嘆一聲:「我與風的記憶不同,我的記憶全都是關於如何讓神再次臨世的記憶。」
「從一出生開始,我就知道風將是我的妻子,後來慢慢的相處之中,我知道我愛上了風,但是我不能允許,她是為了神的再次臨世而跟我在一起。」
仙境尊上第一次吐露出他的想法,從來沒有人知道的想法。
「所以,到了世間我想方法與風分開,我希望她可以來找我,可是,她沒有來,她給了我絕對的自由。」仙境尊上苦笑著,「該死的自由。」
「所以我就利用她,看著她為了我忙,我很開心。」仙境尊上提到那些事情,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但是有什麼用,她恨我。」仙境尊上痛苦的抿唇,一切都過去了,為什麼他的心那麼痛。
「是你將她推遠的。」穆哲祺看著這個懊悔的男子,輕輕的說道,「如果你想明白了,也許你會感悟出來不一樣的東西。」
說完,穆哲祺轉身就要走。
「穆哲祺,你不想看看風原來長什麼樣子嗎?」仙境尊上突然說道。
「不想。」穆哲祺淡然一笑,「無痕長什麼樣子跟我沒有太多的感覺,我愛的是她的靈魂,不是她的其他。」
「做作。」仙境尊上的不屑絲毫沒有影響到穆哲祺,萬年玄冰之下又恢復了安靜,一片冰藍。
一路暢通無阻,回到了洛溪島,花無痕正站在七彩瀑布的邊上,見到穆哲祺來了,笑著等著他走近。
「回來了。」
「嗯,回來了。」穆哲祺過去輕輕的環住花無痕的腰身,「你怎麼這麼喜歡這個瀑布。」
「很美不是嗎?」花無痕輕柔的將頭靠在穆哲祺的肩膀上,望著不知疲倦不停奔流的瀑布。
半晌,花無痕幽幽開口:「以前的地方在會有七彩的光芒,那是我們曾經最開心的時刻,見過的最美的風景。」
「確實很美。」穆哲祺沒有吃醋也沒有難受,而是與她一起欣賞,分享她的感受。
如果雲真的明白,為何花無痕將他封印在那裡,他一定可以知道,無痕對他還是有情義的。
他傷害了無痕,無痕卻選擇了將自己的身體,與他度過最後的五百年。
就像是在他們曾經生活過的空無一人只有他們的地方一樣,這是無痕留給雲最後的情義。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讀懂。
能不能了解了。
無關愛情,情義猶在,只是不知道迷失了心的雲可否理解曾經風的心。
熾烈的愛,沒有用對方法只會傷人傷己。
隨意,對於風和雲的過去,他不會嫉妒,不會難受。
只是覺得心疼,心疼無痕曾經吃的苦。
甚至有些怨恨,為何他不早些與無痕遇到,如果是那樣的話,無痕就不會受到這麼多的傷害了。
「對了,爹將事情都理好了,仙界那裡也去交待了。」花無痕突然說道,「何凌輝回去幫了幫忙。」
「何凌輝回去了?」穆哲祺詫異的挑眉,「他不是跟仙地的人……」
「畢竟也是他的同門。」花無痕說完,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何凌輝的做法,仙界恐怕會不太舒服……」
「什麼?」穆哲祺好奇的問道。
仙境,仙界的聖地,儒尊苦笑著盯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師兄,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不覺得很莊嚴很舒服嗎?」何凌輝滿不在乎的一甩頭,「你們可別忘了,要不是有她,仙界早就消失了。」
儒尊和身邊的幾大掌門苦笑的對望一眼,猶記得當日花無痕曾經囂張的宣布,她要將早就的雕像樹立在仙界聖地,受世代朝拜。
沒有想到一語成讖。
仙界眾人心情複雜的望著仙境中央威嚴白玉雕像,那不是肆意張狂的至尊還有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