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楔子

我的夢裡，總是出現一雙漆黑冰涼的眸子，冷漠又寂寥。

那眸光，讓我覺著自己會為之瘋狂，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將之據為己有。

本王自詡不是一個慾念過重的人。雖然，乾達婆認為這是我所想要得到的東西，都能輕易得手的原因。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麼多年來我並沒有對於什麼事物過於執著過。

故而，每一次夢醒，我都會覺得荒唐。

卻在遇著她的時候才曉得，這世間原來還有更加荒唐的事。

她望著我的雙眼湛著冷靜的寒光，神情冷淡，卻在一瞬間教我窒息。

我問佛祖：心中慾念妄生，如何是好。

座上慈祥威嚴的面容絲毫不曾改變，只對著我搖了搖頭。

我想，即便他回答了我，勸誡了我，我又能否真的放得下呢？

那一抹，阿修羅界的墨色火焰。

在乾達婆還不叫乾達婆的時候，她對我說，如若要她成為本王的樂神，只有一個條件，將蘇摩一族賜給她。

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所執著的究竟是什麼。

我只曉得，作為三十三仞利天之主，沒有本王得不到的東西，自然也沒有本王給不了的東西。既然她開了條件，本王便將蘇摩一族給她又如何？

可是，當蘇摩滿身是血地跪在我的腳下，咬著牙不肯說一句話的時候，乾達婆卻鬆了口，再也沒有提過這個條件。

很多年後，在我遇到了自己想得到的那個人時，我問她，當初為什麼會放棄。

她只是望著遠處摘果子的蘇摩笑笑，問我：帝，你難道覺得現在這樣不好么？

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好，只是，她們可以這般若即若離地假裝在朋友的位置上，我卻做不到永遠不見她。

而在我得到她的那一刻，卻也終於發現，自己早已經失了她。

墨焰。

喊著她的名，我問她。

你為什麼不愛我？

她嘲諷鄙夷地笑，絢爛得彷彿一朵即時枯萎的紅蓮。

帝釋天。

她咬牙切齒地問我。

你不覺得我與你之間談這個字太可笑了么？

聽了之後，我又做了什麼呢？

將她再一次推入慾望的深淵。

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是無法拒絕我的，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看到我。

用那雙寂寞的眼睛。

可是，我愛你啊。

沒有本王得不到的，沒有本王給不了的。